“你们是怎么跟李晓艺联系上的？”刘一鸣冷不丁地一句话，惊得不仅是郑思悦还有黄瑶思。两个人完全愣住了，两人面面相觑，都在彼此的眼睛里看到了震惊惶恐二字。

    怎——怎么会？警察怎么会知道李晓艺的事情？她是个鬼啊！

    黄瑶思心抖了几抖，她僵硬地扯开笑：“刘警官，你在什么呢？李晓艺，她不是早就跳楼自杀了吗？再了，我们都是普通人，怎么可能跟大明星有什么关系。”

    刘一鸣挑挑眉，就知道她们不会实话，他退了一步，该让宋哲上场了。

    宋哲在刘一鸣跟她们两个话的时候，就在仔细观察着黄瑶思跟郑思悦。黄瑶思身上的煞气，宋哲可以确定是在跟李晓艺相处的时候沾染上的。

    而郑思悦，宋哲的目光微闪，她身上的煞气更重。尤其是腹部，那里还盘旋着一团煞气，时间一久，郑思悦可能永远也怀不了孩子了。

    他将目光落在郑思悦的额头，画面很快就出现。

    李晓艺在郑思悦的肚子里取出了一个孩子。

    这个事实完完全全地震惊了宋哲，一个想法从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郑思悦她们是不是拿孩子在跟李晓艺在做交易？难怪李晓艺的煞气变得如此之重，除去杀人，她还吞噬未成型的婴儿。

    “你们拿孩子跟李晓艺做交易，是不是？”宋哲也没有废话，开门见山。

    毫无意外的，郑思悦跟黄瑶思闻言，脸色一下子就白了，跟雪一样。宋哲可以清晰地在她们脸上看到惊惧惶恐二字，显然是他猜对了。

    刘一鸣跟杨临西听宋哲这么一的时候，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他们知道那个孩子是王兴中的，同时，设身处地地想一想，换做他们是郑思悦，他们也不会想要这个孩子。可是，流掉这个孩子，跟拿这个孩子跟人做交易，完全是两码事情。

    听起来，还是让人有些接受不能。

    因为孩子的事情，宋哲已经完完全全能把整个案子连接起来了，“……我不知道你们是如何接触到李晓艺的，但是显然的，李晓艺答应帮你们除掉王兴中是因为郑思悦肚子里的孩子对不对？甚至——”宋哲想到那个怎么也找不到来源的性爱视频，“甚至那个视频也是李晓艺帮你们干的，是不是？”

    真相一个又一个地被抛了出来，黄瑶思哆嗦着唇瓣，不出任何话来，明明这是天衣无缝的一件事情，女神是鬼，她来去无踪，就算是杀了人，也不会被警方抓到的。可是，为什么现在这个年轻好看的过分的男人会知道一切？

    比起黄瑶思的强装镇定，郑思悦的心理防线显然更低，她崩溃大哭，“不关瑶瑶的事，不关她的事，一切都是我自作主张，是我恨王兴中，是我让李晓艺把视频放出去的。他一直拿视频威胁我，如果我不按照他做的，他就把视频放出去，让大家都看到，我不想成为第二个李晓艺，我根本就没有办法。可是视频放出去之后，王兴中还是要找我们的麻烦。我怕极了，才会让李晓艺杀了他。”

    郑思悦泪流满脸，她摸摸肚子，“孩子是我们的交易品，我不爱它，它也不该来到这个世界。反正都是要流掉的，那样还不如当做交易，让它为我们做最后一点事情。”

    话虽如此，但是每每想到那个孩子，郑思悦的心还是会一阵阵地抽痛。她不知道是为什么，也许是因为那四个月它与自己血脉相连，总归是有一些感情的。

    “悦悦！”黄瑶思震惊万分，“你在什么？明明是我，一切都是我的主意！”她情绪激动地看向宋哲他们三人，拿手指激动地戳着自己胸口，“是我，是我的主意。悦悦胆子那么，怎么可能会想到这些。是我想要王兴中身败名裂，所以让女神把他的视频放出去。我们以为这样，王兴中就会灰溜溜地消失在我们的视线里。但是我们忘记了，他这样的人，除非死了，不然不可能从我们的生命中消失的。悦悦的一辈子，我的一辈子，都不能毁在这样的一个人渣手里。”

    黄瑶思噙着眼泪，到王兴中的时候，恨意在眼中一闪而过，如果不是他，她跟悦悦还过的好好的，开开心心地一起手挽手逛街，做头发，做美甲，单纯的快乐，没有任何的烦恼。

    可是就是因为他，悦悦痛苦了两年，而她自己却完全不知。每每想到这里，黄瑶思就觉得恶心的不行，甚至于对男人都产生了厌恶感。

    刘一鸣叹了一口气：“你们早应该报警的。”

    黄瑶思笑了笑，擦去眼泪，“报警！”她笑得无可奈何，笑得悲观绝望。

    郑思悦同样垂泪，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是我不想报警，不关瑶瑶的事情。我不想被人指指点点，我不想被人知道我被王兴中强过。我不想落得跟李晓艺一样的下场。警官你们应该知道消息如果被爆出去后，我会过上怎么样的生活。同情只是一时的，那些认识你的人，会指指点点，会我是活该。我查过的，我看过相关报道的，这个世界对女人太不公平了。”

    郑思悦哭的快撅过去了，“而且就算我报警了又如何，两年过去了，什么证据都没有了。可是王兴中手头却捏着我的视频，万一你们没把他抓住，万一他把视频放出去了，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大朵大朵的眼泪砸在雪白的被子上，黄瑶思扑过去抱住了她，两个人抱头痛哭，听得在场三人五味杂陈。

    宋哲撇过头，不忍再看。

    杨临西与刘一鸣互望一眼，彼此叹了口气，作为警察，他们要将犯人绳之以法，作为普通人，他们对此也深表同情，甚至隐隐庆幸这是鬼魂作案，这样的话，他们才能稍微暗中操作，为两个人可怜的人争取宽大处理。

    这么多天的痛苦绝望压抑一旦爆发，是件很可怕的事情，两个人抱着哭了一个多时，才慢慢冷静了下来。

    黄瑶思拿纸巾给郑思悦擦了擦眼泪，看着她肿的不像话的眼睛道：“别哭了，事情发生了就发生了。一切都是我的主意，跟你没关系的。等你病好了出院，记得好好照顾自己。”

    “不，瑶瑶！”郑思悦紧紧地抓着她的肩膀，“你是为了我，我也有份的，都是因为我。”

    黄瑶思握住她的肩膀，通红的眼睛看着她，目光坚决，“悦悦，听话，不要犟。这次该我承担了！”

    郑思悦怔怔地看她，眼泪又无意识地流了出来，“我从没有怪过你！”

    黄瑶思笑着摸摸她的头，一如既往地温柔：“我知道！”

    她站了起来，走到刘一鸣面前，深吸一口气道：“刘警官，该的我们都了，都是我一个人的主意，跟悦悦没有关系。要抓的话，抓我就好了。”

    刘一鸣沉默了一会儿，随即看向宋哲，见宋哲点了点头，才嗯了一声。

    过后，宋哲缓缓地开口，问道：“你当初是怎么跟李晓艺联系的？”

    事到如今，也没什么不好的了，黄瑶思道：“当时悦悦跟我了王兴中的事情，情绪太激动，导致有流产的迹象。我就送她去了医院，在病房里起王兴中的事情，可能被她听到了，她才会现身出现在我们的面前，告诉我们，她可以帮我们。”

    黄瑶思其实很奇怪，为什么他们知道李晓艺的存在？

    “我能知道，为什么你们会知道女神变成了鬼吗？是她出事了吗？”

    宋哲微微一笑，“因为我的职业是大师。”

    黄瑶思恍然大悟，却又觉得匪夷所思，他这么年轻，居然是大师？！

    离开前，宋哲驱除了黄瑶思身上的煞气，煞气消失前，黄瑶思竟觉得无比的轻松，连脑子都清楚了不少，她有些讶异，有些怅然。

    当初她那么冲动地想让王兴中死，是因为身上煞气的蛊惑吗？

    黄瑶思不知道答案是不是这样，但是事情已经成了定局，她也不想再去想什么。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她不该心存侥幸的。

    带走黄瑶思前，郑思悦哭着喊住了他们，想要知道黄瑶思会被判多久。

    按照法律来，这应该算的是买凶杀人了，如果一个人买凶杀人，就与凶手构成故意杀人罪的共犯，有可能会被判处死刑。具体的定罪量刑，由人民法院根据实际情况及相关法律规定进行确定。

    “根据法律，故意杀人的，处死刑、无期徒刑或者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情节较轻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②根据你们的情况，我们会跟法官申请，酌情处理。”法律不可撼动，但是人不是不能变通的。

    郑思悦流着泪，拼命道：“拜托，拜托帮帮她，帮帮她！”

    刘一鸣郑重地点头，“我们会的。”他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明面上，李晓艺的事情是不能暴露在大众面前。”

    所以呢？郑思悦茫茫然，下一秒，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睛咻地睁大，再次落下泪来，这次却是因为欣喜。

    宋哲叹息着上前，为郑思悦驱除了身上的煞气。他没有告诉郑思悦，流掉孩子跟让孩子被李晓艺取走有什么区别。

    徒增痛苦罢了！

    一个案子下来，牵扯的太多，也让人觉得心里沉甸甸的。

    宋哲深吸了一口气，看向头顶的蓝天，蔚蓝蔚蓝的，没有一丝的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