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阮恬*贰拾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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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轻笑一声, 走上前,几个把钱齐君簇拥在一块的人,敏锐的感觉到一阵压迫感,来自陌生alpha的血脉压制, 那是天生的信息素强度。

    在清醒温和的甜橙味道中, 带着令人迷醉的酒香, 似一张网劈天盖地的笼住所有人, 阮恬瓷白的脸仍旧挂着笑意,那双眼睛却清凌凌的,含着浓雾,黑鸦鸦的睫毛下垂,注视着所有人。

    有人闷哼的捂住胸口,不舒服。

    只有alpha才能闻到的味道, 感受到的压迫,在无形中展开,而握住开始键的阮恬仍旧以温和无害的模样面对所有人。

    “算了吧。”其中一个alpha心翼翼的开口, 他捂住胸口, 脸色苍白。

    钱齐君当然也感受到了信息素的压制, 他深深吸了口这四处弥漫的橙花甜酒香气,不再像刚刚抽烟那样寥寥一口,而是细细品味后无法控制的像香气压制过肺,他不动声色的舒了口气, 眼睛一亮。

    像发现了一个大秘密,缓慢挑起眉:“哈,我发现了什么, 我们牛逼的不可一世,看着好相处实际谁都看不起的阮恬同学——”他向阮恬的方向伸了伸脖子, 语气中充满恶意:“一个处在易感期的alpha,没有omega来帮你吗?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是不是真的想去抢一个omega回来?”

    钱齐君转过头,同他的伙伴们大声笑道:“我们不如再多加一个人。”他转过头,目光对上阮恬,扭曲的内心终于痛快不少,道:“那两个omega,我们可以让你先开始。”

    话音落,阮恬上前一脚踹翻了钱齐君,摔得钱齐君满脸的血,倒在地上动都动不了。

    阮恬走了几步,她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睨他一眼,向来矜贵的从不肯触碰陌生人的阮恬用马靴踩在钱齐君的胸口,她的脚尖微微向下碾了下,漫不经心的笑:”易感期怎么了?我易感期照样不是把你踩的动都动不了。“

    她垂着眼睫,十分不理解的发问:“为什么在我好好话的时候,你们总是听不懂?”

    alpha的易感期会让他们的偏执的占有欲比往常放大十倍甚至百倍,也会让他们变得更加暴戾,更加凶狠,也更加脆弱。

    这时候的alpha就是个纸老虎。

    钱齐君也这么以为。

    钱齐君大喘了几口气,两只手攥着阮恬的脚踝,往下使劲想要把她扯下来。

    然而阮恬比他动作更加快,再次力气极大的一脚踢中他的胸口,在钱齐君疼痛难忍喘息和惨叫中,她缓慢的蹲下,一把抓住钱齐君的头皮,让他与自己对视。

    “我刚刚好声好气跟你商量,你怎么就是听不懂呢,记好了,我叫做阮恬,看清楚我的脸了吗?嗯?”最后一个嗯字发音上扬,阮恬询问着他以及他的狐朋狗友。

    不等钱齐君回答,嘴角露出个无辜又单纯的笑:“以后我出现的地方你们都不准出现,而且再让我发现你们有欺负omega的事情,我就让你知道我为什么能看不起你。”

    阮恬喊:“阿望。”

    在她的信息素刚袒露出时,便离得远远的林望茨回神,丝毫不犹豫将手里马鞭丢给她,阮恬身后,一丁点力气没有但是颇为侮辱性的轻轻拍了两下钱齐君的脸颊,那双眼眸清凌凌的倒映着钱齐君泛着恐惧的脸,她:“你们最好记住我的话。”

    ……

    走的离钱齐君一伙人远了点,阮恬才停下脚步,手扶着一旁桥廊木柱,微微吐出口气。

    林望茨无奈:“你搭理他们干嘛啊?”

    “刚刚我很帅吧。”阮恬回过头,弯起眼眸朝林望茨笑了下,坦坦荡荡的问刚才自己帅不帅,她扶着桥廊木柱,顺着坐下来,将马鞭丢在一旁,眼神看向不远处,她声音低了下来,:“今天马场只来了两个omega。”

    林望茨一顿,立马猜到她的两个omega中包含了谁。

    她往后靠着木柱,眼睛闭上,胸口喘息起伏不定,耍赖似的发问:“还有多远啊,我现在只想人。”

    空气中的信息素香气越发甜腻,像是伪装过后的无辜花朵下一刻就要捕捉住猎物。

    林望茨不想离她太近。

    闻到另一个alpha的信息素香气,总归是不舒服的,他抬头向前看了下,安慰道:“没多远了,等下进了休息室我就立马喊医生来。”

    阮恬抬眸,双眸沉沉,像是进入某场梦境:“你晚上别忘了带他回去。”

    她再次站起来,像前走去。

    进入休息室后,林望茨飞快开自己的柜子,将止咬器丢给阮恬,阮恬刚洗完脸从洗手间出来,脸上水珠都没有擦干净,顺着脸颊滑下来,最后凝聚着下巴,啪嗒的落下胸口衬衫上,洇出一朵花。

    她人疲倦的倒进软皮沙发内,顺手开了电视,还有心情调到电影频道,接住止咬器,看也没看丢在茶几上,她摸出手机给老杨电话。

    语气平淡的交代着一切:“对,你亲自去道歉,一位一位的送走,所有后续费用由我们这边负责,对,医生那里要尽快带他来,除此之外所有人都不能靠近我这边休息室……”

    挂了电话,阮恬往沙发里倒了倒,她伸手把止咬器拿过来,全黑铁质,拿在手里有些重量,手指摸到止咬器后面的卡扣,阮恬好奇的按了下。

    嗒,声音清脆响了一声。

    止咬器被开了,她一手捏着止咬器往脸上戴,转向林望茨:“是这样戴的吗?”

    止咬器中间是镂空的,隐约露出挺翘鼻尖和因为身处易感期而过分艳丽唇瓣,将整张脸一分为二上下两个部分,下半部分是泛着冰冷禁忌感过分强烈的神父,上半部分眼睛水润,眼尾上挑泛着红,弯起时有一闪而过的笑意。

    林望茨一愣,思考是不是该自作主张把沈羲和拉过来。

    毕竟按阮恬这种长相,沈羲和也不算亏嘛

    这个想法转瞬即逝,要是他敢把沈羲和拉过来看到阮恬易感期的脆弱模样,估计俩人的发情谊就此断掉了。

    他绕到沙发后,微微弯腰,伸出手扶住止咬器,他飞快的按下卡扣:“这样。”

    将止咬器替她戴好,林望茨还顺手将她早已经散开的长发心抽出,像供佛一样将阮恬的长发弄好,他又绕回阮恬的正面:“真不要我守着你。”

    阮恬瞥他:“守着我干嘛,替我收尸啊,你不如去替我去钱齐君那群人走干净没有。”

    她微抬下巴:“还有,把你皮带借给我。”

    林望茨条件反射一般捂住自己的腰,迷惑且不可置信:”你还要去抽他?“

    阮恬:“我抽什么?”

    她无奈的叹声气,伸出双手,:“我是要把自己捆起来。”

    林望茨担忧的看了她一眼,但没拒绝,他找出休息室里的备用腰带,上前一圈一圈的绕住阮恬的手腕。阮恬的手腕细瘦白净,但比分化前已经结实了不少,腕骨突出,上面还有颗很淡的痣,那其实是个伤口,他们十几岁时候玩飞镖,林望茨被冲着他来的飞镖当场吓傻不知道跑,是一旁的阮恬伸手给他拦住的。

    上面的伤口经年长大,一点点淡化,最后只剩下一颗痣一般的大。

    林望茨看见上面的伤口,忍不住感慨“我们软软也终于长大了。”

    那个时候面无表情拦住飞镖,弄的满手血还能安慰其他人的阮恬一直没变,哪怕后来长大她性格变得更柔软,内里却一直都是那个阮恬。

    阮恬笑:“你是个傻子吧,谁不会长大呀。”

    皮带捆住阮恬,她低头看了眼,声嘀咕了下:”真的好疼。“

    她摇了摇头,企图让自己恢复点清醒,但没用,阮恬深吸口气:“阿望,医生来了就赶快让他来这里。”

    林望茨离开了,休息室内只剩下阮恬一个,门是密码锁,只有阮恬和林望茨以及老杨知道,这间休息室彻底成为一间密闭的安全空间。

    阮恬摇摇晃晃站起来,信息素不受控制的飞散,体温迅速升高,汗珠顺着脊背流下,啪嗒——被身上衣服吸收。从血液里飙升出一种难言的热。

    阮恬又热又痛,连呼吸都带着火星子一样,脊背一抽一抽的发疼。

    她向休息室最里面一间洗漱室走去,那是单独属于阮恬的洗漱室,里面有个很大的浴缸,以供她休息时候躺在这里一边泡澡一边看电影。

    她一脚跨进浴缸倒下,浑身被信息素烧的迷迷糊糊还惦记着想开洗漱室内的投影仪。

    整个房间肆无忌惮弥漫着橙花甜酒的香气,原本丝毫没有攻击力的香气在此刻充斥着十足的侵略感在这个洗漱室内。

    没过多久,阮恬听到嘣的一声,接着玻璃炸开的清脆声音像是一道转瞬即逝的烟花,她勉强掀起眼皮,心跳声在耳旁像鼓似的,她有种莫名的预感,抬起眼,顺着视线望过去,门口立着一道高瘦利落的影子。

    像一颗沾满露水的雪松,泛着湿漉漉的水汽。

    沈羲和的脸出现在她眼中,阮恬以为自己在做梦,否则怎么会看到沈羲和一步一步靠近自己。

    沈羲和瞳孔一缩,几乎来不及去思考,向浴缸处缓缓靠近,等他走近,才看见阮恬闭着眼睛安安静静躺在浴缸内,长发弯弯曲曲散开在她身旁两侧,阮恬脸上带着一副黑色止咬器,他靠近时,阮恬才懒懒掀起眼皮看自己一眼。

    她的双手被皮带一圈一圈捆绑住,一条腿随意伸直,另一只腿支着,她像是落难海滩的美人鱼,躺在狭的浴缸之中,容貌呈现一种危险的艳丽。

    这是个攻击性很强但又失去攻击力的alpha。

    沈羲和顿住,他脖颈后的腺体一跳一跳的发烫。

    阮恬睁开眼,醉着一双眼睛,问他:“你怎么进来的?”

    嗓音带笑,只是因为带着止咬器话时会有些闷,但跟往常开玩笑的模样无二,有点哑,落在耳朵里言语都发烫,沈羲和伸手捂住耳朵,不敢去直视阮恬的眼睛,犹豫道:“窗户……窗户被我破了。”

    阮恬深深看他一眼,眼眸深深,话间无法控制的去看向沈羲和的脖颈,藏在衣领下,一个无人知道的禁忌领域。

    沈羲和蹲下,视线与躺在浴缸之中的阮恬平齐,他伸出手,指腹在捆着阮恬双手的皮带上摩挲。

    轻声道:“为什么不找我来帮你。”

    阮恬没有回答,她已经被发热的信息素拉入另一层深层梦境中,只是睁着迷茫的双眼看向沈羲和,无意识的微微抬头,去找寻沈羲和的手指。

    她完全陷入了易感期的陷阱,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沈羲和收回手,盯着阮恬看了半响,才微微眯起眼睛,缓声道:“算了,上次你帮我做临时标记,我今天就帮你一下。”

    他想起今天阮恬在马场的话,有些气闷:“还不要我来,我不来,你就等着烧成傻子吧。“

    沈羲和就这么半蹲在浴缸前,一只胳膊压在浴缸边撑着脸,另一只手轻轻搭在捆绑阮恬双手的皮带上。

    他缓慢释放自己的信息素,酸涩的葡萄柚香气在满室的橙花甜酒中占据了一片空间,它像是起朝阳,薄纱一般包裹住焦躁不安连睡梦中都在皱眉的阮恬。

    仍然不够,阮恬有些难受的大口大口喘着气,额角很快沁出晶莹汗珠,有发丝黏在她脸上和唇角,沈羲和看到了,伸出指尖挑开黏在她唇角的发丝,指腹不心触碰到她柔软唇瓣时,沈羲和瞬间收回了手,像是做错了事一般盯着阮恬看。

    阮恬一无所知,她如同受伤的兽,不安难过的从喉咙深处沉吟几声,她闭着眼向沈羲和的方向寻找着。

    跟狗一样。

    沈羲和的耳朵发烫,他心想自己只是在帮她而已。

    看着阮恬无意识的寻找动作,沈羲和犹豫了几下,迟疑的向她的方向伸手,手掌停在阮恬脸颊上方几寸。

    即使闭着双眼,阮恬仍旧是精准无比的找到他的手掌,用脸颊依恋无比的贴向他的手掌,甚至蹭了蹭。

    柔软的脸颊,温热的肌肤,橙花甜酒的香气,依恋的动作,长睫毛戳中手掌心的酥麻——沈羲和停了好久,漆黑眼瞳滑过一抹笑意:“那好吧,我只能好人做到底了。”

    他站起来,抬脚跨坐进浴缸,与阮恬方向相对,脸对着脸,他好奇的看阮恬,从她额头看向唇角下巴,最后是她被捆着的双手,沈羲和两条腿别别扭扭的支起,因为浴缸空间有限,他只能弓着腰,即使不想自己的双腿碰到阮恬的腿也不行,只能尽力的扯开点距离。

    他叹声气:“真是有够烦的。”

    话音落,也不再管碰不碰到对方了,伸出双手抓着阮恬的肩膀,向自己的方向扯过来,将她像抱玩偶一般紧紧的扯向自己的胸口,阮恬的额头贴向沈羲和的颈窝,她的额头很烫,似乎是想找寻些温度低的东西来降温,无意识的蹭了几次,嘴里嘟囔着:“好热。“

    热吗?

    沈羲和一边抱着她,缓慢转过身,抬手开了浴缸的水,冰冷刺骨的冷水从上把两个人浇了个透,沈羲和抖了下,他抱住热的像个火炉的阮恬,往下缩了缩,借由阮恬给自己充当一个人肉雨伞。

    沈羲和不忘在她耳边威胁:“我要是感冒了,你一定要找最好的医生来救我。”

    他以为阮恬仍旧睡着,就没指望阮恬能回答自己,忽然一道微哑的女声在他头顶响起。:“感冒又不会死人。”

    完,阮恬被飙到嘴里的水呛了下,她伸手抹了把脸上的水,刚睁开眼看一眼,又是一头一脸的水浇下来,道:“就算是感冒我也一定比你先。”她往沈羲和背后使劲,两人拥抱更加紧密,阮恬抬起手指,关掉了水。

    浴室内再次恢复安静。

    阮恬又没了力气,趴在沈羲和肩膀上,费劲的喘气,鼻尖里涌进无穷无尽的葡萄柚香气,像是要往她的胃里,心里,骨血里钻去。

    左边一点是他的脖颈,omega最脆弱的地方,隔着布料能感受他稳定跳动的心跳。

    “你怎么跑进来的?”

    ”不是跟你了破了窗户?“沈羲和有些心虚,迟疑道:”我是为了帮你才破窗户的,你应该不要我赔钱吧?“

    阮恬疲倦的闭上双眼:“不要你赔钱。”

    此刻她的大脑像是卡带的CD,:“再陪我一下吧。”

    他想起第一次让阮恬给自己做临时标记的时候,阮恬的话,他动作一顿,报复似的:“你现在是在撒娇吗?阮同学。“

    阮恬这会像是袋鼠回到袋鼠妈妈育儿袋里一样,懒散道:“是呀,您再陪我一下可以吗?”

    着,她不由自主的用鼻尖抵着沈羲和的肩膀,她深深吸了口他衣服上的香气:“你难道不是我男朋友吗?抱一下都不可以吗?”

    作者有话要:

    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