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阮恬*贰拾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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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望茨讪笑几声:“我这不是怕你读漏了吗?”

    阮恬呵呵一声, 她再次点开了帖子,这回描写的不是爱而不得的阮恬,而是霸道风流的阮恬,同家境贫寒的沈羲和签订了一百万星币的结婚契约。

    看完前三行, 阮恬没忍住:“难道大家不知道这种没有人权的合约是不合法的, 而且不需要沈羲和和我签订什么契约, 只要他同我结婚再离婚, 就能分走我一大半的共同财产。”

    林望茨默默收回自己几乎要横倒在沙发上的身体,又坐正回到沙发扶手,他看向阮恬,阮恬刚洗过澡,信息素没克制压着,浑身散发着温和橙花香气, 披着水汽,闻起来攻击性不强也不会让人觉得讨厌,林望茨看着她的电脑屏幕, 上面描写到沈羲和的信息素味道甜如蜜糖, 一看到它这个形容, 林望茨莫名一阵牙疼。

    他好奇道:“你标记沈羲和的时候什么感觉?”

    阮恬滑动鼠标的手一顿,抬眼似笑非笑的反问:“你很想知道?”

    林望茨滑着坐到另外一张沙发上,浑身瘫着每个正形儿,笑了一声。

    眼看那些帖子越发越多, 阮恬有点心虚,她先是给沈羲和发了条道歉短信,没头没脑的就明天返校沈羲和就算揍她一顿, 她都不会还手。

    沈羲和那边应该在工,没有回复她。

    阮恬扣着笔记本电脑在膝头上, 双手划了半天的帖子,点进一个又一个同人文贴里,一边看,忍不住吐槽道:“沈羲和怎么被写的这么无情又冷漠?”

    “还有这个阮恬怎么看起来这么傻逼?她都是个总裁还花钱把人带回家了,干嘛不表白?非要整约法三章啊?”

    阮恬又点开一个,:“这姐姐一看语文就不及格吧?这写的什么叫做我喜欢他不喜欢我喜欢别人?”

    “为什么都写虐恋啊?我不能搞强制爱吗?写灰姑娘O*霸总a怎么样??还有我不喜欢上班,怎么把总裁描写成了个只喜欢上班的傻缺啊?”

    林望茨:……

    他在一旁瘫着,默默观望着,没过多久阮恬已经因为找不到文笔剧情俱佳的同人文,而皱起眉思考自己产粮的可能性。

    林望茨一跃而起:???

    阮恬瞥他一眼,眉眼染着几分笑意:”你还真信啊?“

    她合上笔记本,这事情最好冷处理,是她自己掉了马不能怪别人,不对!还可以怪学校论坛破系统,要不是它验证码一直错误,自己也不至于掉马。

    冷处理也不能不管它,阮恬拎起手机给她老爹的助理发信息,只让他找几个水军混在论坛里,发些其他帖子浑水摸鱼,过一阵只要帖子不被人顶起来,这事情也就是在学生里当个瓜恰两天就会被人遗忘。

    学校里的瓜没有永远新鲜的,上课考试作业才是大家永远绕不开的话题。

    事实证明阮恬太低估人类对于八卦的天生热爱,第二天返校,她照常迟到了,踩着点进学校,慢悠悠晃进教室还收获了一大堆或心疼或看热闹或吃瓜的眼神注视。

    还没有坐下,身旁的沈羲和语气慢悠悠的问:“你能告诉我一下,为什么我只是周末个工就莫名成为学校红人这件事吗?”

    虽然沈羲和的语气听上去平平无奇甚至就和平常闲聊天一样。

    但是!

    越是这样舒缓温柔的语气才越不正常!?

    他是沈羲和啊!

    这样的语气应该出现在她身上才对,沈羲和应该用“不想死赶快解释’的眼神扫描她一遍,然后再抱胸冷淡且不耐的等待她的回答才对啊。

    想到这里,阮恬忽然狠狠的咳嗽了两声,掩饰性的弯腰往抽屉里找东西,实际她只是伸出双手在抽屉里乱摸,一边乱翻一边:“嗳,我卷子呢?”

    正胡乱的摸着,沈羲和伸出食指抵着她的额头,他的语气平板无波:“沈老师我干了件对不起您的事情,明天到校任任骂我无怨,可爱可爱可爱。”

    最后三个可爱原本是个咸鱼头卖萌的表情包,为了缓解僵硬而尴尬的语气,她硬生生从自己那一堆花里胡哨的表情包里翻出来的,卖萌中仍带着几分正经,正经端重中还有一些花里胡哨——代表了阮恬这个人稳重又不失俏皮,俏皮里又很可靠。

    这是阮恬自以为的。

    林望茨评论:这他妈的是神经病,还是个自我认知非常不明晰的神经病

    话音落,阮恬就把他揪着领子揍了一顿。

    而此刻,经由沈羲和读了一遍,阮恬羞耻的耳朵尖开始发烫,她对上沈羲和的双眼,看着一副大无畏你能把我怎样的咸鱼躺平表情,实际内心人捂着头四处跑动,互相撞上,喊道:救命救命救命!尴尬指数爆表,脚趾扣城堡工程现在开始施工!

    她努力绷住表情:“我承认我是做了件错事。”

    沈羲和手撑下巴,歪头看她,长长睫毛微颤,眼底流光溢彩倒映着起的光,他抿唇,语气很高深莫测:“错事?”

    在沈羲和的眼神注视下,阮恬头一回体验到她老爹每一回出去偷偷抽烟被她妈发现后,宁死不屈抵抗但浑身都怕的在颤抖的感觉了,每一回她爹都要和她悄默默吐槽:“你是不知道我和你妈妈刚结婚的时候,她那叫一个温柔啊,我感觉都要化在家里,对着我那是一口一个老公,看我的眼神充满崇拜,唉,现在抽根烟都被管着,一被你妈发现我偷着抽烟,那绝对一整个月都活在她的阴阳怪气里。“

    着,男人掐住嗓子,模仿道:“哟,这不是那个嗜烟如命的阮老板吗?嗐,我可得好好的保养下,等人抽烟到五六十不行的时候,我还得去找个老头一起去跳舞。”

    当时的阮恬深以为是她老爹的夸张戏剧表演效果,并且坚定了自己的念头:未来绝对找个乖一点的男朋友。

    沈羲和几乎是半枕着胳膊,歪歪的看她,另一只手的食指仍旧抵着她的额头,没有用劲儿,就这么轻轻的抵着,其余手指松散的笼着,隔着几毫米的距离悬在她鼻尖之上,从沈羲和的袖子中涌出一股信息素的香气,有些许酸涩的细微香气毫无自觉的落在她的鼻尖,脸颊上。

    阮恬忍不住有些心猿意马,伸手握住了沈羲和的手腕。

    刚握住沈羲和细瘦手腕时,阮恬猛地回过神,她佯装无事道:“那你还想怎么样?”

    沈羲和果然没发现,顺着她握住的力度手腕下滑,指尖从她额头滑至鼻尖,不经意触碰到柔软唇瓣时,沈羲和的手指猛地一缩,他耳朵尖红透了,覆着层薄红,但仍旧保持着那个松松垮垮枕在胳膊上的动作。

    他抿了下唇,嗓音带着点笑:“做错事的人是狗!”

    微微上扬的眼眸也微弯,春波一般潋滟清澈的眼底荡着些许笑意。

    而阮恬看着他的笑容,没忍住握住他手腕的指腹摩挲了下,默了片刻,在气氛微微落了静时,她低下头,避开了沈羲和的眼睛,声音低低道:“汪。”

    话音落,两人气氛彻底静了下来,又不是一般的安静气氛,更像是一座正在下着细细密密雨的孤岛只剩下阮恬和沈羲和两个人。

    尽管没有眼神对视,可其他感官像是更加灵敏的被开,能感受到到对方的点点心意。

    后面见证一切的两个人对视一眼后默契的从阮恬和沈羲和两个人身上移开了目光。

    这件事被阮恬忽如其来配合的一声汪,沈羲和大惊的收回手,一边嘟囔着傻子一边忍不住笑而结束,阮恬又爬上论坛看了眼,帖子已经被其他大量.常水贴给淹没,好像在论坛了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但好像又没有这么简单。

    上午最后一节课结束,阮恬一行人照样去食堂吃饭,阮恬的餐盒又加了一层,最下面一层是沈羲和的,阮恬家里的阿姨听是给一个omega做的餐食,特地装饰的比上面两层更加漂亮,一开就知道是给沈羲和的。

    林望茨看了自己面前的餐盒,又看了眼沈羲和面前的餐盒,同样的一道菜上,沈羲和的那份上用胡萝卜雕了朵花,他那道菜上光秃秃的,不定是沈羲和那份做多才分过来的。

    他满脸的不理解:“我以前让阿姨帮忙做个兔子苹果,她都要拒绝我好几回才答应,现在是天天来雕花了,明天阿姨算做个什么?”

    坐在沈羲和旁边的阮恬探头一眼,她用勺子舀走其中一朵胡萝卜花,一口吃掉,本以为是新鲜胡萝卜,谁知道是用水煮过的,阮恬想吐又没地方吐,只能三两口嚼了咽下去。

    ”阿姨做什么,你吃什么,还挑!“她转过对沈羲和解释道:“以前我生病的时候不怎么喜欢吃水果,阿姨就把水果切成各种形状,苹果就是兔子的,阿望看到过几次就闹着要吃,阿姨是逗他的,其实每次都给他切了,你要是来我家,我喊阿姨也给切。”

    沈羲和点点头,心里却想象着阮恬的兔子形状的苹果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一边想象着,一边用勺子将其余几多雕刻花一齐舀进了阮恬的饭盒里。

    他动作特自然,好像做惯这种照顾人的事情,看到林望茨一脸牙酸,再看阮恬,她一脸呆滞的望着餐盒里的雕刻胡萝卜花,林望茨又心生许多恨铁不成钢,傻孩子真的能攻到隔壁家的美人吗?

    吃饭过程中,阮恬听到不少“呜呜呜嘤嘤嘤……”的声音,她发誓真的是好奇顺着声音看过去,看到一群少女双手握拳在唇边,星星眼的少女怀春脸望着她……以及她旁边的沈羲和。

    阮恬:这不就是追星少女大赏时刻?

    她瘫着一张咸鱼脸回过头,沈羲和毫无反应,他慢条斯理的吃着自己的饭,浑身洋溢着幸福的感觉。

    阮恬有时候也会觉得很疑惑,沈羲和到底经历过什么?才能让他吃东西的时候毫无克制的向周围散发自己的快乐和满足,就像一颗太阳一样,毫无节制的向外抒发自我内心情绪。

    如果沈羲和是狗,他的尾巴一定会摇摆成一个直升飞机桨的样子。

    今天轮到林望茨去洗餐盒,吃过饭后林望茨留下收拾,他待会儿要去办公室就没让阮恬和沈羲和等自己,而吃过饭的沈羲和懒洋洋的犯着困,跟在阮恬身旁,任由自己被阮恬拽着袖子往前走,他了个哈欠。

    目光落在阮恬揪着自己袖子的手指上,他忽而问:“今天不牵手了吗?”

    阮恬一顿,脚步停下,有些尴尬而心虚的松开了手。

    沈羲和没话,反而低头看了下自己的手,上次老板给的护手霜一直在用,看上去好像没有太大变化,他自己摸了下手掌,干燥又微凉。

    他又问了下:“今天不牵手了吗?”

    阮恬回过头,一只手捂住自己的脸,只剩下一双眼睛圆溜溜的望着沈羲和,她声嘟囔了句:“我易感期已经过了。”

    话音落,沈羲和尚且没有弄明白她这句话的意思,只看见阮恬沮丧的垂着头,声的重复:“易感期已经过去了。”要等下次了。

    沈羲和一怔,他看向阮恬垂下的另一只手,直白坦荡的:“我想牵。”

    我知道你的易感期早就过去了,可是我还是想要牵手。

    他没等阮恬开口,自己伸出手主动握住阮恬那一只自然垂下的手腕,她的手腕也并不粗,一只手掌就能完全圈住,指腹下的肌肤温热而柔软,他盯着阮恬的表情,从一开始的不敢置信到有些惊喜,缓慢的慌张接踵而来,她只是停在原地等待着沈羲和的动作。

    沈羲和的手指顺着她的手腕往下滑,直到抓住手掌,五根手指就这么顺着她的指缝挤进去,紧紧贴合,严丝合缝,他顺着力气将人往自己面前扯了下,互相对视下,明明已经牵住手,他还开口问道:“姐姐,可以吗?”

    沈羲和实际比阮恬要一点,大约两周,因为差距太,沈羲和根本不把姐姐这个词语用在阮恬身上,只喊过阮恬两次姐姐。

    第一次是在他主动拉着阮恬来替自己做临时标记时,那时候他们是两个刚知道对方姓名的陌生人,只有信息素是百分百相配,初见就立马熟悉的像旧情人,他那时候在情热催促下,不满又带着点凶的催促她,喊她姐姐。

    第二次是现在,他喊姐姐,语气缱绻而温柔,和平常冷淡懒散的语气完全不一样,尤其被他双眼紧紧盯着,他像只猫,而自己像落入他手中的猎物,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眼神之下,明明是在询问姐姐可以吗?实际连拒绝的余地都先被他排除。

    距离太近,不是互相捅刀的仇人就是要接吻的情人。

    阮恬动了下手指,立马被沈羲和收在其中。

    她看着沈羲和,丝毫不示弱,用力的反着回握住,她得意又张扬摇晃下牵住的手,笑容不过两三秒,她另一只手也同样轻轻环抱住沈羲和的肩膀,异常绅士的避开腺体位置,声音很轻,落在沈羲和的耳朵中像片羽毛。

    她:“你想牵手的话不需要问。”

    哪怕是我呢,如果你想牵住我的手,或者你想抱住我,想要跟我走在一条路上,都可以。

    可以完全不需要询问任何人,哪怕是我,因为只要你想,你就可以。

    沈羲和的眼神随着她的眼睛向下移动,一点一点,好像准备在她脸上画出点什么东西,最后落在她柔软唇瓣上。

    这种气氛,很难不去想象点什么,而阮恬环抱着沈羲和肩膀的手已经落在他脑后发梢出,指腹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着他的发梢以及那片肌肤,再往下是沈羲和的腺体,隐隐发烫,触手可及。

    就在距离一点点被吞噬时候,身后有人喊了句:“嘿!干嘛呢!”

    阮恬从沈羲和的肩膀往后看,是个戴眼镜的女老师,离他们的距离海比较远,怒视汹汹的卷着课本对着他俩,恨不得这会立马瞬移过来,把俩人扒开。

    不止他们,这条路上前后几对情侣全被这老师一声怒喝吓住,呆呆地回过头看那个老师。

    阮恬笑了一声,无奈又无语。

    松开搭在沈羲和发梢处的手,另一只手仍旧与他牢牢牵住,她带着沈羲和私奔一样和周围四下逃窜的情侣一样,飞快的向前奔跑。

    沈羲和出神的看着她随着奔跑时扬起的高马尾,听见阮恬几声笑落在风里,清爽的带着点少年人不好意思的笑声。

    沈羲和一下就懂了阮恬的笑。

    太傻了,被老师老鹰捉鸡一样在后面追着,两个人狼狈的向前奔跑。

    他没忍住,跟着笑了出声,在阮恬讶异看向自己的时候,沈羲和抬起脚步努力跟上阮恬,不再只是被她单独向前扯着奔跑。

    两个人一起向前跑着,不知道跑了多久,跑到一片银杏林下,亮眼的嫩黄色将天都染亮一片,鲜活的像是放上某种镜头滤镜,地上铺满坠落的银杏树叶,有一条长椅落在路边处。

    两个人大口大口喘着气,在长椅上一左一右坐着,瘫了半天,忽而毫无征兆的大笑起来。

    齐声道:“真傻。”

    作者有话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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