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他才刚满19岁
池顾回来的时候自家中路的高地塔已经保不住了,他叹了口气,全神贯注地继续这场还未结束的对局。
对方野杀了几次在景陈手里的断墨,一时沾沾自喜:“对面中单,你不行啊?”
池顾没有搭理他,派硬辅守家,自己和队友去接团。这个分段的玩家无论是走位还是意识都非常强,池顾谨慎地注意着他们扔出来的技能,在利用被动躲开对方中单和射手的大招后,直接发起进攻冲了上去!
自家队友很给力,坦克队友立马挡在了自家c位前抗伤害,对方中单和野都没技能了,血条在疯狂下降。射手倒是一直在输出,只可惜玩出“无限书写结局”的断墨根本不怕他的伤害,一个反向闪现,开大招收下了对方三个人头!
射手野和中单直接被断墨送上西天,对方坦克和辅助一看事态不对急忙撤离,但池顾怎么会给他们卷土重来的机会?两个人头分别被己方野和射手拿到,池顾果断带队友去黄泉巫凰。
他算得一点没错,从对面中单射手扔大的一瞬间他就在心里默念着黄泉巫凰的刷新时间。
最终黄泉巫凰被己方野成功拿下,对方离复活还有五秒的时候强力兵线抵达敌方狱门,辅助也恰好赶到,五个人成功摧毁狱门,赢下这场游戏。
池顾出去的时候看了一眼战绩。前期的顺风是他断墨出来的,后期的团战也多亏他切死了对方的野中单射手,赢得了本场MVP。
他眼里终于有了笑意。
池顾重新把摄像头开,开始回答弹幕的一些问题。
“怎么中途让神来了……最近状态不怎么样,就先离开缓一会儿。 ”
“最近究竟怎么了,这个问题让我想一想要不要。”
池顾揉了一把自己的脸,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他低垂着眼帘,将所有真实的情绪都埋在阴影里。
“我妹妹走了。”
弹幕停滞了一瞬,然后呈爆发式滚动。
[卧槽是我想的那个清明节要去看望的走了吗?怎么回事啊,waking好难过的样子]
[我人傻了,世事难料啊]
池顾有一瞬间挺后悔把这件事出来的。
职业电竞选手的粉丝除了比赛战绩之外几乎什么都不关注,亲人离世什么的都是选手自己的事,他出来,好像并没有什么意义。
池月离世已成既定事实,没有人能再更改。
游戏中的断墨可以无限书写结局,现实里的亲人却无法改变故去结局。
“她身体一直不太好,最后去世了……也是我没有保护好她。如果我能再多陪陪我妹妹,她也不会还没看到我拿冠军就走了吧。”
池顾的瞳孔有那么一瞬间黯淡了。
但他知道有些情绪必须及时疏导出来,一直积攒下去会出事。
他现在不是一个人。
他身边有队友,他身后有无数支持他的人,他还背负着池月对他的期望。
s9赛季冠军,他势在必得。
把情绪出来就好受多了,那天直播之后,池顾的状态一直很好很稳定,亲人离世对他的影响被他减弱到了最值。
他整天表现得活力满满,赛场上还是那个一杀而不可收拾的暴力中单,就在景陈都以为他已经走出来的时候,池顾在组赛的最后一场前的一天,突然请了病假。
当时祁钦也没有想太多,觉得他生病了就好好休息,A组的组赛并不难,yourou的训练也没有放松,可以让他顶上。
比赛前一天夜里十一点,景陈从训练大厅回房间的时候路过,看到池顾的房间还亮着灯。
生病就该好好休息早点睡觉。
景陈这么想,然后轻轻敲了敲他的门。
没有回应。
就在他以为池顾是忘了关灯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门轻轻开了一条缝。
门后是顶着两个十分明显的黑眼圈的池顾。景陈有些惊讶,看到他时直接当场愣住。
“怎么还没睡?不是身体不舒服吗。”
他话声音很轻,池顾一脸的疲倦,丢下一句“进来”就钻回了自己的被窝,把自己埋在山里。
“我还是骗不过我自己。”
池顾的肩膀轻轻抽动着,微弱的哭音传出来,景陈看着明显很久很久都没睡好过的池顾,心疼地上前拥住了他。
“我真的睡不着,一闭上眼就看到我妹妹在对我笑,远处是顾悉发疯的叫声。”
“我真的受不了了。”
“我上场的时候很紧张,紧张到手指都有些发抖,我怕因为我输掉比赛,所以一直用很熟练的妖鬼。”
“可是组赛马上都要完了,接下来是A组和S组的比赛。二十四支战队,和S组十八支战队是肯定要交手的。”
景陈隔着被子揉了揉他的头。
“你已经很棒啦。”
“别把自己看得太糟,你很好,非常好,特别好。你是全世界唯一的Waking,也是我爱的唯一的池顾。
“请相信我们,请相信我爱你。”
这个人表现得太强大了,以至于常常会让人忘记,池顾,那个被无数选手和粉丝看作魔头的中单,也不过是一个刚满十九岁的人。
“神……我没有家了……”
完这句话,池顾哭得更厉害了。
景陈默默地陪着他,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抚着。
有些事情别人无能为力,但他愿意在池顾鲜少展现出脆弱的时候,陪在他身边,陪着他渡过这段需要时间冲淡悲伤的日子。
池顾,你你没有家了。
WOW不会散,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我们都在这里,等那个神话一样的waking回来。
“都会过去的,都会没事的。”
“池顾,你信我。”
虽然已经经受了许多磨难,但是未来也并不会一直晴朗,人间的大苦大悲,你总要尝一尝。
池顾哭着哭着就睡过去了,景陈在他身边安全感真的很强。平时严肃至极的神用热水湿了毛巾,非常心地帮池顾把脸擦干净。
他动作放得很轻,怕不心惊扰了池顾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