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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唐知予这样穿衬衫真的又欲又涩, 可他还是那副平静而寡淡的模样。
撩人不自知,还难以靠近。
宁娆无心欣赏美色,瞪他一眼没好气道:“给你准备了最好的客房, 你来干嘛?”
唐知予回应:“床太软,睡不惯。”
她扬起秀气的下巴, 哼了声:“我这屋的床更软。”
“我睡榻榻米。”男人指了指她的窗边。
宁娆:“……”
她把他放进屋里来,却仍然没什么好脸色。
每年搓麻将都会被爹妈蹂.躏。
好不容易碰上个不会的,结果还天赋异禀。
宁娆往床上一压,又盘腿坐好, 这才反应过来:“哎, 学长, 你刚才喊我什么?”
“朵朵。”唐知予面不改色地又喊了一声。
男人的嗓音低而缓, 像是有个若隐若现的钩子,在拨动着她的心弦。
宁娆脸儿微红:“这,这是我爸妈才喊的名。”
“嗯, 好听。”男人微微颔首。
眼底还藏着几分笑意。
就像是没有听懂她话里的隐含意义。
宁娆一噎,坐直身体正色道:“您喊……不太合适吧?”
唐知予坐在榻榻米上,无处安放的大长腿交叠, 得理所当然:“我是你老公。”
“你什么时候尽过老公的义务?”宁娆接住蹦到床上的猫咪, 一边撸猫一边吐槽。
唐知予挑眉:“所以, 夫人是在谴责我吗。”
他掀起薄薄的眼皮,眼型狭长,透出几分凌厉。
“当…当然不是, ”宁娆没了底气, “咱们本来就是表面夫妻, 学长虽然不喜欢我, 但能保护我两年, 我已经很感激了……”
男人低笑:“我不喜欢你,你是听谁的?”
“难道不是吗?”她反问。
他没话,气氛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宁娆,”唐知予的眼底漆黑,他直视着她,顿了顿道,
“你对我是什么感觉?”
“高岭之花!禁欲清冷!不近人……”宁娆刚要不近人情,又硬生生改了口,
“咳咳,不近女色。”
“那——”男人沉着嗓音,像是要看穿她的心思,
“你喜欢我吗?”
“或者,你稀罕我吗?”
宁娆一怔。
思绪渐渐飘远。
…
唐知予高三的时候,宁娆才刚高一。
军训时被这位清冷帅哥惊艳到的她,自从见过他一次,就念念不忘。
那时宁娆和佟佳慧形影不离。
两人的眼光却截然不同。
“什么?你高三火箭班那个冷冰冰的唐知予学长?”佟佳慧对好友的眼光感到不理解,
“他一看就很难接近。”
“娆娆,你还不如换个目标嘞。”
宁娆托着下巴,眼眸里溢着细碎的星光:“可我就是喜欢他那款,看着冷冷清清的,不定骨子里热烈地很呢~”
“是……吗?”佟佳慧挠挠头,表示不理解。
她那时初生牛犊不怕虎,头一次有了暗恋的对象,跟个愣头青似的,冲上去就表白了。
“学长好!我是高一四班的学生宁娆,我很稀罕你!你能跟我处朋友吗?”
少女扎了个高马尾,皮肤清透。
迎着正午炙热的阳光,大眼睛眯成一条缝。
宁娆声音清亮。她深受爹妈口音的影响,话时还有东北味儿。
彼时的少年身穿深蓝色的制服,瘦高的身形在一侧投下斜斜的阴影。
他的唇色淡,但唇形完美。
声音比她想象中还好听,但语气却是想不到的冰冷:“抱歉,不可以。”
“……”
宁娆眼里的光瞬间就黯淡下来。
像是落败的流浪猫,闻言闷声耷拉着脑袋,用脚尖搓了搓地面。
唐知予都没看她,径直擦肩而过。
只是他旁边的好友瞟她一眼,目光中带了几分同情。
“人家东北那位学妹都被你击成什么样儿了,”
留着碎发的桃花眼少年晃悠在他身旁,嗤笑着调侃,“就不能好好话?”
唐知予面无表情:“那你去安抚。”
“人家追的又不是我。”苏应则晃了晃额前的刘海儿。
“苏老师教过你们多少遍,现在就连阿深都学会委婉拒绝了,你怎么还是学不会?”
着,苏应则看向始终没发表观点的陆言深。
眉眼深邃的男生抄着兜冷笑一声:“关我屁事,别扯我。”
“嗯?知予你还没回答我呢。”苏应则坏笑着撞了撞他的胳膊。
唐知予岿然不动:“没必要。”
“啧~真是个铁石心肠。”
陆言深吐槽:“你心肠软,怎么没见你答应过一次?”
苏应则被噎住,半晌才憋出一句:“我……我这是没遇到合适的。”
这个神级嘴炮王者,永远都是给他们传授各种经验,自己却从来没实现过。
唐知予和陆言深对视一眼。
低低地笑出声来。
-
宁娆第二次和冰块学长有交集,是在迎新晚会上。
唐知予作为优秀学生代表登台致辞,是早早地就定下的。宁娆听到后,硬是找班长报名,添上了表演节目——爵士舞。
她时候学过几年,再加上本身气质就好,跳舞时气场全开,燃炸舞台。
迎新晚会上,宁娆的爵士成为了高.潮点,带动着同学们都热血沸腾,尖叫欢呼声响彻整个大礼堂。
她穿着普通的短袖和长裤,但动作流转间,细腻白皙的腰线惹眼得很。
让人移不开目光。
高三的学生在最后几排。
几个男同学倚靠在墙上跟着动感的旋律群魔乱舞。
见身穿白衬衫的少年走过来,同学赶紧凑上去,笑嘻嘻地和他招呼。
“予哥!这不是上次给你表白的那个学妹吗?”
“学长!俺稀罕你~”
“跟我处朋友呗~”
“听也有不少男生挺喜欢找她唠嗑,长得漂亮,话也贼带劲。”
“主要是长得真不错,而且东北那嘎达的姑娘性子好,不定别的方面也……”
唐知予起先只是略微抬眸扫了一眼台上,见同学的话题越扯越离谱,冷着脸断他们:
“议论别人有意思吗。”
见他这样,男生们顿时止了笑。
“予哥,我们…我们就是图个乐呵,没恶意。”
“是啊知予,反正你又不喜欢她。”
少年抬手,骨节清晰的手指按着领带,眼神不寒而栗:
“但这是对人最起码的尊重。”
…
直至他绕到休息室,一眼就看到了正在娇滴滴发脾气的少女。
“我都了不用这个眼影,丑死啦,”
宁娆穿着宽大的校服,遮住了娇玲珑的身体,“你到底啥审美啊?”
那男生捧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哈,我就随口一提,谁知道二毛还当真了。”
“都怪你俩!”宁娆气得跺脚。
她身旁围着一群男生女生,看起来足有五六个。
“哈哈哈哈哈……哎哟,佳慧你别薅我头发,卧槽——宁姐救我!”
宁娆乐了:“救个屁!给他薅秃!”
看起来,这几个孩儿关系倒是挺好。
唐知予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
走到台后,和主持人做最后的对稿。
突然听到身后传来碎步。
“学长!”娇甜的呼唤声从休息室门口的方向传来。
唐知予抬眸,淡淡地看过去。
穿着不合身校服的少女笑着挥了挥手。
她脸上的妆还没卸完,跟个花猫儿似的,却仍旧漂亮地不像话。
他顿了顿,颔首。
然后收回视线,继续默背已经烂熟于心的稿子。
她磨蹭着凑过来,装模作样瞥了瞥他的文稿,声了句:“学长加油~”
“好的。”唐知予和她对视一眼。
宁娆像是乖巧的猫儿,抿唇笑得羞涩:“学长你别误会,我不稀罕你了…啊不对,我就想和你处个普通朋友,普通朋友。”
在宁娆这些话的时候,她的朋友们有意无意地在两人身旁穿过,朝着她挤眉弄眼。
宁娆气得瞪他们一眼:“噶哈(干啥)!”
这一声清甜响亮的纯正东北方言,惹得周围的所有人都笑起来。
“哈哈哈哈……”
“……”
唐知予也忍不住弯起了唇角。
他笑起来是很好看的。
宁娆却眼眶一红,捂住嘴转身就跑。
唐知予微怔。
有人提醒他该上台致辞了,少年收回视线,转而收拾心情去做总结。
结束后,他在休息室门口停留片刻。
远远地看到宁娆还在抹着眼泪儿,鼻尖红红的,不知道在什么。
唐知予没有靠近。
只是转身离开。
有朋友在,她的情绪总能回转的。
宁娆是在难过自己的口音。
淮河虽然是北方,但方言和她的截然不同。
平常在学校里同学们都普通话。就她一个,时不时蹦出方言。
这次居然惹得高冷男神都笑了。
太丢脸了。
呜呜呜。
而宁娆抬眼的时候,刚好只看到了唐知予笔挺的背影。
她吸吸鼻子,哭得更凶了。
…
“咔哒——”
见男人将腕上的乌沉木佛珠搁在窗台上,宁娆的思绪戛然而止。
她像是从沉思中恍然清醒过来,喘气声都重了些。
“需要考虑这么久吗。”男人撩起眼皮和她沉沉对视,似笑非笑。
“我,”宁娆的倔脾气莫名被激了上来,当即怼回去,
“那学长喜欢我吗?”
“?”
唐知予挑起眉梢,神色不变。
“你是不是在公司听别人给你汇报工作听习惯了?”宁娆干脆扬起脑袋,做出一副自信的模样,
“感情是平等的,既然你问我,我就要问你。”
男人看了她半晌,忽的笑出声来。
正算什么,房门被人轻轻地敲了两下,然后……
“闺女!你睡着了吗?”一道与之不符的粗犷吼声紧接着传来,
“爹饿了,想吃点烧烤,你吃不吃?”
宁娆原本还有些期待唐知予会怎么回应。
但还是不争气地被老爹的美食诱惑到,她咽了下口水:“还没睡……有掌中宝吗?”
“嗯呐~”宁国强得意地回她。
宁娆眼前一亮:“这就来!”
怀里的胖猫吱吱原本都快睡着了,听到有好吃的,麻溜地从她怀里跃到地板上。
她也利落地翻身下床,刚穿上拖鞋,就意识到自己没有邀请这个大冤种。
“学长,您晚上吃夜宵吗?”
唐知予:“吃。”
宁娆惊诧,却还是笑吟吟的:“那一起呗~”
直到父女俩热火朝天地啃着烤串时,唐知予像是另一种画风,悠然自得捏着茶盏,时不时轻抿一口。
看得宁国强怪不好意思的。
“女婿啊,你要不要来一串烤猪腰子?”他没心没肺的笑着,递给唐知予,还不忘补充一句,
“吃啥补啥!”
唐知予:“……”
宁娆脸色突变,赶紧把猪腰子夺过来,压低声音问:“爸,你这玩意儿干啥?”
“你们都结婚两年了,我大外孙呢?连个影儿都没有。”
她的脸憋得通红,耳垂红得滴血:“我们,我们现在专注事业。”
“前两年确实没考虑过这个问题,是我的不对,”唐知予面不改色,依旧回答得滴水不漏,
“岳父放心,我和朵朵回家会重新规划进程。”
宁娆颊边的热浪总算褪去,笑着竖起大拇指:“(真棒!)”
…
直到再次洗漱完,宁娆戴着毛绒发箍倒在床上。余光瞥见换上了家居服的男人,心头一动。
“哎~学长。”
之前搓麻将被碾压的怒火已经消了,她乐呵呵地喊他。
唐知予脊背挺直,捧着一本书看得入神。
闻言,他单手摁着书看她:“嗯?”
“你好像什么问题都能接得住嘛,”宁娆趴在床上,捧着光滑的脸儿逗他,“你该不会是二婚吧?”
唐知予:“……”
见他不话,她笑得愈发狡黠。
白嫩的手指在空中画着圈,勾动着男人的心:“学长,你是不是害羞啦~”
两人虽然是塑料婚姻,但好歹也是夫妻,宁娆偶尔心血来潮,也会撩拨一下他。
唐知予是个端方清冷的性子,很多时候都像是看破了红尘,并不上钩。
可这次——似乎有什么悄悄发生了改变。
唐知予合上书本。
坐直,俯身,拉近和她的距离。
“宁朵朵,你是想验我吗?”
男人的家居服领口不深,却刚好能露出锁骨。那张清冷的脸庞映在昏暗的灯光中,难得透出几分欲望。
宁娆一愣:“?”
“既然答应了岳父我们会重新规划进程,那……”唐知予不紧不慢地继续,
“什么时候开始?”
宁娆:“!!”
开,开始准备生孩子吗?
救命,他们连床都没上过呢,唐知予是在笑吧,啊啊啊。
从没想过老实人也会有反撩她的一天。
嘴炮王者宁娆同学反应过来后,脸涨得越来越红。
她不知所措,怂得像个鹌鹑一样,抬手‘啪’的关掉床头柜的灯。
“那个,我突然有点困,啊~眼睛睁不开了,”宁娆往床中心一滚,把脑袋埋在温软的被窝里,
“晚安学长。”
黑夜中,安静地只听得到两人的呼吸声,和她狂乱的心跳声……
以及男人的低笑声:“晚安,朵朵。”
-
翌日清。
唐知予照例早起,在阳台上开完视频会议后,他踱步走到宁家的后院里,准备呼吸下新鲜空气。
身后传来洪亮的呼唤声:“女婿啊,你起得可真早!”
“岳父,您也是。”唐知予回身,礼貌地笑笑。
宁国强穿着一身鲜亮的橙色荧光运动服,身材虽然早已发福,但五官轮廓还是硬朗的。
唐知予注意到,他这件衣服已经洗得发白了,有些地方还有缝补的痕迹。
宁家虽然不是什么大户,但经历过大起大落,到现在的重整旗鼓,资产还是充裕的。
不至于一件衣服穿成这样也舍不得扔。
像是看懂了他的眼神,宁国强笑着拍拍唐知予的肩膀:“这是朵朵高中毕业的时候给我买的,哈哈哈,可舒服啦!”
唐知予了然,弯起唇角:“很好看,也就岳父能撑得起这件衣服。”
宁国强心情大好,笑着把他迎到后院的茶桌前,沏了一壶茶:
“趁着朵朵还没起,咱俩聊聊?”
“好的。”
“昨天当着她的面,我不好直,”宁国强呷了一口茶水,
“你也看得出来,我家姑娘是我和她妈的心肝宝贝儿,我们舍不得她受半点委屈。”
唐知予点头:“是的岳父,我明白。”
宁国强犹豫着,还是选择开口:“我就是想不通,你们两个明明都条件这么优秀,为啥要选择隐婚?”
“别人不知道就算了,”宁国强带着一丝希冀,
“你爹妈呢?他们知道不?”
唐知予捏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暂时不清楚。”
“女婿,你这样就不对了,”宁国强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语气也严肃起来,
“我和朵朵她妈是心理素质好,才没被你俩这事儿吓到,要是换了你爹妈,他们不一定能缓过来气儿。”
“哎,你爹妈是不是嫌我们家穷啊?还是嫌我们家是养猪的,嫌臭?”
“不不,”唐知予摇头,“婚姻是两个人的事情,我的父母不会干涉。”
“如果朵朵愿意,我随时都可以带她回家见父母,”男人的嗓音浸着清润的磁性,
“但我尊重她的每一个选择。”
唐知予垂眸:“如果朵朵不想,我不会强迫她去做。”
“啥?我姑娘不乐意?”宁国强睁大眼睛。
唐知予不置可否。
老丈人的眼神瞬间就柔和了下来,隐约还带着点同情:“子,你祖籍是川渝地区的吗?”
要不咋长这么大高个还怕老婆呢。
“嗯?”唐知予一怔。
“你们那边管这叫,叫……”宁国强想了半晌,一拍大腿高声喊出这个名词,
“叫耙耳朵!对不对!”
“……”
-
在宁家住了一夜,迷迷糊糊起床时,宁娆还以为自己穿越回过去了。
她是被老爹那洪亮的嗓门喊醒的。
老爹好像在和谁话,吵得她头疼,起床气都快被激起来了。
宁娆还是很困。
昨晚被自家老公撩过后,心跳个不停,偏偏他还得一本正经,就跟谈业务似的。
那狗男人平躺在榻榻米上睡得安稳。
只有她!大半夜!睡不着!
宁娆揉着眼,温吞地褪下睡衣,从床边捞过内衣,闭着眼就开始穿。
有人开她的房门,动作很轻。
宁娆还没睡醒,但能听到门转动的声音。
宁国强从来不进她卧室,都是何桂芬来她屋,拉开窗帘无声地唤醒她。
要是闺女还不醒,何桂芬就在旁边放一首《好运来》。
宁娆没睁眼。因为死活扣不上内衣,心里有些烦躁。
她拉长音调软软地撒着娇:“妈~我内衣钩子卡住了……你帮我摘下来呗,我重新挂。”
“……”
那人没话,只是伸手捏住她两边的系带,错开,摘了下来,又仔细帮她勾好。
显然,身后那人不会系,磨蹭半分钟才帮她弄好。
而且他的手凉,哪怕注意着不触及她的肌肤,依旧冰得她了个激灵。
宁娆瞬间清醒过来。
这不是她妈!
“啊!”
直到她惊叫一声重新钻回被窝里,才看到男人那张俊美的脸,以及他微微泛红的耳根。
“学,学长,”宁娆吓得眼眸里都漾起一层水雾,像是娇嗔那样,
“你怎么来我房间了呀?”
唐知予轻咳一声:“抱歉,我以为你没睡醒,就没有敲门。”
“那,你刚才怎么不告诉我呀,你又不是我妈……”宁娆越声音越,噘着嘴表达自己的不满。
“我想学着,尽一尽老公的义务。”男人这话得诚恳。
宁娆被这话噎住:“你……”
好吧,她只是暂时不习惯和这个冤种老公有接触,但其实并不排斥。
-
因为唐知予事务繁忙,宁娆很识趣地提出回北城。
能带着老公回一趟娘家,她已经很满足了。至少爸妈都接受她结婚的事实,对这个女婿也很满意。
宁国强和何桂芬依依不舍,往他们的车后备厢塞了满满当当的土特产,又抓着闺女女婿的手聊了很久,这才挥手道别。
低调奢华的车上。
“岳父岳母看起来情绪不太好。”男人透过后视镜瞥了眼,淡声道。
宁娆却似乎是习惯了,莹润的指尖轻点胖猫的鼻头,满不在乎道:“我爸妈就难受这一会儿,他俩比我想得开。”
她不敢回头看,生怕会红了眼眶。
只竭力转移话题,笑着和他:“今年冬天,要是你有空,我们可以跟爸妈回一趟老家~”
“我老家的炕烧得可暖和啦。”
“好,”唐知予唇角浮起淡淡的笑,“我很期待。”
宁娆也乐呵了一阵。
又像是想起什么,垂下脑袋,蔫蔫儿地:“期待有什么用,你忙得跟个陀螺一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休假……”
她的脖颈白皙柔软,几绺碎发绕在旁边,衬得耳垂泛着粉色。
这副模样,确实可爱得紧。
唐知予抿了抿唇,没有给她答复。
有时候期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倒不如惊喜,来得实在。
宁娆默默划拉着手机,发现自己今年生日当天竟然还有行程。
这是她接的第一个广告,倡导舒适轻盈的睡衣品牌SY。
她鼓了鼓脸颊,按下心中的失落。
虽然想玩,
但还是工作更要紧。
望着车窗外模糊成光影的青葱树木,宁娆忽然想起一件事,转头询问:
“学长,你为什么从不跟我同床睡?”
唐知予瞥了她一眼,声音很淡:“因为我是个男人。”
“嗯?所以你要是女人的话,就跟我同床睡了?”宁娆照着他这句话展开想象,
“那样的话咱俩也不会结婚了呀。”
她一拍掌,笑眼弯弯:“但是不定能成为闺蜜!”
然后又反驳自己:“不对,你这么冷,我捂都捂不化,才不会成为朋友呢……”
听她絮叨许久,结果最终也没得出结论,倒是把娇滴滴的甜嗓弄得哑了些。
唐知予无奈地弯起唇角:“宁娆。”
“嗯?”
他递给她一个水杯:“喝口水,润润嗓子。”
“谢谢~”
她很有礼貌地接过来,喝了两口。
有股清淡的茶香,但不仔细品尝根本感觉不到。
“咦?这是我的吗?”她自言自语,拧好杯盖,
“我怎么会有这么丑的杯子?”
她记得爹妈给她塞了两个以前用过的水杯,但也没这么丑啊……
前面的司机哥险些没憋住笑出声来。
唐知予连眼皮都没抬,淡定开口:“是我的杯子。”
“啊?啊……其实也没有很丑,哈哈哈。”宁娆立刻改口,干笑着递给他。
“我对物品的外观并不看重,”唐知予看不出喜怒,只接过来随手搁到一边,沉吟着道,
“你以后可以帮我挑选。”
宁娆眼眸微亮:“……真哒?”
“嗯。”
……
于是,隔天刘秘书就发现,自家清冷如松竹的老板,竟然拿了个少年才会用的活力蓝保温杯。
这个颜色鲜亮的杯子,和黑白灰构成的办公室格格不入。
偏偏老板还把它放在最显眼的位置。
以至于下属们汇报工作的时候都忍不住多瞄它几眼。
老板这是……
算重回少年时代了?
-
自从《初夏映雪》节目播出后,越来越多的观众注意到了盛世美颜的宁娆。
虽然慢综不火,但大家一致认为它很下饭。
而且除了可以看美食,看帅哥美女,还能听他们聊天逗趣,这种生活简直不要太美好!
第一期时,宁娆并没有太多近距离镜头。
直到卢导发现她不仅扛得住高清镜头,还是360°无死角的美腻,于是摄像大哥给她的特写越来越多。
再加上后期配的慢镜头,有时一个回眸都能惹得弹幕啊啊啊尖叫个不停。
宁娆的颜粉越来越多。
她略显娇气的性子起初被网友们诟病。
直到他们发现她虽然娇作,但极有分寸,有时还很可爱。
这时才发现她并不惹人讨厌,反而有迷之魅力,吸引着网友们关注她,探索她。
而宁娆的“可能已经去世”的老公也被广大网友们津津乐道。
她看到不少“标题党”营销号发的文章,还以为唐知予被扒出来了。
财经频道曾经播过一段他的短片。
唐知予早年接受过采访,还被评为了“年轻有为的商业家”。
虽然当时只是在范围轰动,但宁娆仍然将片段循环播放好多遍,都快能背下来了。
她刚结婚时不适应一个人住,就拉着佣人们反复观看唐知予的采访片段。
总觉得多看几遍,他就能在她身边了。
宁娆生在8月28日,以往生日时她都会飞回东北跟爸妈过,有时也会跟朋友们过。
可今年要拍一天的广告,根本没空出去聚。
葫芦娃们合资给她包下了北城某个地铁站的广告牌。
上面挂着宁娆的美图,以及祝福她生日的话。
“干嘛要这样大张旗鼓的呀?”她在群里开视频,漂亮的眼眸里闪着滢光,
“费钱,太费钱啦!”
杨升笑得慈祥:“好不容易事业有点起色,你现在可是最需要人气的时候。”
“是啊,反正送别的宁姐也得挑剔,这个多好~”二毛很实诚地接嘴。
宁娆被他气笑了:“二!毛!”
“对了娆娆,你老公今年不会还是送你一张空白支票吧?”佟佳慧那边是黑夜,她着哈欠问。
“……应该是吧,”宁娆想了想,“学长曾经过他们家都不过生日,他身边的人也没有过的,所以也不会选礼物。”
大毛呲着牙傻笑:“你不会跟他嘛:哥哥~只要是你送的,人家都喜欢啦~”
“才不要撒谎,”宁娆瞪他,“就算学长送我礼物,我也是要检验合不合口味的。”
“哎~娆娆还是这么难伺候啊。”
“也就是唐大佬受得住你这脾气。”
“知道送支票最省事,英明!”
几个男生叹气,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着。
“滚蛋!”
宁娆笑骂他们。挂断视频,在助理的指引下,准备去拍摄SY新款睡衣广告。
这个品牌选择宁娆做代言人,也是因为在《初夏映雪》里,她穿的几款睡衣被网友们疯狂求购。
这丫头虽然是个富婆,但睡衣品牌材质从高价到亲民都穿过。
SY看中她的带货能力,忙不迭拟了合同送去,直到她生日这天刚好拍摄。
广告执行导演是个30多岁的年轻女人。
了解到今天是宁娆的生日后,除了该送的礼品,还赠送她一身新款‘野猫’内衣。
这件衣服是和某情.趣品牌的联名款,暂时还未发售。
导演知道宁娆已经结婚了,想到这个礼物,觉得再适合她不过。
而至今都没有过床上运动的宁娆,则在清洗烘干后,对着这身内衣翻来覆去看了好久。
确实很漂亮,只是——
布料…是不是太少了点?
她身材好,换上后更是惹火热辣,就连宁娆自己都被惊艳到了。
夏天的夜晚,街上灯火通明,无数对情侣都相携相拥,吻得难舍难分。
宁娆刷着手机上的推送消息,有些羡慕的咽了咽口水。
那个该死的冤种老公,今年连张支票都没送给她。
他一定是把她忘了,都不记得她的生日。
宁娆叹气,算给自己拍个配着BGM的视频。虽然不能发出去,也可以独自欣赏嘛。
女不仅要为悦己者容,更要为自己容。
房间里响起旋律带感的DJ音乐,宁娆在手机镜头前,随意扭了两下,都性感地要命。
她有时是个完美主义者,非得每一个节拍都卡上点,才算是拍摄结束。
额头上闪出晶亮细密的汗水,宁娆脸儿粉扑扑的,像是诱人采撷的蜜桃。
越来越好看了。
宁娆臭美,对着镜头嫣然一笑。
房门刚巧被推开。
男人手里攥着一大捧玫瑰花,西装笔挺。
这次他听话地换了拖鞋,周身气度却没有丝毫的改变。
“生日……”他的话卡在喉咙里。
“!”
宁娆吓了一跳,捞过外罩披在身上。
唐知予看起来没什么反应,依旧云淡风轻。手背却因为攥紧的力度加重而现出青筋。
“朵朵,是在迎接我吗?”他挑起眉梢,低声问道。
作者有话:
*这本依旧是甜文,没什么逻辑性,一切为剧情服务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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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AQ冷评体质,能有20个评论我也满足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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