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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娆被他揭穿老底, 白嫩的脸儿顿时浮起两朵红晕。

    “你,你知道啊?”她依旧倚靠在栏杆上,只是因为震惊, 纤薄的后背都紧绷起来。

    “……”

    唐知予不置可否,眼眸漆黑, 似笑非笑。

    见他默认了,宁娆一颗悬起来的心脏,顿时摔得稀碎。

    “学长……你自己心里清楚就得了呗,干嘛要出来啊, ”她噘着红唇, 墨色长发在夜色中划出秀美的弧度, 衬得脸蛋愈发巧精致,

    “我不要面子的吗?”

    唐知予失笑:“这有什么丢脸的。”

    “这么久的事情,还要被你拿出来公开处刑。”

    宁娆越越委屈,一口气喝光又涩又辣的红酒, 眼眸里盈着朦胧的水意。

    “我不服气!”她的嗓音被浸润地清亮,尾音还带着惯有的上扬,又娇又横。

    现在是十月, 北城的夜晚越来越冷。

    秋风瑟瑟, 撩起宁娆的衣裙。

    “我认为, 只有我们两个在的时候,应该叫……”男人不疾不徐地帮她抚平翻起的领口,又绅士地收回手, 声音低沉,

    “私密处刑。”

    宁娆美眸含嗔地瞪他:“你这是瞧不起我们吱吱吗?还有它呢!”

    她抱住朝着自己跃过来的胖猫。

    亲昵地抚了抚它的后颈。

    唐知予低笑, 修长的手指轻揉它的肥脸儿:“抱歉, 差点把你忘了。”

    “喵~”吱吱幸福地眯起眼, 拱了拱圆滚滚的身体。

    啊,团宠生活就是美妙。

    “难得见你害羞,”唐知予缓缓俯身,眼神凝着她,薄唇轻启,

    “要是朵朵心里不服气,那我也……”

    宁娆呼吸一窒,已经自动脑补出他后续的话了。

    “不需要,我才不受嗟来之食~”她抛下一句拒绝的话,抱着猫就跑,避开他的眼神攻势。

    她才没有心虚呢!

    才没有!

    望着她灵动纤盈的身影,男人勾起唇角,溢出轻笑:“呵……”

    -

    宁娆跑回卧室,甩掉拖鞋扑在柔软的大床上。

    “啊啊啊,他怎么会记得呀?”

    把脸埋在枕头里,她的耳朵越来越红,耳垂还泛着一抹粉。

    唐知予高考结束后的那个暑假,她非要跟着他爬上清凌山,在佛云寺清修。

    宁娆自己坐时,就会被蚊子咬得满身是包,哪怕涂清凉油也不行。

    可她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很少挨咬。

    于是她经常腆着脸找他一起坐。

    宁娆觉得,唐知予是面冷心热,所以没忍心赶过她。

    她是个知恩图报的,平常搜罗到什么好东西,都会分享给他。

    “学长~这是我跟师父摘的野果,送你两颗!”宁娆敲开他的寮房,欢天喜地跑进来。

    摊开白嫩的手,上面稳稳托着两个青涩的野果子。

    一看就很酸。

    但唐知予还是接过来,嗯了一声。

    他一手就能握住那两枚野果,骨节清晰的手指显出劲瘦的力度:

    “谢谢,你该午休了。”

    这大中午的,全寺庙就她一个活力充沛。

    “可是我今天还没坐呀~”宁娆盘腿坐在蒲团上,握紧拳头,

    “昨天就没静下心来,今天一定要完成!”

    “……”

    唐知予挑起眉梢,又收回视线。

    宁娆眼睁睁看他将叠得方正的被子铺开,后知后觉意识到:

    “啊~学长你睡就行,我不会扰你的!”

    “……”

    沉吟片刻,他低声道,“早点休息。”

    唐知予的睡姿也和他一样端方。

    在宁娆看来,他的姿势比入棺材的还板正。

    她坐在蒲团上坐了一会儿,就被嗡嗡的蚊子声吵得头疼。

    宁娆往他的床边挪了挪。

    但还是有蚊子。

    她气鼓鼓地拎起蒲团放在唐知予的板床的角落上。

    见他倏然起身睁开眼,眸子漆黑沉沉盯着自己。宁娆泄了气,很没骨气地笑了笑:

    “学长,可以借个空吗?我靠着你就不会被咬啦~”

    少年闭了闭眼,抬手:“过来。”

    她笑得甜:“不用~我在这个角落就行。”

    唐知予的眉眼压得更低:“离近一点,不会被咬。”

    “啊,好~”宁娆当然愿意离他近,当即将蒲团推过去,“谢谢学长!”

    不知是不是他天生驱蚊。

    反正宁娆靠近后,就没有那烦人的嗡嗡声响了。

    心满意足地坐半个时,宁娆也困了。

    她舒服地伸个懒腰,眨了眨黑白分明的眼眸,看向身前的少年。

    唐知予还在睡,呼吸轻缓,轮廓立体分明,整张脸像是上天的恩赐,帅得不像话。

    “学长?”她用气息音,心翼翼地唤了一声。

    他没有抬眼,淡定地像是木刻雕塑。

    “你继续睡吧,我走啦~”宁娆的声音依旧很轻,抱着蒲团,蹑手蹑脚地下了床。

    可她满脑子都是美男入眠的模样,忍不住蹲在地上仔细量他。

    唐知予的眉毛浓,睫毛长,眼窝深,眼皮薄。眉骨山根和鼻梁浑然一体,唇色虽然淡,却衬出不入凡尘的清冷感。

    她看着他俊美的睡颜,笑眼弯弯,脑补出了一场大戏:

    按偶像剧的套路,学长应该在她离开之前,攥住她的手腕,把她扯到他怀里,然后——”

    这么想着,宁娆鬼使神差地俯身凑近他,“啾”亲了他一口。

    虽然只是蹭到了他的唇角。

    动作迅速。

    但她还是心跳如擂鼓,亲完后整个人都是懵的。

    她做了什么?

    她居然!偷亲了!高岭之花!

    夏日燥热的微风顺着木窗吹进来。

    吹得心里哗啦作响。

    时间仿佛被拉得很慢,宁娆跌坐在地砖上,用手背覆住唇瓣。

    那微凉的触感仿佛还残留在唇上。

    宁娆脸儿爆红,急匆匆起身,连蒲团都忘了拿。

    她不知道,在跑出那弥漫着檀香的寮房后……

    唐知予睁开了眼,并且起身,将蒲团搁回原本的位置上。

    他抬手覆在被她亲吻过的地方。

    眼底盛着细碎的温柔。

    -

    此后,一连两天,宁娆都躲着他。

    她只要和唐知予目光相触,就会想起那次偷亲他的羞窘。

    他为什么要告诉她嘛!

    出来还能不能好好玩耍了!

    唐知予淡然自若,似乎根本不在意。

    他最近频繁回家来住,佣人们也都准备他的饭。

    但每个月的15号他们公司会加班。

    宁娆照常喊来葫芦娃们,在家里聚餐。

    现在多玩会儿,只要赶在唐知予回来之前,让他们离开就好了。

    今天佟佳慧从国外空运来一箱法国红酒,兄弟姐妹们都喝了不少。

    借着酒劲儿,大家嗓门都大,震耳欲聋。

    明天就是deadline,宁娆的“闭关练习”却没有丝毫进展。

    她惆怅不已。

    二毛见她不高兴,连敬了几杯酒,试图让宁姐开心点。

    还是杨升拦了下来,告诉他们宁娆明天要拍最后一场吻戏,不能喝太多。

    “吻戏?!”

    大家来了精神,纷纷献策。

    “闭上眼,干就完了!”

    “不对,亲就完了!”

    “宁姐你就把对面那人当成唐大佬,不定还能亲得挺带劲。”

    “娆娆,你不如亲一下你老公试试,这都是夫妻了,总不能连碰都没碰过吧。”

    宁娆不服气地挺胸:“我们碰过的!”

    她脑袋晕乎乎的,这酒喝起来不觉得烈,但后劲儿十足。

    “不过,是他高考那个暑假,我偷亲了一下他的嘴角。”宁娆托着脸叹气。

    “唉……我以为我做得可隐蔽了,”她泪眼汪汪,了个酒嗝,

    “但昨天学长,知道我偷亲过他。”

    “哎,他既然知道,当时怎么没抓你个现行啊?”

    “是啊娆娆,唐大佬也喜欢你?”

    “记得高中时候唐大佬身边就你一个姑娘,他应该……是喜欢你的吧。”

    宁娆不满地鼓了鼓脸颊,醉意朦胧:“怎么可能啊,他要是喜欢我,我现在还会守活寡吗?”

    “……”

    几个人不约而同地沉默了。

    唯有二毛呲牙傻笑:“不定唐大佬是在提点你:哼哼,你这丫头干的坏事我可都知道哦~”

    “滚蛋,学长哪有你这么猥琐。”宁娆正搂着Vivian撒娇。听到二毛的话,晕乎乎地踹他一脚。

    “嘀——”

    伴着指纹锁开门的声响,原本嘻嘻哈哈的大家,突然像是被点了哑穴一般,都不话了。

    宁娆有两个好姐妹,除了佟佳慧,就是摄影师Vivian。

    但V姐很忙,聚餐也经常早走。

    这次她难得能腻乎在Vivian身边撒娇,再抬头,却对上男人漆黑的眼眸。

    “啊~学长回来啦!”她今晚喝嗨了,话都带着兴奋劲儿。

    唐知予点头,算是和葫芦娃们过招呼。

    他的视线始终落在宁娆身上。

    Vivian把宁娆扶给他,叮嘱了一句:“娆娆喝多了,麻烦您照顾好她。”

    “应该的。”男人的嗓音低沉,揽着她的手臂结实有力。

    “唐先生再见!我们这就走。”葫芦娃们乖乖站成一排,溜着墙根就往外走。

    唐知予神色虽淡,语气却是温和的:“你们玩就好,难得聚在一起。”

    上次,他们就都被他吓跑了。

    他有那么吓人吗?

    “不不不……”杨升操着老母亲的心,恨不得他俩就地亲热,

    他和Vivian扶稳喝高的几个兄弟,还强调,

    “二人世界才是最重要的!”

    …

    “咦?学长,”直到宁娆浆糊一般的脑袋清醒了几分,她指着门口,“他们怎么都跑啦?”

    唐知予紧紧揽着她,防止她栽倒在地。

    他始终握拳,依旧保持着绅士手:“别担心,我已经让司机送他们回去了。”

    她和朋友聚餐的时候都会让家里的佣人休息,不需要在旁边候着。

    唐知予是临时通知司机,才把醉鬼们送走。

    “还是学长想的周到,”

    宁娆眉眼弯弯,从吧台上端起酒杯,娇笑着道,

    “来!宁朵朵敬你一杯~”

    唐知予垂眸,不动声色地单手倒了一杯温水,试图和她讲条件:

    “好,你喝我这杯,我喝你的可以吗。”

    “……要喝,交杯酒吗?”宁娆迷迷糊糊地问他。

    男人微怔,沉声道:“是的。”

    她欢天喜地接过那杯水,眼眸亮晶晶的:“好~那就给学长这个面子!来!一口闷!”

    也不知被这狗男人骗着喝了几杯。

    宁娆只觉得后来的“交杯酒”酸得很,像是醒酒汤的味道。

    她虽然喝多了,但没有断片。

    只是行为有些不受控制。

    哦,是完全不受控。

    一直到睡前,她都记得自己做过了什么。

    …

    翌日下午。

    “卡——”

    陈渊终于露出满意的神色,“不错,这一遍的感觉非常好!”

    宁娆的休息时间结束,忐忑不安去拍借位吻戏,竟然出乎意料地顺利。

    拍完后,扮演道士的弟弟羞得满脸通红,沉浸在戏里出不来,还声夸了一句“姐姐的皮肤真好”。

    宁娆却只是温柔地回以微笑,对刚才的借位吻戏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因为——

    她满脑子都是唐知予那温凉柔软的唇,以及昨晚那带有侵略气息的吻。

    一想到他,宁娆的脸儿“轰”的爆红。

    …

    昨晚,睡觉前。

    宁娆被唐知予扶着卸了妆,又洗漱完。她像一只黏人的考拉,挂在他身上不肯下来。

    男人低声哄她,还嘱咐她自己换衣服,睡觉不要蹬被子云云。

    可她根本听不进去,嘴里念叨着胡话。

    “我才不要换!”宁娆像是想起了什么,很干脆地拒绝他,脸儿上写满悲愤。

    唐知予哑然失笑:“朵朵,怎么不开心了?”

    “胆鬼,我偷亲过你一次,”她勾着他的脖子,耍赖似的坐在他腿上,眼眸湿漉漉的,

    “你居然没有偷亲过我!不公平!”

    唐知予沉声笑着,攥住她纤细柔嫩的手指。

    “是吗?”他反扣住她的纤腰,薄唇覆在她柔软的唇上,掠夺一般地辗转轻吮片刻,才低声呢喃,

    “那,现在公平了。”

    作者有话:

    【剧场】

    朵朵:啊啊啊啊啊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朵朵:不对,你在干什么!

    唐知予:感受不到?

    唐知予:那我再亲一次,你继续感受

    朵朵:救……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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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今天的第二更啦!不要漏看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