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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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殊不知温折玉近日也是过成了一团乱麻。

    按理以温折玉跟赵云寰的这层亲密关系, 应该算是绑上了三皇女府才是。但是冀北王不喜嫡女,偏爱次女, 便使得温折玉的身份尴尬起来。若是将来冀北王的次女温阮承袭了爵位,那温折玉的站位,就无法代表冀北王府。

    所以在有心人眼里,冀北王府的关系跟赵云寰并不是铁板一块。

    也就在此时,冀北王府中,又发生了一件不大不的尴尬事。

    冀北王的继室江摇的侄儿江晏,哭着嚷着要嫁给太女。

    江晏与温阮年岁相当, 本来就是为她备下的正君人选,也算是亲上加亲。谁知道江晏自个看上了温折玉, 百般纠缠。江摇只用了一招, 就把他的心从温折玉身上扯了回来。

    那就是冀北王世女之位。

    但冀北王的世女又如何抵得过太女,也就是大晋朝未来的女皇身份尊贵。

    当初赏花宴后,江晏挨了温阮的一巴掌,回到冀北王府的第一时间就哭着扑进了江摇的怀里。

    温阮以为江晏做了那样的不知恬耻的事情,江摇怎么可能饶过他, 就算不惩罚, 怎么着也会大发雷霆将他送回江府。

    令她没有想到的是, 江摇不但没有斥责江晏, 反而将她大骂一顿,她不该对着自家表弟动手, 而且江晏搭上太女这条线, 对于他们冀北王府也是有好处的。

    谁不知女皇最喜欢的就是太女。

    江晏若是进了太女府, 以后不得还能得个贵君当当。太女正君是淮安王府的人, 但我们冀北王府跟他们比却也是不差的。

    温阮简直不能置信, 她的爹亲怎么会有这种念头。

    江晏他毕竟是江家的人, 本就是仰仗着冀北王府生存的,又不是冀北王府的嫡子,跟淮安王府哪里有可比性。

    况且,这江晏不是她的人吗?

    当即跟江摇顶起嘴来,两人不欢而散。

    之后冀北王回府之后,对于这件事也是十万个不同意。

    她喜欢江摇,但对其他的江家人感官一般。尤其是江晏,有了他跟温折玉那档子事,在她心里,他就是个水性杨花,朝三暮四的男人。

    根本配不上温家女。

    若不是江摇坚持,她绝对不会同意温阮娶他。

    如今他又想借冀北王府之名嫁入太女府中,更是不可能。除非他以江家子的身份出嫁,跟王府没有任何的牵扯。

    江摇不听,非要将他认为义子,入冀北王宗祠。毕竟江家身份低微,跟太女可以是天差地别。进去之后,只能封个名不见经传的侍。

    江晏怎么会肯。

    “我看你是疯了!”冀北王对江摇大为震怒,甩袖而去。

    但这件事并没有因此而结束,江摇跟江晏都没有放弃,等到女皇病重太女监国之后,再一次旧事重提。

    ……

    “那这件事,跟你又有什么关系?”赵云寰听到此处万般不解,按理他们各有各的心思不假,怎么都不该波及到温折玉身上。

    “我怎么见你最近这么憔悴。”

    温折玉此时正站在皇女府的花园里的水池旁,跟赵云寰一同观赏池里的游鱼。听到她的话扔了手里的鱼食,拍拍手,背过身来倚在石栏上,苦笑道:“还不是因为我跟那江晏,有过那么一段……”

    赵云寰一个白眼递过去:“你们那也算一段?”

    “关键是,阿策知道了……”

    赵云寰一听这两个字,心下也是发怵。阿策这个人,跟别的男子都不一样。漂亮的不像话,脾气也大的不像话。

    他跟萧清绝的区别,大概就在于,萧清绝是只家养的猫儿,娇气难养,偶尔也会伸爪子挠人,但总归太大的没有危险性。

    但阿策他是只野生的豹子,桀骜难驯,他要是伸了爪子,是真的见血要命的那种。

    自从上次他受了重伤,温折玉就不敢放任他在外面乱跑了,把人圈养在了冀北王府里。现在朝堂局势未定,温折玉还没办法给他名分,只能以侍称之。所以王府里的人,都没把阿策放在眼里。

    尤其是江晏,他虽选择了太女,但不代表就能眼睁睁的看着温折玉宠爱别人,时不时的来找点事。

    一开始阿策不与他计较,后来知道了他跟温折玉的事之后,他再来挑衅后便不容情面的收拾了他几次。

    收拾完他之后,接下来,自然就是温折玉……

    现在温折玉已经在书房睡了两天了,黑眼圈都出来了。

    “而且,表姐,阿策他还对我动手……关键是,我还不过他!”温折玉摇头叹气道。

    “哦?你不过他?”赵云寰戏谑的道。

    温折玉懒懒散散的倚在那里,掏出折扇轻摇:“唉,我总不至于跟他生死相搏吧,况且阿策他……”

    她鬼鬼祟祟的瞧了瞧四周,收起折扇凑到赵云寰耳边:“阿策他有了身孕……”

    赵云寰倒吸一口气,先是惊异,不上的憋闷涌上了心头。

    沈清越刚刚有了宝贝女儿,温折玉夫郎有了身孕,就连九,都跟谢家子有了婚约。唯独自己……

    连人都没有撤离抓住。

    “那江晏,你们到底算怎么办。”赵云寰不想继续听她变相的秀恩爱,转移了话题。

    “估计还是会如他所愿。”

    “哦?”

    “我看最近母亲的态度已经有了松动,毕竟太女如今风头正盛,眼看着就要继承皇位了。”

    赵云寰听后默默不语,抬起头看向屋檐之上的流云。

    温折玉凑近了她:“表姐,太女那边,我们什么时候……”

    “不急……”赵云寰断了她。

    赵云寰之所以没有弑君,直接伪造圣旨登上皇位,主要是因为,她知道女皇为太女准备了一批人,登基后可以重用。但是,她不知道那些人都有谁。

    贸然登基,根基不稳不,不定还要背上弑君的罪名。这不是她想要的。对于名声,赵云寰极为看重,她想干干净净的登上那个位置。

    至少在外人看来,是干干净净的。

    如今太女监国,那群女皇的心腹开始联系太女,其中就有她早早安下的棋子,沈清越。

    太女对沈清越印象不错。因为她不像那些上了年纪的大臣,一个个规矩一大堆,日日唠叨她不,还时不时的拿她跟母皇做对比。沈清越更多的是表现出一副对她崇敬的态度,的也都是她喜欢的话题。

    所以相信用不了多久,那群人的具体名单,沈清越就能听出来。

    现在赵云寰已经在默默拔除压已经暴露的人了,只是太女如今正是处在得意之时,还没有发觉而已。

    而且她很忙,她本就偏爱美人,自从监国之后,各家自荐或者投怀送抱的美人太多了。

    她自然是来者不拒。

    ……

    温折玉走后,赵云寰回去了萧清绝的房间。

    “今日的药喝了吗?”

    “喝了,吃完药睡了一会儿,还喝了一碗粥……”疏雨仔仔细细的复述了一遍,停住了,似乎在斟酌什么。

    “怎么了?”赵云寰觑她一眼。

    “萧道长他……他还要了面镜子……”疏雨忙上前来帮她把外衣脱了。

    赵云寰的动作停下来了,迟疑了片刻,沉声道:“你先出去吧。”

    疏雨称是,退了出去。

    赵云寰只穿了件中衣,上了床躺到了里侧,她在床头摸索片刻,果然在萧清绝的枕头底下摸出一面的镜子来。

    她不敢想象,那么爱美的一个人,在看到脸上那道血疤时时什么表情,但她知道,他心里必然是十分难受的。

    她刚躺进去,萧清绝已经反射性的回身环住了她。微微皱了皱眉,鼻子抽动了几下,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怎么了?”赵云寰奇道。

    “你……”萧清绝正要开口,突然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的表情变得淡淡的,声音也轻了不少,“无事……”

    完,脑袋使劲往她怀里拱了拱。

    赵云寰瞬间福至心灵,明白了他的反常。同时心里暗暗叫苦,糟糕,早上的时候,那个花家的公子过来抱过自己。

    自己果然跟他八字不合,有他在的地方自己都要倒霉。

    赵云寰第一反应就是该跟他解释,可萧清绝已经闭上眼睛,看着像是已经睡着了。

    若是她突然提这个话题,会不会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但若不解释,那他憋在怀里,岂不是误会更大。

    赵云寰拉了拉床头的绳子,斜风从外间转了进来。

    ……怎么是斜风?刚才还是疏雨来着。

    斜风进来看到赵云寰半侧了身子,疑惑的道:“主子喊人有什么吩咐?”

    “咳咳……”赵云寰心道,斜风就斜风吧,这件事必须得及时解释,不然成了他心头梗着的一根刺,将会更加麻烦。

    “我那件外衣,你给丢出去。我刚刚想起来,今日出门,不心被喜欢涂脂抹粉的公子撞了一下,回来感觉那衣服的味道,难闻的很。不要了……”

    赵云寰朝着斜风使了个眼色,暗示她赶快把衣服取走。

    斜风果然过来取衣服了,赵云寰正暗暗松一口气,就听斜风嘀咕道:“您记错了吧,您今天哪里出过门。”

    “咳咳……那就是温折玉带来的,这个人死性不改,就喜欢勾栏院里香喷喷的公子。”

    斜风取了衣服闻了闻,喃道:“我看这是花公子的吧。估计是抱您的时候沾的……我这就给您扔了……”

    赵云寰很想不用了,毕竟怀里的人,呼吸都变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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