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天之涯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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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廷忽然吐了一口血,不能维持刚才的姿势,乔梦紧张看着他,想进阵里又不能进。

    女鬼很着急,担忧的看着儿子,又看乔梦:“怎么会这样?我儿子会不会有事?”

    乔梦还没来得及话,女鬼忽然惊恐回头,看向大海方向。

    乔梦神色大变,她听到了一种诡异的声音,似乎是海洋深处,一种动物的叫唤,又像一种灵体的嘶吼,似乎在召唤着什么。

    女鬼控制不住自己,她很想抗拒这股力量,但海里来的力量实在太强大,硬生生将她从原地拖拽而去。

    慌乱之间,女鬼一手抓住插在地上的香,那股拉拽她的力量被阻止,可插在地上的香,快速的燃烧起来,乔梦看到这,焦急万分。

    如果这香烧完了,阿涩还没有回来,那是要出大事的。

    她想都没有想,开始疯狂的摇铃。

    海面上很快出现了一条竹筏,乔梦惊喜,等着那道红光飘来,竹筏上的人却不是阿涩,而是惊恐不安的孙敏,还有昏迷不醒的谷言生。

    她惊了,“怎么回事,阿涩呢?她在哪儿?”

    孙敏看着眼前陌生的女人,摇了摇头。“她让我们先回来,她她会没事的。”

    乔梦见她一问三不知,气鼓鼓的踹了谷言生一脚,谷言生却毫无反应,乔梦低头,这才发现他胸口上扎着一根针。

    乔梦想都没想,便将针拔下来,谷言生胸腔忽然进入大量的空气,怪异的喘息一声,猛然睁开眼。

    他看见乔梦,张嘴便问:“你怎么在这儿?”

    乔梦抓紧他的衣领怒吼:“别废话,快帮我把香护住,否则香燃尽了,阿涩还没有回来,你知道后果。”

    谷言生看着海面上请神的阵法,还有什么不明白,立刻起身,掏出符咒,对着疯狂燃烧的香烛念了一句咒语,便将符咒砸出去。

    不一会儿,原本疯狂燃烧的香,忽然停了下来,又恢复成正常的速度,乔梦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双腿酸软跌坐在地。

    谷言生却没有放松,“别高兴的太早,虽然速度停下了,可被烧掉的时间却回不来了。”

    看着燃掉了一大半的香,乔梦欲哭无泪:“那怎么办?你想想办法。她要回不来.....”

    “她要是回不来,也是你们害的!”

    谷言生恨恨的瞪她一眼,满眼的不甘心与愤怒。

    乔梦无力反驳,因为谷言生的对,要不是为了他们,阿涩何至于此。

    其他几人见这状态,谁也不敢开口话,氛围紧张的不行。

    乔梦咬咬牙,道:“现在不是埋怨我的时候,你护着这里的阵法,我去寻些东西来,无论如何,要拖延住时间。阿涩若是回不来,我以命抵命。”

    罢,她便转身离开,谷言生心口一滞,看向孙敏,对她道:“你也进去。”

    孙敏不明所以,谷言生冷笑:“你就是一具活尸,若不想天亮的时候魂飞魄散,最好到法阵中去,否则你恐怕没有命回去见你父母了。”

    ........

    阿涩看着将他们团团围住的面具人,感觉到他们与山上的那批有些不同。

    这些戴着面具的人,似乎更强大也更诡异。

    他们手中拿着黑色的竹子,竹节上发出一种难闻的气息,阿涩知道,那是尸油的味道,他们这是要使用降头术了。

    阿涩还来不及想明白,他们要使用什么降头术,那些面具人便将所有的竹节,插入了地里。

    随着他们的举动,谢元等人都被纷纷围住。

    章汶仁不明白,“他们这是要做什么,想用这些竹子围住我们吗?”

    谢元面色凝重,他虽是不懂,但也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他看向阿涩,却见她脸色惨白,似乎很不舒服,便担忧道:“你没事吧?”

    阿涩摇摇头没话,陈久扶着船老大,船老大哭哭啼啼:“回不去了,回不去了,我们都回不去了,大家都要死在这里了。”

    章汶仁实在忍不住,用力敲了一下他的脖子,让他昏厥过去。与其让他在这里制造消极情绪,消磨大家的志气,还不如让他安安静静的呆着。

    他将人丢给陈久,陈久吃力的扶着船老大,戒备看着这些面具人。

    黑袍人叽里呱啦的又了几句,阿涩问谢元,“他的什么?”

    谢元道:“他们,上绳子。”

    “上绳子?什么绳子?”章汶仁还没弄明白,就见那些面具人,从自己的腰间掏出一条红黄相织的绳子。

    绳子绕着地上的竹节将他们再次围困,陈久就忍不住问:“他们这是要扎篱笆吗?”

    阿涩看他一眼:“不是,他们要用剥皮术。”

    陈久光是听到这个名字,就已经足够哆嗦了。他咽咽口水,呵呵尬笑:“这....这个词儿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字面上的那个意思?”

    陈久吓得要死,他不想被剥皮,觉得这种行为很不科学,插几个竹节,就能把他们剥皮了,那还要刀具做什么?

    “曾经有个朋友跟我过,泰国的降头术中,有一种叫做剥皮术,这种术是用熬制的尸油浸泡竹节,与锁魂绳交织,将人圈在阵法中。

    被围困的人,会在阵法里浑身无力,身体内脏开始衰竭,不出一刻钟,内里的肌肉骨血会全部融化,顺着鼻孔流出,然后就剩一张完完整整的皮。”

    章汶仁也曾听过这种邪恶的降头术,据是泰国古代的时候,有一位将军被敌军围困,手中只剩两三百个士兵,将军原本抱了必死的决心,可他的士兵中,竟然有一个皮革匠的后人。

    这个后人为了活命,便向将军提出剥皮术。

    这种剥皮术,原本是匠人为了保留完美的皮囊,所以从巫师那里学来的技术,只是用来给动物剥皮。

    但此时此刻为了活命,士兵觉得,若能使用这种阵法,不仅能够败敌军,逃出生机,还能够功成名就。

    将军听到此法,虽觉得的邪恶阴毒,但为了胜利活命,便同意了士兵的做法。

    士兵带着手下,偷偷的去制作了这个阵法,第2天对阵的时候,敌军所有的人被引入法阵。

    士兵驱动巫术,导致一刻钟之内,上万的敌国的士兵全部被剥皮。

    他一直以为,那只不过是泰国的传,谁能想到今日自己会亲眼所见,还即将成为被剥皮的对象。

    纵然他胆子大,此时也惶恐不安,握紧脖子上的佛牌,不断的祈求有神来保佑。

    谢元想着,便要伸手去拔那个竹节,还没碰到,便被阿涩死死拉住,“全是尸油,你若碰了,这只手就废了。”

    “那怎么办?难道我们我们要坐以待毙?”

    阿涩看向黑衣人,让谢元问他:“你们被困在这里上百年,都无法得到安息,难道不想要超度,脱离这里吗?”

    谢元疑惑着看着阿涩,但还是照着她的话翻译了。

    黑衣人闻言,犹豫了一下,却并没有让手下的人停下动作,而是道,“我们如今虽不自由,但再也没有殖民者来虐杀我们,我们甚至能用这样的方式,获得永生,永远的活在这里,有什么不好?”

    阿涩大笑:“若是你们真的甘心被困在这里,又怎么会举行祭祀?我虽然不懂得你们祭祀的步骤,但我知道,你们的祭祀是向老天祈求,从这地狱里逃脱。”

    鬼魂之所以执着于投胎,便是神在制造鬼的时候,创造了一个漏洞,不能轮回投胎的鬼,魂魄会日渐衰弱痛苦,犹如癌症重病患者,痛苦不堪。要想解脱,最好的便是轮回投胎。

    黑衣人面具下虽没有脸,可那古怪凝重的气息,从他全身散发出来。

    他动摇了,对着阿涩了两句,谢元替他翻译。

    “他你怎么知道,他们是活在地狱里。”

    阿涩平静道:“上百年前,有一个叫做天眼的邪教,他们的教主,不知从哪里学了一身阴毒的术法。起初他只是用这术法,带着他的教徒,坑蒙拐骗获取钱财。可随着他使用术法的次数增多,他渐渐发现,自己的五官开始淡化,有一天醒来,整张脸变得光秃秃的,五官全部消失不见。”

    他费尽心机才知道,他修炼的术法,源于一个古老的邪教宗派。

    这个宗派以面相术闻名于世,认为人的脸面,刻着上天给予的命运,看一个人的面相,便能推断出这个人一生的命运。

    为了对抗命运,他们费尽心机造出一种术法,能将人的五官修炼不见,然后戴上面具活着。

    没有了天生的五官,神便不能主宰他们的命数,如此便能逃脱阎王的生死簿,以此获得长生之术。

    他以为自己占了大便宜,可这个术法修炼两三年,他才发现,从他成为无面人的那一刻开始,就需要不断的吸食别人的脸面生存。

    这东西就像传染病,一个传一个,一旦他们停止吸食人的五官,再也创造不出同类,那所有的同类之间,就要相互残杀,一直到最后一个死掉为止。

    黑衣人被阿涩的话震惊到,因为她完完全全中了他们的痛苦。

    百年前,他们无意间到达这个岛,得到一本秘书,他修炼秘术,败了殖民者,从那以后,他以为这是上苍赐予的力量,于是勤奋修炼,谁知到最后,他的五官却没有了。

    从那以后,他的脑子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催促着他去制造同类,将别的人的五官也吸食掉。

    如果他不这么做,每天就会像是被无数的刀割一般,千刀万剐的疼痛。

    为了缓解这种痛苦,他硬着心肠开始吸食他的亲人朋友,直到将所有能害的人都害了,众人就以金矿为诱饵,吸引殖民者。

    可能够被他们吸引的人也越来越少,而更糟糕的是,正如眼前的女人所,他们不得不残杀自己的同类。从此以往,很快就要轮到他们自己。

    “我们如今已身在地狱,你又用的什么法子能拯救我们呢?”

    阿涩笑了笑,“当然有法子,只要把洞眼找回来,重新放回去,我就能让你们从这里解脱。”

    .......

    “朱玲,你做的很好。”一个雌雄莫辨的声音从道观里传来。

    朱玲惊悚的看向道观门口,傅北安本能的护住朱玲,抬头看见一个戴着面具的黑袍人,缓缓走出来。

    那个人的脸上,是一张诡异的纸扎面具。

    朱玲光是看见他,就有一种特别恐惧的感觉,这个人不阴不阳,浑身散发着一股奇怪的臭味,像是地狱里来的鬼怪。

    她哆嗦的问:“你是谁?”

    面具人哈哈大笑,“朱玲,你既然已经把人给我带来了,就不必再演下去了,你做的很好,我会奖励你的,傅家的财产,我会按照约定给你三分之一。”

    朱玲又气又怕,抓紧傅北安的手解释:“我不是他们的人,这是个陷阱,你一定要相信我。”

    傅北安却十分平静,没有表示相信,也没有表示怀疑,转头看向黑袍者:“如此来,你们早就盯上我了,那些失忆的少女抢劫案,都是你们做的?”

    黑袍人点了点头:“傅先生,要不是你多管闲事,我们也不会找上你。你好好做你的富家少爷不好吗,非要参与到我们的事情中来。我们选中那些人,皆是因为他们罪大恶极。我们劫贫济富,可你非要帮助恶人,欺负我们这些穷苦的老百姓,既然如此,也别怪我们心狠手辣。”

    傅北安听见这个法,微妙的笑了:“据我所知,被你们毒害的那些人家,不乏有慈善家。他们常年救助贫弱的老百姓,捐钱修路,资助孤儿院,怎么就成了你眼中的大恶人?”

    黑袍人冷笑:“不过是表面功夫罢了,他们利用手里的资本,压榨百姓,一笔生意就赚取数十万的财产,不过吐出区区百元,用来做善事,便哄骗的百姓对他们感恩戴德,这种买卖,真当以为无人能戳穿他们的伪善吗?”

    “远的不,就最近的事。被我们收拾的李家人,那家的儿子着做善事的旗号,收容了无数的孤女,为她们介绍工作,结果却是将人暗中卖到南洋的窑子里。可怜那些姑娘,知道真相后,痛不欲生,也只能在异国他乡受人欺辱,傅先生,你看,这种人难道不该惩罚他吗?”

    这却是傅北安未曾想到的,朱玲见他不语,气的大骂:“你连我都要污蔑,谁知道你的是真是假,我看你是为了欺骗教徒,所以才胡乱诬陷人家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