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折柳24
乔梦记得,自己被人了。
不,也可能是被猴子了。
总之,她在看见白微微的时候,后脑勺就被什么东西用力砸了一下,然后整个人晕过去。
当她再次醒过来,发现自己在一片林子里,眼前有一堆篝火,火烧的挺旺。
她往周围看了看,发现赵引正被五花大绑捆在不远处,她刚想叫醒赵引,却见有个人抱着一堆柴火走过来,乔梦立刻闭上眼睛装睡。
那人走到柴火旁,加了点柴火,随后嘲笑道:“既然醒了,就别装睡了,过来烤烤火吧,山里的夜晚寒气大。”
乔梦慢慢睁开一只眼,看见火光,照出一张颇为妖邪俊美的脸,使劲坐起来。
她发现自己没有被捆绑,于是踱步走到谷言生面前,毫不犹豫的坐下。
见他正在烤肉,也并不害怕,抢过他手里的肉,痛快的咬了一口。
“言生,白微微去哪儿了?”
她看看周围,并没有看看白微微。然后又发现,白微微与他穿的同一件登山服。
这一模一样的款式,乔梦忍不住趣,“你不会学会了变身术,一直伪装成白微微,把我们引诱到这里来吧。”
谷言生地斜睨她一眼,抢过她手里的兔肉,撕掉另外一条腿,:“大师姐的想象力比从前还要丰富,怨不得当初人家跟你,她是郑容的未婚妻,你就气鼓鼓的跑了,连一句解释也不想听。要不是阿涩一再替你周全,你这辈子,哪有机会与他再续前缘,又哪里有如今的富贵生活。”
这是嘲笑她自己吓自己,没事爱瞎想!
乔梦冷笑:“阿涩与我有恩,我自然知恩图报。可你我就不懂了,这个白微微跟你是什么关系?是不是你利用她把我们引到这里来?你到底想做什么?”
谷言生漫不经心道:“既然师姐记我阿姐的恩,那如今她遇到困难,师姐不应该帮一帮她么?”
“我现在就是在帮她呀,倒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搞事,你到底想做什么?”
谷言生淡定从容,“我要什么?我不过是想她活着,跟我一起活着。”
更准确的,是跟他夫妻一般生活在一起,长长久久的在一起。
乔梦看他的平静,身上却起来鸡皮疙瘩。“你的执念也太深了,当初我就劝过你不要这么搞,你非要折腾,如今倒好,好不容易谢元脱了困境,又因为你,他们再次被捆在一起。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做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乔梦就是劝他放弃阿涩,不,是劝他放下这份执着。
谷言生却反问她:“师姐不也放不下郑容,凭什么劝我?”
“我们俩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我老公爱我,阿涩对你只有亲人之情,你非要把这件事情掰扯到男女之情上,这个事情就可能为难人了,你不懂吗,强扭的瓜不甜。”
谷言生瞥她一眼,一副你懂个屁的神情,根本不想解释。
这件事情上,双方是没有办法服彼此的。
如果真的能够服谷言生,他又何至于执着这么多年?
论脾气执着,乔梦以为,哪怕是阿涩,也比不过谷言生。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扯,谁都没有留意到赵引已经悄悄醒过来,并且松开了捆绑自己的绳子,悄悄的想要开溜。
可他才跑出一会儿,就被石头了一下膝盖,他惨叫一声,跌倒在地。
随后乔梦就看见,白微微从林子里走出来,手里拖拽着她的师弟赵引。
乔梦不可思议的看看赵引,又看看他原本应该被捆绑的地方,叫道:“好你个赵引,逃跑也不叫我,你就这么自己跑了,完全不顾你师姐我的死活,你还有没有良心?”
赵引被白微微丢在地上,痛苦的爬起来,气道:“你们给我下了什么?为什么我手脚酸软无力,连个女人都对付不了。”
白微微看一眼谷言生,淡淡道,“只是一些麻醉的花香罢了,不会有害的。”
乔梦走过去拧了一下他的手臂,:“为什么一个人跑路也不叫我?”
赵引:“师姐不如告诉我,你为什么跟谷言生这么熟吧!”
乔梦哼唧一声,“她不是阿涩收养的弟吗?我熟有什么问题?”
赵引讥诮:“师姐是不是忘了,我们收养谷言生的时候,你已经死了,而且魂魄下落不明,直到我死,你都没回来,你上哪认识谷言生去?”
他这话完,乔梦愣住了,空气变得异常安静。
赵引往旁边挪了一挪,这阵仗一看,眼前这三人才是一伙的,而他赵引则是那个被他们抓来的倒霉蛋。
看着他怀疑的目光,乔梦叹息:“你听我,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赵引呵呵一笑:“师姐不必向我解释,我懂,你们都想坑阿涩,没关系,我也想坑她。咱们志同道合,大家还是可以相互合作的嘛。”
乔梦抬手就给了他脑门一下,嘎嘣响。
“胡八道什么,你真是贼心不死,这段时间看你老老实实本分的样子,还以为你已经忘记想要夺取阿涩的巫力,没想到你现在还在这个主意,真得一脚把你踢到地府去。”
赵引梗着脖子看着她:“那你,你跟这个姓谷的为什么勾结在一起?他可不是什么好人。”
谷言生笑起来,“师兄这话也太大言不惭了,论起心怀叵测,我们几人加起来都没有你厉害,至少我们不会伤害阿涩。”
“你们想对付谢元,跟伤害阿涩有什么区别?那家伙跟阿瑟涩的命捆在一起,他们是两个人一条命,谢元出事,阿涩也不会好过。”
“这就不劳烦赵师兄费心了,我自有法子。如今我只想确认,阿涩是否大限已至?”
乔梦不情不愿的点了下头,“就你这身本事,我不信你没有算出来。”
“既然如此,那我们为何不能合作?用谢元的命换阿涩的命,有什么不好?难道你们真要眼睁睁看着阿涩魂飞魄散?”
谷言生的质问,让赵引冷笑:“帮助你们,我有什么好处?阿涩可是答应过我,只要我帮了她,她就会把她的力量给我,你们能给我什么?嗯?”
谷言生道:“师兄的有道理,既然师兄不愿意与我们合作,那我留着你也没有什么用处了。”
他看一眼白微微,白微微拔刀走向赵引。
赵引看着那光亮的匕首,连忙往后挪动,却偏偏腿脚酸软,没什么用。
他惶恐的想要灵魂出窍,可灵魂怎么也脱离不了这身子,他见鬼一样看着几人。
“姓谷的,你到底做了什么?”
谷言生冷冷笑道:“阿姐舍不得杀你,不代表我不舍得。师兄,再问你一次,要不要跟我合作?”
赵引愣了下,眼看白微微的匕首要落下,他扭过头去,笑的十分灿烂:“哎呀,大家都是同门,我自然是向着你们的呀。”
阿涩觉得自己的手臂可能脱臼了,她挣扎爬起来,可还是感觉很难受。
她深深吸了几口气,勉力站起来,可才站好,腿就觉得酸软。
刚要倒下去,便有人从后面及时扶住了她。
“心!”
谢元的手触碰到她脱臼的手臂,让她疼得厉害,忍不住闷哼了一声。谢元忙紧张问:“怎么了?”
“脱臼了。”
谢元紧张起来:“别怕,我现在帮你正骨归位一下,会有点疼,忍一忍。”
阿涩点了点头,谢元开身上的太阳能灯筒,把它放在地上,阿涩看看周围,发现这是一处山洞洞穴,也不知通向哪里。
谢元站在她身旁,对她道:“忍一忍,马上就好”
“啊!”
他刚完,阿涩就觉得自己的手臂咔嚓一声,骨头接了回去。
谢元的动作娴熟老道,阿涩几乎都没觉得怎么疼痛,她忍不住抬头笑道,“没想到你还有这本事。”
谢元笑了笑,“以前在国外的时候,亚裔容易受歧视,总有人想找麻烦。我就只能多学一些防身的本事,保护自己。练功夫的时候,也会遇到这种脱臼的情况,我就跟唐人街的跌老师傅学了这么一招,还疼吗?”
阿涩摇摇头:“没事。”
其实就算不用谢元相助,她也能自己帮自己恢复,把骨头归位。
可谢云贴心的照顾她,阿涩特别享受,贪恋这种温暖,忍不住勾起他的脖子,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谢元耳朵有些发烫,可在这黑漆漆的洞里,看不太真切。他道:“你可真会趁机占便宜。”
阿涩:“我还不能亲了?”
谢元笑而不语,低头要去吻她,阿涩却脸色一变,忽然推开他。
谢元诧异:“怎么了?”
顺着阿涩的目光看去,他只看到一抹透明的影子,消失在拐角处,他立刻警觉起来。
阿涩要跟过去,谢元拉住她:“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他们现在又没有带什么有利的工具,就这样往山洞里钻,这里面要是有什么未知的危险,那可就太麻烦了。
可阿涩认出来那是戴思良,她出现在这里一定是有原因的。
“没事,你放心,我好着呢,你让我去看看,我们来这里不就是为了调查清楚这件事情吗?”
“你就算想去,不如我们回去取了工具来,有工具傍身也安全一些。”
阿涩很无奈,觉得他太心了,“你别担心,我.....”
还没完,一阵婴儿的啼哭声,从洞里悠悠传来,孩子哭得很伤心,这种情况本该是很渗人的,可阿涩与谢元同时想到了戴家失踪的那个孩子。
这一下,好像也只能去看一看了。
谢元护着阿涩,走在前头为她照明,紧紧抓住阿涩的手,跟她:“你可千万不要松开。”
阿涩笑:“你要不把我背到背上。”
谢元觉得这主意极好,真的想要蹲下来背她。
阿涩忍不住他一下,“你就不怕像杨娃一样,被狼外婆缠上。”
谢元抬起自己的手,“不怕,有你的护身福在,没有鬼怪的伤的了我。”
阿涩笑,两人手拉着手往山洞深处去。
这洞里有些潮湿,洞壁上有水滴落下来。
两个人顺着婴儿的哭声渐渐往里去,不一会儿,就看到一处山洞,透着微微的亮光,两人对视一眼,谢元关了手电塞进口袋里,然后悄咪咪的往洞口探去。
到了洞口,探头往里一看,没有人,但却有婴儿的哭声。
谢元看看阿涩,然后往里走。
只见洞穴宽敞,布置的好像有人生活的样子,很是温馨。
床,桌子,凳子,被褥,一样不少,甚至还有搪瓷杯,毛巾,牙刷,尿布之类的生活用品,显然这里是有人生活的。
但这些生活的物件,十分有时代气息,包括石床上,老土的大花棉被,根本就是几十年前的产物。
然而这棉被还很新,两人更觉得异样。
孩子的哭声从被子里传来,谢元看到了正要过去,想掀开被子一看,阿涩却及时拉住他:“不要过去。”
“怎么了?”
两人听见一阵脚步声,阿涩迅速将谢元拉起躲在石头后面。
不一会儿,从洞穴外进来一个女人她紧张掀开被子,将床上的婴儿抱起来,然后抱着孩子哄,一边哄,一边脱了衣衫喂奶。
因为有奶喝,孩子渐渐不哭了。
谢引探头看去,看见一个穿着老旧格子衣裳的女人,扎着两条麻花辫。
她的侧脸,被山洞里的烛火照亮,不是戴思良,又是谁?
谢元愣住了,他看了一眼地上,竟然有影子。
不对,就算她还活着,也不可能这么年轻,那眼前这个女人又是谁?
正疑惑,忽然,山洞里又进来两个人。
可这两个人面无表情,脸上诡异的红色胭脂团点,还有身上的衣服,一看就知道是纸人。
两个纸人来拉扯,强行带走了孩子,戴思良很着急,叫嚷着想要抢回孩子,“你们把孩子还给我,不要动他,求求你们,不要动他。”
可纸人面无表情,根本不理会,用力将戴斯良推倒在地,戴思良想要追过去,却被洞口的一股力道弹回来,扑倒在地。
她痛不欲生的大哭起来,再接着,就渐渐的透明起来,消失不见了。
“这是怎么回事?”
阿涩:“这是戴思良曾经经历过的事,她把我们引到这里,是想让我们知道她经历过什么。”
“这是她记忆的残影吗?”
阿涩点头,陷入沉思。
“这么,戴思良曾经生过一个孩子,这个孩子一定跟戴家刚出生那个孩子有关,不然戴思良不会追着那个孩子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