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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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动他!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安绥飞身上树,速度极快,剑贯长虹,齐齐劈掉了柳叶,可那人反应也极快,身体一松树干就溜了下来,他不与安绥正面抵抗,反而笑道:“哎呀自家人别自家人啊!我是来帮你的啊!”

    臭嘴胡什么呢!安绥知他挑拨离间,突然反应过来,怀王恐怕已经知道了自己叛变的消息,所以派杀手一路尾随,定要在游子墨私访的路上将他斩杀,这样呈奏上去也是三皇子私自离京意外而死。

    可消息是怎么走漏的呢?是老四吗?应该不可能吧,他并不知道他们的去向,更何况,怎么可能他也是间谍......

    间谍!安绥心中大惊,怎么不可能?老四最善易容潜伏,人也不多话,况且他是八人中唯一还有亲人在世的,游子墨手下兵力稀疏,根本没力量保他的家人平安!

    “三殿下您也真是胆子大呀,把这么个叛徒放在身边,我知道他跟您表过忠心了吧,您太善良啦,您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蛇人一边躲避着安绥的刺杀,一边召唤出更多的毒蛇,几乎院子里都没有落脚的地方,安绥一时自顾不暇,只见那人甩手一挥,一张纸如刀切一般钉入了游子墨身边的廊柱上。

    柳叶刀如下雨一般切割着毒蛇的身体,安绥这边寸步难行,他眼看着游子墨瞥了一眼那纸,瞬间脸上就写满了恐怖的怒意,安绥奋力起身也眼过去,瞬间倒抽了一口气,那上面正是他和游子墨关于攻占乐首坝和将山城的算和路线。

    “宿主!完了!好感度剧减!已经跌破30了!”

    七号一边杀蛇一边在安绥脑海里叫着。

    中计了!从一开始安绥就以为三皇子这里就自己一个卧底,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怀王竟然还安插了其他眼线。

    “殿下!我没有!您!您相信我!是老四!他也是怀王的人!”

    一向伶牙俐齿的安绥词穷了,他只能苍白的辩解着,可周围群起而攻之的毒蛇根本不给他措辞的机会,百忙之中他还得投出飞镖保护游子墨。

    “我如何信你?老四跟了我十三年,断不会做出背信弃义那般恶心的事!”

    游子墨气得脸都黑了,一向沉稳持重的他疯狂地朝四周发射着柳叶刀,每一刀都狠厉地将毒蛇钉在地上。

    “殿下!你切莫听他挑拨之语,我要是想对你下手早都动手了!何须要大费周章?”

    安绥看着那块降到个位数的好感度心脏都快停跳了,他将游子墨眼中的怀疑看得分明。

    我是真心帮你的啊......

    “滚!你分明是被我发现了不诚之心,便又倒戈依附怀王!我倒要看看,怀王还留不留得你这个卖主求荣的人,亏我还......”

    游子墨气得内力大发,这些天他的身体本就恢复了不少,内力一出,四周的毒蛇基本都不敢再进,反倒是安绥喉头一甜,被寒气逼得吐出一口血来。

    我吐血了?七!我吐血了!我是不是要死了?任务是不是要失败了!完了完了!这怎么看都是要BE的节奏啊!

    “宿主!别慌!好感度没降到零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七号声音也颤抖起来,这无疑是他从业生涯里最危险的情况了,好感度就在个位数和两位数之间徘徊,可谓是命悬一线。

    “安,安绥?你这是?”

    游子墨看到安绥脸色煞白,一边舞剑杀敌一边咳血,那症状和自己当时患病的时候一模一样,他又忍不住犹豫了。

    寒症发作的安绥几乎不出话来,他强压着鲜血,可怜巴巴地看着游子墨,一不留神就被一条毒蛇咬中了脚踝。

    一把柳叶刀刷地将蛇头斩了下来,游子墨看了一眼在旁幸灾乐祸的蛇人,又看了一眼节节败退自顾不暇的安绥,叹气道:“你走吧,别让我再看到你。”

    安绥简直要再吐出半斤血来。这个榆木脑袋刚才不是挺聪明的吗?怎么现在就转不过弯了,我走了谁保护你个王八犊子?你死在这当不了皇帝我一样任务失败啊!

    虽然将游子墨骂了个狗血淋头,但他还是难掩身体里自然流落的悲伤,大概是原主也感到了悲伤吧。

    此时安绥就像三白骨精的孙悟空,浑身是嘴也不清了,他只能跳上墙头,撕扯一块布条扎住了脚腕上的伤口,不至于让蛇毒蔓延得太快,实在委屈,安绥瘪嘴道:“主子......我走了,谁保护你啊?”

    游子墨眼神一动,一丝心软转瞬即逝,随即硬邦邦地转过脸:“无需你操心。”

    话音刚落,那躲在远处看戏的蛇人脸色陡变,一把钢刀从他身体里当胸穿过,他难以置信地转过头去,看清了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暗卫老大。

    刷刷两道黑影从天而降,竟然是老二老三,他们将游子墨护在中间,一个砍杀着毒蛇,一个将宝剑对准了墙头的安绥,年轻的眼睛里皆是难以置信的愤怒。

    原来如此,不愧是男主,城府之深连自己这个有系统加持的外挂人都玩不转,游子墨自始至终就没真的相信过他,被防着的只有自己,由于功力被寒毒瓦解,安绥竟然连身后跟了三个人都察觉不到。

    安绥苦笑了一声,突然福至心灵,坐在墙头对游子墨抱拳道:“既然如此,那殿下保重了,咫尺天涯,再见无期。”

    完他毅然决然地翻身跳下,托着已经半麻的左腿,几个起落远去了,因此他并没有看到游子墨眼里闪过的痛苦和不舍。

    憋屈啊。他安绥从到大就没遭过这么大的罪,费尽心机取悦一个人还被他弃之弊履,这种感觉实在不好受,安绥一边在房檐上行走,一边使劲抬头,不让不争气的眼泪流下来。

    也许他自己都没意识到,对于各个世界里亟待拯救的人们,他已经如此上心了。

    “宿主,别伤心了,好感度回弹了一些,现在还有十几点。”

    七号安慰安绥。

    安绥:谁伤心了?!那王八犊子气死我了,我不用事实肿他的狗脸我就不姓安!他的令牌还在我身上呢,走,给我导航,去将山城!

    看安绥并不气馁反而越挫越勇,七号忍不住放下心来,主神选的人果然没错!

    七号:“宿主,现在您反水的事情已经暴露,那怀王他们肯定也先一步去往将山城了,那里恐怕也是高危剧情,您真的要去吗?”

    安绥:“去啊,为什么不去?富贵险中求,游子墨那个榆木疙瘩要是还有点脑子就不会真杀了那个蛇人,反而把他留作证据,到时候给怀王吃一次憋,再者怀王应该不知道他抛下的老十一的诱饵已经被识破,这是我们剩下的筹码。”

    许是安绥身体里已经有了寒毒母蛊,那蛇毒蔓延得并不快,只是麻痹了安绥大半条左腿就停滞不前了,他飞快地回到两人下榻的客栈,取回了自己的另外一把配剑,路过牲口棚的时候正好看见游子墨的马。

    让你冤枉我!骑走你的马!让那哥几个轮流背你去吧!

    赌气一般地跨马离去,安绥决定收拾心情,誓要帮游子墨拿下将山城,还有老四那个倒刺!也要一并拔除!

    此时的京城中,易容后的老四和十一皇子成功对接,明里暗里替游子墨接受了不少怀王意图谋反的证据,只得游子墨回来一举向皇帝揭发,怀王再以栽赃陷害为由拿出提前伪造好的书信反咬一口,就能彻底将游子墨一军,老皇帝最恨儿孙之间争名夺利,若是计成,那游子胥就几乎铲除了所有登基前的障碍。

    安绥一路上风餐露宿,躲在山洞里避雨的他后悔极了,当时怎么没多拿些游子墨的银两,阴雨连绵加上蛇毒蔓延,安绥的病情更加严重了,用一会轻功就得喘得像个肺痨鬼一般。

    到达距离京城不足百里的将山城时安绥已经形同乞丐,白皙的肤色被一路上的泥泞覆盖,走在路上,所有人都对他退避三舍。

    到了城门口安绥才知道这里为什么是兵家必争之地了,其实京城所在的地域有些过于偏北,难免干燥,这里四面环山,自成一片气候,有点像现实世界里的天府之国,而最让人瞩目的,确是将山城的城防。

    可谓是靠山吃山,那城防密密麻麻地分布在山坳中,从下面几乎看不见布防,但山上定然视野清晰,好一个易守难攻的将山城。

    安绥看着排着队等待检查入城的百姓,知道自己怀揣着亲王令进去,肯定会引起骚动,不如就赌一把,于是他窝在了城墙下一处不起眼的角落,一直等到了天黑,山高幽深的密林里传来虫鸣和鸟语,城防军也开始一队队的巡逻。

    “宿主!你是要翻越城墙吗?这太危险了!”

    七号想阻止安绥,可安猴子才不听他的,趁着一队士兵走了过去,安绥飞快地运起轻功,扒上了坐落在陡坡之上的一座哨塔。

    本来以他的功夫能轻易地翻进那低矮的哨楼,可关键之刻伤腿掉了链子,他脚下一拌,一个倒栽葱砸进了哨塔。

    惊天动地的一声响,安绥维持着脚朝上脸着地的姿势看见眼前瞬间聚集了五六双穿着铁靴的脚。

    “那什么,兄弟们值班辛苦了哈?”

    安绥勉强抬头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

    回答他的只有一个沙锅大的拳头和久违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