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关乎尊严 寸步不退
谢思凡直接将手中药粉扔在了地方,反正已经被发现了,没什么好隐藏的了。
凤子昂也不急躁,就静静的躺在床上等着谢思凡。
谢思凡偷瞄了一眼,然后有些惊讶,竟然有反应。
整个寝宫十分寂静,连一根针掉落在地上都能听得一清二楚,谢思凡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他肯定是不能侍寝的,先不龙忌,单他肚子里的孩子也受不了啊。
过了大约半炷香,谢思凡长长舒了口气。
“杀朕无用,朕一死,万箭齐发,都得为朕陪葬。”凤子昂的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
谢思凡觉得自己走到了死胡同,如今只有一条路,那就是陪凤子昂,可是他做不到,他想想就觉得恶心,甚至有些可怕,他害怕床上平淡的男人,那种恐惧如同掉入深海,窒息,压抑,喘不过气。
谢思凡走到床边,伸出手捂住了凤子昂的眼睛:“不许看我,能做到吗。”
凤子昂闭上了眼睛。
谢思凡拿起一旁的软枕仍在了凤子昂的脸上,然后心里默念了一下“系统”
凤子昂没有反抗,没有动。
过了许久,凤子昂拿下了枕头,谢思凡起身穿上衣服。
“怎么样,伺候的还可以吧。”谢思凡脸色潮红。
凤子昂低头看了一眼,然后指了指:“擦干净。”
“...”
谢思凡拿过一旁的被子直接盖在上面然后蹭了蹭:“行了吧,事真多,真难伺候。”
凤子昂卡看着谢思凡,然后伸出手将他拽入怀中。
两人只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他能清楚的感觉到凤子昂的温度。
“想过河拆桥?就算回来,你也不能杀我的人,否则我就杀了你,毁了这里,毁了整个凤国,不信你大可一试。”谢思凡胳肘拐了一下身后的凤子昂,然后起身整理外衣。
凤子昂起身穿上衣服,搂住了谢思凡的腰。
“走吧。”
谢思凡震惊的回头看着凤子昂,他刚刚的声音与之前的不同,竟然,好像,温柔了许多,难道是他刚刚出现了幻觉。
凤子昂松开谢思凡:“来人,送镇王出宫。”
谢思凡被公公请出了寝宫。
走在宫道上,谢思凡从衣袖中拿出银票递给身边的公公。
“你们皇帝怎么回事啊,给我。”
公公看了眼周围,然后将银票塞进了衣袖中,然后声道:“我们皇上,从就这样,就连先皇都会让他三分。”
谢思凡点了点头。
“那为什么严王不怕呢。”
公公闭上了嘴,谢思凡哼了一声又从衣袖中拿出银票。
“因为他们从一起长大,这皇位本来是要传给严王的,结果...”
“啊--”
谢思凡吓得连退数步,刚刚还在与他话的公公此时心口处插着一根冷箭,死不瞑目。
周围漆黑一片,根本看不清楚刚刚是谁下了黑手或许这周围,满是弓箭手也不定,想到这里,谢思凡快走了几步。
龙忌见谢思凡脸色不是很好,关心道:“怎么了,脸色如此难堪,要不要找个大夫看看。”
“不,不用,快走,离开这里。”谢思凡脑海中突然出现凤子昂那张平淡的面孔和那双毫无感情的双眼,仿佛他就在某处盯着他。
龙忌扶着谢思凡上了马车。
马车上,谢思凡紧紧的抱着龙忌,怎么回事,刚刚明显没有那么害怕了,怎么会在离开后出现了这样的感觉。
龙忌紧紧的抱着谢思凡:“怎么了。”
谢思凡不知道,也不清楚,反正就是很害怕,幸好,幸好他有系统,如果没有呢...
“别怕,我在。”龙忌在谢思凡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谢思凡起身坐在了龙忌的腿上,然后看着龙忌:“我害怕,凤国皇帝十分吓人,你有听过吗。”
龙忌摇了摇头。
“传闻凤国皇帝十分胆怕死,几次想把皇位传给凤温严,只是凤温严拒绝了,在凤国得罪皇上无所谓,但是不能得罪凤温严。”龙忌完奇怪的看着谢思凡。
谢思凡摇了摇头,不对,一定不对,但是哪里不对又不上来,看来只能一会见到苏珏的时候问问了。
马车到了城门口,谢思凡迫不及待的上了苏珏的马车。
“苏珏我问你,凤国皇帝怎么回事。”谢思凡一脸急躁的看着苏珏。
苏珏犹豫了片刻:“你问他做什么。”
谢思凡拉着苏珏的胳膊:“,我想知道。”
“一般,皇上都不会自己从那个屋子出来,偶尔他会去御书房批阅奏折,但几年来,只去过四次。”苏珏伸出手比量了一下:“不管是上朝还是什么,都会有个人替他,那人长相普通话和颜悦色。”
谢思凡拍了苏珏一巴掌:“那我去的时候你怎么不。”
“因为你看到真正皇帝几乎没有可能,尤其是最近,凤温严要造反,按照他的性格,更不会出来。”苏珏道这里看了看谢思凡。
谢思凡一副要哭的表情,抱着苏珏的胳膊:“我看到他了,形容不出来,就很恐怕,我到现在还心有余悸,我总觉得他在某处盯着我。”
苏珏眼神一变。
“你他出来了?”
谢思凡点了点头:“还跟我了许多话,他还答应我不会杀那些大臣,会放过凤温严。”
“不可能。”苏珏看着谢思凡,语气十分坚定:“见到他的人,就没有活着出来的,你你见到他了,怎么可能。”
谢思凡回想了一下,好像是,不管是御书房,还是寝宫伺候的人都太少了,难道回来的路上,那个公公不是因为错了话而被杀的,而是看到了凤子昂被杀的...
“不对,如果看到他的人都被杀了,那凤温严为什么没死,你难道没见过吗,他是怎么当上皇帝的。”
苏珏叹了口气:“本来这皇位是要传给凤温严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临时下诏书的时候改变了,具体因为什么不得而知...”
就在这时凤温严揉着太阳穴坐了起来:“因为他天生有病,但是却有着无比聪明的头脑,先皇觉得把皇位传给他,比传给我强。”
谢思凡点了点头:“那听,皇位传给你,是你不要的。”
凤温严冷哼一声。
“他什么时候过要把皇位传给我了,你们听到的见到的,不过是他想让你们听到看到的。”
谢思凡靠在马车上。
“你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控范围,凤温严,你凭什么觉得你能成功。”谢思凡的声音不自觉的提高。
凤温严突然笑出了声:“拿回本来该属于我的东西,怎么感觉倒是我做错了。”
“凤温严,在继续下去,谁都救不了你,不仅仅是你,冷安逸和他肚子里的孩子也会死。”
“所以我让你带着他走。”
“啪--”
谢思凡一巴掌在了凤温严的脸上:“执迷不悟,你担心大臣的死活,如今他已经答应不会杀那些大臣,你还有什么借口,你皇位本该是你的,可是先皇直接给了凤子昂,而不是已经把皇位传给你被凤子昂抢走了,明白了吗,这个皇位从始至终都不属于你。”
凤温严一脸怒气,手刚抬起来,就被苏珏拦住了。
“你不顾自己死活,也不顾冷安逸和他肚子里的孩子,你口口声声爱他,可你不信他,甚至不把他的性命当回事,你就是这么爱他的?”谢思凡怒吼。
就在这时,车帘被掀开,冷安逸静静的站在马车旁:“凡凡,下来。”
谢思凡气的下了马车。
“别闹得如此难堪,他有他的选择,我支持他的选择。”冷安逸手抚在了自己的肚子上:“我有这个孩子,足够了,夫夫一场,缘尽于此。”
谢思凡摇了摇头,系统不会出错,如何凤温严在继续下去,冷安逸绝对会出事,他不能让他有事。
“逸哥哥,听我的,先劝住凤温严好吗,算我求你了。”
冷安逸伸出手在谢思凡的头上摸了摸:“有些事情注定改变不了,既然如此,何必徒增烦恼。”
“如果凤温严继续下去,你和孩子会死呢。”谢思凡快疯了。
冷安逸嘴角上扬:“那又能怎样,改变不了的事情,就是改变不了,就算我们带走了凤温严,他不会甘心,他兵权在手,到时死的不仅仅只是我与孩子了,我这人自私,坏事做尽,老天却待我不薄赐我个孩子,虽然我们不一定有机会相见,但,我依然感激,就当是为孩子下辈子积德吧。”
龙忌站在谢思凡的身后,将他搂入怀中。
“你还有身孕,别太操心了。”龙忌心疼了。
谢思凡叹了口气,这夫夫两劝谁都没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但是凤温严造反绝无成功的可能,也许现在,他们就在凤子昂的监视范围。
冷安逸上了马车,他这辈子杀了太多的人,死在他手里无辜的冤魂几乎数不过来,大概这就是他的命。
凤温严揉着太阳穴,看着一旁的苏珏。
苏珏耸了耸肩膀:“凡凡让我这么干的,拒绝不了。”
“他若让你杀了我呢。”凤温严没想到苏珏会对他下手,他以为,苏珏会站在他这边。
苏珏抬起手指了指:“那你现在的尸体应该出现在乱葬岗了。”
凤温严再一次揉了揉太阳穴,不能跟这货沟通了,真不知道谢思凡身上有什么,把他们一个个迷得团团转,不过,幸好他醒悟的早,不然下场估计比苏珏还惨。
马车在城门口停留了许久,最后凤温严下了马车,独自一人向严王府走去。
谢思凡气的一脚揣在了马车的轱辘上,怎么劝都不听,一根筋,死脑袋瓜子,就这样还当皇上呢。
凤国皇宫内。
凤子昂走进了一间屋子,然后将门反锁,屋内一张床,一张桌子和几本书,每天时间一到,宫人们会给他送茶,送水果以及膳食。
“启禀皇上,严王回严王府了。”门外站在一名中年男子,身穿明晃晃的龙袍,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
凤子昂先是没有回答,最后机械式道:“别动他。”
“是,如果严王有动作呢。”中年男子再次问道。
门被一股强大内力震得啪啪作响,中年男子飞出去足有两米远。
“滚。”
中年男子几乎逃也似的跑出了院子。
凤子昂表情平淡,手中拿着一本书看着,偶尔会抬起手摸摸自己的唇...
天蒙蒙凉,虽然是大夏天可谢思凡还是感觉到了透骨的凉意,因为冷安逸不见了,什么时候不见得,谁也不知道,悄无声息的在客栈消失了。
“苏珏,你怎么回事,让你看个人都看不住。”谢思凡气的脸通红,昨天本来他想看着的,结果苏珏自告奋勇,他看,结果人就这么在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苏珏喝着茶,没有回答谢思凡,他不仅仅把人放走了,还把封住他内力的蛊虫拿了出来,都不是孩了,做选择的时候不需要别人替选了。
谢思凡见苏珏这个样火气怎么也忍不住了,抬起脚对着苏珏的腿就是一脚。
“哭包脾气是越来越不好了。”苏珏掸了掸裤子上的灰。
谢思凡一听到“哭包”这个词瞬间熄了火,当初好像是他对不起苏珏来着,苏珏好像不欠他什么...
龙忌瞥了苏珏一眼,这个碍眼的东西什么时候才能不在他眼前晃悠。
谢思凡坐在了苏珏身边:“事已至此,我们只能在他失败后想办法把人带出来了。”
苏珏摇了摇头。
“绝无可能。”
谢思凡不解的看着苏珏。
“凤子昂想杀的人,神仙来了都保不住。”苏珏将茶杯放在桌子上:“你不是见过他吗?你觉得他会放过一个要杀他的人吗。”
谢思凡一想到凤子昂那张脸就不自觉的了个冷战,尤其是那双眼睛,看不出丝毫情绪,但却无法与之对视,仿佛他能透过眼睛看到他的内心一般。
“想办法,救不了也得救。”谢思凡一拍桌子:“天无绝人之路,我就不信,我保不住三个人。”
龙忌无奈的叹了口气:“别动怒,你现在不是一个人。”
谢思凡对龙忌吐了吐舌头,现在最重要的事,是把龙忌和香公公拢宗送出凤国,接下来的事情,不能连累他们。
谢思凡俯身唇贴在苏珏耳边了几句话,声音很,到他自己都不确定苏珏有没有听到。
“好。”苏珏点了点头。
龙忌将谢思凡直接抱了起来,当着他的面跟苏珏走的这么近,是真的不怕他生气吃醋吗。
谢思凡搂着龙忌的脖颈,然后对苏珏眨了眨眼。
龙忌快走了几步回到了客栈的房间里。
“龙龙,你这表情跟吃了粑粑似的,是谁惹到你了,快给我,我好谢谢他,顺便请他吃个饭。”谢思凡嘴欠道。
龙忌直接将谢思凡按在了床上,然后与以往不同,粗暴的吻住了谢思凡的唇。
谢思凡手紧紧的搂着龙忌的腰。
龙忌单腿挤到谢思凡的腿间微微向上顶了一下。
“嗯--”
谢思凡发出了声音,龙忌将外套顺手仍在了地上。
“别伤了孩子,我shou不了。”谢思凡眼中带着情欲看着龙忌。
龙忌明白谢思凡是什么意思,于是接下来的动作放慢了许多,也温柔了许多。
“你的耳朵怎么回事。”龙忌躺在谢思凡身边,皱眉问道。
谢思凡摸了摸耳朵,然后没有回答, 他要是回答,今天他都别想从床上下去了。
龙忌本想再问,可谢思凡直接钻到了他的怀里,撒娇的蹭着他。
“怎么了。”龙忌有些奇怪,平常谢思凡对这事并不热衷,甚至十分冷淡,可今天却一直缠着他。
谢思凡声的出了:“想要”两个字。
龙忌觉得浑身燥热起来,大手不自觉的抚在了谢思凡的腰上。
“不行,宝宝受不了,乖。”龙忌蹭了蹭谢思凡:“我很想,你知道的,但是不行,为了你的身体着想。”
谢思凡点了点头,抱着龙忌的腰,腿放在了他的腿上。
“我睡个回笼觉。”
龙忌觉得有些奇怪,冷安逸不见了,他不去找,竟破天荒的要睡觉,这可太反常了。
隔壁房间,苏珏扛着拢宗上了马车随后又将晕过去的香公公也扔了上去,这事对他来太简单了。
过了一会,谢思凡推开龙忌缓缓坐起身,穿上了衣服。
“进来吧。”谢思凡拢了拢头发,用发带绑上。
苏珏进了屋子,不仅皱眉:“你不觉得这么对我太过残忍了吗。”
谢思凡笑了笑:“把他们带到凤国边界处,别去古国,我身边有两个侍卫会跟着你,一个叫李良,一个叫宋安,你别罚他们。”
苏珏干脆直接坐在了椅子上。
“你把我当下人使用?关心这个关心那个,怎么不见你关心我一句呢。”苏珏十分不快,自然也没什么好脸色。
谢思凡走到桌子旁给苏珏倒了杯茶送到面前:“你的本事,还用我担心吗,我要是担心你,不是看你了吗。”
苏珏微微挑眉。
“你真有把握全身而退?”
谢思凡点了点头,他有个屁的把握,但是没关系,他胆子大...
“别出事,不然后果我可承担不起。”
谢思凡默默的从衣袖中拿出调制好的杀虫剂。
“...”
苏珏起身走到了龙忌身边“...你好歹给穿个裤子啊。”
谢思凡忙上前拉上了床幔,给龙忌穿上了衣服。
“你就喜欢他大呗,是不是。”
“...”
“不,我是讨厌你全是眼。”
“...”
苏珏闭上了嘴,他忘了,自己那玩意让他看的都不爱看了。
谢思凡掀开床幔。
苏珏扛着龙忌走出了客栈。
谢思凡也跟着走了出去,向相反的方向。
严王府内,书房坐满了商议的大臣,凤温严已经等不及了,谢思凡进宫已经草惊蛇,他必须动手了。
“严王,凡公子回来了。”侍卫敲了敲门。
凤温严揉了揉眉心:“把他请到偏房,别伤到他,每日三餐不可少,给他那些书解闷,还有,记得准备安胎药。”
谢思凡本想再去劝劝凤温严的,可没想到凤温严直接将他关在了偏房。
皇宫内,凤子昂静静的坐再床边看向窗外。
“皇上,严王要动手了,不是今天晚上就是明天晚上。”中年男子依旧穿着龙袍站在外面。
“朕亲自动手,下去。”
“是。”
中年男子走后,凤子昂从院子走了出去,然后飞身而起,落在了宫墙上,站在最高处向下俯视,表情上依旧看不出他心中所想。
这一站就是几个时辰,凤子昂一动不动的站在最高的宫墙上。
天渐渐黑了下来,凤子昂的身影隐藏在了夜色中。
凤温严将皇城的侍卫全部调离去了城外,城外是他的铁骑军,整个皇城几乎空了。
中年男子坐在御书房冷汗不住的往下流,眼看凤温严就要带兵进来了,可皇上竟然一点动作都没有,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啊,他是守还是不守啊。
凤温严坐在黑色的骏马上,身穿盔甲,手握长剑,就算是以卵击石他也要试试,不然心又不甘。
“严王,时辰以到。”
凤温严剑指前方:“杀。”
从到大,他被人奉为太子,本以为皇位非他莫属,可就在最后先皇改了诏书,那个他以为一辈子都不会从院子出来的怪物竟然成了皇帝。
也就在那一天,他失去了全部,从高高在上的太子,成了泥中的废人,谁都可以踩一脚,后来他左右逢源,成了摄政王,独揽大权,可这一路,没人知道他有多难走,如今这是最后的机会了,他不会放弃,哪怕是死。
严王府内,谢思凡一手捂着肚子一边向外跑去。
大军直奔皇城,皇城墙上,一名身穿白衣的男子,手中握着长剑,精致的娃娃脸上满是杀气,就当他欠凤温严的吧,这次后,不管是死是活他都算还干净了。
“孩子,是爹爹对不起你,下辈子,去个好人家,我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