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不要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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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霄在一个待拆区的一个胡同里一个急刹车,他猛的回过头看舒远。

    见对方宁死不屈的眼神,一阵恶寒:

    “你他妈在做梦!”

    周霄下车绕过车头,拉开后座一把将舒远扯出来砸在地上。

    舒远的背脊砸在了墙上,一阵剧烈的疼痛冲上神经中枢,他倒吸一口凉气抬起头看着健壮的男人,声音不稳:

    “我没得罪过你。”

    周霄想到图片里躺在血泊里的云筝,眼睛赤红,抓着舒远的脑袋往墙上砸:

    “你是没得罪我!!!你得罪了我在乎的人。”

    舒远心中划过一个念头,被他抓住了,周霄不可能认识云筝,那么他在乎的人只能是陆赢川。

    恍惚间周霄又几个狠手招呼在腹部,他下意识的护住腹部,生理泪水因为疼痛不自觉滑落下来浸湿了睫毛。

    趁着空隙,舒远咽下不心咬破舌头流出的血,声音疼到发抖:

    “我......我、我是陆赢川的人,你不怕他、他找你麻烦么?”

    “为了你?”周霄仿佛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一般,他甩了甩手,“忘记跟你了,我来之前就在陆赢川的办公室里,他让你开车注意点。”

    舒远愣住了,颤抖着的嘴唇有一瞬间的静止,片刻之后他哑着嗓音自顾自的喃喃道:

    “是陆总让你来的啊......”

    早上他还在为没被收拾而沾沾自喜,原来开心太早真的会倒大霉啊。

    周霄才懒得去听舒远的话,每一下都透着狠劲儿。

    静谧的的胡同里就只是拳头砸在舒远身上的闷声和渝衍周霄的呼吸声。

    舒远死死咬着嘴唇,没有发出一声求饶的声响。

    香山别墅里,陆赢川第十次看向墙上的挂钟,李管家看不过去了,道:

    “要给舒少爷个电话么?”

    “嗯。”陆赢川应了一声。

    “啊——”

    女佣的惊呼声从花园里传了进来,陆赢川脸色一变冲出客厅。

    一眼就看到了被周霄架着地头破血流的舒远。

    脑门上一直源源不断的冒着学,脸颊的眼睛不同程度的青紫,借着力上滑的衣服露出了腹部一大片紫。

    看着这样的舒远陆赢川的气息瞬间就乱了,他没想到周霄会做到这种程度!

    他以为自己警告了,周霄会有分寸,但是他忘记了周霄可是办个练家子。

    周霄一把将舒远丢到陆赢川的怀里:

    “扯平。”

    完转身就走,不看陆赢川已经降至零下的温度。

    陆赢川冷冷看了一眼周霄的背影,一把横抱起舒远。

    这个动作不知道扯到了舒远哪里,疼得他不断吸凉气,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陆赢川顿了一下放柔了动作,对管家道:

    “去把医生叫来。”

    舒远被放到了睡了五年的床上,他废力的睁开眼睛看着陆赢川,哑声道:

    “陆、陆总......你气消了吗?”

    陆赢川顿了一下,知道舒远这是误会了。

    他没有去解释,毕竟是他纵容了周霄的行为。

    医生来了之后看到舒远的惨状因为是陆赢川弄的,忍不住抖了一下,不住对陆赢川发悚。

    他掀开舒远的衣服,察觉到陆赢川的视线,下意识解释:

    “我检查一下有没有骨折。”

    舒远的整个腹部都不同程度的皮下出血,一片触目惊心。

    医生拿出器具,给舒远做一个初步的检查,检查的过程中需要按压腹部。

    每暗压一下,舒远都感觉刀仿佛有刀子捅进身体里又拔出来换个位置捅,他死死的咬着牙,才不让自己痛呼出生。

    舒远的意识有些模糊,仿佛回到了时候在土房子里被母亲拳脚踢的时候,他要是出生母亲下手就越厉害。

    这么多年,挨就得忍着的意识早就深深的刻在了脑海里,尽管额头上已经冷汗津津,还是没发出声音。

    “忍着点。”医生看着他努力不出声,暗暗扫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陆赢川,叹了一口气,是真的狠心,自己这个外人看着都不忍于心。

    医生捏开舒远死死咬着的嘴唇时,被口腔里血肉模糊的场景震住了,舌头上大大的伤口,嘴唇内侧更不用。

    他尽量放轻动作,可捏着脸颊的手一松,舒远又去折磨口腔里的嫩肉,医生阻止几次没有用,只能回过身求助陆赢川。

    “陆总,这......”

    陆赢川看着舒远,上前坐在床边,伸出手勾了勾舒远的耳朵,声音依旧冷,但是却比平日里柔和许多:

    “不要咬。”

    舒远意识已经不清楚,可还是听到了陆赢川带着一丝丝凉意的嗓音,睫毛微微颤了颤,然后听话的松开了牙齿。

    医生把药放进他的嘴里:“含十秒钟。”

    药性并不温和,进去之后刺激这伤口,舒远忍不住闷声呜咽了一声,将药咽了进去。

    迷糊了他发现自己出声,身体猛的一震,然后迅速蜷缩起身体呈保护姿势,声音沙哑的求饶:

    “对不起......”

    这一声道歉无助又可怜,陆赢川的胸口就好像被几只铁爪划过一般火辣辣的疼着。

    他站起来用手开舒远的身体,问医生:

    “他怎么回事?”

    医生给他量了体温,抿了抿嘴唇:“发烧了。”

    舒远身上的伤口不少,眉骨上也有一道很深的伤口,养不好估计得留疤。

    医生给他挂了消炎的点滴,又喂了降烧药,叮嘱道:

    “如果出现了呕吐就立刻去医院看看是不是脑震荡了。”

    完退出房间。

    陆赢川没有离开,就坐在舒远的床边低头看着他。

    他睡得不安稳,眼睑在轻轻的颤抖着,嘴唇全是伤口,陆赢川伸出手想要解开他的眉头,舒远不舒服的偏了偏头。

    他又做梦了。

    记不清是哪个年头了,只记得是过春节,那个年舒勤富走了,蒋秀芝改了嫁。

    家家户户炊烟渺渺,鞭炮声四起,舒远都能听到隔壁邻居家的欢声笑语和闻到腊肉的香味,只有舒远一个人漏着寒风的土屋里,往火堆里添柴火烤着那几个红薯。

    第二天偶然听闻蒋秀芝生了个弟弟,舒远高兴得很,兜着过冬的红薯和用捡瓶子攒出来的生活费在卖部买了一把鸡蛋,翻了几座山去看望蒋秀芝。

    却不想才到村口就被蒋秀芝的男人抄着扁担冲出来按在地上了一顿。

    他不过十岁,蒋秀芝的男人又是附近出了名的莽汉,舒远扛不住男人的,浑身疼得就像骨头被人断又接上一般。

    舒远被压在地上得不能动弹,眼睛却死死的瞪着那一把鸡蛋,奋力的伸长手臂将鸡蛋送远了些。

    男人够了,对着舒远啐了一口,恶里恶气道:

    “臭拖油瓶滚远一点,你休想从我和秀芝这里拿走一分钱!你再敢来我见一次一次!”

    舒远疼得不出话,他没想跟蒋秀芝要钱,他就是知道他有了个弟弟,又是大过年的就想来看看,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