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出房间迎面撞上神色焦急慌张的周霄。

    舒远站在陆赢川身后被遮得严严实实，所以没有看到周霄抱在怀里满身是血的人儿。

    陆赢川眉间一拧，周霄这回似乎玩得太大了些。

    很快游艇马上就返航，回到了码头。

    舒远魂不守舍的上了车，心情与来时截然不同。

    他被这半个多月的好蒙蔽了眼睛，以为陆赢川愿意带他出面活动是好的表现。

    结果，只是为了有个赶他走的理由。

    舒远闭上了眼睛，遮住了眼底没有办法掩盖的失落。

    等回到了香山，舒远强撑着笑容，算把自己最好的一面留给陆赢川。

    他向来会掩藏情绪，很快就跟往常没什么区别。

    刚进屋，就看到四五个女佣忙进忙出的收拾东西。

    舒远一愣，瞬间就明白了这几个女佣在收拾些什么，偏头看了一眼淡然的陆赢川，胸口闷疼：

    “这么体贴我，怕我收拾累着啊？”

    陆赢川冷冷扫了他一眼，丝毫不留情面：

    “你动作太慢了。”

    舒远脸色有些僵硬，过了半晌才笑了笑：

    “那么急啊？”

    陆赢川没话，只是往前拉开和舒远的距离，对佣人道：

    “尽快收拾完整。”

    “是。”

    舒远看着他的作为，在心底苦笑了一下，这又是何必呢。

    他的心上人要回来了，他怎么可能还会厚着脸皮留在他身边呢？

    舒远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她们上上下下，没有参与进去，这些东西少一个多一个他都不在乎。

    反正都不是他的。

    其实舒远的东西算不上多，收拾起来就只有三箱衣服，和一箱东西。

    舒远看着客厅中央摆着的几个箱子，站起来一一抚过，五年的青春就都在这了。

    经过最后一个箱子的时候他开看了一下，看到里面那些成双成对没有送出去的廉价物件时他顿住了，然后迅速的遮住了他的痴心妄想，不敢让任何人发现。

    李管家是第一个接到信息的，也是他安排人手给舒远收拾的东西。

    他走到舒远的身边，道：

    “你又惹少爷生气了？要不去道个歉吧，好好的他就不生气了。”

    舒远抬起微微泛着红的眼睛，笑着道：

    “不用了。”他没有犯错而是陆赢川要赶他走，当然不是道歉能解决得了的。

    舒远看了一眼担忧的李叔，心底划过了一丝暖流：

    “等我找到住处你到我那里来，我做饭你带酒。”

    完他缓缓地踏上楼梯，每过一处都是记忆。

    刚来的时候陆赢川不知道节制，经常就按着他不管不顾就做上了。

    楼梯客厅甚至花园都有过他们的痕迹。

    那时候的陆赢川给他吃穿与拥抱，给了舒远从来没有享受过与体验过的。

    可惜那时候舒远只是一只刚从山沟子里扑腾出来的土狗，哪里知道给他吃给他穿睡他的人也可以称作金 主，更不知道知道包 洋这个词。

    所以才单方面地把一股子感情都投了进去。

    最后血本无归，落寞退场。

    舒远上了二楼直接开陆赢川的房门，探脑袋进去的时候房间一片昏暗，并没有开灯。

    他扫视一圈，才发现陆赢川站在阳台上抽烟，猩红的星火在黑暗里忽明忽暗。

    陆赢川倚在栏杆上，微微侧着脸，花园里的灯光照射在右面，与左面的阴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他的侧脸看上去更加的立体。

    舒远深吸一口气，推开门径直走到了阳台上，随手在陆赢川的烟盒里拿了一根烟叼在嘴里然后微微倾头趁他不注意借了他的火。

    陆赢川被他那一双温柔缠绵的眼神看着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喉间紧了紧，拉开距离把还剩下一半的烟掐灭。

    这个动作刺痛了舒远的心脏，他笑了一下背部抵着围杆，偏头对着陆赢川吐了一个烟圈。

    陆赢川从来没见过舒远抽过烟，更别这么熟练。

    “我收拾好了。”舒远吐完烟圈，没有再吸，而是把烟夹在指间，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陆赢川，想从他冰冷的眼眸中看出不一样的情绪。

    可结果却让他失望了。

    陆赢川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看不惯他抽烟的模样，伸手从他手中拿过烟掐了：

    “我会再给你五百万，亏不了你。”

    烟被拿走了舒远也不在意，只是看着他半晌不话，过了一会才道：

    “陆赢川，五年多了，现在要走了还有些舍不得。”

    陆赢川依旧没话。

    舒远凑近陆赢川：

    “不过陆总，五年的分手费只给我五百万是不是太气了？”

    陆赢川终于话了：

    “再加一倍。”

    “一千万呐，”舒远眨巴了一下眼睛，“我不要一千万，分手费你就赏赐我一个吻吧。”

    或许是觉得这个请求有些过分，想了想舒远又改口：

    “抱一个也行。”

    陆赢川没想到舒远会提这样的要求，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样回答。

    几分钟过去了，舒远眼里的期待一点点的落了空，他有些窘迫的抓了抓头发收回视线，声音有些沙哑，道：

    “做不到就算了。”

    他一直在自自话，眼睛往花园一扫，才发现林雁北的池塘边上那一的正方形池塘不见了踪影。

    舒远以为自己看错了，眨了眨眼睛再看一会才确定他挖出来的池塘是被陆赢川填了。

    舒远自己也明白这个多余的池塘该填，可一时之间一阵酸意还是不可抑制的爬上他的喉间，侵蚀着他的声道。

    舒远平复了好一会，才出声道：

    “陆总，那几条鱼我应该可以带走的吧？”

    他以为自己已经伪装得足够好了，却没想到发出来的声音还是抖得厉害。

    陆赢川听出他强装还是控制不住发出来的哽咽，胸口突然一阵细密的疼痛，就好像有几把针同时扎进去一般。

    “鱼我让人去喂流浪猫了。”

    舒远僵住了，垂在身侧的手死死的抓着裤缝线，努力忽略掉胸口的不适感，也是，池塘的不留又怎么会愿意留那几条鱼呢？

    “这样啊......那几条鱼还挺贵的呢。”

    过了一会舒远才又道：

    “那就算了，陆总我回去休息了，明天天亮我就走。”

    “东西都收拾完了？”陆赢川叫住他，“收拾完了现在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