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不说就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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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热里笑笑不否认。

    舒远想到他以为自己个人的欲望,把一个十五岁的少年杀害,并进行栽赃就觉得眼前这个男人面目可憎。

    恶魔都没有他来得狠毒。

    他想到余文的死,眼眶赤红,猛地抄起酒瓶子来就要砸在热里的身上。

    热里躲也不躲,瓶子离他还有几公分的时候青龙轻轻松松拦下了舒远,他看了一眼热里,叹了一口气:

    “老大,麻烦你自己也动一动。”

    热里笑了笑,然后对舒远道:

    “一个蝼蚁,没有钱没有势,对这个世界毫无价值,这辈子他能帮我搅乱你们就是他今生最大的价值了。”

    这一番话将舒远刺激得浑身颤抖,穷人就不配活着只配沦为权贵的旗子与牺牲品吗?

    怎么会没有价值?余文稚嫩诚恳的话能给他治愈能让他感觉到家的温暖。

    舒远整双眼眸从眼尾开始爬满了血丝,看上去狠厉又凄凉。

    他悲痛欲绝的模样热里愣了一下,片刻之后不屑的嗤笑一声,别开头不去看舒远。

    舒远额头上青筋暴跳:

    “我杀了你!”

    这句话仿佛从喉咙里破破碎碎的挤出来一般,字字泣血。

    “杀了我?”热里好似听到什么好笑的话一样,“要不是我主动出现你觉得你会找到我么?别想了,你够不到我,这是你的命,舒远,你得认命。”

    舒远气息不稳,他看着居高临下把血淋淋的事实摊开来的热里,他的眼神仿佛已经把他按在泥里肆意践踏。

    这就是命运?

    命运是不是都偏爱权贵践踏穷苦所以他爸爸他母亲他弟弟最后的命运才会如此?

    舒远再恨,可事实也确实如热里所的一般,他对热里造不成任何伤害。

    他被热里随便找了个地方给放了下来,他看着荒无人烟的空旷野地里,双下一软跪在了地上。

    眼前逐渐模糊不清,心中的悲愤无限放大,再也压抑不出,化作了一声低吼。

    吼声并不响亮,而是低哑着,却让人听了不禁起一身鸡皮疙瘩。

    舒远不知道过了多久,才从地上爬起来,他想到了陆赢川。

    他因为误会,捅伤了他的母亲,因为仇恨,告诉他自己不再喜欢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忽略他,一次次的把还不容易得到的爱从身边推开。

    他要去告诉陆赢川真相,去请求他的原谅,自己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要伤人的,自己也还喜欢他。

    舒远现在脑海里什么都没有,只觉得要立刻回到陆赢川身边,与他好好解释,他总会信的。

    没有关系的,他做错了事情,往后好好听陆赢川的话就可以了。

    舒远被热里放在根本不知道地名的地方,他拿出手机却发现手机一点儿信号都没有,而且电量已经红了格。

    他播不通电话,只能咬着牙往大路上走,走了一个时左右才看到了主路,才发现他里Z市整整有八十多公里。

    看到这个距离舒远都快哭了,身上的钱也都放在旅馆里了,现在只有二十块钱了。

    他试图站在马路边招手车,可他大着肚子人人都怕拉上麻烦,所以哪里愿意有人愿意载他。

    最后车无果,舒远只能按着路标一步一步走回去。

    他肚子里两个孩子很重,没走多远他就已经气喘吁吁,肚子上的那一根筋抽着疼。

    就算舒远再着急赶回去,也不敢拿孩子的安全开玩笑,只能无奈的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坐着休息了一会。

    直到缓过来他才艰难的战起来,托着肚子往前走。

    他走的公路,身边的车流飞快的行驶,经过舒远身边时带起来一阵阵风,有时候经过大货车时他总是会心惊胆战,生怕车子侧翻给他压到。

    这就算了,这条路是国道,经过的地方都是各种重峦叠嶂,一直走到太阳开始隐入山脊了都还没有看到Z市的一点儿灯火。

    白日里有车流不觉得害怕,可入夜了车流少了,路灯也没有,只有天生一轮弯月照亮,山林间各种动物的叫声都开始出现,一声声的叫得凄厉。

    舒远听着这些动静,拖着肚子大气都不敢出一个,生怕眼前不心就跳出一些不干不净的东西。

    月光虽然明亮,但是有有看不清的时候,舒远精神一恍惚就踩到一个石头上崴了脚,及时扶住岩壁才没有摔跤。

    他倒吸一口凉气,右腿疼得他差一点儿哭出来。

    舒远右腿火辣辣的刺痛着,从早上被热里带上车得知真相到一个人独自走了十个时的路程,这些都让他感觉到疲倦不堪。

    他眼眶发涩,深吸一口气把眼泪憋了回去,又重新咬着牙一瘸一拐的上路。

    他想早点回到Z市早点同陆赢川解释,他好累啊,等解释完了就让陆赢川抱着好好睡一觉。

    想到这他有担心,自己之前做得太过,不知道陆赢川还会不会原谅他了。

    恐惧与担忧再加上疲倦让舒远的精神高度紧张着,只要轻轻一拨就会让那一根紧崩的弦断掉。

    他就这样忍着剧痛又走了一夜,才终于开始看见了Z市的轮廓。

    舒远一喜,一夜的疲倦被扫去大班,他抚了一下从昨天到今天就一直乖乖的没有闹腾的肚子,轻声道:

    “我们马上就要见到父亲了,忍一忍噢。”

    就这样跌跌撞撞走了一天一夜舒远才进了Z市,进去之后就容易了许多,终于上了车。

    他顾不上会旅馆拿东西,着车直奔香山。

    然而车到香山要五十多块钱,他身上只有二十来块钱,他摸了半天把钱给司机。

    司机拧着眉,道:

    “先生,是五十块钱,不是二十块钱。”

    舒远点点头,有些窘迫的道:

    “您稍微等一等,我去找来给你补上。”

    完他扶着肚子下车,看着大门他深吸了一口气,就要进去却被安保拦了下来。

    舒远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对于他的逃跑果然寒了陆赢川的心。

    他抿了抿唇,踌躇了一下跟安保借了三十块钱去开了出租的车的钱。

    他好歹,安保才进去同陆赢川了。

    舒远见陆赢川愿意见面,一喜,脚下的伤和那么久的疲倦都没有了。

    刚踏入大厅就看到陆赢川坐在沙发上,只穿了了一件浴袍,头发还微微湿着,明显是刚洗澡。

    舒远愣了一下,这都快十二点了,他才起床吗?

    正想着,就看到江漾穿着跟陆赢川同款浴袍走了下来,视舒远为无物一般径直坐在陆赢川腿上,拉着陆赢川的手放在自己的腰上,语气亲昵:

    “陆哥给按按,好酸。”

    舒远见状脸色一白,手指猛地收紧了,站在原地有一瞬忘了自己是为了什么而来的。

    他们是......刚做了吗?

    舒远眼睁睁的看着陆赢川的手圈上江漾的腰身,真的按了起来。

    心脏被猛地一锤,知道真相的喜悦在见到这一幕时全部消失殆尽,他们误会的一个月间里,他已经把陆赢川推远了。

    陆赢川余光看见舒远脸色白得毫无血色之后心脏一紧,随后就是无止境的恼怒,他居然还会因为舒远而起波澜。

    他忍住心思,冷声嘲道:

    “找我有事?”

    舒远这才回过神来,他抿着唇忍下胸口的疼痛走了进去,结果刚踏进去就被陆赢川叫停了。

    他抬起头看陆赢川,后者垂着绝美的眼眸看了一眼舒远的鞋子,嫌恶道:

    “太脏了,把鞋脱了再进来。”

    舒远僵了一下,这才倒回去把鞋子脱在了玄关处。

    他怀着孕,又扭着了,脱鞋的时候差点没站稳往前倒去,幸好扶住了鞋柜才不至于伤到肚子。

    舒远的右脚踝受伤之后没有好好处理反而继续走了那么长时间,这会已经高高肿了起看上去触目惊心。

    他努力稳住才不让自己一瘸一拐看上去那么明显,走进陆赢川的时候看到他脖子上的红痕,眼眸刺痛,微微垂下去不敢再看。

    陆赢川扫了一眼他的脚裸,眉间瞬间就拧了起来,就在此时江漾拧眉看了看陆赢川又看了看舒远,道:

    “远哥是不是几天没洗澡了?好臭。”

    一句话让舒远窘迫得整个人都红了,他确实好几天没洗澡了,从离开的那一天开始。

    旅馆没地方洗,又连着走了二十多个时的路,难免沾染了一些灰尘。

    他抬起头看了一眼陆赢川,在看到陆赢川拧着的眉毛时舒远咬了咬嘴唇,一言不发。

    他看见陆赢川伸出手揉了揉江漾的发丝,以做安慰,声音冷道:

    “忍一忍。”

    完陆赢川从抽屉里抽出一张方巾递给江漾捂着鼻子,才道:

    “,不就滚。”

    舒远脸色一白,看了一眼江漾,道:

    “我希望单独和你谈一谈。”

    “单独谈一谈?”陆赢川冷峻的面容饶有趣味,“不用了,漾漾在我这里不是外人,你直接吧。”

    亲密无间的称呼再一次让舒远的胸腔泛起酸涩,肚子里的孩子又不乖的踢了他一脚,他急时抚了一下,然后忍着痛意道:

    “陆赢川,我们之间有误会,之前发生的都是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