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舒远答应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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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远木着脸,等到祁枫把戒指套上他手指后他才猛地回过神低下头看了一眼。

    左手的中指上已经多了一枚素雅的阴戒,看着这枚戒指舒远突然觉得自己的手指灼了起来。

    他本能的想要去把戒指取了去,可手指却仿佛千斤重,抬也抬不起来。

    就在这一刻,过去十年种种突然被蒙上了一层灰,陆赢川这个名字变得久远了,就好像是上辈子发生的事情了一般。

    陆赢川看着舒远左手上的戒指,银色的,格外晃眼。

    刺得他眼眶生疼,他以为自己会愤怒或者会悲痛欲绝。

    可是现在更多的是遗憾。

    遗憾他们走了那么远的路,最后都没能修成正果,他嫉妒祁枫,嫉妒他为什么能和舒远顺顺利利的就在一起了。

    “远哥,我可以亲你么?”

    祁枫一边问一边倾身过去在舒远嘴唇上啄了一口,很轻,带着一丝丝颤抖。

    这一吻很轻也很美好,落在陆赢川的眼底后将他的平和彻底击碎。

    陆赢川猛地转过去,大喘着气,他下意识的去摸烟,可怎么都摸不到。

    痛苦像du瘾犯了一般,翻山倒海而来。

    这段时间他亲眼看着舒远变化有多么大,嘴边的笑容以及温和的眼神越来越强烈,不像在他身边那样犹如惊弓之鸟一般忐忑不安着。

    他微微弓着腰身缓解胸口的疼痛,身后传来孩子的声音。

    “祁叔叔,你会对我爸爸好吗?”宴儿问道,“会不会因为我和哥哥不够乖就不要我们和爸爸了?”

    舒远看着如此早熟的宴儿不知道是喜是悲,听着孩子觉得是因为他们不够乖所以陆赢川才不要他们了的话,他心底不是滋味,抬手揉了揉宴儿的脑袋。

    祁枫蹲下去,伸出手跟宴儿拉钩钩,道:

    “我会对你爸爸好,不让别人欺负他,别人欺负他了祁叔叔会帮他欺负回去,宴儿还有年年在叔叔眼底很乖,不对,是宴儿和年年在叔叔这里可以不用那么乖,调皮一些都没有关系,叔叔不会不要你们的。”

    舒远微微抬起头,忍住即将决堤的泪水,三十年了,第一次有人会帮他欺负回去这种话。

    他胸口起伏了几下,忍住了眼眶中的酸涩。

    宴儿似懂非懂,就是觉得祁叔叔很认真,点了点头,声音带着幼童特有的软糯:

    “那好吧,那宴儿就允许你取代爹地的位置照顾我爸爸。”

    童言无忌,陆赢川的眼眶被夜风吹得生疼。

    孩子的话他如何不心疼,那是他和舒远的链接,听到孩子们以为自己是因为他们不乖才离开他们陆赢川就觉得难过。

    自己在他们的记忆中本就没有多少记忆,他们又这样认为,自己又能在他们记忆中停留多久?

    一年?半年?或者更短。

    孩子是如此,那舒远呢?

    还会再记得他么?

    大概率应该是不会了的,他现在过得很好,遇到了赤裸裸表达出来的爱,他有被爱好好包围着,又怎么可能还会记得只带给他不开心的记忆的人呢?

    他和舒远仅仅隔了一堵墙的距离,却好似隔了几十亿光年的距离一般,他摸不到也抱不到。

    舒远开始了新的生活,他却依旧在记忆的深海里沉沦,不得救赎。

    是他自作自受,他没能弥补他曾经犯下的过错,这长达了四年的折磨折磨,依旧没有结束,或许余生里也都结束不了了。

    陆震看着大门口迟迟不来的人暗叹了一口气,他还是没有敢来面对。

    如此那就算了吧,只能两个孩子有缘无分。

    陆赢川没有哪一次如此清晰的知道舒远已经不属于他了。

    他一个人在昏暗的箱子里站着,听着他们的欢声笑语。

    听到舒远和祁枫的互动他会难过,听到他满院子抓孩子洗澡他也犹如身临其境一般嘴角微微勾着。

    痛苦和见到舒远的欣喜两种截然相反的情绪在他身体的各个筋脉里冲撞,疼。

    他站了许久,街道从吵闹到安静,站了五六个时。

    他的腿已经站麻木了,尤其是那一截残肢,酸胀得厉害。

    他没有去管,而是遣向助理去买了烟。

    这里没有他惯爱抽的烟,廉价的烟十分呛人,他只是浅浅抽了一口就觉得脑袋昏沉。

    大半包烟下去后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凌三点了。

    他缓慢地去车上抱下一束玫瑰花,然后放在了院子外的石凳上。

    陆赢川看着舒远房间的方向,这片充斥着舒远气息的城,他以后可能不会轻易踏足了。

    他怕自己控制不住,也怕自己不心破坏他现在宁静幸福的生活。

    陆赢川放完花抬起僵硬的腿上了车,连夜回了市里。

    向助理担心陆赢川会因此而颓靡下去,可是回到市里之后他依旧每天该吃吃该睡睡,工作一点儿都不耽误,短短半个月的时间竟然又将江南市场更扩大了一些。

    见状他稍稍放下了下来,可久而久之向助理就察觉到不对劲来。

    陆赢川太正常了,正常得不正常。

    明明每天都有按时吃睡,没有半点儿酗酒或其他不良嗜好都出现,可他的精神面貌却一日比一日差。

    直到有一天半夜两点了突然被告知文件出现问题,他不得已去敲陆赢川的房门才撞破了陆赢川这么久以来的“正常”。

    两点了,陆赢川却还没有睡。

    向助理以为是巧合,可连着几天的观察他才发现,陆赢川每天的睡眠时间都只有两个时左右。

    犹豫再三,向助理看着面无表情的陆赢川,还是壮着胆子,开了口:

    “陆总,你......没事吧?”

    陆赢川看了他一眼,道:

    “我能有什么事?”

    向助理被堵了话头,抓了抓后脑勺不出话来。

    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要是陆赢川身体垮了,他就没工作了!

    事关饭碗,向助理急得不得了,当机立断就给周霄去了电话。

    周霄一听陆赢川又出现了问题,气笑了:

    “我他妈是他的心理医生?什么破事都来找我。”

    是这么,当天就带着云筝去了江南。

    见到陆赢川的时候两人都一愣,尤其是云筝,愣了足足几分钟才回过神来。

    眼前的陆赢川瘦了许多,神色不大好,这都不是大问题,只要是他身上死气沉沉,没有一点儿阳光。

    那张好看到让人嫉妒的脸冰着,看到他们的时候也只是顿了一下就收回了目光。

    周霄拧着眉,道:

    “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陆赢川觉得他们简直莫名其妙,先是向助理然后又是周霄,他烦不胜烦。

    他放下手中的笔,冷道:

    “向助理,是你的电话?”

    向助理心虚的点了点头。

    “年终奖没了。”

    完他又重新低下头去处理文件,周霄脾气暴躁,见他这般直接怒了。

    把自家媳妇带到外面去避免被血腥场面吓到,然后去洗手间硬生生把镜子拆了下来抗进了陆赢川的办公室。

    陆赢川拧着眉就要赶人,眼前突然被放了一面镜子。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愣了一下,然后错开视线,道:

    “你有病?”

    周霄怒火中烧,轻嘲道:

    “看到自己的样子了么?丑逼,我他妈要是舒远看都不看你一眼。”

    提到舒远,陆赢川平静的脸庞终于起了波澜,他微微垂下眼眸,不让人窥见他眼眸中的情绪。

    周霄见他又闷了回去,把镜子猛地摔在地上,啧了一声道:

    “你还有没有点男人的模样?再他妈颓废下去,你老婆就被人拐跑了。”

    陆赢川的呼吸猛地重了起来,咬着牙道:

    “滚!”

    周霄热脸贴了半天冷屁股,火了:

    “行,谁他妈以后管你谁他妈是狗!混蛋玩意儿!”

    完他拉开门两个身影差点倒了下去,周霄连忙护住云筝,无奈道:

    “你凑什么热闹?”

    云筝看了他一眼,没挂彩才松了一口气:“我怕你们起来。”

    周霄的火气被他浇灭,笑道:

    “真起来你也不挡事儿啊。”

    这门不隔音,向助理再门外听到了周霄的话,他幽怨的看着周霄:

    “周总你真能坏事。”

    “我坏事?!不是你叫我来的么还我坏事!”

    向助理把前因后果了一遍后周霄脸上仿佛绿了又绿,狠狠的虚踢了一脚向助理,咬牙道:

    “你他妈早不告诉我舒远订婚了!”

    陆赢川知道外面的人在担心他,也知道自己今天的行为实在是过了。

    但是他不想去解释,甚至有些恨他们为什么要来关心他,一遍一遍的提醒他舒远已经不在他身边了。

    他本以为自己会很快看开,能和遗憾和平共处过完一生,可事实却是他想得太简单了。

    这段时间以来遗憾和痛苦非但没有消失或是隐匿,反而伴随着时间翻倍增长。

    每一天每一晚都在折磨着他,那些滋味他没有办法描述,别人也没有办法感同身受。

    只有他知道彻夜难眠是什么感觉,有时候哪怕睡着了亦会从睡眠中哭醒。

    哪怕他想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夜深人静的时候这些就又会冒出啦,他只能一遍又一遍的骗自己他没有失去舒远好来缓解一点儿痛苦。

    可他们还是看了出来,逼着他破了他自己亲手编织的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