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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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沐书百无聊赖的躺在躺椅上,又到了云岫每月十五开谷医人的时候了,一般这一天忙也忙,无聊也是真的无聊。

    遇到疑难杂症那就能好好的折腾一下,若是遇不到夏沐书真的想把人直接轰出去,这种病症找外面的大夫治治不也挺好。

    归鸾离谷很久了,这段时间一直都是夏沐书帮着医病,起来归鸾算是夏沐书的师傅,至少在医毒这方面肯定是,但是吧,两人没有过拜师礼,夏沐书也不爱搭理人,所以这句师傅也从没喊出口过。

    入谷医病的人也都没见过归鸾,虽然觉得肯定不应该是夏沐书这样的毛头子,但是能入谷已经是难得了,谁也不敢惹事和放弃这样的机会,只能让夏沐书医治。

    “吵什么?”夏沐书正发着呆呢,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争吵声,出于无聊便起身倚在门边,斜眼看着屋外的几人。

    屋外的争吵的几人人下意识看向夏沐书,却都一下没了声音,只是直直的看着。

    就见眼前的少年,倚着门栏,斜眼看来,一对桃花眼似乎含着笑意,却又有着几分冷意。肤白唇红,长发随意的束在身后,可能扎的不紧,一些碎发落在脸庞,显得更加娇,似乎连一掌都没有,身形纤细,一身气质清冷,却又因为倚着门的原因,看上去又有些不出的风尘感,让人移不开视线。

    三叔上前道:“这人的号在六,非要插队。”

    云岫的号牌总共有十个,医病都是按着顺序来得,这样不容易有纷争,谁知道今天还是吵上了。

    “那就扔出去,把号牌收了。”归鸾在的时候,就算是被得罪了,一般也就是把人扔出去,号牌是不收的,能活着又有本事保住号牌,下个月还能接着来。

    听到这话,那人直接单膝跪地,冲着夏沐书道:“是我的错,只是我家少爷是中毒,真的有些撑不下去了,还望大夫出手相救。”

    “大夫?”夏沐书直接笑出了声,夏沐书从没觉得自己是大夫,之所以归鸾走了自己还在这医人,不过是无聊而已。

    夏沐书歪头笑了下,有些坏坏的问:“三叔,那人长的如何?”

    “相貌堂堂。”三叔依旧是面无表情。

    “长得好看呀,那我这还有别的规矩可能适合他,他要是从了我,我可以提前医他。”夏沐书便转身回屋了。

    屋里又传来了声:“日日医都行。”

    跪地那人直接愣住,还是三叔上前道:“你去问问你家少爷的意思,是要命还是要身?”

    “你……”这般侮辱的言语,直接将来人气走了。

    梅祁回到梅影泽身边,憋着一口气道:“少爷,属下无能。”

    “怎么?”

    梅祁想了想,还是把刚才发生的事情都了,完便是满脸的愤恨。

    “那他长的如何?”梅影泽闭眼不甚在意的问道。

    显然没想到梅影泽会问出这么一句,梅祁想了下刚才夏沐书倚门的模样,下意识的道:“好看。”

    梅影泽睁开眼睛,诧异的看了看梅祁,梅祁的性格向来急躁,自己问出这么一句,按他的性子应该直接跳脚才是,居然会好看?

    梅清直接笑出了声,她是跟在少爷身边唯一的女侍卫,也因为是女子,所以梅影泽对她也是多有纵容。

    “少爷,连这傻子都能好看,肯定是非常貌美之人。”

    “别笑话我,还不是少爷问的。”梅祁也觉出自己刚刚的话有些不对,面色微红道。

    “无妨,我去会会他。”完,梅影泽便直接起身准备离开。

    “少爷,您的毒……”

    “无妨,我还能压的住,刚刚有人进去了吗?”有人的话,都是来医病的,梅影泽也不想耽误了别人。

    “没有,还没有让四号的进去,似乎每个号医完,都要等上半个时辰。”所以刚才梅祁才会想去和在门口等待的人商量换个号。

    “嗯。”梅影泽点了点头,就看门人的功夫,梅影泽还不看在眼里。

    梅清又是轻笑出声:“我也有些好奇,是什么样的美人,连少爷都坐不住了。”

    “你别瞎扯了,是个男的。”梅祁想到自己刚才憋了出了那句好看,就有些恼羞成怒。

    梅影泽活动了下手脚,运气把体内的毒压制住,也没理两人的斗嘴,避开了三叔的视线,便准备直接去会会屋里人。

    夏沐书此刻正悠悠的坐在躺椅上喝茶,其实没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就是单纯的想要休息休息,所以每个号之间都会休息半个时辰。

    梅影泽一进屋就看到夏沐书光着脚,正在躺椅上悠闲的晃着。脚很白,一看就是男子的脚,可梅影泽还是微微的眯了下眼睛。

    夏沐书闭着眼哼着不着调的曲,却突然觉出了有些不对,但是面上却没什么变化,只是突然出手向着梅影泽攻去。

    梅影泽没想到,眼前之人不只医术了得,功夫也是十分不错,若不是自己,就算换成了梅祁,可能都要吃些苦头。

    夏沐书发现对方居然躲开了自己的攻击,便知道碰到了硬茬,也不恋战,直接自桌边捏出银针掷出,准备趁着对方挡针的空隙施毒。

    但看到对方拔剑出鞘,夏沐书却愣住了,这柄剑,是昼永?

    虽然当年梅影泽年岁尚,并没有用到这柄佩剑,夏沐书却在他的房中见过多次,甚至梅影泽还拿给夏沐书把玩过,并和他起过剑名。

    “沐书弟弟,这是我的佩剑,名曰:昼永,父亲希望,我的剑代表青天白日,朗朗乾坤,永无黑暗。”

    只这一瞬间的愣神却让梅影泽抓到了机会,直接将夏沐书的手扭到身后,压到了地上,而剑身直插入地,离夏沐书的脖子只有分毫之差。

    “听,替我医病还需要伺候公子?看公子的身形,不像啊。”梅影泽将夏沐书的右手紧紧压在腰部,左手压在胸下,单膝跪在他的膝盖处,制住了他全身的关节。

    夏沐书看着眼前的剑身,听着身后的声音,刚才其实没有仔细看清来人的相貌,而声音也听不出什么,少时的梅影泽还没有变声,和现在的声音肯定是相差甚远。

    “看来公子是不愿,此刻是准备怎么?胁迫于我?”被压的太紧,就连气都有点喘不上,夏沐书却也没有半分慌张,因为这个人是梅影泽,他就不会无辜伤人。

    “就不知道公子是惜命还是好色了?”梅影泽看着半分也不紧张的夏沐书,也是有些好奇。

    “你这人着实有趣,我是大夫,你找我医病,挟持我的性命?我手一抖你不就死了?”胁迫医者那是真的蠢,他给你医就是给你医了?

    “的也是。”梅影泽松开握剑的手,探到衣襟内拿出了个药瓶,单手取出一粒药丸直接塞到了夏沐书的口中,捂住了他的口鼻,逼着他吃了下去。

    “这样我们就中了一样的毒,你吃什么药,我吃什么药。”

    夏沐书简直不敢相信,梅影泽能做出这样的事情,肯定是自己认错了佩剑。这人怎么也不该是自己心中的那个人。还觉得他肯定不会伤了无辜之人,看来有些事确实不能只相信记忆。

    “呵呵。”夏沐书冷笑两声:“不好意思,我百毒不侵,这点毒我不看在眼里,想比谁抗的更久,那就试试看啊。”

    听到这话,梅影泽大方的松了手,自己确实冲动了,其实本也没准备动手,却没有想到这大夫的功夫确实不错。

    夏沐书站起了身,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一身白衣此刻脏的可以,就连脸颊上都有一层灰,光着脚踩在地上也有些不适,想到这便转过头,恨恨的瞪了眼梅影泽。

    只是那恨恨的视线中充满了量,看清了脸,虽然这些年一直觉得忘记了那人的模样,但是当真的再次看见,才发现所谓的忘记,不过是自欺欺人。眼前的人依旧能看出那时的模样,个子更高了一些,而胸膛也更厚实了一些,相貌依旧出众,只是比那时更加的锐利,气度也更加的沉稳。

    “公子看上去相貌堂堂,却没想到手段这么的下三滥。”夏沐书揉了揉被捏疼的嘴。

    “分人,有所为有所不为。”梅影泽确实不太会用这样的手段,何况还是初见之人,但是一看到这个大夫,就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性子里的那点劣根性就暴露无遗了。

    “还真冠冕堂皇。”这意思就是,自己不是好人,所以便能这么做?

    “医还是不医?”梅影泽问道,自己身上这毒确实有些棘手,但是并不是无人能医,只是时间稍久,而且自己在医治期间完全不能使用内力。

    若是旁人夏沐书早就把人扔出去了,但是对方是梅影泽,虽然觉得他刚才那么对自己,有些难过,可直接让他离开,这话,夏沐书又有些不出口。

    “好处。”不愿自己落了下风,夏沐书开口道。

    “要多少,我这就差人送来。”梅影泽以为夏沐书是要银钱。

    “不,不,不。那些身外之物我不要,我要人。”夏沐书看着梅影泽耸了下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