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省经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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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陌殇出生在道德天尊的三万年一次的法会上,他爹是九重天青华大帝座下大弟子三万四千岁飞升上仙,九万岁飞升上神,初任进的是第一天府宫,当上司运星君后两千年不到,就成了天帝心腹九重天第一美男,没有婚配,没有绯闻,更没有子嗣!啧啧啧一个仙三代,除了修炼就是当差也算正常,毕竟是断了七情六欲的上神嘛,再看看啊”

    省经阁里的史书浩瀚如海,我上这本是从任命记录簿中找到的线索,记录的便是这位上任司运星君。

    “对嘛,我就他怎么可能没有朋友,三个挚友分别是司音左琴使娉莘,昆仑山丹族族长灵犀,帝姬月瑶!找到了!原来真的有位名叫月瑶的帝姬,可这怎么被涂黑一大片啊?”

    哪个不知死活的竟敢在史书上动脚,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就这么断了真是不甘心,任凭我怎么翻查也再寻不着关于‘帝姬’的一言一句,倒是其他两人还有迹可循。

    据我分析,这四个天之骄子应该是一同长大的好朋友,一个弹琴,一个炼丹,一个司运,后来娉莘和灵犀互生情愫结为夫妻,司运星君还是主婚人。问题就是这些每隔几行就被摸黑的地方,我猜,原先记录的定是那位‘帝姬月瑶’。

    又找了两日,一张不知积了多少万年老灰的帛书被我抖了出来,它之前好像是被人故意藏在画轴之中的,反正阴差阳错给了我继续找下去的动力。

    ‘东荒大泽紫极之巅,孕有大地灵物息壤,经无妄岁月吸日月精华遂得升灵,有平川定海造化大泽之奇效。因缘际会,九重天丹王灵犀上神携妻云游至此,息壤借其腹,化仙胎转世,夫妇伉俪情深得女甚喜,昭告四海八荒,并为其起名紫研,取‘姹紫嫣红桃花笺,繁花似锦为君研’之意。

    此女真身乃是灵土息壤,五岁生辰之日,于昆仑十万大山之中飞升上仙。帝大喜,封:中南仙子,拜五炁真君门下,中央镇星土德真君收为关门弟子,司管天下仙草灵药,后自辟仙境百草园,以息壤之力养神农百草,专供神族皇嗣。’

    “我滴天呐土德真君在上,原来百草园的主人竟是这般人物!也就是,中南仙子是司运星君两个至交好友的女儿,那她一定知道司运星君的事喽”

    连日辛苦终于不算白费,只要找到中南仙子定能知道司运星君的去向,不管他是身归混沌还是尚在世间,我只关心他密室里的日记从何而来,他与这日记的主人有何关系,若是能顺带将‘帝姬月瑶’一并搞清楚最好不过。

    否则,我总觉得真相将明未明,就像吃了屎,塞了牙,还找不到牙签!

    青玉羽裳低垂摇曳,端的是月华粼粼似那虹桥星河水倾流泻,肩若削成,腰如约素,眉如翠羽,肌如白雪,只那眉宇间化不开的隐忍是为了哪个?

    他左食指提着个茶晶羽殇,右背在身后,唇角晶莹估摸着是喝了有半壶。我印象中每次见到他几乎都是这身衣服,唯有腰间配了块精雕翡翠,实在不符他天府星君的身份,许是他体弱不胜珠翠繁,或是生性凉薄不喜这些。纵然如此,若让我用四个字来形容他,想来也只有‘冰清玉洁’四字可配。

    可他怎么又这般看我?

    他就那么仰头看着我,剑眉星眸中氲氤升腾,打湿了他的睫毛也不为所动,我怕他低头,怕他的眼眶承载不住那盈满的泪。好在,是我虚惊一场。

    天晓得过了多久,他就那么看着我,我也看着他,他看的是我,更像是在看另一个人,我只分辨的出,他眼中的伤情、痛苦、克制,和悔恨,都是真的。

    第二天清晨,昴日星君当值路过案牍库,刺眼的光芒顺便叫醒了我。我挣扎着坐起,揉了揉发酸的脖子,拧了拧僵住的腰,然后轻车熟路的从守门石狮身上跳了下来,这已经是我不知第几次趴在它身上看书看睡着了,一番活动筋骨后,我似乎睡了这觉通体顺畅,精力充沛了不少。

    “呵呵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春梦了无痕,去罢去罢”

    春去秋来又是白白浪费一年,我在这案牍库里寸步不得出,心中始终挂着‘中南仙子和司运星君’,巧的是,我无法探查,日记本也不听召唤了。这些日子,我数着竹简计算我自己的寿元,大约还剩下不到一百六十年,便干脆刻了个木牌,每过一年划上一笔。

    案牍库中有个专门放文房四宝的杂物房,我整理的时候翻出了柄骨雕刻刀,正拿着它往木牌上划记号呢,天边突然翻起黑气滚滚,我纵然再无灵根仙力低下也看得出那不是乌云,是魔气!

    “啊”

    自己的刻刀扎自己的,我亦是蠢笨无两。天边金光乍起,五极战神带领天兵天将浩荡而落,带头之人我曾有幸见过并且记忆深刻,他名为杨戬,是位长了三只眼的战神,一身战功赫赫还是位神族后裔,平日除了宿卫禁宫便很少现身,如今连他都惊动了,发生的定是大事。

    他们排兵布阵,法术结界像不要钱似的往那黑气上砸,竟不见那黑气有半分消退之势反而扶摇直上,就像路过九重天一般。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黑气弥漫三日后,九重天太子终于忍不住了,亲率百万大军陈兵忘川。

    那日战鼓惊雷号角起,震得穆恩阁里仙鹤上下翻飞好不焦躁,任慎行姑姑如何安抚都不得用。就在姑姑放松警惕之时,其中一只的振翅而起,眼见着落到我这案牍库来,话我一个看热闹的宫娥,竟也被此番殃及,活活挨了那仙鹤一喙。

    血,不过流了几滴,南海云母霞光贝铺的地面看来擦过还需打个蜡,方能不受我这血液的浸染变色。但,我是真的疼!

    “我滴个天帝四舅姥姥,这叫什么事啊”我正声吐槽呢,突然觉得阴风阵阵,心下一紧:不好,被慎行姑姑听到了立刻转下眼珠想出七八句找补的甜言蜜语。没成想一抬头,面前的根本不是姑姑,而是那团盘旋在九重天上的黑气,我一紧张就爱抖,然后:

    “呲咬舌头了”

    我早先看过一本凡间很是有趣的话本子,讲的是一百零五个男人和三个女人占山为王的故事,看完后总结出那故事的中心主旨:不怕神一样的对,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你们躲那么远干嘛?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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