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靳辰疯了
帝艺,靳辰办公室。
“这是…你母亲留下来的?”
靳辰的神色发怔,仔细一看,指尖还有一些轻微发颤。
他动作心翼翼的接过苏凌薇手上的盒子,视线锁定在盒子上。
苏凌薇轻轻点头:“嗯,这些都是母亲书写的谱子,《辰光》也是我在里面看见的,总觉得应该带来让您看看。”
这些,都是妙云最后留下来的东西。
靳辰听着苏凌薇肯定的话语,心神此刻全部集中在了手中的盒子上,双手牢牢的捧着盒子边沿,一时竟忘了回答。
苏凌薇没有得到回音,也不在意,毕竟假设她同处在靳辰的立场,恐怕见到心爱的人遗物也会不平静的。
“那我就先走了,您自己看一看吧。”
靳辰这才回过神,恍然的应了一声:“好。”
苏凌薇离开后,寂静的办公室只剩下了靳辰一个人,他平复了一下心绪,拿着盒子回到了座位上。
轻轻掀起盖子,里面叠放着许多张整合在一起的谱子,上面跳跃的音符是他熟悉的笔迹。
仿佛能看到主人当初在落笔描绘出这些音符时,灵气生动的娇俏模样。
靳辰黑眸里的情感渐渐复苏,不自觉的从表情到翻页的动作都柔和了下来,仔仔细细的体会着宫妙云在谱下这些曲子时的心情。
前面一半都是规规整整的曲作,后面一半他从其中看见了宫妙云的生活。
还是那么的喜欢花啊,开了一家花店,午后时光喜欢在店里幽雅的角落处弹琴,下午收店会认真的对花草进行浇水修剪。
认识了新的沈姓朋友,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她们成了无话不的闺蜜。
宫妙云把所有的性子都寄托在了音符里,她见到好友的男朋友时,会想念靳辰,见到他们恩爱的时候,也会怀念在帝都和他相伴的日子。
偶尔也会想念母亲和两位哥哥,不知道他们身体怎么样,可还安康。
听哥哥的孩子也快出生了,叫宫铃,那还是她取的名字,真想见见她的侄女。
……
医生她的宝宝是女孩子,期待宝宝的出生,以后她在这个城市就不再是孤孤单单一个人了。
清韵也怀孕了,真巧,两个宝宝年龄这么近,一定会成为很好的朋友。
她和清韵每天一起分享女儿家的秘密,分享孕时的心情,一同去医院做孕检。
真好,来到这里认识到这么好的朋友。
靳辰读着宫妙云留下的这些曲谱,仿佛在念着她的日记一样,清清楚楚的看见了她离开后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
他和宫妙云有一个独属于两个人间的秘密,以音符作为交流。
靳辰自便喜爱音乐,儿时觉得好玩有趣,凭借着自己的想象把形态不一的音符和汉字一一对照上,自成一套语言流派。
后来他把这些也教给了宫妙云,用音符沟通成了两个人之间的秘密,遇上不方便的事或者偷偷做约定,都会采用这个办法瞒过长辈的视线。
办公室内一片寂静,只剩下墙上的时间提示音和靳辰时不时指腹翻页发出的摩挲声。
预产期还有两个月,宝宝快出生了,靳辰哥,我好想你。
很久之前我就在想,终有一天嫁给你,到那时我们结婚拥有了自己的宝宝,我抱着宝宝,你陪在我们身边,我们有自己的家,惬意的生活,一定很幸福。
可是现在,宝宝有了,你不在身边。
一切都跟想象中的不一样。
伴随着时间一天天的过去,肚子也渐渐大了起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时常会感到惊慌,害怕自己一个人,对你的思念也越来越深了,才发现原来自己一点也不够坚强。
可是我不能回去。
靳辰读到这里,心里止不住的阵阵发涩,他深深地体会到了宫妙云在写下这些字句时内心有多么的无助,孤身一人大着肚子在他乡,身边没有一个人的恐慌。
再接着往下翻去,已经到了最后一页。
无法想象的字眼进入了他的视线,刺的他瞳孔一缩。
宫妙云在写下这些的时候大概根本没有想过会被靳辰看见,就只是想用不为人知的方法记录下来自己的心情。
她心中压着的事太多,又无人可以倾诉,不抒发出来迟早会闷出心病,用汉字会被别人看见,于是她用了靳辰教给她的这世上再也没有第三个人能读懂的语言记录。
靳辰一字一句的看下来,整个人散发出了可怖的气氛,双眸渐渐发红死死的盯着宫妙云写的这一页谱。
她的悲哀,她的无可奈何,她心中的苦,这一刻悉数传递给了靳辰。
他才知道,原来她经历了这么无法想象的遭遇。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靳辰坐在座位上着了魔一样的紧盯那一页纸,没有丝毫反应。
敲门声又持续了一阵,再然后门口的人疑惑的转动了门把手。
靳泽走进来看见的就是低着头一动不动周身氛围沉重的靳辰。
“原来你在里面,我刚刚敲了好多次门都没反应,还以为你出去了。”
“这次一开学你就回学校了,连家也没回,我想着生活上你的用品应该都没怎么准备,就从家给你带了些过来。”
靳泽走到靳辰跟前,把手中提着的大行李包放在办公桌旁边。
靳辰没吭声,也没抬头,肩膀不住的抖动,拿着谱子的手背青筋暴起,仿佛在隐忍着什么。
靳泽皱了下眉头,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怎么了?”
下一秒,眼前人猛地抬起头,靳泽还没反应过来脸上就挨了重重的一拳。
这一拳,靳辰一点也没留力气,靳泽猝不及防被砸的惯性倒退了几步,跌靠在墙边。
靳泽嘴角溢出血渍,用拇指擦了去,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扶着墙站立起来:“靳辰,你干……”
对视上靳辰赤红暴戾的眼睛时,靳泽的声音止住了。
靳辰冲过去揪住他的衣领,抵在墙上,双眸是掩盖不住的悲怒,仿佛要把他撕碎。
“你都对妙云做了什么?!”
瞧这样子,像是……
靳泽脸上有了一瞬间的发白,眼神暗淡了下来:“你都知道了?”
靳辰死死的绷着唇线,攥着靳泽衣领的指节用力到泛白,思及方才谱子中看见的她的遭遇,再看着眼前这个他最爱戴的大哥,心像是被分裂一般的疼痛,眼底痛苦万分。
他简直要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