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叔，你这儿有刀吗？”

    “有，这边。”

    老人敲了另一边的玻璃，“也是这几天才到的货，跟枪是同一批。”

    桑九之前那把瑞士刀还是在楚砺的书房顺来的。

    她拿了一把瑞士军刀，也没再挑其他的。

    “魏叔，最近运货是不是比较顺利？”

    “是啊，之前姚家把控着几个港口，而且这种东西要运进来只能走水路，想靠岸免不了被姚家借着各种名义收费。”

    “是啊，做生意太难了，不管是做黑的还是白的，白的要收关税，黑的也要被地方势力剥削，生意是一年比一年难做啊！”

    桑九也跟着感叹，语气惆怅。

    “谁不是呢！之前姚家不知道吃了多少东西，所以出事了，才会有这么多人踩他。”

    “姚家倒了，你这批货运进来也没被扣下，没花多少钱吧？”

    老头突然回过味来，“你这是要讲价？”

    “很明显吗？”桑九问他。

    “你跟我扯这么多，不就是为了铺垫一堆，好讲价？”

    “是的，最近囊中羞涩。”桑九大刺啦啦的承认。

    魏叔，“………”他这辈子做生意头一次遇到讲价的，其他人偷偷摸摸的来，恨不得立即拿着东西走人。

    就只有桑九，要摸要试，最离谱的是，还要讲价！

    一时间把他都弄得不知道该点什么。

    魏叔看着苏沐姿，眼神问她，你带来的是个什么人？

    苏沐姿拒绝跟他对视，别开脸，桑九真的抠，这个是她早就知道的。

    刚刚桑九扯一堆别的，一口一个魏叔，她就有预感了。

    “魏叔，你别看她，她就来带个路，我们俩谈生意，她就看着就行。”

    老头一时语塞，毕竟他从业这么多年头一遭，没缓过来。

    “姑娘，你是第一个跟我讲价的人，来这儿的人都爽快，也不会跟我扯那么多，你来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你跟她们不一样。”

    “哪儿不一样？”

    “气质不一样。他们来买东西生怕被人看见，而你跟逛菜市场一样，又挑又选，还要讲价。我做的是违法的生意，你愣是要当成菜市场买菜讨价还价。”

    桑九看他没生气，笑了笑，“生意嘛，菜市场生意是生意，这里的生意也是生意，都讲究货讫两清，本质上没什么差别。”

    老人认真的量她，很意外她会这种话。

    桑九倒是坦荡，“家里穷，我又喜欢得紧，手痒就想弄来玩玩，你可能不知道，我干的都是刀尖舔血的生意，最近生意不好做，查得严，都接不到活。”

    苏沐姿，“………”长见识了！

    桑九不是没钱，她就是单纯的抠！

    头一次听她把抠的这么花里胡哨。

    老人看她坦坦荡荡，穷得理直气壮，都不好直接拒绝。

    “给你七折，不管你是真穷还是假穷，就冲你是第一个讲价的，我也给你个面子。”

    桑九一脸感激，“不愧是我魏叔，以后我还来你这儿买。”

    “下次来不折，准备好钱再来！”

    桑九，“那肯定，没钱我也不好意思再来了！”

    苏沐姿，“………”不会真有人信她的鬼话吧？

    其他人确实不好，但是魏叔肯定是不信的。

    他遇到过不少来买枪的人，收藏的也好，用作杀人的也好，这些人都有一个特点，就是有钱。

    来逛黑市的无外两种人，有钱的和不怕死的。

    两种总得占一样，即便再有钱，来到这种地方，多少都会恐惧，毕竟惜命。

    能在黑市摆摊的，多少都带着点案底，所以多多少少都会害怕。

    苏沐姿从就混迹这种地方，胆子大可以理解。

    可是她带来的姑娘眼生，是第一次来，没有恐惧，拿这里当菜市场逛。

    魏叔觉得桑九挺对他胃口的，也不在意那点钱。

    “魏叔，有人来了，是要看店里值钱的东西！”

    刚刚那个男孩跑进来，朝着老人喊。

    “马上。”老人回了一句，又叮嘱道，“子弹在上面买，需要另付钱，这个规矩沐沐知道，叫她带你去。”

    桑九拿出那张黑卡，这张卡里面的钱她没动过，还是第一次刷。

    付钱之后她们从后门离开。

    魏叔回到前面。

    “二位跟我来。”

    楚闻野和戚白屿也戴着口罩，他第一次来云城的黑市，想买点东西。

    魏叔还觉得怪异，一天天就来了三个眼生的，三个看着都不简单。

    楚闻野刚进到里面，就闻到空气中泛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香味，很淡，但是很熟悉。

    有点像桑九身上的香味，她一般不用香水，所以都是柠檬洗衣剂的味道，香味很淡。

    细细问了一下就没有了，他无意问了一句，“刚刚里面有位姑娘？”

    魏叔惊讶他这么敏锐，但是迅速掩饰道，“是一男一女，看着关系还不错，来我这儿的，都只能分辨性别，看不清长相。”

    他了谎，刚才桑九和苏沐姿进来的时候为了方便话，把口罩摘了。

    楚闻野一下子订了十五把M9，眼皮都没抬，把钱付了。

    准备离开的时候看到旁边的玻璃柜里的军刀，想到桑九那把染血，被他收了，顺手也拿了一把。

    戚白屿觉得奇怪，楚闻野自己就有一把了，为什么还买一把。

    “你不是已经有一把了？”

    “给家里那位，我那把之前被她偷了，前天晚上沾了血，就没给她，给她换把新的。”

    戚白屿，“………”恋爱使人面目全非！

    桑九跟着苏沐姿走到出口，忍不住了个喷嚏。

    “有点冷啊！”完捂紧自己的大衣。

    苏沐姿带她去买了子弹之后，就送她回去了。

    路上桑九问她，“那个魏叔你怎么认识的？”

    “他父亲跟我外公有些交情，时候就认识了，虽然还是喊他魏叔，但是到我这一代，关系淡了，也就只剩下一声魏叔了。”

    桑九了然，虽然看似熟稔，但是交谈的时候苏沐姿确实没上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