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疼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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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耳畔,三个女娃哭得情真意切,拉回了顾星月的思绪。

    她由陈花草正骂人的嘴里,将人物关系进行了梳理。

    她好像,是这三个女娃的娘。

    大女儿名叫石大丫,今年五岁。

    二女儿和三女儿分别唤石二丫和石三丫,她们是双胞胎。

    二丫和三丫生下来还没满月,她就嫌贫爱富,和城里男人私奔了。

    而这个文弱男人名叫石一阳,是三个女娃的爹,也就……好像是她家男人。

    现在拎着烧火棍要她的老太太,好像是她的婆婆。

    她只是,好像!

    毕竟他们空口无凭,眼前的一切又这么陌生,让她不敢轻易相信任何人。

    陈花草还在唾沫横飞地骂道,

    “这个贱货,现在回来了怕俺们不要她,居然投河自尽,结果没死成,让三个丫头给救了回来。

    啊呸!!!不要脸的玩意儿,早想什么了!赶紧滚,这个家留不下你。”

    聪明的大丫紧紧抱着陈花草的大腿,她哭湿了一脸,

    “奶奶,我们要娘,不要赶我娘走。“着,她上前试图抢过陈花草手中的烧火棍。

    然而,她的力气怎么也抵抗不了陈花草的力气,反倒是激怒了陈花草。

    “你个赔钱货,这才看见你娘多大一会儿,就开始偏向你娘了,奶都白养你了,养不熟的东西。

    俺死你算了,省得以后你像你一娘,成了亲还跟野汉子跑了!”

    陈花草高举烧火棍,就要落在大丫的身上。

    顾星月见此,怒意从心底滋生。

    虽然记忆里她和三个女娃是初识,可三个女娃一副舍命护她的那份母女亲情,让她容不得任何人伤害她们!

    她腾地起身蹿到陈花草的面前,扣住了陈花草拿着烧火棍的手,

    急道,“这么的孩子,你不能她们!”

    陈花草心中大喜。

    看来这姑娘已经开始心疼娃们了,也就是相信了她就是韩美丽,这下是不会再走了。

    不过,戏得做足。

    她横眉立目地骂道,“贱货,这个家哪轮到你话的份!今儿俺就她了,你又能拿俺怎么样?”

    “有胆子,你就试试!”顾星月瞪眼。

    陈花草偏不信这个邪,她出其不意,扯过一旁的二丫就重重扇了一巴掌。

    二丫的身子哪经住得这一,一跤摔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

    她哭红了眼睛看着顾星月,口口声声唤着娘。

    顾星月见此,难免心疼。

    再扭头,面对陈花草得意的嘴脸。

    她气不过,迈步走到默不作声的石一阳面前,接连两个巴掌狠狠甩在了他的脸上。

    这两巴掌,又快又狠,清脆响亮。

    得石一阳一怔。

    最先回过神来的还是陈花草。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一边蹬着腿,一边拍着大腿哭天抹泪地,

    “反天了!这女人男人,是要反天了啊!”

    顾星月冷眼着看陈花草,

    “您是长辈,我不能,但你我的孩子,我就你的孩子,很合理!”

    陈花草气得指向石一阳,

    “你是没长那人的手呀?倒是她呀!这女人三天不,上房揭瓦!你倒是呀!”

    却见石一阳正眼都不敢瞧顾星月,白皙的脸庞泛着指印,怯生生地了句,

    “既然……既然你这么心疼娃们,回来了就别走了。”

    他完,火速离开鸡棚。

    色字头上一把刀。

    他想,这大概会成为他这辈子做过的最大胆的事,那就是“骗”了个俊媳妇儿。

    石一阳走后,撒泼的陈花草达到了“骗”个儿媳妇的目的,也骂骂咧咧的离开了。

    鸡棚里就只剩下了顾星月和三个娃。

    “娘,你真的不走了吗?”大丫站在顾星月身侧,忽闪着明亮的眼睛问。

    二丫早已从地上爬了起来,她仰着脑袋,,“娘,求求你不要再走了。我们都想娘了。”

    三丫脏兮兮的手更是紧紧拉住了顾星月的衣角,像是什么也不会放顾星月离开。

    顾星月半蹲,平视着仨个娃的眼睛,天真无邪。

    娃们的眼睛是骗不了人的,她们是真的认为她就是亲娘。

    但她觉得,她们有可能认错了娘。

    她分明记得,石一阳和陈花草在看见她后,第一反应是出去鸡棚外嘀咕了好一会儿,

    陈花草才进来骂人的,所以这里肯定有猫腻儿。

    她很可能,不是她们的亲娘。

    还有,就算她真是她们娘,那当年和她私奔的男人是谁?

    她又为什么要回来这里?她的娘家父母又是谁?!

    这一切,还需要她抽丝剥茧去理清。

    石家的人,她信不过,所以她要心为上才好。

    “娘,你怎么不话啊,你还要走啊?”凑过来的三丫见顾星月迟迟没有讲话,急得用奶音哭了出来。

    哭声引得顾星月回过神来。

    她第一次仔细量着这仨个娃,她们都快瘦成皮包骨了。

    明明是夏天,可她们的脸和手却都有皴裂。

    那细的口子里有淤泥和血丝,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像几岁孩该有的肌肤。

    破旧的衣服大洞套洞,脏得发亮。

    这哪像有奶奶、有爹的娃娃呀?分明像乞讨的娃。

    而她们那裸露在外细细的胳膊上,还有刚才挨过后的淤青。

    “疼不疼?”她轻轻摸着大丫胳膊的淤青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