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永吉和石水仙推杯换盏，等到两人回了南屋时，都已经醉得满脸通红，头昏脑涨了。

    陆永吉迷糊的倒在炕上，石水仙侧躺在他的身边。

    两人相对无言。

    陆永吉望着石水仙红扑扑的秀丽脸。

    一想到以后，这间屋子里就没了石水仙。

    他连回家都没了奔头，心里堵得难受。

    他望着望着，眼泪就流了出来。

    石水仙醉眼迷离，不解地问，

    “陆永吉，你哭啥？”

    陆永吉伸手一摸，发现自己果然流泪了。

    他嘴硬地道，

    “这不是哭，这只是喝了酒后的一种反应。”

    “哦。”

    石水仙觉得头晕，觉得棚顶都在转来转去的。

    她缓缓闭上眼帘，才算没了想吐的冲动。

    陆永吉又问，

    “你脑门还疼吗？”

    “疼。”

    “那我给你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陆永吉靠近石水仙，轻轻吹着石水仙额头上受伤的地方。

    石水仙睁开眼帘，朦胧的视线里，发现了“陆成宇”英俊的脸。他正一脸心疼地看着她。

    陆哥哥……

    她情不自禁的勾上他的脖颈，吻上了他。

    陆永吉的身体瞬间紧绷了，血液也在一瞬沸腾了起来。

    他开始热情的回应起石水仙。

    ……

    南屋。

    陆民乐已经睡着了。

    陆辉抽着旱烟，问身边的王采梅，

    “永吉和水仙咋回事？那两孩子喝了那么多酒，看着是心里不痛快，是不是吵架了？”

    王采梅开口道，

    “我让永吉和水仙去办离婚了。”

    “啥？”陆辉一惊。

    王采梅一五一十的将事实讲了清楚。

    “……水仙那么惦记成宇，不好好跟永吉过日子，那也不能让两家都过得不消停啊。不过现在两人还没离呢，估计也就这两天的事。”

    “你真是糊涂！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你忘了这个道理了？”

    “我没忘，那我要是不拆一桩婚，一下毁了两桩婚咋办？”

    “咋就能毁了？成宇要是考上了大学，你以为他们还能在家住啊？成宇和俊妮肯定得搬走。到时水仙就会收心，跟永吉好好过日子了。”

    王采梅幡然醒悟，

    “对啊，这点我咋没想到啊。”

    “你看永吉今晚那酒喝的多急多凶，从到大，哪见他这么喝过酒？那是舍不得水仙呢！你这当娘的，不成全孩子，咋还能为难孩子呢？”

    “我没想为难孩子。哎，是我考虑不周了。我明儿就跟永吉和水仙再好好，让她俩好好过日子。”

    “成啊。”陆辉捏灭了旱烟，“睡吧。”

    ……

    翌日清。

    石水仙翻身，感觉压倒一堵结实的胸膛。

    她睁开眼睛，就看见陆永吉近在咫尺的脸。

    她顿时清醒了，杏眸怒瞪，一脚踹醒了陆永吉，

    “陆永吉，你昨晚对我做了什么？”

    她拽着棉被，慌里慌张的躲到了墙角，眼里噙着委屈地泪花。

    陆永吉一边揉着一惺忪睡眼，一边感觉冷空气袭上身，瑟瑟发抖。

    他上前和石水仙抢棉被，嬉皮笑脸地道，

    “是昨晚你对我做了什么，你难道忘记了吗？”

    “我对你能做什么？分明是你对我做了什么！”

    石水仙用力拽被，“你别过来。”

    陆永吉厚着脸皮往石水仙身边靠，

    “你再好好想想，昨晚可是你先亲我的，我都是被动的！”

    石水仙的脑海里猛然闪过一些片段。

    她的脸颊绯红。

    “可我以为你是……”

    “以为是谁？”陆永吉黑了脸。

    她要是敢，她把他当成了他大哥，他现在就狠狠要了她，让她清楚，他到底是谁！

    石水仙收到了警告，想出口的话愣是没敢再了。

    生怕陆永吉再做出什么野蛮的事情。

    “你转过去！我要穿衣裳！咱俩坐班车去离婚！”

    “穿什么衣裳，离什么婚？昨晚的事情你得对我负责！”

    陆永吉本就不是发自真心的想跟石水仙离婚，再加上昨晚他又吃了甜头，顺势道，

    “你要不对我负责，我现在就把昨晚你睡了我的事，嚷嚷出去！”

    陆永吉作势要嚷嚷。

    “闭嘴！”

    石水仙红着脸颊，一把捂住了陆永吉的嘴。

    可她捂住了这边，就捂不住身前的美好。

    陆永吉眼里炽热一片。

    石水仙连忙放开了陆永吉的嘴，尖叫一声，将自己藏进了被窝。

    头顶，传出陆永吉坏坏的声音，

    “石水仙，我是想跟你离婚的，但昨晚你对我做了那样的事情，所以你必须得对我负责！离婚是不可能的！”

    石水仙气愤不已。

    “你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就算我昨晚把你，把你怎么样了，你又不吃亏！”

    “谁不吃亏的？”

    陆永吉嘴角噙着坏笑，

    “要不，我找我大哥来评评理？”

    “不行！”

    石水仙最不想让陆成宇知道这件事，陆永吉居然变相威胁她。

    可恶！

    她蹭地从被窝里探出头来，“你要敢让陆哥哥知道，我就跟你拼了！”

    “那你不行的意思就是，你同意不离婚了？”

    石水仙不甘地咬了咬唇，

    “对，先不离了！”

    陆永吉狡黠一笑。

    他早晚会把石水仙降服的！

    ……

    另一边，陆成宇宠溺地亲吻了熟睡的顾星月后，就轻手轻脚的出了屋，奔赴考场。

    面对新一天的考试，陆成宇全心投入，每场考试他都坚持校对题到最后，响铃了才交卷。

    一连两天紧张的考试，终于结束。

    1978年。

    元月上旬的一天。

    灰蒙蒙的天，飘着雪花。

    顾星月穿着红棉袄站在院内，她的腹已经微微隆起，脸也变得圆润了些，有了好看的孕相。

    她笑着指挥着陆成宇在院子里堆雪人。

    眼看着雪人就要堆成了，她道，

    “我去找个扫把，给雪人当手。”

    “别动！”

    陆成宇箭步来到了顾星月的身边，温声道，

    “我陪你一起去，免得滑倒了。”

    “不用这么大惊怪的。”

    顾星月一脸幸福的笑。

    她怀个孕，把陆成宇变得神经兮兮的，生怕她磕了碰了累了的，搞得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陆成宇刚想开口，倏尔，一道年迈的声音响在身后。

    “成宇！”

    陆成宇和顾星月转头，就看见了李村长笑呵呵地走进了院子，“我来给你报喜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