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原来是他
江羽诺犹豫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让聂骄阳发笑问道:“你这到底是聊的好,还是不好?”
江羽诺低头不答,只用手摸了摸银镯子。
她为什么记得那个人的名字?
“怎么了?”聂骄阳问道,顺手在少年左手的银镯子上又注入了一些灵力。
江羽诺下意识地做了一个手势来回答,等反应过来,不止是他,另一人也愣了一愣。
一头雾水的聂骄阳无奈笑道:“我看不懂。”
他这是故意的?
江羽诺低头再次摸了摸银镯子,心绪渐渐沉了几分。
她不应该对自己这么好的。
在密室里即便只有那张画像,她和江府的那两位于自己而言也是不同的。
以前他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他或许知道了。
“羽诺,话。”
聂骄阳的手越过桌案,用指尖弹了一下他的额头,“你已经会话了,快跟我话。”
不要……
江羽诺故意摇摇头,一双美目含笑,伸手将整理了好几个时辰的古籍阵法放到对面人手里。
看到纸上描画细致的阵法,聂骄阳琥珀色的双瞳微微一缩。
这里面好一些都是自己研读了好些年才琢磨出来的上古阵法,江羽诺连修士都不是,竟然能一丝不差地画出来!
她平定心绪,将几张自己早就烂熟于心的阵法图放到一边,拿起那些她都没见过的阵法图起身,走到江羽诺身边坐下。
“阵法可不能乱画。”她唇边勾出一抹笑来,“这些我都没有见过。”
江羽诺立刻伸手将桌案上的一本古籍残本翻开。
这本古籍曾被灵火烧过,里头的很多阵法都只留下一半,但还是能推演出来的。
“它恰好是初代女帝那时期的。”
他将最上面的阵法图放到聂骄阳面前,“阵法都是大同异,能解开这些阵法,玄元岛上的也就不足为惧了。”
是么……
聂骄阳划破右手食指,用自身的精血照着面前的那张阵法图在桌案上布阵,阵法凝成的那一刻,一道强烈的紫光冲出灵芸殿的屋顶,直达苍穹。
果然是上古法阵。
聂骄阳按捺住心中躁动的情绪,看向身边的少年,“这个阵,怎么破?”
她不过才用了一点精血,三层灵力,就已经有如此惊人的力量了。
此刻若是有寻常修士处于阵法中央,怕是有已经魂飞魄散,不入轮回的惨剧发生。
江羽诺习惯性地抬手,半途被聂骄阳挡住,“离阵法远些。”
这话让少年美目里泛起绵延不断的暖意。
“坤位注灵力,等灵力逆转一周经过坎位时收回灵力,再蓄力攻向离位。”
聂骄阳按江羽诺提示的方向注入灵力,不过半刻钟就破了这上古阵法。
她又拿起一张阵法图,刚准备用精血布阵时,被身边的少年阻止。
“五层灵力便能有刚刚的效果。”
“你倒是很懂。”
这一句让江羽诺眼湖一晃,袖内的手也微微一颤。
察觉到自己外露的情绪,聂骄阳不咸不淡地开口道:“继续……”
江羽诺点头,一步一步告诉聂骄阳如何破阵。
等桌案上所有的阵法都试过一遍,聂骄阳整张脸都绷紧了。
呵……
她暗笑一声。
怪不得她会觉得这一世的祁萝与上一世大相径庭。原来,与自己死斗的人,从始至终都是他。
为什么?
就因为当初自己没有留下他做灵炉?
灵炉是那么好当的!
恩将仇报的狼崽子。
这一世居然还在自己面前遮掩!
她可不信才学会话认字的凡人,能十几天内就把失传的上古阵法钻研到这种程度!
“江羽诺,你耍本君。”聂骄阳握紧手怒视着对面同样紧盯着自己的少年,琥珀色的眸子里升腾起淡蓝色的灵气。
从他入宫的第一天起,她哪一点对不起他了?
看到她耐着性子教他认物识字,他是不是还在心里笑话自己?
“话。”这一次她连嗓音里都带了怒意。
江羽诺紧抿起唇还是没有吭声。
聂骄阳冷笑一声,消失在灵芸殿内。
第二日,聂骄阳没有来灵芸殿,倒是来了一些想要和他「交朋友」的宫人。
第三日,依旧如此。
第四日,江羽诺从桌案上抬起头,看了一眼窗外暗沉的夜色后起身。
走到殿门口时,他回身又走到桌案前,将左手的银镯子心翼翼地放好。
其实,这样也不错。
是他自己错了,是他自己选择的离开。
这样,就不会有她放弃自己的那一日了。
一个时辰后,虞禾才从巡逻的侍卫那儿得知,灵芸殿已经没人了。
她急得在紫华殿前来回走动,又不敢去联络还在玄元岛的君上。
而此时,玄元岛上一道艳红的身影正在夜色下惊讶看着玄元蝶刀投在半空的影像。
江羽诺……
是上一世的江羽诺。
画境里的那位年轻男子,比如今十六岁的少年看上去要内敛很多,一身白衣,也穿出了几分艳冶绝色。
虽然那人眉目依旧如画,但这画上却少了少年的空灵乖巧,多了许多她看不懂的情愫。
他要做什么?
画境里的年轻男子和对面的祁萝笑着了些什么,当他手里的那把玄元蝶刀刺向他的百会穴时,聂骄阳不觉咬住下唇。
他这在干什么?
他竟然用玄元蝶刀剥离了聚灵珠……
玄元蝶刀是杀活物于无形的仙器,尽管看不到外伤,连一滴血都不会流,可但凡它穿过的活物,连灵魂都会碎掉。
上一世,他居然是这么死的。
“为什么?”
画境里他不是还在和祁萝笑谈吗?他之前不是还好不得意,连堕仙庆伶都被他给算计了?
他明明得到了玄元蝶刀,为什么却用它结束性命?
为什么?
聂骄阳封好玄元蝶刀,刚回到紫华殿将刀放置好,就听到虞禾告诉自己,江羽诺躲过了宫中阵法的轮转,绕过侍卫出宫了。
刚准备捏指,她又将手垂下。
“要走便走罢。”
她坐到软垫上拿起案几上的白瓷杯抿了一口凉茶。
不定那个骗子早就在梦境里与祁萝再续前缘了。
他留在自己身边,别有目的也不定。
虞禾这时跪坐到聂骄阳对面替她续上茶,暗道既然君上不在意,那她们也不必要在意了。
只是,江公子到底做了什么才让君上对他的态度短短几日就发生了这么大变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