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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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如其来的婚约

    高宇台上,四位国君纷纷看向悬镜画境中的那名男子。

    “是散仙么?”

    不然岂敢如此嚣张。

    苏君其的话让祁枝眉头蹙起,他拦住准备出手的洛海天,道:“是欢池雪山的堕仙,庆伶。”

    听罢洛海天立刻收回手中的剑,其他两名国君也皆变了神色。

    堕仙庆伶他们纵然没有亲见过,但是他的名号可是如雷贯耳,就连天海山阁的散仙们也避之不及,都不想与他产生纠纷。

    “那他所的未婚妻是谁?”苏君其低声问道。

    “自然是……”

    幻境中的年轻男子募地抬起一双狭长的凤眼,看向祁枝身边的苏君其。

    那道目光宛如一条冰霜之龙透过苏君其的双眼直穿他的魂魄。

    就在苏君其以为自己快要被冻结之时,那道视线又被收回,流转向那男子的左侧。

    “她……”

    庆伶薄唇扬起,右手指尖往上轻抬,那把黑色羽扇就飞向幻境天空,本来的六重幻境霎时多了一层。

    出现在高宇台上的聂骄阳扫了悬镜一眼,还来不及收回视线,身前就多出了一道白色身影。

    “骄阳是个好名字,甚得本君欢喜。”

    庆伶朝对面那张冷艳清霜的脸伸手,下一瞬就落了空。

    出现他在身后的女子轻笑道:“若我没记错,我们之间的交易已经两清了。”

    那时他放过羽诺,自己也替他奉上了玄元蝶刀。

    庆伶看着自己落空的手微微抬眉,随后回身,敛眸对她笑道:“交易是交易,婚约是婚约。”

    他右手向上轻轻一扬,只见两人上空出现一对雪晶凤凰玉佩,左边为透着淡淡金光的凤,右边为透着淡淡蓝光的凰。

    “这是你还未出生时,上一辈替我们定下的婚约。”

    上一辈?婚约?

    不仅是高宇台上的诸君,就是底下的那群修士也都因此而震惊。

    庆伶便是堕仙,他也是天界的仙君。凌云国的女帝怎么会与天界的仙君有婚约?

    难道,凌云国女帝的祖上也是天界下来的堕仙?

    这就怪不得她是六君之中修为最高深的一位了。

    刚刚将江羽诺放回房间赶来的元司恰好听到这一句,整个人神情无比难看地冲到庆伶跟前,不过立刻被聂骄阳拉到身后。

    “元君,这位是欢池雪山的庆伶仙君。”聂骄阳先开口介绍道。

    这副明显是要袒护的架势让庆伶低低笑出声,他右手又出现一把毛色亮泽的黑羽扇,眉目含笑对着聂骄阳道:“原来本君这位未婚妻子如此喜欢帮扶弱。”

    江羽诺也就罢了,毕竟美貌摆在那儿,但眼前这位……

    庆伶几分懒意地上下扫了元司一眼,摇了摇头。

    实在是一般。

    这高宇台上的任何一位都比这位要强些。

    元司被这道目光再次激怒,手中出现一叠蕴着淡淡金光的符纸。

    这些符纸,可是他用来护命的秘宝。

    “你确定?”庆伶抬起羽扇轻轻摇了摇,“要用本君本族之力来对付本君?”

    元司双瞳紧缩,掌中的符纸被他握成一团。

    本族之力?

    这可是他们齐蔺国先祖获得机缘,从天界的凤凰一族中得到的一点儿神族之力。

    庆伶他是凤凰族的血脉?怪不得一介堕仙能如此恣意,就连天界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察觉到元司的神色变化,聂骄阳抬眸看向上方的那对雪晶玉佩,笑道:“不愧是上界之物,还如此历久弥新。”

    当他们都瞎么?

    这分明就是才做出来的,居然还用「上一辈指定的婚约」这么老的桥段。

    “这是我今日来之前亲手做的。”

    不想对面男子竟就这么出来了。

    庆伶伸出左手,那一对凤凰玉佩便落在他掌心,“真正的那一对还在天君手中,本君的惩戒期未过,他是不会还回来的。”

    他将透着淡淡蓝光的那只雪晶凰递给聂骄阳,“拿着,不然,我不介意去找江羽诺玩玩。”

    随意的一句,却透着十足的威胁。

    聂骄阳慢慢垂眸,正准备伸手接过时,被元司挡住。

    “嗯?”庆伶唇角上扬。

    聂骄阳弯唇按下元司的手将玉佩握进手心,笑道:“上一辈之事我的确不知。不过庆伶君有此事,定然不是空穴来风。”

    她忽然想起昨夜谈起带江羽诺去见哑叔哑婶时,他的那句话。

    也许,他和自己都是棋子。

    江芷婉的修为仅次于自己,六国之中能与她一对一的修士着实不多。

    哑叔哑婶在江府这么多年江芷婉都从未怀疑过,不得不怀疑那二人是否隐藏了真正的实力。

    若是,那他们定然已经是仙阶。

    聂骄阳琥珀色的眸子一沉。

    那时江羽诺已经让祁萝控制了整个天海山阁,能让他们沦为棋子,那执棋之者究竟是谁?

    目的又为何?

    想到这里她抬眸对着庆伶笑道:“不知庆伶君能否与我私聊几句。”

    或许摸着庆伶这颗藤,她能窥得一角真相。

    这样想来,自己上一世还真是傻得令人唏嘘。

    “骄阳美人。”元司满脸担忧,正欲上前被庆伶用黑羽扇一拂,整个人飞落下了高宇台。

    “君上!”

    底下,齐蔺国的修士们纷纷飞身而上,替他撑起了一道屏障。

    聂骄阳也抿唇挥出一道灵力,本来下坠的元司立刻停在半空,然后被那道屏障稳稳接住。

    “你倒是真怜惜弱。”庆伶微微摇头,长袖一拂和聂骄阳一起消失。

    “庆伶君不如开门见山,既然已经把我拉到了这条船上,直接告诉我你想要得到什么样的结果,如何?”

    聂骄阳弯唇,抬头神情恬静地望着对面男子。

    且不这个婚约是不是真的,单从对面男子的眼神里,她可丝毫看不出对未婚妻子的爱意来。

    不过一面之缘,她才不信自己能让这位天界堕仙念念不忘。

    “结果?”

    庆伶轻声一笑,半垂的眼尾越发显得上扬,绕有几分妩媚在。

    “此事本君倒没想过要什么结果。”

    他用羽扇轻轻敲了敲自己的眉心,而后露出一双含笑的凤眼,语气惫懒道:“倒是你。以你这半身仙脉,又能当凌云国的女帝多久?不过你这样逞强也好。”

    庆伶上前半步,低头盯住那双琥珀色的眸子,“本君罚处之期未到,修为还恢复不了。若你早早去了天界,本君不仅帮不上你,还要与你天地两隔,如何培养情谊?”

    情谊?

    聂骄阳退后一步,面上的笑意渐浓。她微微偏头看着对面男子被那件白羽披风遮掩住半面的环形腰挂笑了笑。

    做工不佳,玉质不佳,玉环身上还已经出现了裂缝。

    此等次品,怎配出现在坐拥整个欢池雪山的庆伶君身上。

    好一个情谊啊。

    注意到聂骄阳的目光,庆伶低眸看向自己腰侧,下一瞬就将那块玉环取下扔在地上,将手中透着淡淡金色的雪晶凤系在腰侧。

    聂骄阳双眸一晃,惊讶道:“还以为这是长辈留给庆伶君的信物。”

    于是她便看到那人的手一僵,停在腰侧好一会儿才放下。

    “不是……”

    他重新勾起唇角,“本君受罚这千年时常要看一看,以便警醒自己。”

    庆伶上前,脚从那块玉环上踩过,发出清晰无比的碎裂声,“不过现在不用了。”

    他手中的黑羽扇轻轻抬起眼前女子的下颌,对上那双漂亮无比的琥珀色眸子,“五年,本君的罚期便过了。骄阳,本君留给你的也只有五年,不然……”

    五年么?

    她恰好回到五年前。

    上一世自己死后,江羽诺没多久便夺了庆伶想要得到的玄元蝶刀。

    怪不得他这一世对羽诺还有怨念,原来离他的罚期只有五年就结束了。

    想必那时他是想拿到玄元蝶刀,等罚期结束立刻便回到天界。

    毕竟恢复原本的修为和地位后,盯住他的眼睛就多了,拿玄元蝶刀虽会更加容易,却不会那么便利。

    “作为本君的未婚妻子,可别跟那位长公主一样色迷心窍。骄阳,千万不要再死于江羽诺手中。”

    “若有需要,随时来欢池雪山找我。”

    聂骄阳抬眸看向金光消失的地方,暗笑道:总算有一个「我」字。

    这位庆伶君出了欢池雪山,一口一个「本君」叫得挺让人畏惧的。

    起码,另外四名国君是被唬住了。

    嗯?是三名。

    聂骄阳侧眸看向自己右边竹林里的玄影微微抬眉,而后蹲下身将地上碎成几段的玉环捡起,用手帕包好。

    先收好……

    “不定日后还能卖个人情。”

    等再起身,竹林里的那道玄影已经准备离开了。

    “祁君……”

    聂骄阳出现在那道玄影身前,看着他右手中消失的紫光弯唇一笑。

    “看在祁君都拿出了本命秘宝的情谊上,我帮你除掉你狠不下心除掉的那位,如何?”

    “不必。”

    “怎么,那位莫不是祁君的心上人?”聂骄阳扬眉,便看到前头的那人回眸,蹙眉盯着自己。

    “女帝不如想想该如何摆脱那位庆伶君。”祁枝看着她手中那枚透着淡淡蓝光的雪晶凰玉佩,“便是罚期结束又如何?他能被贬下界一次,便很有可能会有第二次。”

    天界的争斗又岂会那般轻巧,稍有不慎,便是魂飞魄散,永不入轮回。

    与他结亲,和与虎谋皮无异。

    “我自然有主意摆脱。”

    聂骄阳笑道:“倒是祁君,可有了主意?”

    “无需女帝费心。”

    祁枝转身消失,让聂骄阳微微叹了一口气。

    事情好像远比自己想得要复杂。

    不过如果自己和羽诺被牵扯到了上界之事中,以他们目前的能力也只能任人摆布。

    不如先解决他们尚能解决的。

    这头一件,就是远桑国的。

    回到斗法场,聂骄阳先与四君合力将困在第七重幻境里的修士救出,决定斗法大会暂停三日,让在第七重幻境里受伤的修士们好好休养。

    然后她再去了元司的休息之地,将丹药交给护着他的齐蔺国长老。

    若不是昨夜元司替她和羽诺护法一整夜,今日他也不会被庆伶那一击给伤到。到底,还是自己亏欠于他。

    确定元司无大碍后她才回到自己的居所,坐到榻边将手覆到榻上少年的前额上。

    他灵府内絮乱的灵力开始逐渐平静下来了。

    聂骄阳总算松了一口气,起身走到外殿坐下,开始闭目养神。

    他初成自己的灵炉,这几日自己靠他太近,会影响他的灵府令他难受。

    还是离他远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