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是不是故意的
都了不是阵法厉害。
对面女子懊恼中还带着几分委屈,让江羽诺不觉低低笑出声。
原来他们的女帝还会露出这样的神情来。
“是不是动了合欢林?”江羽诺忍笑问道。
以她的性子,不定将那片合欢林都给毁了。
难道那片脏林子就是邪药。
聂骄阳一双美目直望着黑黢黢的地面,暗自懊悔。
她一向自恃灵力高深,从来都不屑去深究丹修与药修,不想今日在这上头栽了跟头。
实在是……丢脸……
江羽诺静静观察着对面女子,不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神情变化,越看他就越起兴致。
“聂骄阳,我起不来了。”
嗯?
什么叫起不来了?
聂骄阳下意识地抬头,便瞧见对面越发艳冶无双的那少年红唇弯起,笑得像只得道的老狐狸。
“真起不来了。”那少年虽收起笑意,却依旧没能挡住他黑眸里肆无忌惮流露出的喜色。
“聂骄阳,扶我。”他伸出一只手。
什么?
聂骄阳微微抬眉,暗道他多大了还要让人扶?
像话吗?
下一瞬,她已经出现在江羽诺跟前握住那只手,盯着那片雪肌感慨道:“你好白啊。”
恍然回神的聂骄阳再次僵在原地。
眼见着平日里冷气袅袅的冰山美人儿连眼眶都快红了,江羽诺几分不忍,开口解释道:“你中招了,还能如此清醒已是十分难得。”
能毫不设防在仙阶药修的邪药下保持这般理智,这世上怕是没有几人能做到像她这样。
聂骄阳强压下脑中胡乱的思绪,嗓音发闷道:“你为何能如此自持?”
难道,以她的心性都不比不过江娇娇?
浑然不知被冠上「娇娇」的那少年轻声笑道:“因为,我提前布了掌中阵,能够抵御这里的邪药。”
他怎敢在她跟前因为外物而失控,进而失礼于她。
“抵御邪药的掌中阵?”
聂骄阳琥珀色的双眸微微一沉,另一只手抬起还坐在地上那少年的下颌,低声道:“你明知道,却不告知于我?”
他这分明是故意想看她的热闹!
亏她还急着来找他,生怕他被欺负了!
“我以为你不会来。”江羽诺轻声解释道,仰头笑望着面前人儿,像在仔细欣赏着一幅画卷。
那一次他并没有来祁山兰庭。
只是想来探探祁枝是不是还犹豫不决,便用傀儡之术附在他身上,结果撞见他已经邪药入体,神仙难救。
而祁枝那时被困在这满是邪药的阵法之中,与那位红衣邪仙颠鸾倒凤。
其实,祁枝的心性在整个修界都属上乘,连他都被影响至此,自己才在她离开后引渡灵力结了一个静心的掌中阵,以防万一。
不想这个「万一」还真的来了。
自己居然被那邪仙发现,困在了这邪药中心的阵法里。
“是一切都因为我们的重来而改变了,不是我有意在瞒你。”
“真的?”聂骄阳挑眉,目光在他面上来回探究,渐渐地便慢了,最后凝滞在少年的红唇上。
自然是假的。
江羽诺唇角扬起,漂亮的眼角微微弯出一道曼妙的弧线。
他就是想知道,她在这里会是什么样子,又会对自己做些什么。
“只要有人中招,背后之人就会按捺不住,前来收网。”
江羽诺还被握住的那只手一旋,将那只纤纤玉手反握在掌心,继续笑道:“你不是想废了动祁枝之人么?”
聂骄阳眸色渐浓,盯着一开一合的那抹红唇思绪翻飞。
费了好大的气力才堪堪稳住自己越来越乱的心思,“他会来?”
“嗯。”江羽诺轻声点头,“这里还有一个洞悉阵,只要感应到有人中招,布阵之人便也会知晓。不过布阵之人修为不敌那位邪仙,所以洞悉阵的作用很,非得那人亲自来确认。”
那人既然行如此阴损之招,可见对祁枝的嫉恨,自然会亲自过来确认。
聂骄阳倾身问道:“上一世祁君中了这邪药,可发生了什么?”
这话让江羽诺心中一顿,另一只手隐在袖内慢慢蜷起,勾唇道:“定然是什么都发生了。”
什么?
聂骄阳不觉退后半步,让少年隐在袖内的手又握紧了一些。
浑然不觉的聂骄阳再次刻意地避开对面人的目光,将自己的手快速抽出来,暗自忧虑。
连祁枝这坨恒古不变的大冰块都因为邪药而做出那等荒唐之事,那自己决不能在这阵法里久留。
不然江羽诺可就危险了。
“你和他不会有好结果的。”
少年本润泽的一双黑眸霎时变得暗沉了,他盯住那道侧过身的红影一字一顿清晰道:“凌云国和远桑国结亲,女帝以为天海山阁会允么?”
结亲?
他们和远桑国?
聂骄阳忍耐着想要回头的冲动,蹙起一双细眉,“我们凌云国除了你,竟然还有想嫁到远桑国之人?”
江羽诺:“……”
她这是已经迷糊到话都听不清了?
罢了……
江羽诺弯唇,她没有这个想法就好。不然他或许会控制不住自己,让祁枝又重蹈覆辙。
“应该快来了。”江羽诺再次伸出手,“女帝不演一出,在那人不设防的时候将其即刻擒住?”
聂骄阳闭眼缓缓吸了一口气,她也感觉到有一道不同于邪仙的灵力已经朝这里靠近。
这灵力,比一般的高阶修士要强悍一些。
看来的确是自己猜测的那样,是一位天赋异禀让祁枝都惜才,不舍一刀除之而后快的修士。
又是一只狼崽子啊。
终于缓和一些心绪的聂骄阳回身,慢步走到江羽诺身前蹲下,一只手抚在那少年脸侧,红唇逐渐靠近。
“怎么,不算将你的掌中阵教教我?难道,真想我对你做些什么?”
耳侧带着熟悉幽香的气息让江羽诺低眸一笑,“女帝随意。”
他伸出双手将身前人轻轻抱住,让那人儿微微一颤。
“我向来都自认为,我是你的。”
她留,他今生今生便只认她。
她不留,他便会心生怨恨,恼她、怒她、怨她,但从未有厌过她。
“都是哑婶教的好。”少年话语里带着丝丝袅袅的委屈,如网般将聂骄阳的思绪再次困住。
“你要怪,就怪那背后的布局者。”
他何其无辜。
“我只是乖巧听话,有些笨罢了。”
从耳濡目染,便信了,便怎样也改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