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结盟(下)
几人不深不浅地又相谈了一段时间。
聂骄阳发现,不止是徐子枫,连口直心快的花宓在谈到神界时都有意无意地避开,倒是像书似的讲了几段关于九命族的传。
聂骄阳眉头听得是越皱越紧。
神力低微却能以命逆转乾坤……怪不得九命族会落到几欲灭族的地步。
“终于找到你们啦!”
不远处,一道银色快速朝几人摇头晃脑而来。
就在它的头要抵在江羽诺跟前时,被聂骄阳单手挡住。
青素金色的瞳仁放大,暗道这丫头好像又长进了不少。
江羽诺这时开口道:“它是妖蛇族。”
“干嘛要跟他们介绍我?”青素眼神傲然地瞥了一眼花宓他们,忽然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嗯?难道你们也是神族!”它惊道。
“你是妖蛇族?”
听到此话花宓兴致勃勃地绕着青素走了一圈,一边走一边啧啧称叹:“还是个没化形的妖蛇稚子!”
青素立马急眼了,张开血盆大口作势就朝花宓咬去。
徐子枫想也不想地挡在花宓前面,眼看着青素的獠牙会落在徐子枫身上,聂骄阳不得已出手,哪知她身边的大美人又挡在了她前头。
青素几丈长的身形顿住,凝在半空。
几息诡异的沉默后,爆发一声愤愤不平又委屈无比的哀嚎。
“你们合伙欺负我!”
青素头也不回的转身,一路狂「奔」。四人中三人只见本来茂盛无比的密林被那耀眼的银色撞倒一片。
花宓「啧啧」两声,抬起右手托住自己的下巴摇了摇头,“瞧着就不怎么灵光,这下只怕是更傻了。”
“傻吗?”聂骄阳唇角微抿。
她可从来没有觉得在暗渊下被困一万载还能保持理智的妖蛇傻。
密林突然恢复平静。
已经离四人有一段很长距离的那道银色又几分笨重的回过头来,慢慢悠悠地朝他们再次「游」了回来。
青素一路哼哼唧唧,最后停在几人面前,将硕大的一颗脑袋毫不客气地搁在聂骄阳头上,委屈兮兮道:“他们是什么族呀?”
可怜子摆明就是有目的地把自己介绍给那两人的嘛。
“鸾鸟神族。”江羽诺轻声笑道。
“哦。”青素碧绿的眸子右移,瞥着旁边的一男一女,“原来是两只傻鸟啊。”
“你敢我们是傻鸟!”
花宓刚准备扬起手中的银鞭,就被青素用尾巴给绊了一下,还好被徐子枫扶住才不至于摔倒在地。
这只臭蛇实力还挺强的!
被护在身后的花宓双目一转,突然噙起一抹笑意来,越过徐子枫肩头望向江羽诺:“喂,大美人,快你是怎么想的?”
难道他已经有了出去暗渊的方法?
传闻中九命族能一眼看穿各族的真身,原来竟是真的。
正等着江羽诺开口的几人被聂骄阳断思绪,她抬眸望着前方,语气淡然道:“今日累了,改日再商量吧。”
被拉住手带着往前走的江羽诺这时回头,“谷主,出暗渊的准备还需要徐公子的协助,不知谷主是否舍得徐公子陪同我几日?”
花宓听罢转身,无比潇洒地摆了摆手,“我有什么不舍得的。”
青素十分忧郁地望了一眼江羽诺,暗道这可怜子还挺喜欢多管闲事的,这一点和南淮完全不像。
再看低头不语的徐子枫,它再次暗自感慨:哎,又一个可怜的傻子。
三人一蛇离开密林。
回到聂骄阳的居所后,发现景润的那个屋子亮着灯。
青素率先挡在聂骄阳跟前,眼神警惕:“与他无关。”
见状聂骄阳收回刚刚迈开的步子,不咸不淡道:“随你开心。”
这一句是让青素心花怒放,一整天跟在她身边献殷勤。
入夜后,徐子枫和江羽诺歇在外屋,聂骄阳憩片刻后又去摘灵果取灵水了。青素则盘在屋子正门口,充当之前承诺过聂骄阳的「护卫」角色。
休养三日后,花宓被青素带入一片隐秘的峡谷中。
徐子枫将根据江羽诺描述所绘制成的地图展现在三人一蛇跟前。
“江公子,暗渊下并不是会封印神力和法术,而是压制。只要自身神力超过那股遗留的神力,便能出去。”
几人一蛇听罢点了点头。
一阵风卷来,带来几朵只有指甲大的嫣红花朵,落在玄衣男子的发间,霎时吸引了全部的目光。
浑然不知的某位美人这时开口道:“暗渊下失去本性的太多,若是毁了这股遗留神力,恐会祸乱世间,所以……”
感觉到一只纤手拂过自己的发间,江羽诺侧眸对着身边人微微一笑,又继续对着她道:“我们得在保全这股神力的前提下,出去这里。”
若没有修炼瓶颈,在暗渊下修炼一日,比过在世间修炼一月。
解开这股上古之神遗留的神力压制,暗渊下很多人的实力已经不容觑了。
回过神的徐子枫将手中的地图抬高,双眸微垂补充道:“这张地图是江公子推测出来的。上头标记的地方,特别适合谷主和聂大人修炼。”
花宓退后半步倚靠在身后的树上,神情略有疲惫之色,“那我们大概要多久才有超过这股遗留神力的实力?”
江羽诺笑道:“不久……”
这话让花宓提起了精神,跑上来一把将他身边的聂骄阳拉过来,也不理会某人的神情变化,对着她急不可耐道:“那还等什么?我们早些离开这破地方多好!”
破地方?
聂骄阳几分嫌弃地将花宓推到一边,“你不是当修罗谷的谷主惬意的很?”
花宓勾起唇角,从袖内滑出银鞭,“那也比不上出去惬意!”
她堂堂鸾鸟族公主被设计囚于此地一百余年,此仇必报。
可惜即便自己出去向那瞎眼女人阐明一切,她也不会相信。
到时还得靠自己。
思及此处,花宓周身涌起一阵细风。
青素反应飞快地将徐子枫和江羽诺带离此处。
“聂骄阳,你父亲是怎样的人?”花宓笑问道。
聂骄阳也将背后的长剑握在手中,平静道:“不记得了。”
关于亲人,她唯一能记起的只有母亲。
“那你母亲呢?”花宓又问道。
聂骄阳微微一笑,“是位很厉害,很洒脱的女子。”
虽然她很早就离开了自己,但她知道,那人定然是做一件很厉害,很厉害的大事去了。
看到聂骄阳脸上的笑容,花宓轻笑出声,随即甩出手中的长鞭,对着毫不犹豫回击自己的那白衣女子笑道:“真嫉妒你。”
她可不会这样形容自己的母亲。
“聂骄阳,你知道吗?这世上有一种女人为情爱疯了魔,其余的事,其余的人,都再入不了她的眼了。”
“我是被我母亲的男人骗来这里的。”
而那个男人,正是她的父亲。
“我的父亲为了另外一个女人的孩子,把我囚在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