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地契 鹿撞 养跳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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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清眠犹犹豫豫:“我觉得……人进去住有点困难。”

    这里面绝对是有误会,三哥别是以为他想要个玩具吧。

    苏雾淮手优雅地点了点楼体,精致的楼绽放出精光,莲花纹一圈一圈地荡漾出去,在莲花涟漪中楼慢慢变大。

    苏清眠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原来是可以变大的,而且好像不管变多大都可以随心而定。

    苏雾淮见苏清眠明白了,收回了手,楼恢复了原状。

    苏雾淮嘴角愉悦地勾起:“去选片地吧,稚梧会跟着你,看中哪里就买下来。”

    在寸土寸金的浮光端中买一块地,苏雾淮得比买一根笔还要轻松。

    苏清眠麻了,同时又很爽,拉起稚梧挺直着腰板在浮光端看来看去,有一种普天之下都是他的地盘的王者风范。

    唉,有钱就是如此“豪”无人性。

    土豪的豪。

    逛了一天,总算是找到一片合适的地方,剩下的事稚梧去交涉,苏清眠先回去了。

    格格到了换一种马奶的时候,舟雪柒很贴心地将新马奶通过暗格送了过来。

    和两位哥哥吃完饭,回到卧室给格格泡了新马奶,格格闻着味道不对一开始不想喝,伸出舌头舔了几口,适应了新味道才大口大口地喝。

    天马课也学了很久了,但是一直在学理论知识,而且格格长大的速度很慢,苏清眠托着腮一脸惆怅,他啥时候才能骑着格格在天上飞来飞去啊。

    傲娇不知道什么时候飞了进来,少年模样的傲娇躺在藤椅上满面笑容,很开心似的,但又摆着天下第一高贵的谱,活像偷了腥的猫主子。

    苏清眠一巴掌拍在了傲娇的脸上。

    傲娇:“???”

    “哦,不好意思,就是突然觉得你笑得有点像聆夜声,一时恍惚,没有忍住。”

    聆夜声偷亲那一下之后,苏清眠就特别想糊他一巴掌,想了很久了。

    傲娇:“……”

    即便是挨了一巴掌,傲娇的心情还是很好,笑得那叫一个雍容华贵:“没有关系。”

    苏清眠浑身一颤,不正常啊,要是平时,傲娇就和他起来了。

    心底毛毛的,苏清眠左瞧瞧又看看,紫金眼睛,尖耳朵,还有翅膀,是啊,确实是傲娇不是聆夜声啊。

    从来没有感觉傲娇和聆夜声这么像过,笑起来嘴角的弧度都一样。

    噫!

    可怕。

    跟着新马奶来的还有一封信,苏清眠坐在桌子前开信封,信封是北州天命特用的信封,傲娇眯了眯眼,凑过来看。

    ——愿展信佳。

    ——上次是我唐突了,抱歉。

    ——我第一次喜欢一个人,不知道怎么去表达……

    剩下的苏清眠还没有细看,傲娇就抢了过去,手上升起一团跳跃的火焰,将薄薄的信纸吞噬。

    苏清眠哎了一声:“呛死了,室内点火多危险。”

    纸张燃烧出来的烟雾飘散。

    苏清眠看完第一句话,就大概知道舟雪柒要表达什么了,其实看不看的也无所谓,不管舟雪柒什么,他总要拒绝,万一看完了,狠不下来心就不妙了。

    傲娇给他烧了也算是一个解脱。

    “舟雪柒没有他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四洲天命中,他混水摸鱼的本事是最厉害的,”傲娇起舟雪柒满目不屑,“如果两方天命突然有一天发动了战争,那么挑唆的人一定是舟雪柒,坐收渔翁之利的还是舟雪柒。”

    所以,聆夜声对舟雪柒的限制很大,他在浮光端中心甚至没有天命府,一直住在天命草原上,尤其是近几百年,舟雪柒几乎被压到了无事可做的地步,还有闲时间写书教学生。

    聆夜声隐隐有培养新人的算。

    不好管制的臣子他会一步步地替换掉。

    苏清眠:“跟我有啥关系,他爱是什么人就是什么人,我管不着。”

    苏清眠漫不经心的。

    能到天命这个等级的人,能是个心无大志的人吗,苏清眠很早就明白这一点。

    在诺大的光海中,他真正能信任的只有几个人,一双手就能数过来,他的哥哥们就占了四个名额。

    舟雪柒的眼睛太清透了,一个人在勾心斗角中沉浮的人不应该有这种赤子似的眼神,这也彰显了他心机的深度,深到无法从表面看到一点蛛丝马迹。

    傲娇很开心苏清眠有这种反应,扑了上去。

    苏清眠一脸嫌弃地把人从身上撕下来,他心里烦着呢,扑啥扑。

    明天到底……去不去?

    去和聆夜声施粥……

    看着傲娇和聆夜声神似的脸,苏清眠又想人了。

    直到在约定时间前一个时,苏清眠还在纠结,傲娇早就走了,临走前还意味深厚地看了苏清眠一眼,好像在期待什么。

    只不过当时苏清眠没有注意。

    站在屋檐下看格格扑蝴蝶,格格咋就天天这么开心呢?

    它就没有烦恼吗?

    当个天马可真好。

    苏雾淮拿着羊皮纸走过来,斜斜地倚在廊柱上,红衣顺直而下,与黑发形成鲜明的对比,冷与暖色调的两个极端,抑扬顿挫的视觉冲击,欲望的放纵与克制都在里面。

    扬起手腕,苏雾淮递出羊皮纸:“眼光不错,这片地在最繁华的街道旁边,很多人都盯着这片地。”

    他昨天选的那块地稚梧拿下来了!

    苏清眠欢喜地接过羊皮纸地契,所属人那里写的是苏清眠的名字,相当于他大哥直接把这块地送给他了。

    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谢谢哥。”

    苏雾淮看傻孩子一样:“谢什么,你想做什么就放手去做。”他是被限制在天命这个位置上了,身不由己的标签拿不下来,但是苏清眠不一样,他还,还有热情和野心,让他飞吧,自由自在的,无拘无束。

    “想去看看楼真正的样子吗?”

    苏雾淮变魔术一样,从储物戒中取出精致的楼。

    苏清眠眼睛一亮:“好!”

    太棒了,哼哼,执法者不是想要洗涤吗,不是想要浮光端再无低贱吗,他偏偏要流浪者在浮光端安家,不仅安家,还要越过越好。

    与执法者斗,其乐无穷。

    苏清眠露出恶作剧成功的狡黠笑容,生动张扬,像是从天上降落的流火,坦然地燃烧世间一切不公平。

    太想看看楼变成大楼,立于天地之间了。

    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尽欢颜。

    哈哈哈。

    应该让聆夜声看看,让他看看他是怎么对抗执法者的,聆夜声一定会很羡慕他的勇气和智慧吧,毕竟他做到了他不敢做的事情。

    嗯。

    应该让聆夜声看看。

    走在路上,苏清眠嘴角都要扯到耳朵根了。

    他忽然停下,朝另一个方向走了几步:“哥,你先去,我去叫个人,他一定也很开心。”

    完也不等苏雾淮的反应,转身就跑。

    明明那个地方只去过一次,但是苏清眠却记在了脑海中,记得非常清晰,一个两次去森林都迷路的路痴,这次记路居然记得这么清楚。

    他来得不早不晚。

    聆夜声在施粥了,旁边留了个空位,那里摆着一张高椅子,坐着盛粥刚刚合适。

    聆夜声抬起头来,虽然隔着面纱,但是苏清眠感觉他对自己笑了一下。

    鬼使神差地坐在高椅子上,有了昨天的经验流浪者自动分出一排来站在苏清眠前面。

    “我知道你会来,即便在等,也很开心。”

    聆夜声如此着。

    “现在不开心了?那我应该晚点来,让你多开心一会。”

    苏清眠恶劣地笑。

    “但是你来了之后,我是幸福的。”

    聆夜声声音低低的,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像是恶魔的低语,诱惑危险,稍不留神就拽人的心坠落到地狱深处。

    火树银花的烟火在黑暗的天空中炸裂,灿烂炫丽,不安分的心跳仿佛是地下河的暗涌,不知何时从何处迸发出来,在心房中到处乱闯。

    心思激荡凌乱,心猿意马。

    “哎哟。”流浪者惊呼。

    苏清眠拿勺子的手都歪了,粥撒了出去,还好没有烫到流浪者的手。

    顿时清醒,苏清眠放下勺子给人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直接脱下外套给人家擦手上的粥,看见那个流浪者的脸怔了怔。

    这不是唐家德吗?

    他居然沦落到了这种地步。

    唐家德立刻低了头,不让苏清眠看他的脸。

    苏清眠没有话,沉默地给唐家德加了粥。

    没必要再落井下石了,他又不是啥恶毒的人设。

    唐家德离开,后面的人居然是那个身高一米九话嘤嘤嘤的娘娘腔,他端着碗,很是看不起唐家德一样:“嘁,居然不声谢谢,没有礼貌。”

    苏清眠给他盛了粥,娘娘腔:“大人,我给你洗洗外套吧,你别嫌弃我就行。”

    娘娘腔到这份上了,苏清眠要是不给他就好像是嫌弃他的身份一样。

    “你们很快就有家了。”苏清眠给衣服的时候了一句。

    娘娘腔一怔,心满意足地拿着脏了的衣服离开了,还开心得一跳一蹦的。

    聆夜声憋着笑,偏头天真无辜地问他:“粥怎么撒了?”

    “闭嘴!”

    这个人可别话了。

    啊啊啊!

    他不该来的。

    心里头的鹿别乱撞了啊,再撞下去鹿和他的心总得死一个!

    人群忽然一片慌乱,低沉不安的声音弥漫。

    身穿白袍,带着兜帽的执法者手执权杖走了过来。

    执法者还是发现了施粥点,他们要来驱赶流浪者了!

    不能让他们看见聆夜声。

    苏清眠抿了抿嘴,拉过聆夜声就往墙里按。

    聆夜声:“苏儿?”

    聆夜声不敢太用力挣扎,怕伤到苏清眠。

    他有这样的顾虑,苏清眠可没有,用力把聆夜声怼进阵法里,为了防止聆夜声再过来,他捡起地上的石头在阵法上划了几下,阵法遭到破坏,失效了。

    执法者抓起流浪者们,一个白袍子边上裹着金边的执法者拉下兜帽,露出他那张消瘦阴鸷的脸:“执法首有令,驱赶流浪者,还浮光端一个干净。我他们的生命力这么顽强,原来是有人接济他们啊。”

    姆修算是执法者里面的高管,凭借狗腿巴结执法首,在执法者中过得风生水起。

    “他们是苏大人新养的宠物吗?”

    姆修凑近了苏清眠,笑得慎人:“那您养点好看的啊,养一堆跳骚干什么?”

    苏清眠皮笑肉不笑,拉开距离:“不好意思,我不习惯和蛆挨这么近。”

    他流浪者是跳骚,那他就他是蛆咯。

    姆修的脸更阴鸷了。

    他的手下用术法勾个了一大网,流浪者们抱着头蹲在里面,惶惶不安。

    苏清眠一下子想起来城里捕捉流浪狗的场景,那些自诩不凡的城里人就是用这种嘴脸和方法网起流浪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