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夜色太温柔 我是医生,我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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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暖黄色灯光将整个院子映衬的格外好看,夜晚凉风习习, 梧桐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

    滕菲儿握着手机的左手顿在耳边, 微风拂面, 一瞬间的恍神失智,竟然不清到底是被风吹醒了还是吹得更混乱了。

    “谁呀?”岳嘉航将她面前的杯子里倒满了果汁, 随口问道。

    “啊……”被这么一问, 滕菲儿突然清醒过来,猛然想起最近经常接到的骚扰电话,胡乱答道, “没什么,问我需不需要贷款。”

    “这种我也总接到, 那你需不需要啊?”岳嘉航戏谑地问道。

    “不需要。”滕菲儿将手机藏到身侧,揉揉肚子道,“但我可能需要消消食, 感觉自己吃了好多啊。”

    绕过正吃得尽兴的几位队友,避开摄影师的追踪, 滕菲儿悄悄走到门口, 开大门偷偷溜了出去。

    确认周围没人之后, 她拿出手机放在耳边, 本想句什么,最后却只是轻轻地应了一声。

    “美女, 你真的不需要贷款吗?我公司承诺无抵押、无担保,但为了保证服务质量整个通话过程都会全程录音。”听到她的回应,任英桀一秒入戏, 将客服人员的台词和语气拿捏的惟妙惟肖,只是在最后有意加重了“录音”二字。

    录音?!

    滕菲儿猛然发现任英桀其实是在提醒自己,立即随手关掉自己身上的收音器,轻声笑道:“我出来了,收音器也关掉了。”

    “嗯,我知道,我在看直播。”任英桀淡淡地开了口,声音低沉中透着磁性,“真巧,我也在巴黎。”

    滕菲儿沿路漫步在塞纳河畔,月光和灯光交相映照在水面之上,景色美得让人流连,脚步也跟着倏然一滞。

    也许是因为身在异国他乡的缘故,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她觉得心底像这水面,竟然泛起了涟漪。

    “啊……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为了掩饰自己内心的局促,滕菲儿几乎是随口道。

    “没什么重要的事,就是提醒你,这个节目全程直播,注意分寸。”

    “……谢谢。”

    “刚开直播就看到你怼人。”

    “……”

    “还有不要和岳嘉航走得太近。”

    “近?我没有啊……”

    “他老婆粉特别多,战斗力又强,你会招架不住。”

    “嗯……知道了。”

    “另外明天如果是岳嘉航带队的话,你要多留心,他很可能会带错路。”

    “为什么?”

    “他路痴的非常典型,我和他一起拍过戏,亲眼见到过他在饭店从左面的门出来直走没多远,回去就钻进右面的门里,迷路了。”

    “真的吗?”滕菲儿不自觉笑了起来,声音像银铃一般借由手机传到对面人的耳朵里。

    “嗯,真的,不骗你。”

    滕菲儿听到手机对面的任英桀好像轻轻笑了一声,但她又不敢确定,只是隐隐感觉到今天的他和以往有些不太一样。

    没有那么严厉,也没有那么多的棱角,让人觉得莫名心安。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夜色温柔,人就会变得更加平和。

    *****

    第二天早上醒来,滕菲儿还是懵的,她记得自己昨天坐在河畔好像和任英桀聊了很久很久。

    呃……大概不喝酒,吃多了也是会产生幻觉的?

    想了想又觉得不对,拿出手机,翻开通讯记录,她瞪大眼睛看了半天:

    01:39:47

    ???!!!

    ……

    算了,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洗漱完毕,五个人都在一楼大厅集合,节目组工作人员捧着一个带有节目标志的大箱子走到他们面前,将箱子上的信封递到岳嘉航手里。

    有了昨天的前车之鉴,岳嘉航接过信封,首先关注的就是“旅行基金”到底有多少。

    用手摸了摸,感觉厚度比昨天厚了不少,顿时松了一口气,连忙满怀期待地开信封看看,竟然只有十张面额100欧的绿色纸币。

    嘉宾:“……”好吧,早该猜到了。

    导演组解释道:“每人200欧,五个人一共1000欧。”

    岳嘉航道:“提供出行的车吗?晚上是不是这里还给我们准备晚餐?”

    “想多了,需要嘉宾自行安排。”

    “这也太少了吧,根本不够用啊,还要完成任务呢。”岳嘉航抗议道。

    “太扣了,太扣了,这节目简直了。”李昕然嘟嘴道。

    导演组耐心疏导:“可以啦,是昨天的十倍呢。”

    嘉宾:“……”竟然无法反驳。

    “还有,手机需要上交。”工作人员抱着带有节目标志的大箱子走到他们面前,示意几个嘉宾需要将手机交出来放进里面。

    嘉宾:“???!!!”

    “开玩笑的吧,没有手机怎么活啊,语言又不通,还不能用手机导航,还要卡这么多景点,你一定是在逗我。”岳嘉航苦着脸一顿哀嚎,表示抗议。

    “你不话我差点就忘记了,请将笔记本电脑也放进这个箱子里面。”

    岳嘉航:“你好狠心啊!这日子咱们没法过了,我要离婚!离婚!现在!立刻!马上!”

    导演组置若罔闻:“随你,但不执行的嘉宾强制禁闭一天。”

    岳嘉航吓得立马噤声,乖乖交出了手提电脑,但是没舍得上交手机。

    最后还是滕菲儿破僵局,第一个上前将自己的手机放在箱子里,因为对她来有没有手机都差不太多。

    剩下四个人没有选择,只好跟在后面不情不愿的将自己的手机交了出去。

    “钱这么少,有手机不定还可以偷偷手机支付,现在怎么办啊,大家一起喝西北风吗?”李昕然一边将手机放在箱子里一边担忧道。

    导演组邪魅一笑,那表情简直就是在,呵呵,你们想多了。

    不能手机导航之后,任务难度明显提高,节目组还非常“贴心”的准备了一份萌萌的自制手绘巴黎景点卡任务地图。看着地图上东一个西一个的手绘图标,五位嘉宾分分钟想撕烂地图,揭竿而起。

    不过滕菲儿发现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任英桀一语成谶,这期节目的“规划者”岳嘉航真的是个实实的路痴,不仅路痴,而且迷之自信。

    任英桀不但没有冤枉他,还几乎算是帮他美化了不少。

    滕菲儿惊奇的发现,岳嘉航对方位的感知完全来自于自己的第一印象,也就是他转个弯第一眼看到哪,就会认为那里是他要去的方位。

    第一天因为有手机导航,大家完全没有发现这个问题。但从第二天开始,脱离手机导航之后,各种稀奇古怪的问题层出不穷。

    就这样他们兜兜转转了一整天,才完成了三个景点卡任务,这还是在滕菲儿发现岳嘉航带错路及时纠正的情况之下。

    大家被节目组收走了手机,又没有人精通法语,几乎是举步维艰。

    眼看着为期三天的节目时间就只剩下最后一天,还有六个任务地点没有卡。节目规定没有按时完成任务的嘉宾将会受到惩罚,强制关“黑屋”。

    气氛渐渐变得紧张起来,毕竟大家谁都不想输,更不想亲自见证节目组到底还有多少鬼把戏可以折磨自己。

    时至下午,烈日当空,气温更是高达三十几度。

    为了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任务,滕菲儿几人几乎是一早就从住处出发,开始了他们苦逼的“穷游”之旅。

    这个时间段大家几乎已经又热又累,眼看着已经卡完埃菲尔铁塔这个大众景点,只剩下最后两个景点就要完成任务,大家却卡在了圣保罗村这里。

    没有手机导航,更没有人知道该怎么去这里。

    这时候,刚好有个棕色头发的法国孕妇牵着一个看上去只有三、四岁,头上扎着只有拇指那么粗的马尾辫的女孩从他们面前路过。

    李昕然走上前去,用一口流利的英语和她交谈:“Hello, I need help. Would you like to speak some English?”

    棕发孕妇显得略微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友好地点了点头,道:“I prefer French if I .”

    “How  I get to Saint-Paul Vilge”李昕然询问道。

    棕发孕妇一只手牵着女孩,一只手连带比划的告诉李昕然到底该怎么走。她的发音是很明显的“法式英语”,李昕然又人生地不熟的,两个人交流起来略微有些费劲。

    几句话之后,棕发孕妇皱起了眉头,额角开始有些许细密的汗珠渗出。她一只手紧紧牵着女孩的手臂,另一只手试图拖住自己像皮球一样高高隆起的孕肚下沿。

    一瞬间,一滩颜色清亮的液体洒了一地,红色的裙角湿了一大片。

    伴随着棕发孕妇的惊叫声,刚刚还高高隆起的肚子一下子瘪下去三分之一,那个法国孕妇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惊呼道:“Help, I need help.”

    年纪轻轻的李昕然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她根本不知道眼下到底发生了什么,看着法国女人既惊慌又痛苦的表情,顿时乱了方寸。

    “发生什么了,怎么回事?”祁萱也被吓了一跳,慌张地问道。

    “她破水了。”人群之后的滕菲儿方寸不乱地走上前来,表情十分严肃,但声音中却透着沉着和冷静。

    “手机?手机呢?”岳嘉航更是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场面,完全忘记大家的手机早已被工作人员收走,正浑身上下一顿翻找自己的手机,“救护车,快叫一辆救护车送她去医院。”

    工作人员也傻了眼,经过岳嘉航的提醒才想起现在应该立刻电话叫救护车。

    一分钟之后,电话虽然接通了,沟通却出现了困难。

    棕发孕妇的表情越来越痛苦,一旁的女孩也开始慌乱地哭了起来。她那张原本白皙的脸因为长时间哭泣憋得通红,几缕碎发已经完全被眼泪浸湿,紧紧贴在脸颊。

    女孩呜呜哭着紧紧地拉着妈妈的手不肯撒手,看上去就像生怕自己一不心松开手妈妈就会遇到危险一样。

    “快,谁英语比较好,这里沟通出现了问题。”工作人员举着手机惊慌失措道。

    “来不及了,她是一个经产妇,她生产的速度远比你们想的要快。”滕菲儿上前查看情况,笃定道。

    “什么?那该怎么办啊?”祁萱不可置信地问道。

    “只能生了!”滕菲儿的语气不容置喙。

    “开什么玩笑,这里又没有医生,怎么可能!”祁萱的嗓音不自觉提高了八度,震惊程度可见一斑。

    “我是医生,我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