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桃花酿 她瞳孔都在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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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玉的酒盏中, 淡粉色的酒液清澈见底。

    桃花酿是灵酒,即便是修者,喝多了也会醉。

    白尘芜的酒量一直不错, 莫清欢就不是了。

    少年刚刚成年不久,之前的春宴,白尘芜第一次允许徒儿饮酒。

    少年的酒量自然浅得不行,喝不了多少就会醉。

    白尘芜原本以为, 徒儿知道自己的酒量,总还是会稍微注意一下。

    谁成想, 酒刚倒好, 徒儿便拿起酒盏,垂着眸子一饮而尽。

    白尘芜的手还未从酒壶上离开,徒儿已经放下酒盏。清亮的眸子看向她,似乎是想要……

    再来一盏?

    若是平日,徒儿这般贪杯,白尘芜作为一个正经的好师尊, 一定是不允他这般不知轻重的。

    不过今日, 她也希望徒儿迷糊一些才方便她一会儿忽悠。于是,便又十分主动地给徒儿斟上了。

    少年这样喝了三盏,白尘芜陪了三盏, 之后便不敢再给徒儿斟了。

    白尘芜虽然希望徒儿的脑子能够迷糊一些,不过也不能让徒儿完全醉过去。不然, 结契的时候如果出了差错, 就得不偿失了。

    少年已经面色榴红, 眸子仿佛蒙上了一层水雾。

    白尘芜觉得少年此时醉的火候正好,便开口道:“为师最近有件事情,需要徒儿帮忙。”

    少年闻言抬起头看向白尘芜, 似乎是在乖巧地等待她继续下去。黑金交杂的眼眸微微眯着,将那魔族与生俱来的攻击性气质掩盖了大半。样子就像是一只困倦的猫,收起了尖利的爪。

    上辈子的时候,白尘芜偶尔也会哄徒儿喝些桃花酿。喝醉了的少年,会一改平日的沉默拘谨。话会变得多一些,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大胆又勾人。

    但那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上辈子的少年,是她亲手□□过的。她将手指放入对方口中,对方便会自觉地用湿润温热的唇舌吮吻。可如今这辈子不一样,她单单纯纯的徒弟,还什么都不懂。

    白尘芜收回思绪,她如今还得继续忽悠徒儿,怎么能分神想这些事情呢?

    “为师前些日子得了件宝物,却一直无法结契。大抵是因为如今为师身上的羲和珠灵力太过霸道,容不得其他法宝。”白尘芜一面做出无奈的模样,一面暗暗观察着少年的反应。

    少年认真听着,思考了一会儿,似乎是忽然就理解到了什么:“原来,师尊的法宝也是会吃醋的。”

    吃醋?

    白尘芜失笑,觉得自家徒儿这比喻还真是奇特。

    不过徒儿如今喝醉了,想法怪一些倒也可以理解。

    她没有继续探寻徒儿的话中之意,而是继续道:“所以,为师便算,先与羲和珠解契。待到为师与新法宝结契之后,再重新与羲和珠结契。”

    少年听到这里,眼神有些迷茫,似乎是成功地被白尘芜绕迷糊了。

    白尘芜见状,便趁热铁道:“可如此一来,便又会有件十分棘手的问题。”

    “什么问题?”少年果然如白尘芜所料地问道。

    “问题就在于,羲和珠性质特殊,不能离开宿主的灵气滋养。不然,灵力就会逸散。如此一来,便需要有一个人选,在为师与羲和珠解契之后,帮为师暂时接纳羲和珠。”

    而这个人选,自然就是徒儿了。

    白尘芜自认为这个理由天衣无缝,可谁想,少年在听完她的解释之后,却只是忧郁地叹息一声:“师尊,羲和珠好可怜。”

    白尘芜:“??”

    少年揉了揉迷蒙的眼睛,继续道:“这就好比一个女子,原本已经娶了正夫。但是某一天,她又看上了一个侍,也想将他娶回家。可是,家里的正夫很爱自己的妻主,不愿让妻主纳侍。”

    少年似乎是对自己口中的正夫颇为同情,幽幽叹了口气:“于是,这女子便想出了一个办法。她准备先将自家正夫送到别处去,待到她将那侍领进家门生米煮成熟饭之后,再将正夫接回来。如此一来,正夫便只能接受现实,忍痛与那侍一同服侍心爱之人了。”

    少年到动情之处,眼角微微湿润,自己险些被自己编出的故事感动哭了。

    白尘芜此时已经不出话来了。原来在徒儿眼里,她就是个渣妻。

    可是……

    这是什么跟什么啊?!

    羲和珠它就是个法宝啊,它又不是个人!

    况且白尘芜如此做的目的,是为了帮徒儿啊。羲和珠都没意见,徒儿伤心个什么劲儿啊?

    然而这理由,白尘芜不能和徒儿。她只能就着喝醉的少年,软声哄着:“羲和珠并非不同意为师与其他法宝结契,只是它灵力太强,怕自己会伤到那新法宝。而且羲和珠和为师了,它只相信徒儿,希望徒儿能够临时与它结契一段时间。”

    “真的么?”少年到底是心思单纯,眨眨眼睛,有些信了。

    白尘芜点点头:“徒儿若不信的话,待到徒儿与羲和珠结契之后,可以亲自问问它。”

    少年沉默了一会儿,不知想到了什么,感叹一声:“那羲和珠还真是深明大义。”

    白尘芜:“……”她都快要觉得自己是个渣宿主了。

    “法宝与主人的关系,与夫妻或者道侣之间的关系,还是有很大区别的。”白尘芜不死心地想要抢救一下自己在徒儿心中的形象。

    可这似乎给少年提供了新的灵感:“所以,师尊才一直没有结道侣吗?”

    白尘芜:“……”完了,她的渣已经不心被上升到人格了。

    可她冤枉啊。

    即便是上辈子,她也只有徒儿一个人。那时候,她虽然成天对着徒儿没羞没臊,可感情是专一的啊。

    “师尊不是徒儿想得那样……”虽然觉得自己和一个醉酒的傻子解释这些很侮辱智商,可白尘芜还是忍不住。

    即便这辈子她与徒儿不会再有那一层的关系,她也不想让徒儿觉得自己是那样一个人。

    可少年终究是听不懂的。他只是歪着头,忽然问道:“那师尊为何,一直都没有道侣呢?”

    这对于白尘芜来,并不是个友好的问题。因为上辈子的白尘芜,是真的曾经考虑过要与徒儿一世一双人的。

    只是后来的那些糟心事……

    “徒儿当真想知道原因吗?”白尘芜语气平淡地着,嘴角还挂着些若有似无的笑意。

    可少年看着师尊的神情,却不知为何,竟从里面读出了难以言喻的苦涩。

    不知为何,少年忽然觉得心慌,仿佛那问题的答案会是他无法承受的。于是少年脸色一白,轻声道:“徒儿不敢。”

    不敢?

    不敢听就算了。

    白尘芜给自己倒了盏酒,兀自一饮而尽。

    而后,她发觉徒儿不声不响地走过来,又将她的酒盏斟满了。

    少年做这一系列动作的时候一直低垂着眸子,不敢去看师尊的眼睛。

    白尘芜并没多想,只以为徒儿或许是觉得自己问了不该问的事,所以在默默地讨好她。

    白尘芜便借着这个机会,进一步循循善诱:“徒儿到底愿不愿意帮为师……还有羲和珠?”

    白尘芜原本以为,依着徒儿乖顺的性子,不可能会拒绝她。

    可少年今日不知是怎么了,迟迟不肯给她答复,反而走到她的面前,似乎是下定了很大决心才开口道:“那师尊能不能,也答应徒儿一件事?”

    竟然还要和为师讲条件?

    白尘芜觉得徒儿喝酒之后可真是胆子大了,什么都敢了。

    不过白尘芜并不会因此而气恼,相反的,她其实希望徒儿平时也能够这般多多向她倾诉自己的想法。

    “什么事?”白尘芜耐心地问道。

    少年没有直接出自己的条件,而是问道:“师尊能不能……先答应徒儿?”

    先答应?万一是什么她的能力办不到的事呢?

    白尘芜一开始有一些犹豫。不过她转念一想,徒儿一向乖巧,想必也不会提出什么太让人为难的事。

    如今,羲和珠的事才是最关键的,只要徒儿能够答应,那么不论是什么要求,她都会尽力去做。

    “好,为师答应你。”白尘芜道。

    少年闻言,原本有些紧绷的情绪慢慢松弛下来,白皙的脸上现出了淡淡红晕:“谢师尊。”

    “徒儿现在可以了么?”白尘芜问道。

    只差临门一脚,白尘芜自是想早些达成徒儿的条件,好把羲和珠的事办了。

    少年闻言却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慢慢起身,越过石桌将身子探到白尘芜这一侧,似乎是想和她些什么。

    少年身子柔韧流畅,细腰窄臀,不知是否是喝了酒的原因,动作微微有些缓慢,还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轻颤。

    一缕乌黑的发丝随着动作从肩头滑落,险些落到白尘芜盛满酒液的酒盏当中。

    白尘芜垂眸将酒盏挪开,那酒之前斟得太满,这一动,便有一些酒液落到了白尘芜的指尖上。她刚想取来巾帕擦拭,手却被面前的少年轻轻握住。而后,指尖便传来一种湿润温暖的触感。

    白尘芜能够感觉到少年灵巧柔软的舌,在她的指尖了个转。若是放到上辈子,她必定要就势将手指勾起,剐蹭少年敏感的上颚,逗弄少年吮吻。

    可如今,好师尊白尘芜只觉得身子一僵,微微惊讶地看向面前的少年。

    少年莹白如玉的脸颊不知何时已经红透了,微眯的眸子带着水色,眼角微微泛着艳丽的红。

    白尘芜就算再迟钝,也意识到徒儿的状态不对了。更况且,她与徒儿曾经身经百战,有些事,她根本一点都不迟钝啊。

    “徒儿?”白尘芜的第一反应是这酒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可这酒明明她也喝了,她现在神智清明,没有一点问题。

    当然,如果徒儿再在她面前这般……她就不敢保证了。

    好在徒儿很快就放开了她的手,直起了身子。

    然而,就当白尘芜准备松一口气的时候,少年却在她面前,开始解衣带。

    白尘芜的头皮都要炸开了,她看着少年已经在她面前脱下了外衣,她瞳孔都在颤。

    电光火石之间,白尘芜忽然问道:“徒儿可是、可是想让为师抱抱你?”

    倘若真是如此,倒也没什么奇怪的。毕竟她这一阵子一直在忙仙盟的事,确实是好些日子没好好抱抱徒儿了。更何况,徒儿最近又经历了那么多不开心的事。

    果然,少年闻言呆了呆,木然地点了点头。

    白尘芜闻言微松口气。

    抱抱就抱抱,又不是没抱过,犯得着这么吓为师吗?

    可是……

    当少年脱掉外衣之后又开始自顾自解他雪白里衣的盘扣的时候,白尘芜终于意识到,事情似乎没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