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真相了 单看尘芜长老那一脖子的红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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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到各位长老将自家山头全都捋了一遍之后, 大家又齐心合力将玄霄宗所有公共区域排查了一番。

    最后,就只剩下了青云剑尊的太虚峰。

    青云剑尊常年在外不见踪影,太虚峰的日常事务一般都由其座下几名高阶弟子分工理。如果遇到弟子们处理不了的问题, 便会由掌门或者其他长老出面解决。

    如此日子久了,弟子们也就熟悉了这种模式。

    如今看到掌门和几位长老出现在太虚峰,弟子们也没多震惊。

    甚至还有年幼的弟子问:是不是她家师尊欠了太多赌债,所以将太虚峰抵给其他几位长老了?

    那弟子觉得, 倘若事情当真是这样的话......

    那可太好了!

    他们终于不用吃土了!

    于是掌门他们搜寻太虚峰的时候,太虚峰的弟子们全都十分配合。

    在凌绝子他们的预测中, 太虚峰确实是最有可能成为魔尊藏身之地的。

    毕竟青云剑尊不在的话, 弟子们都能力有限。即便此地混入了魔尊,他们也无法察觉。

    谁知经过一番探查,凌绝子他们依旧是毫无所获。

    “这会不会只是魔尊的一条奸计?这般故意将气息留在玄霄宗附近,好隐藏自己真正的行踪?”铁柱长老蹙着眉头道。

    这位除了虐恋情深以外,还十分青睐出其不意的话本剧情。

    白尘芜要更谨慎一些:“或者倘若魔尊当真是夺舍而来,那么只要她刻意不使用自身原本的修为, 或是机缘巧合得了什么法宝在身, 咱们也很难察觉到她的行迹。”

    这也是一种可能。

    而且是一种比较棘手的可能。

    “魔域那边最近也是一点动静都没有,这也十分可疑。”东碣长老摸着下巴。

    以往每过一段时间,魔域那边便会出现有魔族强行冲撞禁制的情况, 最近倒是安分了不少。

    这种诡异的安静,放在如此情境之下, 就好像在等待着什么时机一般。

    “总不可能, 是魔族挣扎了近百年, 此时终于心灰意冷了?”凌绝子眯着一双桃花眼,显然也是觉得十分可疑。

    嵯峨长老将那比自己身高还要高的重剑一挥,十分豪气道:“管他什么阴谋诡计,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

    嵯峨长老这话虽然听起来有些鲁莽,不过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俗话是福不是祸,该来的总还是会来的。

    只不过这一回,魔族整出的动静却是比所有人预想的都要大。

    在某个宁静的早,魔域的禁制忽然被人从内破。

    那是一位在魔族中实力仅次于魔尊的魔君,以魂飞魄散为代价,以自身血肉为祭,冲破了封印魔域出口的强大禁制。

    原本驻守在那里的仙盟弟子们,还未来得及发出求救的信号,就被那强大的魔气瞬间包围骨头都不剩了。

    于是待到仙盟察觉到魔族动向的时候,几个魔君都已经带领大军到了玄霄宗的宗门口了。

    不过仙盟没有得到消息并不代表玄霄宗对此事也没有准备。

    早在魔族冲破禁制的时候,莫清欢身上的魔气就再一次暴走了。

    白尘芜这阵子一直与少年同睡,自然第一时间就发觉了异常。

    她当即在居所开启了禁制,同时,还传讯给凌绝子,提醒她魔族或许会有动作。

    凌绝子虽然大部分时间都是不靠谱的,但是此种情势下到底还拎得清轻重,绝不会马虎大意。

    这一点白尘芜心中有数,于是便在玉鸾峰专心照顾徒儿。

    少年此时脸色惨白,身体因痛苦蜷缩成一团。原本已经恢复了的眸色又变回了黑金交杂,因疼痛而微微散了焦距。

    如丝如雾的黑色魔气如墨团般溢散于空气之中,这种情况,要比徒儿之前两次魔气暴走还要严重。而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看来魔族这一次的动静应该不。

    当魔族大军以势如破竹之势赶到玄霄宗的时候,凌绝子带领着其他几位长老早已在宗门外等候多时。

    那为首的魔君燃烈见状,冷声道:“你们竟然得到了消息。”

    要知道对方可是素来心大的玄霄宗,依照他们的行事作风,绝不可能日日这般心防范。而他们魔族这一路所经之地并未留下一个活口,绝不会存在有谁能够通风报信的可能。

    可看着玄霄宗如今的表现,又分明是提早知道了什么。

    而更重要的是,如今她已按照计划将魔族大军带到此处,尊上为何迟迟没有出现?

    魔君燃烈想到此处有些头痛。

    其实按照尊上原本的计划,原本应该是她主动献祭冲破魔域封印的。虽然知道此举会让自己魂飞魄散,但作为尊上最信任之人,燃烈依旧欣然接受了这个任务。

    谁想她这些年被关在魔域当中,用脑太少,竟然连献祭的阵法都画错了。

    而被尊上钦点的此次魔族大军首领魔君枯铭,为了不延误与尊上约定的时机,便亲自上阵帮她修改阵法。结果阵法刚刚改好,枯铭便化作一滩血水冲破了法阵。

    魔君燃烈:“??”枯铭怎的竟将尊上交给她的差事给抢了?

    魔族向来崇尚实力。

    魔君燃烈作为剩下的魔君中修为最高的一个,稀里糊涂成为了下一任首领。

    对此,魔族中不少人颇有微词,认为燃烈心机深沉,故意陷害枯铭意欲取而代之。

    燃烈觉得自己很冤枉。

    因为她与枯铭不同,平生最不喜欢做的事就是动脑。与其让她带领魔族费心费力去修仙界,还不如让她去死!

    可枯铭已经抢了她的差事代她死了,她就只能在心里默默骂了对方八百六十遍之后,硬着头皮来做这个首领。

    凌绝子这边也没料到魔族大军的动作会如此声势浩大。

    尤其是如今,原本之前为了抢占先机而刻意隐藏了行迹的魔族们到达此地之后便不再掩藏。光凭这冲天的魔气,倘若凌绝子他们没有事先设下屏障,宗门内的弟子们此刻恐怕已经遭殃。

    而且,这魔族大军的人数远远超过了他们玄霄宗。倘若双方交手,玄霄宗恐怕是难逃灭门之灾。

    念及此处,凌绝子已默默出了一身冷汗。

    为今之计,只有是想尽各种办法尽量拖延时间,等待仙盟以及其他宗门前来支援。对了,还要拦住性格冲动的嵯峨长老,要她切莫主动挑起争端。

    “消息啊……”凌绝子面上保持着淡定,其实心中慌得一批。她甚至已经开始考虑,倘若他们几个没有等来支援就与对方交火的话,玄霄宗的屏障能够支撑多久。

    不过她天生一副玩世不恭的风流相,这般欲语还休的模样,在对方看来倒像是故意在奚落对方。

    果然,对方的燃烈眉头一蹙。就在凌绝子以为自己竟然第一句话就不心惹怒了对方之时,就听到对面的燃烈沉声道:“我们尊上现在何处?”

    凌绝子:“??”

    凌绝子很想和这燃烈理论一番:你家魔尊身在何处,不是应该问你们自己吗?

    百年前的仙魔大战,魔族损失惨重。除了魔尊被封印了之外,几位实力强劲的魔君也相继被除。

    如今魔族中唯一让凌绝子有些印象的,应该就是魔君枯铭。

    凌绝子原本以为,魔君枯铭会是这次魔族大军的首领。可没想到,她如今却连枯铭的影子都没瞧见。

    想到此处,凌绝子也不禁感叹:看来这百年时间,魔域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如今这魔君燃烈,想必是干掉了枯铭而将她的位置取而代之了。

    那枯铭的实力,凌绝子心中还是有数的。而这个燃烈竟然能够干掉枯铭,想必实力不容觑。

    而凌绝子心中正默默掂量着,就听得燃烈低沉的声音再一次响起:“还有,我们魔子呢?”

    凌绝子:“魔子?”这又是什么玩意儿?

    这一次,凌绝子实在无力再做表情管理,脸上的惊愕显而易见。

    燃烈见状,便知道这玄霄宗乃至整个修仙界直到此时,恐怕还是对他们魔族的计划一无所知。

    尊上果真是尊上,即便被封印百年,依然能够将整个修仙界玩弄于股掌之中。

    思及此处,燃烈的眼中不禁闪过得意之色:“既然你诚心诚意地发问了,我不妨大发慈悲地告诉你。魔子乃是尊上的血脉,十几年前,我们按照尊上的计划,将未出世的魔子与封印了尊上剩余魔气的混灵珠安排在一名修为低微的弟子身上,并让他逃离了魔域混入尘世之中。”

    如今,十几年的时间过去,魔子应该早已长大成人。

    如今,魔尊既然出现在仙盟封印之地以外的地方,就证明她老人家应该已经按照当年的计划自割神魂逃离封印并与魔子汇合,从魔子那里取回了属于自己的力量。

    而魔尊的气息既然在玄霄宗出现,就证明魔尊与魔子此时应该就在玄霄宗。

    所以目前最关键的,就是要尽快见到尊上。

    因为……

    尊上当初交给他们的计划,只到魔族大军与魔尊汇合的这一步。后面的事,她就不知道该怎么做了啊。

    啊,果真这种动脑子的差事太痛苦了。

    可恶的枯铭!

    “我们尊上与魔子到底在何处?”燃烈不耐烦道。

    她现在只想尽快见到她朝思暮想的尊上,然后将手中的大权交出去。

    凌绝子已经被问懵了,直到听到燃烈起魔子的事,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燃烈口中的魔子,怎么和尘芜长老家的清欢的遭遇如此相似?

    在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凌绝子背上的冷汗瞬间就湿透了长袍。

    倘若清欢就是魔子,而魔尊此时又潜藏在玄霄宗内的某处。如今玄霄宗的战斗力都集中在了此处,那另一边的尘芜长老一个人必定应付不来啊!

    与此同时,其他几位长老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而就在大家都在为尘芜长老的安危担心之时,白尘芜就赶到了。

    白尘芜帮徒儿压制住了魔气之后,担心魔族这边的动向,于是便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尘芜长老你没事吧?”东碣长老站在阵型的最后边,看到白尘芜便低声关切问道。

    白尘芜被问得一脸茫然。

    她能有什么事呢?

    虽徒儿这一次的魔气暴走比之前那两次都要严重许多,但白尘芜毕竟已经有了前两次的经验,加之徒儿又是那般乖巧配合,她还能有什么危险不成?

    不过不等她回答,另一边的嵯峨长老便拉着一张脸蛋一脸严肃道:“怎么可能没事?你没看到尘芜长老脖子上那几个红印子吗?脖子尚且如此,身上不知还有多少伤处。想必她刚刚一定经历了一场恶战!”

    东碣长老听了嵯峨长老的话,险些从阵法上掉下去。

    什么“红印子”“一身的红印子”还有一场“恶战”?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词?

    倘若不是东碣长老对嵯峨长老十分了解,知道她在这些方面的内心如孩童一般幼稚又单纯……她险些以为嵯峨长老是在讲荤\段子!

    然而这还不是最让东碣长老震惊的,更让她震惊的是……

    尘芜长老的脖子!

    难不成,自己暗戳戳粉的话本成真了?!

    东碣长老只觉得自己鼻子一热,鼻血险些喷出来。

    而白尘芜也是在听了嵯峨长老的话之后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刚刚光顾着徒儿的安危以及魔族这边的事,竟然都没关注到自己的脖子。

    以及……刚刚与徒儿确实是激烈了些。

    不过眼下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还是眼前的魔族大军要如何应对。

    东碣长老见尘芜长老一副面无表情死绷着的样子,料想对方应该还不知道清欢与魔尊的关系。此时时间紧迫,局势又十分紧张,她只能尽力精简言语,几句话将事情和尘芜长老解释清楚。

    白尘芜早就有预感自家徒儿的身世应该与魔尊有关,如今听了东碣长老的话,之前那些线索自然一下子就联系到了一起。

    原来,自家徒儿是魔尊血脉。而徒儿身上的那些魔气,则是魔尊封印于混灵珠中的修为。

    那魔尊为了逃出生天,竟然使出如此阴险的手段,将自己未出世的血脉作为工具利用,当真是卑鄙至极。

    而前方,燃烈依旧沉醉于自家尊上巧妙绝伦的计划之中:“哈哈,你们没想到吧?那本君不妨再多告诉你们一些。”

    燃烈得眉飞色舞:“当年孕育魔子所使用的魔族弟子,可是我们几个魔君精挑细选出来的。此弟子可谓五毒俱全,十分符合我们魔族的审美。由这样的弟子所养大的魔子,即便是在尘世,也一定能长成一个合格的魔族。”

    白尘芜原本在听了东碣长老的话之后,面色就已经冷了下来。如今再看到那燃烈如此得意地起这些事,脸色已然冷如寒冰。

    原来徒儿早些年的那些遭遇,竟都在魔族的计划之中。倘若不是自己无意间将那孩子捡了回来,徒儿不知会在颠沛流离中扭曲成何等模样。

    凌绝子站在阵型最前方,她虽然看不到后方尘芜长老的表情,但已经感觉到了身后彻骨的冷意。

    而另一面的燃烈仍浑然不觉,在拉满了对方的仇恨值之后,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因为她终于发现,刚刚姗姗来迟的那个玄霄宗的白衣修者,身上竟然残留着尊上魔气的气息。而且此人身上的杀气好重,仿佛与他们魔族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难道就是这个人阻碍了尊上与他们汇合的计划?

    燃烈想到此处,又后知后觉地察觉到自己竟然已几乎感应不到尊上的魔气了!

    “你们到底将我们尊上如何了?”燃烈气急败坏道。

    眼见燃烈一口咬定是玄霄宗这边“藏起”了魔尊,凌绝子哭笑不得。

    正在此时,凌绝子身后的白尘芜忽然冷笑一声,开了口:“这么有意思的事情,你不妨猜一猜。”

    燃烈:“??”

    凌绝子等人:“??”

    凌绝子他们并不知道尘芜长老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不过依照他们对尘芜长老的了解,对方心中应该已经有了计较。

    最关键的是,这群魔族既然动了尘芜长老的心肝,那么,尘芜长老必定是不会放过他们的。

    于是乎,众人便配合着白尘芜,做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而那燃烈见状更加恼了。

    她脑子本就不好使,如今对方不肯出尊上的下落,反倒让她来猜。

    她若是能猜出来,还需要问么?!

    于是燃烈不得不阴沉着脸回过头,看向其他几位魔君:“你们倒是句话啊?”

    燃烈身后的另几位魔君见状面面相觑,摸不透这燃烈到底是何心思。

    在今日的事情发生之前,他们只将燃烈当做一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废物。即便修为十分强悍,但脑子实在是一言难尽。怪不得尊上当年会安排这货去献祭破除禁制。

    然而今日的事情发生之后,他们亲眼看到燃烈“设计”害死了他们的首领枯铭。

    如此,他们众人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燃烈这家伙的心思竟然如此深沉,这些年装疯卖傻扮猪吃老虎,恐怕为的就是等待时机陷害枯铭替她冲破禁制。

    这等心机加上修为,其他魔君人人自危。

    而燃烈既然能够做出这样阴险狡诈的事,难保她对尊上之位没有野心。

    尤其是她来到玄霄宗以后的这一连串匪夷所思的操作,更加让另几位魔君坚信了这一推论。

    如此,谁还敢在她面前多什么?

    “属下们全听君上吩咐。”几名魔君恭敬道。

    眼看着那几名魔君如此了,燃烈只以为他们在暗示自己不该在敌人面前表现得如此没有主张。

    如此一来,为了魔族的颜面,燃烈便只能硬着头皮一个人扛下所有。

    燃烈仔细回忆着,他们从魔域中出来的时候,尊上的魔气还是十分浓烈的。他们就是循着那魔气找到了玄霄宗这里。

    然而此时,尊上的魔气虽然消失不见了,可那话的白衣女子身上又有着尊上身上残留的魔气。

    而自他们魔军到达玄霄宗的这段时间里,他们并没有感觉到这宗门内出现魔气和灵气的剧烈交锋。由此,便可以先排除两方交战尊上被死了的可能。

    那会不会这白衣女子是个禁制高手,将尊上困在了某个禁制当中呢?

    燃烈这般想着,正巧看到玄霄宗的屏障被魔族大军的魔气冲撞得岌岌可危。

    这种时刻,白尘芜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眼看着白衣女子一抬手便轻而易举加固了屏障,燃烈知道自己这一次必定是猜对了。

    那人果然是个禁制高手!

    燃烈忽而高深莫测地笑了起来:“哈哈哈哈,终于露出马脚了吧?”

    白尘芜还以为燃烈是看出了他们的屏障其实已经是强弩之末,再支撑不了太久时间。正当她准备联合其他几位长老祭出法宝加固屏障之时,令人匪夷所思的一幕出现在了眼前。

    只见那燃烈忽然邪魅一笑,从怀中掏出一张阵法图来。而后,她咬破手指将自己的血液涂到阵法之上。

    一道刺目的红光过后,那燃烈已然化作一摊血水穿透玄霄宗的屏障,往太虚峰的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