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第24章 .
他没有按着主上的命令擅自动手, 倘若被主上抓回去,那后果……
池有福一想到那个场面,身子不寒而栗, 一股巨大的恐慌席卷了他全身,池有福的脸色灰白,额头上冒着细细的汗珠,他眼睛转了转, 一把拿起匕首往脖子上刺。
池瑾言眼尖地注意到管家的动作,迅速抢过匕首, 再次狠狠地踹了池有福一脚, 吩咐下人将他绑起来。
月色下,池秉文的脸黑了黑,他怎么也没想到,对他忠心耿耿的管家,竟然为了他的女人去杀人灭口。
一对狗男女!!
池秉文背对着下人,只觉着周遭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 铺天盖地地嘲讽让他气的发抖。
池瑾言注意到父亲的脸色, 明白父亲猜测管家和柳姨娘关系亲密,但眼下找到二姐重要,父亲现在气的有些理智不清, 他怕父亲做出什么事来,耽搁了他查线索, 便劝父亲将这事交给他处理, 又给了母亲一个眼神。
程慧心领神会, 也在一旁劝慰老爷,哄着老爷回去。
她担忧地看了一眼阿言,见阿言冲着她笑了笑, 似是在告诉她,母亲,别担心,我没事。
程慧心底一涩,也回了一个笑容。
池秉文夫妇走了以后,池瑾言让院子里的下人退到外边守着,一边派人将柳姨娘带过来。
他低头审问:“我二姐被你们带到哪里了?”
池有福干脆闭上眼,不回答。
既然问话撬不开他的嘴,他干脆让长风过来动刑,他就不信会问不出来。
院子里顿时响起一阵惨叫声,门外的下人们听着头皮发麻,二公子瞧着矜贵君子,私下里竟这般狠厉。
那声音穿透了围墙,在夜色下显得格外凄惨,没过一会儿,池有福身上裂开了无数道口子,冷风一吹,像是有人在他的伤口上撒了盐,痛不欲生。
可是,和这相比,主上的手段更是残忍至极,他宁肯死在池府,也不愿被主上抓回去。
曾经偶然一次,池有福亲眼目睹主上惩罚叛徒。
他瞧着那叛徒□□裸地绑在木板上,而那叛徒的心爱之人被迫绑在一边,还被其他人肆意羞/辱,那两人眼睁睁地看着彼此被折磨。
那叛徒先是被人割了无数道伤口,紧接着又被人用热油淋了一身,全身上下再无一块好肉。
接下来,又有人开一个麻布袋子,密密麻麻地蛇群向着叛徒身上爬去,有的蛇从叛徒的身/下爬进叛徒的身体里。
那叛徒痛苦不堪的神情他记忆尤新。
那女人更是牙呲欲裂,心如刀绞。
杀人诛心,不外如是。
据闻,那只是那主上的一个手段而已,对待叛徒,主上从不心软。
池有福一想到自己被主上带回去的下场,心如死灰,不敢吐露半个字,深怕主上发怒,到时候他连死都不能死。
此时下人来报,柳姨娘不见了。
池瑾言眼底划过惊疑,道:“将池萱萱,还有池有福的家人都带过来。”
“是。”
柳姨娘跑了?
什么时候跑的?难道得知管家出事,她才跑的?
池瑾言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从管家被发现到现在,府上已经戒严,柳姨娘一个人凭着自己根本出不去。
除非她有同伙!
而这么短的时间内,柳姨娘也跑不远,他下令派人去追。
但隐隐地,池瑾言觉着有些不对劲。
他蹙起好看的眉头,总觉着事情似乎不是他想象的那般模样,倘若绑架二姐的人和柳姨娘、管家有关系。
那他们为什么要绑二姐?
难道就为了池萱萱?
不!不对!
池瑾言下令将柳姨娘院子里的下人关起来,若不是他派人去传柳姨娘,那院子里的人竟然连柳姨娘消失了都不知道,是知情不报,还是帮忙隐瞒,这两种无论哪种都不可饶恕。
很快又有下人禀报,池萱萱不见了。
池瑾言心道果然,母女二人一起跑了!
他越发怀疑,池萱萱的身份。
恰在此时,下人将管家的家人都带了过来。
张氏拽着儿子池大勇的胳膊哭哭啼啼,池大勇的脸色很是难看,一直以来,他作为管家的儿子,在池府里颇受下人的吹捧。
可是刚刚,那帮下人竟敢蛮横地将他抓起来,他何从受过这种待遇?
池大勇暗恨,父亲好好地为什么想不开,在池府有什么不好。
池大勇进了院子以后,冲着二公子行礼,看着父亲道:“爹,您犯了错,赶紧向老爷公子认罪坦白,求他们宽恕,儿子求求你了,为了孩儿和娘,您就快快认罪吧。”
池瑾言瞧着管家面无表情,似是不在意妻儿的死活,这倒是有些匪夷所思了,也越发证明池萱萱母女和管家的关系。
不是他之前想象的那样。
他自然不会牵连无辜之人,只是做做样子威胁管家罢了,他试探道:“为了一个跑的远远的女人,连你妻儿的死活都不在乎?”
池有福并未在意,他不过是为了掩盖身份,才会在这里娶妻生子,在他眼里,张氏和池大勇二人,不过是他掩饰身份的工具罢了。
看清管家眼底的冷漠,池瑾言心底一滞,这人心肠如此冷硬,竟是连妻儿都不在乎,普通人怎会如此?
既然管家毫无悔意,且一心求死,池瑾言冷声道:“你若是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毫无痛苦地去死。”
池有福听到二公子的话,紧闭的双眼缓缓地睁开,他道:“若是问二姐的下落,恕奴才也不知道。”
池瑾言:“除了这个问题,你全部要如实回答,若不然,你就是想死,本公子也会将你救回来!”
池有福点了点头,只要能痛痛快快地死了,他也不怕了。
“池萱萱不是我爹的女儿,对吗?”
池有福点了点头。
“池萱萱是谁的孩子?”
池有福眼底闪过挣扎,一面想着主上的手段,一面想着二公子承诺他痛快死掉,他眼神四处飘了飘,唯恐主上听到将他抓走。
池瑾言瞧着管家的神色,道:“只要你老实回答,我会如你所愿,甚至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池有福一脸激动:“不!不要生路!我只要痛快死掉!!”见二公子点头,他脸色有些扭曲,强烈按捺心底的不安恐慌,喊道:“是南……”
“嗖——”
一支箭破空而出,瞬间刺中池有福的肩头,他的脸色瞬间变黑,整个人无力地倒在地上,只见池有福的脸上,手上爬满了黑色恐怖的纹路,他痛苦地嚎叫着。
叫声让人毛骨悚然。
池瑾言扭头望去,只见一个人影迅速离开,他冲向管家大喊:“清楚,南什么!!”
池有福极力地张嘴,可是一个字都喊不出来,他全身像是有无数只虫子在撕咬他的身体,当年那叛徒受刑的那一幕再一次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他害怕,痛苦,想要求死,可他一动都动不了。
话分两头,京城外一处精致的院里。
池锦璐缓缓醒来,她不适地动了动,只觉着有气无力,很快她意识到不对劲。
她按下心底的惊慌,强行让自己冷静,量着周围。
只见她被绳子捆的紧紧地,而她所在的地方是一间干净精致的屋子,这间屋子除了她之外,再无其他人。
池锦璐回忆起来,似乎上了马车以后,就变得昏昏沉沉,之后就不省人事,再睁眼就来到了这儿。
她量了一圈都没有找到可以割断绳子的东西,但她并未丧气,依旧在寻找机会。
此时屋里传来一阵熟悉的女声,和一道陌生阴柔的声音。
池萱萱看着眼前带着半张面具的男人,心里不甘又有些害怕。
听闻这个男人是南蛮的国师,此人手段狠辣,性情乖戾,上一刻还在温柔地话,下一瞬眼睛都不眨地杀人。
若不是此人是这些人的领头,她还得靠着他回到南蛮,她真是一刻都不想待在他身边。
太可怕了。
尽管初见时,她瞧着半张面具下好看的下颌,还有那道温柔地声音,好似她是他心爱的女人一般,她有些痴迷男人的美色。
但亲眼见到这家伙有多么地疯,有多么地可怕,她心底那点妄想彻底没了。
池萱萱听到柳姨告诉她,让她扮成丑陋的妇人模样,然后他们借此离开,她无法忍受,她堂堂南蛮国的公主,怎么可以如此狼狈!
她忍着惧意来到谢桑面前,据理力争道:“柳姨让本公主扮成妇人,本公主堂堂南蛮公主,扮成妇人岂不是有失父王的身份,国师你对不对?”
谢桑那双清透琉璃的眼眸看着池萱萱,他缓缓抬起那双瓷白光滑的手,在池萱萱脸旁虚虚划过,温柔道:“公主殿下,得极是。”
池萱萱一喜。
谢桑勾了勾嘴角,那好看的嘴唇张了张,道:“只是委屈我们的公主殿下。”
池萱萱身子一僵,偏偏被那双眸子注视着,她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只觉着全身好似被冻住了。
半晌,她缓过神情,带着一丝发泄的语气:“池锦璐那臭丫头什么时候让我处置?”
“那池姑娘已经给公主抓来泄愤,公主殿下何必急于一时?”
池萱萱噎了噎,在她得知自己的身份时,她就要求他们,将池锦璐带走,她要让曾经高高在上的嫡姐,变成她的丫鬟,一辈子活在她的脚下匍匐。
他们确实如她所愿,将那死丫头抓了回来,可却只是关着,不让她靠近一步。
这一日池萱萱的心情大喜大落。
她乍然从柳姨那里得知,她是南蛮王的女儿,是南蛮国的公主。
当年南蛮王私下来了晋朝,偶遇一女子,两人感情很好,在那女人即将临盆时,被王后发现派人迫害。
他们,那时王后势力很大,她父王顾忌着王后,只能让手下将她们带走,远远避开。
她母亲在生下她没多久,就离开了人世。
她被他们带到了晋朝,他们为了让她过上好日子,盯上了池府。
悄悄杀了柳姨娘,换上他们的人,看着她平安长大。
父王下令,要他们将她带回南蛮,如今王后势力不如父王,她回去也可顺顺利利,而且他们父王很是思念她,知道她受了很多委屈,想要好好地弥补她。
池萱萱很是高兴,立刻跟他们离开,并且要求他们将那个死丫头也带走,如今她成了南蛮的公主,而池锦璐成了卑贱的下人。
她很是满意。
等她回去见到父王,一定要父王好好处置这个国师,竟敢不将她放在眼里,还当着她的面动手杀人,让她害怕,她一定不能轻饶过他。
谢桑早就看清池萱萱的意图,意味不明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