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第 40 章 谢微宁突然就不是那么放……
谢微宁看到对面的人彻底傻眼呆住的模样, 渐渐地,也心生一丝怜悯。
她不知道自己的感觉有没有错, 总之,同为女子,之前从大长老那听到一星半点,再结合后面见面对方种种细微表现,总觉得这个褚羽怪怪的,看上去像是有点喜欢魔尊的样子,但又不是特别明确。
直到这次将人叫来一见面,对方一开口话的别扭样,才让她觉得此人原来是真的对魔尊有点兴趣的。
可惜了。
没想到吧, 你把人家当心仪之人追求, 但人家却把你当成半点大的孩子。
谢微宁叹了一口气:“出手吧。”
果然, 她先前那几句话, 就仿佛将对面激怒了似的,原本还摇头拒绝的褚羽当即带着愤懑地召唤出所用之剑, 提剑就冲上前, 速度极快地朝她砍来。
谢微宁见着对方脚步迅速逼近,心中一凛。
来了。这可是她抛开封谌那些堪称开挂的魔气, 第一次用自己所学的功法与别人对战。
……她准备好赴死了!连输了的借口她的想好了!
谢微宁手指不由自主地握紧剑柄,心跳不断加快,然后在褚羽一剑刺向她时,脚下带着惯性而动, 一瞬间觉得对方的一举一动都好似肉眼可以分辨, 甚至莫名的有些预判出对方下一步会做什么,与面对命魂时的无力完全不同。
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然而, 下一刻,谢微宁身形流畅侧过转身,继而欺身上前,两方的剑身相碰,剑刃寸寸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等谢微宁回过神时,她已面对着褚羽,自己却单手执剑,手背朝上,与对方的剑呈十字交叉,横在对方脖颈前。
她还未出声,紧接着,顺着剑法而出的魔气刹那间爆发出来,“轰”的一声炸开,似要将剑下之人掀至几丈外。
褚羽眼睛睁大,连忙避开。
她逃命本事一流,人没事,周边的枯树却是“咔嚓”一声脆响,猛地碎裂,地面也呈现出一道弧形裂痕。
两人都震惊了。
谢微宁:……她难道是一时大意,才让自己得手?
褚羽:不是好的只是锻炼吗!
谢微宁心,其实到此时封谌让她学的剑法,也只才学了三招而已,第四招有时能成有时成不了。
而且他口口声声几招几招,哪知道这一招一式里面还包含了各种乱七八糟的“衔接”,那命魂也特别奇怪,她是学第一招,上半日是一个样,后半日又是另一个样,且层层往后越来越复杂,都不敢想象第四招之后还有什么。
最重要的是,她几乎没有几次能碰到那命魂的边!简直恐怖!
还是她自觉不管前面那衔接怎么样,最后的结果是像点样子了,才找来褚羽想摸底看看。
……但这褚羽怎么上来就这样让着她?
谢微宁狐疑地看了看褚羽,担心她是发现自己不对,但仔细观摩,也觉得是多想了,那应该就是对方没当真随便玩玩。
她当即正色道:“褚羽,认真点。”
褚羽神情变换,最终落到怨愤之色,二话不,再次冲上前,只是这一回比先前多了身影变化,眨眼就看不到人影,再一眨眼,人已离谢微宁只有一步之遥,抬剑就射出几道汹涌如蛇影的魔气,伴随着空中让人起一身鸡皮疙瘩的无数“嘶嘶嘶”声——
谢微宁身子向后微倒,一边后退,一边手中不断挥剑将蛇影斩断,身后也骤然间显出数道张牙舞爪般的魔气,气势暴涨,眼神一凝,剑从掌中停滞半空猛地旋转,迸发出澎湃魔气。
只见黑红的光影快成一道闪电,直冲褚羽命门。
褚羽先是一挡,后来发现单手挡不住,又将法术收回,换作防御,脚下被不断冲击后在地面划出一条痕迹,眼见着这魔气中的剑尖快要碰到她喉结,这一伤再怎么治疗怕是都要躺个大半月,登时松手,又用妖修的逃命本事勉强逃过这一击,只有背上被肆意的魔气划了一个口。
谢微宁:?!
这预料之外的结果,让她眼神一松,怔怔地望着自己的掌心。
她难道……
她以前从未想过的……
自己莫非是仙侠界的……天才?!
耳边也刚好传来褚羽恼羞成怒的声音:“尊主!这是你逼我的!”
谢微宁一抬眼,就见对面的人在她眼中好似变成残影,看得人头晕眼花,差点找不到她本体在哪,待她发现真身时,又感觉对方传出来的气息与先前大不相同,似有似无的妖气从空气间飘出,褚羽转眼化成一道如人腰身之粗的大蛇,张大獠牙就朝她而来。
谢微宁抬剑相抗,一下子,那剑刃就被咬碎一半,猝不及防从对方口中喷出青色液体,在她连忙躲开时,还是沾了一地到皮肤上。
只这一滴,她却浑身麻痹了一样,僵在原地无法动弹。
在对方快要将她整个吞入口中前,她体内自发性调动魔气消除这种异样,极力带动手指,然而不知道对方那液体是什么东西,竟是如此难以破解。
情况一紧急,她下意识的免去了先前每一招都要带上的全套繁琐的掐诀,只着重几个关键节点,就这样,剩下的半个剑都能化出数不清的剑影,瞬间成倍的在空中显现,紧跟着卷起飓风,数道剑影带着骇人的杀意冲大蛇的七寸袭去!
褚羽眼看避无可避,想都没想就道:“我认输!我求饶!你快收手吧!”
谢微宁缓缓道:“……收不了。”
褚羽不信,她感觉自己身上都被剑影要割成片了,气道:“你如何收不了?!”
谢微宁:“……我连嘴都快不能动了。”
褚羽眼睛瞪大,这才反应过来,然而太迟了,她只得大叫一声,大蛇冲天飞去,绕着空中飞了一直绕圈飞,临到被剑影砍下一击又赶紧加快速度,惹得附近的魔修纷纷抬头观看,一看这空中情形,有魔修错愕道:“羽这是怎么了?”
旁边的魔修目光羡慕道:“尊主今日叫我去喊羽姑娘,是要看她修炼的如何了。你看看,那追在屁股后面的黑云密布一样的剑影,就是尊主。”
那魔修恍然大悟,也露出羡慕之色:“什么时候尊主也来亲自训练我就好了。”
众魔修都对那近乎惨烈的叫声没有当真。
过了一段时间,谢微宁刚刚能动了身子,这才将那剑影法术收回。
“啪”的一下,大蛇气喘吁吁地重重落到地上。
褚羽化回人形,忍不住了,阴阳怪气地:“尊主今日莫非是特意来羞辱我不成?”
实在是太欺负妖了,要不是她现在是装作半妖,若是全盛状态哪里会这么狼狈!
谢微宁表情复杂地盯着她。
她不好回答这个问题,又不能直对方比她还菜,也不能告诉她你要不再来一招,第四招可能你就赢了,她只能转移话题道:“你方才用的是毒?”
“是啊。”褚羽气喘道,“要不是我的妖毒,你能让我近身?”
谢微宁一愣:“妖毒?”
褚羽观他神色,看他是真在问她的模样,想了想,毕竟,他们妖界这些年来都跟魔界交好,这魔尊虽跟妖修交过手,但好像印象中确实没跟血脉高阶的妖修对上过,似乎是不大知道此事。
她又感觉此事应该也没啥需要隐瞒的,应该不会露馅,便道:“对啊。妖修手段,每个妖修炼……化形之后吧,都能用出自己的妖毒,只是每个妖的妖毒都不太一样,同种族之间也分强弱,可能厉害的妖毒还有好几种作用,或是难以让人察觉。”
谢微宁点了下头,又:“所以你的妖毒,便是使人全身麻木无法行动?”
褚羽哼哼两声敷衍过去,生怕他再多问,从自己手臂上随意扯下一块蛇鳞,丢了过去:“服用这个之后,你就能完全解开,不然你还得再麻上一个时辰。”
谢微宁观她动作,发现是从她身上象征妖的部位取下,接过后继续道:“你刚才,妖修化形之后,就能有妖毒?是每个妖都如此?”
褚羽:“……”
这个人到这种时候又非常敏锐了。
她笑笑两声:“倒也不全是,可能也有妖会出意外,没有妖毒,就相当于是残废。我虽是半妖,不过之前去妖界历练时运气好,被一个大妖修好心给渡了一些纯净的妖气,他死前又将妖丹赠与我,才让我能炼出妖毒。”
谢微宁“哦”了一声,随意道:“竟是这样。你得还挺详细。”
褚羽眼皮一跳。
谢微宁便挥挥手,想了下,又补充一句:“今日就到这吧,你回去好好思考哪里出了问题,对症下药,后日再来一回。”
褚羽:“后日还来?!”
谢微宁摸了摸鼻尖,有些心虚,思索片刻便:“罢了。魔军中有不少与你同境界的魔修,你去找他们练也可以。届时我会旁观。”
正好也可以看看,别人之间的对战是怎么一回事,学习学习。
褚羽惊道:“你还旁观?!”
谢微宁看向她,上下量,端着正气道:“你一回来就修炼懈怠,这怎么能行?”
褚羽看着她,就差没直接魔尊你怕是疯了吧。
她气不过,怒道:“尊主你难道还真当我是你晚辈不成!”
谢微宁代入封谌,点点头。
褚羽暗暗咬牙:“……你脑……你对帝女也是这样吗?”
谢微宁目光深沉,只得如实地摇摇头。
这动作一做完,就见对面愤恨地跳起来,头也不回的走了。
谢微宁看着她,又长叹一声气,摇了摇头。
她脚尖一转,正欲离开,就见底下不知道从何时起,有不少修罗境或是魔将在眼神闪闪发光地望着她,见她一回头,那目光更是闪耀了,爆发出精光。
谢微宁对上他们的视线,忽地想到魔修向来都是好战之辈,莫名就觉得自己手也有些痒痒了。
难道这就是……手中有力量的畅快感?!
那群魔修依旧目光炯炯。
魔尊负手站立,衣摆随风飘摇,眼神在他们之间来回审视。
魔修们顿时挺直了后背。
谢微宁微微抬起下颚,点中一人:“你。”
魔修兴奋指着自己:“尊主,是我吗?!”
谢微宁颔首。
魔修就跳上来朝他行了一礼,
谢微宁又看向下方,然后对着最近那人道:“你的剑借我。”
那魔修浑身一颤,将他的剑呈上。
这把剑……从此以后就不擦了!
谢微宁挑起剑,指向对方:“来吧。”
对面魔修兴高采烈:“是!”
谢微宁心里一虚,然后这魔修显然比褚羽杀伤力更强点,几乎是在她用第一招时,就险些将她剑中,差点手抖落下,好在她反应过来反握住。
那魔修趁机而上,快要将她击到后撤——不行!魔尊怎么能被他下属到后撤,这也太崩人设了!封谌知道怕是要杀了她吧!
谢微宁急中生智,沉下脸:“方才你可看出我哪里不对?”
魔修听魔尊出声,立马收手,凝神回忆,迟疑道:“方才第三步时身形偏了一位……?”
他是有些不大敢的,怕被尊主灭口,但又转念一想尊主怎么会犯这等错误,才直接出来,这一就明悟了,原来尊主竟是放下身段,用这种方式教导他哪里抓住弱点,自己好之后举一反三,顿时感激道:“多谢尊主指点!”
底下的魔修,见状,也是心中一悟,急道:“尊主,我等可否也受指点?”
谢微宁:“……”
她高深莫测的“嗯”了一声,然后在第二招时,又问:“这一次呢?”
魔修绞尽脑汁想:“是……是第六步伐,速度慢了!”
谢微宁点头。
第四招她险险使出,将对方的剑落,深吸一口气,声音低沉道:“你不错。”
很好,让她受益匪浅!第四招都比之前练的时候顺畅了不少。
魔修激动地脸都红了:“多谢尊主夸赞!”
谢微宁又将视线落向别的魔修,在一群人亮闪闪的眼神中,挑中两个修罗境,让他们留下,其余人可以退下了,她改日再来。
很快,魔界所有人都知道了,无念城的魔尊,竟会亲自下场指点低阶魔修!这可真是匪夷所思,不可置信!其余城的低阶魔修,羡慕得不行。
其他魔尊被底下人传来这个消息时,当即怒道:怎么,如今当个魔尊还非得指点下属了不成?那当魔尊是图什么?那些魔将魔帅又是做什么的!这无念城魔尊真是好心机啊!
魔界这边相当火热,仙界这几日也是得如火如荼。
只因那帝女当众摆了一擂台,扬言任何人都可上来挑战她。
众仙修心里还是有些怀疑的,别不是着挑战她的旗帜,到了现场却是有别的仙官来替她迎战吧?美名其曰“赢了自己的手下才能他们老大”但谁都知道那些仙官可是各个都比帝女要强,一个仙官赢了,再来第二个第三个仙官,那谁还能挑战帝女?
七日一过,到了现场,众人才发现,那帝女真当是只带了一名侍女过来,还摆了一套茶具,当着他们的面喝茶等候。
好惬意,但未免也太嚣张了!
芙荌见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不得不声问道:“殿下,如今来的人比预计的还要多,要是有金仙以上的人来挑战你,那可怎么办啊?”那帝女之位真要拱手让人吗?
封谌淡淡道:“最多也只到上仙。”
仙君仙尊不会拉下这个脸来。
芙荌:“那上仙也比您高一个境界,这一境之隔恐……”
话间,已有人等不住跳上来道:“帝女谢微宁,我来战你!你欺压下人,压迫城民,作恶多端,罔顾帝女之职责,简直乃我仙界之大耻!偏你生的好,才有这样好的命,这天底下有多少人只被你一言一举就受得磨难!你既大放厥词,就别怪我不给仙帝面子,对你不客气了!”
来人是金仙之境,显然此前都被一番言论给气到,对帝女简直恨在心里。
旁观人等大叫道:“好!得好!”
也有人:“你可真敢啊,你这要是被仙官抓走了,谁能来救得了你啊?你家里人又怎么办,还是想清楚些吧!”
那金仙怒道:“我家里只有一老,我已提前备好财物交给我那可怜的老父亲,若是他们将我抓走,那就是他们心虚!仙官难道不该护佑我们仙界,保护我们天下太平吗?可这帝女如此专横暴戾,哪里有个帝女的样子!这仙界,有她在,有这样的仙帝仙官在,以后我们还有一日好日子过吗?”
众人被他得触动,大声道:“你放心!你要是被抓走,你留个口信,我们替你带到,也一定将你老父亲好好看护好,绝不会让仙官杀了他!”
这一下掀起千层浪,众人大声议论起来,也是不怕了,纷纷朝着帝女嫌恶地瞪了一眼。
封谌将茶杯放下,他漫不经心道:“完了?”
金仙:“完了!”
封谌:“请。”
话音一落,芙荌就在底下按下看护结界,将里面的人与外面的隔开,也好保护这周围人的安全。凡是设擂台,都有这个设置,众人也没多什么。
然而这一个开结界的功夫,众人一个垂眸顺便扫了眼机关,就听台上传来一声闷哼。
那声音听着……似乎不大像帝女。
众人赶紧抬头,就见帝女只一掌而出,啥也没看到清晰的点,就在结界升起的那一刹那,将刚才那金仙给击了出去!
“……?!!”
众人目瞪口呆。
芙荌呆了呆,在封谌的眼神示意中,又将结界放下,然后:“还、还有人吗?”
众人来回张望,先前站在前排的,刷一下到了第二排,那第二排的人咬咬牙,也上去了。
之后一连被击下,竟是连帝女出了几次招都还没来得及数清,看都没看懂对方做了什么,只听“哼哦啊”来回一响,挑战之人就退下了台。
时辰一晃而过。
众人这才感觉出不对劲来。
她怎么……她何时变得这么厉害了?
有人惊叫道:“帝女已升至金仙了!”
芙荌冷哼道:“殿下早就金仙了,还报名了仙品大会!”
旁人:“帝女也要参加仙品大会?!”
芙荌:“怎么不要?”
那人道:“帝女不是直接是帝女,何必要参加这些?”
芙荌:“你把我们殿下想成什么了?她是那种人?”
别人只心道,她哪里不是?但事实摆在眼前,又不好辩驳。
芙荌:“你们这些日编造我们殿下谣言有多少,你们自己心里还不知道吗?怎么就将帝女想得那般虎豹豺狼了?她就算平日再怎么……胡来,也没将你们这些城民伤害到家破人亡的地步吧?你若她压迫你们,若不是有人不长眼上来故意挑衅,惹得殿下不高兴了,又怎会怒斥他?再有,真要像你们得那样,那殿下这些日早就将你们抓起来了,哪会还给你们挑战的机会!”
众人被她一,又见她这样护主,又是觉得有些道理了。
这一来,想要来战的人便少了一些,有些也在旁看得怕了,不太敢上前。
众人声议论。
到底是谁传的这帝女天资薄弱,卡在玄仙许久,谁都能过她?
这分明……根本不是那一回事啊!
看这个架势,这金仙也是晋阶就晋阶了,一声不响,还能将随便哪个人就几下出台!这……怎么看都不是那么弱!该是仙帝仙后的能耐太好,帝女还能继承一些,还是这帝女此前就是懒得修炼,一修炼起来直飞冲天?当真是令人震撼不已。
封谌在这群人中扫了一眼,直到无人再上来,便从擂台上跃下,轻巧落地。
今日来的这些仙修,多数都是同境界中的普通之辈,并未有什么需要在意的。
那背后之人,大抵也只想搞些言论出来,不愿暴露出别的什么。
但今日……
他眼神望向高处,环视周围一圈,落向几个点。
风衡,江若鹜,各自站在不同的位置看着他,还有其余一些神识无法探得详细,大抵也是金仙之境的仙修,却是比来战的这些人气势凝聚了不少,其中有些或许是也要参加仙品大会之人。
看上去,这些人对帝女颇为在意。
帝女在擂台上一站到底,众人感觉出她的厉害,强者为尊这个道理不是随便的,谣言顿时消散。
风衡见帝女只轻蔑扫过他,似是将他不放在眼里,心中不知为何,反倒不像以前那样高兴。他想了无数次若是解除婚约,没有人纠缠他,他会是如何自在,却从没想过会是现在这样。
被人远远的抛之脑后,仿佛他只是一个帝女的囊中之物,随意要来又可以随手丢掉,根本不需要被她在意。
他今日来,还想从旁帮她,至少不让她在擂台上出丑,免得真被人夺了帝女之位。
见此情景,风衡眼睛一闭。
脑海中不断响起父母的所言。
……
我们来的路上就听到各种谣言,都在帝女和那魔尊的事,就是没人提及我儿!他难不成还比不过一个魔尊吗?还是,那谣言是真的?这婚约一解除,那外面的人岂不是都要笑话!你看他们今日在殿中的样子,轻易就将婚约揭过,心里从来都没有看得起我们!
凭什么?如果不是那一战,让他们受了伤,修为比仙帝仙后落下一截,仙帝仙后又怎会有现在的地位?
好处全让他们一家占了,一个仙帝一个仙后一个帝女,他们现在如此得意,还不是踩着我们上位的!
行一啊,我们从就培养你,从四界各地为你寻来各种宝物,助你冲击仙尊,如今你还将神剑唤醒,这世上还有谁能比得上你!你什么时候才能让我们夺回该有的尊严?
他再睁眼,眸中已全是冷意。
既然你谢微宁做得到这等地步,他也不必再念着幼时的情谊了。
江若鹜从楼中走下时,刚好见到道路对面风衡仙尊走出,她已好几日没见到他,眼睛一亮,喊道:“风衡仙……”
尊字还未出,风衡就已转身就走。
那神情,好似都未曾注意到她。
侍女不满嘀咕道:“看仙尊下来的位置,难不成他今日来也是来看帝女的?他不是都已经解除婚约了吗,怎么还能这样?”
江若鹜眼神暗下来,攥紧手指道:“我们也走吧。”
她今日来,都没怎么见到那帝女出详细的招式,全是又断又碎的招,竟是都将那些人了下去。那帝女,已与之前大不一样了,她也得必须加紧修炼……同为金仙,仙品大会,她定要夺得头名。
这样……或许风衡,或许他们所有人都看得到她了。
?
夜间。
谢微宁修炼到累了,又朝着命魂摆摆手作罢,从神府中退出,继续去翻那桌面上摊开好几本的记载,想找毒药换换脑子。
然而她找着找着,眼神开始放空。
一刻钟后,她猝然起身将通录仪拿起,找到封谌道:“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那头封谌刚让芙荌去不御门外接人,将暗蛟卫从头到脚各种配色了一通,听到她这么,随口回道:“什么?”
谢微宁:“妖毒!”
她道:“帝女身上中的奇毒……会不会就是妖毒!”
封谌一愣,继而皱眉,他细细思索,问道:“你是从何处得来的猜想?”
谢微宁:“前几日,我与褚羽对练了一回,她被我逼急了使用妖毒,才告诉我的。”
“她对你使用妖毒?”封谌面色一沉道,“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
谢微宁:“啊我这几日忙着修炼一时忘记了……”
封谌:“你可有受伤?”
两人同时顿住。
接着。
谢微宁抬头看看天花板,扣扣手指:“没有受伤。”
封谌语气僵硬:“你修炼的如何?”
两人又同时顿住。
“……”
短暂寂静后,谢微宁尴尬笑笑:“还……还行。我个人感觉还可以。也时常找你的修罗手下练练。”
这回总算没有同时话了。
封谌冷漠道:“哦。”
谢微宁:“那妖毒……”
封谌蹙眉:“她一个半妖,怎么会有妖毒?”
谢微宁便将褚羽得一样给他听。
封谌沉默片刻后:“妖毒,一般是高阶血脉才有。她得理由,也不是不可以。你的猜测,也并非没有道理。”
妖毒不像这能寻得到的灵草毒草毒丸,查得到,探得出,它们来自于妖修身上,妖修更不可能将自己的手段暴露给所有人,使用之后,进入敌人体内,也很难再从中提取,况且妖毒的确是每个妖修都不同。只有使用妖毒的妖修自身,才有解毒的功效。
他顿了顿:“帝女身上若有妖毒,那只能是妖界下手。”
谢微宁一怔:“但此前跟踪你的又是金仙……”
难道仙界有人与妖界合作?
封谌:“但妖界。这几百年来,都与四界交好,包括魔界在内。”
若非是谢微宁出妖毒一词,他恐怕也不会现在就想到,还只局限于仙界中人。
就是因为那妖界……与仙界相比,魔界与妖界关系更好。
而且妖界的好名声,这几百年来也都传遍四界,仙界也与妖界关系甚好。
“此事你不要对外声张,我设下擂台将帝女谣言破。背后之人,或许还会再有动作。到时再看。”
“好。”谢微宁安慰道,“不定是仙界有人借用妖修的手段来行事,也是为了防止被发现后找上门来,搅乱视线。”
封谌神情凝重,他沉吟片刻,又:“你让那褚羽过来。”
谢微宁:“啊?”
封谌:“我亲自会会她。”
谢微宁迟疑道:“但她不是三长老的女儿吗?三长老从很早的时候就跟在你身边了,她也应当……”
她顿时闭嘴,不再后面的话,察觉到通录仪那头气氛异样,立刻应了一声就不再多。
三长老此前跟他关系好,他现在这样,就是怀疑他们了,这么多年的感情如果都是虚假的,她还要这样出来,岂不是特意戳人管子?
她真是……愚笨至极!怎么什么话都随便乱的!
在切断之前,谢微宁又犹豫道:“你还好吗?”
封谌忽地讽刺地笑了一声,看向通录仪,只低声了句:“无事。你且去忙吧。”
罢,顺手将通录仪放在一边,身形微动,往后靠下,整个人陷入在窗边的阴影中。
谢微宁突然就不是那么放心了。
许久之后,芙荌看时辰到了,在门外道:“殿下,奴婢进来为您熄灯了。”
封谌沉沉地应了一声。
他回过神,垂眸随意地一扫,正要将通录仪收起,就看到上面的光点还在亮着,然而芙荌推门声响起后,那光点倏地熄灭。
似乎一切都是他的幻觉。
封谌错愕,一时没反应过来,又在这位置上,僵坐了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