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第 74 章 “桂花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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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舟径直回到魔宫的动静不, 因为并不是所有云舟都能这样随意的飞行,进了一个地方就要尊重一个地方的规矩。

    就如同去仙界时, 也只有仙宫的云舟才能直接听到迎仙门或者仙宫内,其余几界的云舟则都要在不御门外停下收起再进来,魔界也是一样。

    是以,这艘云舟一回来时,所有人都知道应该是他们魔主先前出去的那行人回来了。

    仙后此时坐在魔宫的西院内,听到声响时,抬头看向空中的云舟。

    宁儿走之前是要去找魔主,那现在应该也跟着回来了。

    她起身走出去,推开门, 看向门口守着的魔修道:“是你们魔主回来了?”

    魔修应道:“是的。”

    仙后:“帝女可是跟着魔主一起回来了?”

    魔修:“回仙后, 我等只守在门口, 并未离开过此处, 尚不知帝女有没有同主上一起回来。”

    他不还好,一这样, 就莫名给人一种要出事的感觉。

    仙后不知道为什么开始有点不安, 现在才后悔起来,早知道当初就应该跟着宁儿一起去, 要么就叫护天卫跟着她。

    她脚步加快想要去找到魔主那看看,就见迎面有一魔修跑过来在她跟前停下,行了一礼道:“仙后,帝女殿下因疲惫而陷入昏迷, 我们主上请您过……”

    “速速带路!”仙后心底一惊, 听到昏迷二字只觉得是自己那点不妙的预感成真了,立刻断道,“还不快走!”

    两人匆匆赶到封谌的院内, 仙后迈过门槛迅速走进屋内,衣摆带起一阵凌厉的风。

    “仙……”

    她速度极快,门口的守卫碍于她的威压都还没来得及通报,仙后就已经走了进去。

    待见到床边正坐着垂眸看的封谌,仙后先是一愣,紧接着又看向床上的谢微宁,伸手用灵力简单探了下她体内的状况,发现不是什么气血大衰、灵气大损的症状稍稍有些放下心来,却还是没完全放松。

    走之前,人还好好的,怎么回来的时候就昏迷成这样?

    仙后视线落到腰间的清源玉佩上,伸手拿过输入灵力,感受到里面的力量比之前消耗了许多,这种消耗程度并不正常,让她脸色登时一变。

    仙后目光在封谌与谢微宁之间来回转。

    封谌见她到来,神色沉稳,刚要起身,就见仙后冷着脸对他道:“魔主,还请出来与我一谈。宁儿还未清醒,不便在这扰她休息。”

    封谌微微颔首。

    两人走到院内。

    仙后与魔主之间谈话时本该要处于平等,因为他为一界之主,而她跟仙帝一样也相当于是一界之主。

    可今日这事发生,她就不能顾忌这些外在身份,又深知宁儿有多喜欢魔主,一时间看着封谌的目光仿佛在看未来的女婿一样,抱有质问道:“宁儿走时去找你聊天,回来为何就陷入了昏迷?你们聊天是这样聊的?你莫要拿疲惫睡着了的理由诓骗我,我方才查过清源玉佩消耗的力量不是抵御寻常魔气能做到的!还有她身上的伤你又要如何解释!”

    既然有用过清源玉佩,那么当时魔主在场应该也都看到了这玉佩是如何使用的,她也不必隐瞒。

    仙后眼神锐利,封谌对上这样的目光,想到她如今是谢微宁的母亲,他默然片刻后道:“昏迷一事句句属实,未有欺瞒。”

    仙后刚提起一口气正要再呵斥,就发现他神情包括语气里都带有一丝难得一见的真诚和歉意。

    “但,她也确实因我而陷入到一处空间内。”封谌沉声,“我二人共同破开空间,从中出来,她才累到昏睡。受伤是因我保护不当。”

    他心中本就对谢微宁有些许的愧疚,这些事,她原本不会遇到,却因为他而被迫参与。

    仙后上下量他,又想起第一次见到这魔主时,对方的好态度,还有后面为了见到宁儿而在门外苦苦等候,那些事与现在这样难得放下姿态的画面交融到一起,心中的那股怒气顿时消散不少。

    魔主这几次三番的变化,都是因为宁儿而起。

    他能对她女儿这样上心,反倒让身为母亲的她能安心不少,一个人对一个人的紧张和认真的态度,是很难掩藏的。

    至少,她在此刻是信了。

    仙后心里这么想,面上却是冷声道:“什么空间?在何处?她又为何会同你进入到空间?”

    封谌顿了顿。

    这事本该是他魔界之事,又或是他的私事,但想到仙后如今也是谢微宁的母亲,再有此事与堕魔神族有关,他沉思一段时间后,开口将事情一一道出。

    听到因魔核发作时,仙后的脸上就已经绷不住了,眸底满是惊骇之意。

    接着又听到被困空间和底下的堕魔神族的白骨,她当即浑身一震。

    听完整件事情后,仙后都久久不能回神,与刚开始的动怒相比,这会儿竟生出一点庆幸——还好只是因为太累了才昏迷!

    她得知了全部过程,这才有些注意到,封谌宽大的袖口之下,露出的手背之上还包裹着纱布,看这样子似是整条手臂都被包扎。

    这么一看,宁儿身上那点细的伤口,跟他受的伤比起来倒也不算什么了,这正明此人确实有护着宁儿。

    仙后气又消了些,深吸一口气问道:“那堕魔的神族真在你的那地方?他……怎会在这里?”

    她低声自语道:“我记得当时大战后,我们都亲眼看到他死去,然后……然后因是神族的尸首,并非寻常尸首,得交由神族之人带回去让族人使清魂咒,让死去的神族融于天地之间。”

    神族将对方尸骨带回去后出了意外?

    神族的事,当年他们也无法插手,这神族之间也有血脉关系在,难道是神族有人心软放他逃出了?

    “那白骨,我还得亲自去看一眼。”仙后,“你们这些年轻辈没经历过当年混乱的四界,也不曾与神族接触过,我担心你们会有遗漏的地方,亲眼去看才能放心,还得让你的人带我过去。”

    封谌沉声应道:“我会命人为仙后带路。”

    仙后点点头:“嗯,我今日便会去。若如你所,那堕魔神族的魔气滋养了魔界的黑烬株和魔物……这两日,我也会在魔界四处探查,看看是否有遗漏的地方。这魔气,对于你们来都有些麻烦,还是由我来出手。”

    封谌并未多有意见,只出声应下。

    他这样好话,倒惹得仙后多看了他两眼。

    她方才得那些,其实已经有些逾越两界的规矩,魔界一事本不该由仙界插手,反过来一样,但事关重大,她才没了顾忌出口。

    这么想想,眼下还真是因为宁儿的关系,才让他们仙魔两界不知不觉变成现在这样。

    这魔主……

    仙后看了一圈他的眉眼,心中暗暗点头,又问道:“你你因魔核发作入魔,可现在却一切正常,是自己破开了走火入魔?”

    封谌:“是。”

    他被仙后的目光看着,隐隐觉得不自在,却又碍于她与谢微宁的关系,只皱眉补充道:“也有帝女相助。”

    仙后也不知道想了什么,顿时喜笑颜开道:“好好好,不管怎么样,你也算是我见到的第一个能凭自己本事压制入魔的人了!你放心,魔核一事我心中的有数,不过事关堕魔神族,我也只会告知仙帝,绝不会再告诉外人!”

    她一把拉起封谌的手,像是长辈那样拍了拍,语重心长道:“好孩子,你和宁儿一定要好好的,以后也要好好的,看到你们好,我和仙帝也都放心了。我先前还奇怪宁儿那样喜欢你,仙帝又是为何跟你谈了一下就能对你放心,现在才有点明白他的心情了。”

    什么话都能想着宁儿,句句都提到有宁儿帮忙,看着冷漠却是实实在在的用心,怎么能不叫他们高兴?

    封谌看着两人交叠的手,仙后虽是风韵犹存,但手背上还是有些岁月的痕迹。

    他正觉得不适要抽出手时,又听到“喜欢”二字,身子忽地僵住。

    他清楚,外人眼中帝女对魔主的喜欢,全是他们之前为方便见面和做事才一同作戏。

    可不知为何,这样普通、简单又寻常的字眼,在前面加上谢微宁的名字时,就变得好似有许多不同,令人手足无措,面带燥意起来。

    好像内心深处有什么东西,彻底破土而出。

    直到仙后放下手,招来他们仙医再为帝女检查一下身体时,封谌意识到仙医从跟前路过,才重新有了动作,回身走进屋内。

    ?

    仙后要去查白骨一事,便当天就带着护天卫和一队魔修前去,除此之外,她还要在魔界四处都查查看黑烬株与魔物是否还有什么他们所忽视的地方,她不能因为那堕魔神族空口得话就那样轻信。

    他们隐匿踪迹搜查,而魔主和左右护法等人,则留在魔宫,给那些暗中盯着的人,营造出一副无事发生的假象。

    而谢微宁,从申时被带回后,一直睡到晚上都没醒来,倒是呼吸平坦,有时还翻个身。

    期间医修还来看了两次,每次看都只帝女并未有大碍,只是睡得熟,睡得香,睡得沉罢了。

    饶是如此,众魔修都只见到他们魔主并未放下心神来,始终只坐在屋外檐廊的台阶处等候,就是要处理堆积起来的事务,也叫人从书房搬到了这主院来。

    劫刹和夺枭见到魔主的样子,都担心得不得了,在寅时,又见他们魔主摊开一份册子,出神地望着虚空,像是在想什么的模样,便忍不住劝道:“主上,帝女殿下只是熟睡而已,您还是不要太担心了。可不要到时候弄得帝女醒来了,您又累得倒下了。”

    “……”

    半晌后,封谌似是才刚听到的样子,拧眉回了句:“你什么?”

    劫刹只得无奈重复一遍。

    封谌听后,用一种微妙又审视的目光盯着他们,两人只觉得那眼神仿佛在他们“脑子里都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事”便收了声。

    劫刹也知道,一日不睡于他们魔主来算不上什么,还是想再劝一次:“主上,就算您不休息,那也不要再这样胡思乱想担心帝女吧,若是这状态再持续下去,怕是要积忧成疾啊。”

    她得夸张,也是想引起魔主的重视。

    夺枭见状便也附和了一句。

    封谌抬起眼,眉间深深地皱起:“你们又知道我在想什么?”

    夺枭下意识答道:“难道不是在担心吗?”

    封谌:“呵。”

    夺枭:“……”他们魔主,怎么越来越难懂了。

    劫刹:“主上,您若有什么担忧的,大可同我们一,我等愿意为您分忧。”

    室内安静了一瞬。

    劫刹的话起了作用。

    有一些事凭封谌自己确实难以想通,而这事,又不能同谢微宁。

    封谌眼底的情绪有一些复杂,脸上保持着平静,正要开口时,又见到上前的是夺枭,顿时合上嘴,转了下身,对着劫刹:“此事,你应当有所了解。”

    夺枭见到这一幕,大为受伤,痛心地退后。

    有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吗!

    劫刹一愣,心问道:“主上想的是何事?”

    封谌神情凝重道:“世间感情之事,是否有……”

    话还完,劫刹立马道:“是是是!有!肯定有!”

    封谌黑下脸。

    劫刹观他脸色实在可怕,才又多了几分认真,觉得他们主上好像是真的为情所困,便上前低声道:“主上,可是在想您与帝女之间的事?”

    封谌揉了揉眉心,语气沉重道:“我与她,相识过短……”

    “不短!感情之事怎么能用短不短来评判呢?”

    劫刹一下子就知道他们魔主要问什么了,不就是想他与帝女相识太短,是否能生出真感情吗?

    她当即道:“别魔界了,就是仙界也有相识不过几日的人便选择双修,也有一见钟情之人,当然,也有相识几年才定下情谊结契的人,可这感情之事哪能用时间来比?难道相识几日或是一见钟情就比不过几年结契的感情了吗?这哪里能得好的!”

    “若是真要这样理智又冷静的计算日子,到了一定程度才算感情到点上可以结契了,那这世间,就不会有话本了!更何况,相伴几年十年几十年最终都没结契而分开的例子还少吗!”

    “……”

    劫刹再接再厉:“再了,这世道如今已大不相同了,四界太平,人人都讲究一个活的舒心过得痛快,结伴云游四方,又或是一路与人相识以渡情修炼,这都不算什么了。我们魔界是此前百年都无主,才与其他几界关系较为僵硬,但谁都知道,现在仙魔冥妖都可通婚了!”

    封谌:“这……”

    劫刹继续兴奋:“凡界有古人曾写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得正是您与帝女殿下啊!就算你们相识不长,但所经历的事,也算是生死之交了!感情这东西得看你们经历了什么,遇到了什么,万万不可只固执地用时间来评判的!就是只认识几日,也可结契!”

    她完,才恍然发现,自己好像几次断了他们魔主要的话,待回过神后,便收敛起来,安分低头。

    封谌目光沉沉地望着她,到底没有出口斥责,只蹙眉道:“即便如此,这还是太过孟浪。”

    劫刹一惊,试探道:“莫非,帝女并未对您表示出什么?”

    封谌蓦地想起“朋友”二字,眼神如箭地扫向她。

    劫刹压下心中震惊,这才察觉出事态的严重起来。怎么主上和帝女之间的事,与他们想得完全不一样!他们都已经想到最后一层了,哪知道他二人还只在第一层?!

    她声提醒:“那您可得要再努力了……”

    封谌沉着脸道:“你二人退下罢。”

    劫刹踌躇:“这就要我等退下,主上您能想得出来……”怎么努力吗?

    后半句话还没出,空中传来一声冷笑:“还真把本座当傻子不成?”

    紧接着,她和夺枭就被一道魔气挥出门外。

    两人望着禁闭的房门,夺枭这才瞪大眼睛道:“不是吧,我们主上怎么才到这一步!我手下一年里都能换四个人双修,咱们主上这怎么……”

    “砰!”

    他整个人被魔气翻到滚了出去。

    劫刹从他身边路过,啧啧感叹:“蠢啊。”

    难怪主上不问你。

    ?

    谢微宁觉得,这一觉睡得实在太过长,睡得昏昏沉沉,睁不开眼皮也动不了身。

    半梦半醒间,好似听到什么声音。

    车水马龙。

    雷鸣声于鸣笛声夹杂在一起,她缩在床头慢慢睡着时还在想,大抵是楼下又堵车了。

    而后便进入一个梦境。

    熟悉的花香顺着微风飘来,就是淡了点,周遭的一切好似都有些熟悉。

    这梦,还真是神奇。

    昨天还梦过,今天还能梦个续集吗?

    抱着这种好奇,她隐隐觉得在这个梦里,不像做别的梦那样沉闷,好像在梦中她也能控制自己,也不会从高处坠落感觉失重感吓人,因为这梦里她上蹿下跳好不自在。

    就是围墙都有些熟悉。

    只不过上次她是在墙外,这次好像在墙里面。

    她不认识这路,便顺着宽敞的石子路,一路向前走直道,路过一处院墙时,又听到里面飒飒风声,倒不像是自然形成的风。

    她想到什么,眼睛一转就往前走了几步,来到院门处就径直走了进去。

    果然如她所料,院内正是那少年,又在那树下练剑。

    挥剑之时,空中带着浅浅的金光,所到之处,皆是一片裂痕。

    她一出现在这,少年便身形一顿,收起剑,转过身看向她,冷冷道:“你又来这做什么?”

    “你这人好奇怪。”她歪了歪头,“我怎么记得你好像上次也是这么问我的?”

    “上次?”

    少年嗤笑道:“帝女还真是不记事。”

    他完,神色难看地走上前,竟是直接路过她要往外走。

    她睁大眼拦下他道:“你这是要去哪?”

    “与你无关。”少年垂眸看向她,语气却很是刺人,“你连我的话都不记得,又哪记得住我去哪?”

    “……你这是生气了?”她嘀咕,“这梦真是做得好没有道理。”

    明明上次就是得“你来这做什么”啊。

    “好吧好吧。”

    她只得妥协道:“是我错了,你不要生气啊。我难得来一趟,还想好好看看这里是什么样呢。”

    着,还牵起少年的衣袖左右摇晃。

    “哼。”少年僵着脸,硬邦邦道:“你分明是常来,有什么好看的?”

    “什么常来……”她视线忽地落向他身上,看着一地的花瓣,被吸引了注意。

    这里显得院子里这一处被衬得格外有颜色,她上前往这花瓣堆里踩了踩,还把花瓣捧起来往天上撒,自己在底下转了一圈。

    的脑袋上一下子沾上了好几朵花瓣。

    少年在一旁抱着剑,仍是冷着脸,很不高兴的模样。

    “我昨日听父母过,你今日来是要找我弟陪你一同外出游玩。你还要在我这里磨蹭多久?”

    少年很是不耐烦道:“你要找他便快点去,不要在这扰我琢磨剑法。”

    “啊?”她纳闷道,“我要找你弟玩?”

    梦都有故事?

    “那你不一起吗?”她又问,“你好像天天在这练剑。”

    “修炼才是要事。”少年皱着脸开口道,“你身为帝女,怎可这样痴迷玩乐?我上次就劝你要……”

    他突然闭上嘴。

    “哦!”她立马,“原来你刚才生气的就是这个啊!你上次也这样劝我了?”

    “……”

    少年破罐子摔碎,声音加重:“不错。”

    他讽刺道:“只可惜,帝女瞪了我一眼,就把我撞开跑远了,然后现在还全然不记得了。”

    她当即叫道:“你不要给自己加戏啊!”

    少年别开脸。

    “唉,算了算了。”她勉为其难道,“既然你这么认真,那我就大发慈悲的陪你练一会儿吧。”

    “……什么?”少年错愕。

    “来啊!”她站到一旁挥挥手,“你练你的,我在旁边看着。当然啦,你要是想劝我跟你一起练,那就扔给我一把剑,我试着画画。”

    少年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见她不像是谎的模样,便将手中的剑丢给她:“这是最基础的仙剑,你现在用也可以。”

    她好奇道:“那你用什么?”

    少年:“这剑我多得是,再拿一把就行。”

    罢,他凭空唤出同样的剑来,又肃着脸道:“既是要修炼,便得认真来,这可不是儿戏。”

    她点头应下。

    少年:“那你跟着我。”

    他只挥出一剑,又听她叽叽喳喳问道:“为什么你只用最基础的剑不用好剑?你没有吗?还是……”

    “我有。”少年隐有些不耐烦,但一转头看她粉糯的脸,思及她年纪尚,还是耐着性子道,“若用最基础的剑,就能挥出与旁人用上品仙剑一样的力量,这才算真的修炼入骨。”

    然后不等她再,便拧眉道:“不要再问了,要练便认真点!”

    他挥出一招,而后就站在一旁,大概是要再看她跟着挥。

    她只能提着剑,慢慢吞吞,连抬起剑的动作都不达标,都模仿不到五成的样子。

    刚做完一个动作,她就觉得这气氛诡异的寂静。

    “你这是在糊弄我?”少年狐疑道。

    她晃晃脑袋。

    “……罢了。再来一次。”

    一刻钟后。

    少年沉默地望着不到他腰间的女孩,咬牙道:“你还是在一旁看着吧!”

    她马上把剑塞到他手里,终于从苦瓜脸变成笑脸:“好呀。”

    这样一来,便只有少年一人在院内练剑,另一人原是坐在台阶上,后来坐久了觉得没意思,灵光一动,便偷偷摸摸绕着他跑到桂花树那边,正要跳上去时,听到身后的人阴森森出声道:“你想做什么?”

    她捂着胸口转身:“差点被你吓死,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我就是……想上去坐坐。”

    这梦里能跳那么高,上个树应该也不难。

    少年抬头看看树,也低头看看她,抿了抿唇,放下剑就伸手抱起她,脚尖点地,把她塞到了高处的树杈上。

    “麻烦。”他低声了句,接着就跳下了树。

    她在树上美滋滋地摇晃着腿,因为占据高处,便能轻易见到底下的人每一个动作的位置。

    没过多久,她就玩心大起,捻起一朵花瓣,在少年的剑快到树旁时,就扔了下去。

    只不过掉落的速度太慢,花瓣还没落到剑上,少年的剑就已经挪开了。

    她仍是不气馁,像是找到什么游戏似的,一直扔花瓣,势必要扔到剑上,就是有时候,略有意外,没掉到剑上,倒是掉到了少年头顶上。

    “……”

    很快,这游戏就变成树上的人扔花瓣,下面的人冷漠着脸,一次次在练剑的时候感应到有花瓣落下,就回过身一剑将花瓣切成两片。

    “厉害!”

    她拍拍手。

    “……这算什么。”

    少年收回剑,额头上只有些微的汗珠。

    就在这时,院外响起一声人声和叫喊声。

    他顿了顿,抬头道:“我练好了。你下来吧。”

    她道:“我怎么下来?”

    少年古怪:“直接跳啊。”

    她指着自己:“你刚才抱我上来的,下去就让我自己下去,做事情怎么就这么不能从什么终来着……”

    “从一而终。”

    他跳起踩到下面的树干上,将她抱出来,又放到地上:“不要乱用成语。”

    “你该走了。”少年,“他们在找你。”

    “……啊?”她竖起耳朵听了听,好像是有人一直在喊什么“帝女”就跟这少年之前她一样,“好像是诶,那我过去看看。”

    她跑向门口,又停住,回头挥了挥手道:“希望下次还能找你玩。”

    少年:“……”

    他身形渐渐模糊。

    她也被一些大姐姐找到,担心地问来问去。

    她只无奈:“没事啦,我就是去找人玩了,我现在都玩累了好吗?姐姐,我想吃桂花糕,我还想睡觉。”

    侍女道:“殿下,您不是来找……”

    她叫道:“桂花糕桂花糕!”

    侍女:“好吧。奴婢这就去给你做。”

    两人大手牵手离开了。

    梦境散去。

    停在最后一刻,便是她来到一处室内躺下,迎着日光午睡,床边还摆着桂花糕。

    谢微宁睁开眼时,人还是有点懵懵的。

    “醒了?”

    她扭过头,看到封谌就坐在床边,有点没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