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好想再抱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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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摸索许久,她终于在一个隐秘的夹角处找到了成烨所描述过的密信,以及他们入城所用令牌。

    冉梓将两物揣入怀中正欲离开,忽然眼角一阵寒光闪过,她本能闪躲,而她方才所在之处已然一把长刀替代。

    竟然还有人在此。

    “哪里跑!”男人见她躲开立马提起刀继续砍来。

    冉梓心知自己不是对,在几个翻滚之后终于到了窗边。

    噌的一声,长刀贴着她的耳际削断了她的发带,长发瞬间披散开来,冉梓背后狠狠撞击到墙壁,一阵生疼钻入脑海,堪堪躲过要害。

    她单撑住窗沿,凭借着自己身材娇的优势在下一次攻击到来时灵活地自他腋下穿过,然后举起凳子用力砸向男人的后脑勺。

    砰——

    男人的身体摇晃两下轰然倒地。

    “呼——”冉梓咬着牙放下凳子,来不及平缓急促的呼吸便立马闪身向窗外溜去。

    她按着方才来时的路径原路返回,外面众多脚步声渐近,等他们发现室内情形时一定会很快追来,是以,她不敢过多停留。

    身体宛若狸猫般敏捷,她在漆黑的夜色里迅速游走,待到寻到先前住所的那扇窗,冉梓不再犹豫一个翻身便潜入其中。

    夜行衣被褪下,她燃了把火将其烧尽。

    轰——

    忽然一阵巨大的轰鸣自后院传来,炸裂的火光几乎染红了大半天际。

    由着距离太近,爆炸的声音使得冉梓有耳鸣片刻,也正因为这一骚动原本围绕过来的众人被重新转移了视线。

    她抬头望了眼火光之处,捏紧了拳头又放开。

    那边是成烨的方向。

    *

    “老大,我们的这批火器损失了大半。”他们本是将这批货停留在客栈后院,却不想遭了偷袭。

    “我们的通行令和信件也”

    “一群废物!”

    何先额头青筋暴起,一脚猛地踹向地上那被冉梓砸晕在地的男子,拳头将身前的桌案砸了个粉碎:“追到人了吗!”

    两名随侍低着头互望一眼皆不敢言。

    “我们的人已经把客栈围住了,方才纵火之人一定就在其中。”

    “去通知城主,我就不信还抓不到这个人!

    ”何先狠狠地剜了眼二人。

    “老大您忘了城主大人只认密信”下首一人瑟缩开口。

    他们与柔然的交易极为隐蔽,每次往来都是只认信物不认人,现下丢了密信与通行令牌,证明不了身份且又暴露了个彻底,城主又怎会出面解围?

    这个道理何先自然是知道的,只是当下他别无他法,这批货在他这儿出了问题,若是找不到人

    “那就给老子一间一间查!”

    “可老大这毕竟不是我们的地盘”

    “还不快去?!”着又是一阵桌椅碎裂的声音,下首二人见此连连点头。

    “是,老大。”

    “是,老大。”

    一直未等到成烨归来的冉梓在房内来回踱步,忽然隔壁传来了一阵暴力的拍门搜查声。

    她心下咯噔一跳,没想到这些人竟然来搜房!

    所以他们背后到底是何人能他们在柔然都如此毫无顾忌?

    听着外面将近的脚步声她的心都捏出了汗。

    若阿策不在倒能解释,毕竟此时人就在下面被拦着不准上来。

    可成烨

    叩叩——

    敲门声骤然而起,她抬头猛地看向晃动的门板。

    “开门!开门!”

    剧烈的敲击声一下一下落到她的心底,那些人仿佛下一秒就要破门而入。

    可她现在是个哑巴的身份,不了话。

    突然身后窗户一阵轻响,精神极度敏感的冉梓几乎在成烨落地的瞬间便转过了身。

    “你”她看着满身尘土的他正欲开口却在下一秒被他推到了床上。

    成烨迅速解下自己的外袍然后被褥一拉,他们二人的身体便一上一下交叠在了榻上。

    “得罪。”他伏在她身上顿了一瞬,然后头便埋到了她脖颈处。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颈间,冉梓立马明白了他的用意,当下也顾不得什么礼义廉耻,立马扯下自己的衣衫,裸露的双臂勾上他的脖子。

    与此同时门被一道大力踹开。

    “滚!”成烨压低的嗓音带着被打断的不悦。

    站在门口之人的角度刚好能看到被褥里隆起的弧度,以及女人纤细白皙的双臂,二人尴尬对视一眼均知道自己破坏了什么。

    “方才我们老板货物失窃,特来探查一番。”其中一人硬着头皮道。

    “你

    们老板是这客栈的老板?”成烨拢着外衫起身隐于室内阴暗处,使得他们看不清他的脸。

    “管那么多作甚!”另一人显然脾气没那么好,抬腿便要闯进来,只是身后的一声怒喝止住了他的脚步。

    “你们老板是何许人也,把我这客栈闹腾至此?!”

    老者花白着头发拄着拐杖敲击地面,脸上带着怒气。

    “越掌柜,我们这是给城主送的货,现下受了损失,还请您通融。”堵门的男子见到惊动了掌柜立马点头哈腰,靠近他声道。

    “什么城主?城主来了吗?”哪知越掌柜并不买账。

    他纵横商场多年,见到的这种失窃闹事的太多,现下还敢敢碰瓷他们?

    被越掌柜也了一句,两名弟也不敢再搭话。

    “越掌柜,在下确实丢了东西,方才院中的动静您也听到了,我们一向照顾您的生意,不知可否”何先也走了过来,在看到室内光景时嘴角不可抑制地抽搐了两下,随即狠狠瞪了一眼办事不利的二人。

    “何老板这话老夫可听不懂,若是人人都同您这般以失窃东西为由闹上一番,老夫这生意还做不做了?”越掌柜冷哼一声。

    “是是是,我这就带人走。”何先扯着笑颜讨好地点头,然后便带着弟转身离去。

    他也没料到今日这声暴动会将客栈的大掌柜引来。

    而福来这一商号能在柔然经久不衰身后也正是因为有这一号人物坐镇,今日他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那对夫妇可有问题?”想着何先忽然停住脚步向后问道。

    “老老大,您也看到了那夫妇的孩子都被支到下面玩去了”弟苦着脸答。

    何先:“”

    真他娘的出师不利。

    *

    待人走后越掌柜拄着拐仗行至门前鞠了个躬:“店看守不利,打扰了客官,还请见谅。”

    “无碍。”

    见成烨不再追究,越掌柜又吩咐了句今晚被叨扰的房客均免单后便亲自为他们带上了房门。

    室内恢复沉寂,成烨径直走向一侧点亮了煤油灯。

    光亮昏暗中带着暧昧映照在二人脸上。

    “看来这客栈能做大也是有原因的。”从被褥中探出头的冉梓打破了空气中的一丝尴尬。

    不过她也是真的惊讶于这

    客栈掌柜的魄力,若不是他在,那些人硬闯可能就免不了一场恶战。

    成烨轻嗯一声,话卡在喉中却又张不了口,现下回忆起来,脑中竟都是方才同她接触时那沁入心脾的女子香味。

    好想再抱一次。

    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而另一边看着他神色古怪的冉梓只以为他是在刚刚的行动中受了伤,心中的一丝涟漪瞬间被担忧替换,她急忙掀开被子走下床。

    “你是受伤了吗?”

    见着她鞋都不穿,露出一双精致巧的玉足,身上堪堪拢着一层单衣,若隐若现间还能见着内里的一抹红,成烨蹙眉掠过她,然后弯腰勾起她的鞋扔在身前。

    “我没有受伤。”

    一件衣服被丢过来,她下意识地接住,又看了眼地上的鞋忽然明白了他在别扭什么。

    “咳,东西我带回来了。”她迅速披上外衫,然后双脚踏进鞋里,拿出方才弄来的令牌和密信,脸颊染上了不正常的红晕。

    他们都很默契地没有提适才在床上发生的事,成烨接过密信指磋磨片刻:“他们明里运输的是盐,实则乃隐藏其中的军火。”

    他方才引爆藏匿其中的震天雷一来是想将这大掌柜引来阻止何先的搜查,二来便是确认他的这一猜测。

    闻言冉梓忽然明白了方才的爆炸声来自何方。

    “所以他们是在用一个谎言去隐瞒一个更大的谎言。”

    贩卖私盐之罪固然严重,但较之于通敌卖国却又算得了什么?

    那么这条隐匿于禹朝的暗线又究竟埋藏了多久?

    “信件的落款没有署名,只见令如人,看来他们很谨慎。”他翻查了一会,密信上不过是在写些货物数量以及交易筹码,并看不出来自何方。

    “或许达旦城主那里会有线索。”

    “我明日会去一趟达旦城主府。”

    二人的声音同时响起,冉梓蓦地抬头对上了成烨那英气剑眉下,宛若繁星的深色瞳孔。

    “你要心。”我等你回来。

    事已至此,多无益,冉梓这时才意识到,自己的父亲或许发现的并不仅仅是走私盐这么简单的秘密。

    “我明白。”你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