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想也不想的拒绝了35号，除了6号，他并不愿意和其他实验体分享自己的食物。

    感受到其他实验体落在自己这边的视线，尾巴一甩，把生肉往自己身后带了带：“我的。”就算不吃，也还是他的。

    就这样开始了在乔纳森他们眼中的绝食行为。

    对送来的食物碰也不碰，时不时地在6的住处那边转一圈，行为暗示地很明显。

    实验室对以绝食威胁的行为有些头疼，这是种行为在实验体中第一次出现。

    实验室专门为它开了个会。

    “它们很聪明。”

    “我们不能让它觉得，只要表示出绝食行为就能让我们让步。”

    “就像是孩子，第一次哭闹得到满意的回应之后，下一次想要什么的时候，它就会故技重施。”

    “除此之外，一旦让步，很难不保证其他的实验体看到之后模仿这种行为。”

    在数个纪元之前，人类还生活在地球上的时候，有一种叫乌鸦的鸟，在第一只乌鸦学会了开牛奶瓶盖之后，很快同一片区域的乌鸦都学会了开牛奶瓶盖。

    “不能让成为第一只乌鸦。”

    不得不承认，这话确实得有道理。

    “它们是动物，我们是人类。”话的人环视会议圆桌一圈，看着自己的同僚们，反问，“人是万物灵长，难道我们还会被实验体轻易威胁到吗？”

    在他发言结束后，另一个人补上：“的身体状况一向很好，饿几顿并不会对它的身体造成特别大的影响。”

    “而且我也不认为它能够坚持下来。”

    发言者继续阐明自己的观点：“从离开孵化室之后，每一个实验体都会在固定的周期内得到投喂，除了一些惩罚，它们基本上没有挨过饿。”而且从一些缩减食物的惩罚得到的结果，实验体在挨过饿之后，相同的错误基本不会再犯。“我认为它们并不存在自制力。”

    爱丽莎对此持保留意见：“它们的智商很高。”

    “但是没有人教过它们克制。”就像每一次送进去的食物，为了实验体的身体状况，份量永远都会保持在一个恰到好处的范围。

    “在自然界中动物会模仿学习父母的行为。”

    “但是它们是人工培育出来的物种，由人类抚养长大。”换而言之，它们的学习对象只有实验室的研究员和三区的其他实验体们。

    “我们得让哭闹的孩子知道，撒波打滚并不能让它得偿所愿。”

    ——

    的抗争结果是，到了晚上，乔纳森并没有准备他的食物。

    相同待遇的还有33号。

    33看着乔纳森推着推车冷漠无情的从自己面前走过，在他经过的时候“啪”地瘫倒在地上，乔纳森看着他，停下了脚步：“33。”

    听到自己名字的33号，仰起头，用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不得不承认，33的外形很符合人类对宠物的审美，乔纳森看着他都有些忍不住心软。

    但他最后还是硬起了心肠：“作为你挑食的惩罚，你今天的晚餐没有了。”

    躺在地板上的33像是听懂了他的话，看起来失落极了。

    但是这只是乔纳森的视角，甩了甩尾巴，听着33在那里高兴的叫：“我再也不用吃那种难吃的水果了！”

    “他们一定没有尝试过。”33在那里碎碎念，“居然会有这么难吃的果子！”

    走过33的时候，乔纳森还在想，虽然已经决定了把33不喜欢的水果从它的菜单上剔除，但是总不能让它就这么轻易如愿。

    他回头看了33一眼，33和实验室双方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并对此感到非常满意。

    33目送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远的背影：“他看起来真傻。”

    “像刚出孵化室的幼生体。”另一只实验体接了一句。

    ——

    乔纳森在的住处外停下时，还盘在树上，没怎么搭理他。

    乔纳森看着藏在树叶后的白色蛇尾，喊了它两声：“？？”

    没有得到回应乔纳森也不意外，他挑了挑眉，又喊了一句：“6。”

    果然，听见熟悉的编号，的上半身从树叶中露了出来，看了乔纳森一眼之后，朝着他不耐的呲牙，意思很明显“别来烦我”。

    实验体的情绪都十分明显，很容易就让研究员们能解读出它们此刻的情绪，就像，每一次都会用呲牙表达生气不想被打扰的情绪。乔纳森看着它，思绪跑偏了一瞬，分神想到就连呲牙的模样好像都没怎么改变过。回过神后，他悻悻地摸了摸鼻尖，往后退了两步，朝摊开双：“行吧，我走了。”倒也不是害怕做出什么攻击性行为，毕竟还有这么厚的玻璃挡着，安全感还是很足的。

    见乔纳森走了，才又重新藏回枝叶之间。

    “他走得真慢。”

    抱怨了一句，然后借着树叶的遮挡找出自己前几天藏下来的肉。

    虽然不够新鲜，但是勉强能够下咽，填饱肚子已经足够了。

    ——

    到了晚上八点，研究员们下班，三区的灯准时熄灭。

    除此之外，实验室的一些设备也在他们下班时关上，实验室里顿时安静了许多。

    在监控室里，三区的实验体们在熄灯之后变得安静，而实际上，人耳接收不到的声音在实验室里四处传播，各种声音吵吵嚷嚷，像是到了清晨的菜市场。

    虽然听力远胜过人类，但是在实验体中，的听力确实比较迟钝的，在各种声音的交汇之下，想要把自己想听见的那道声音分出来更加困难。

    不满地用尾巴拍了拍地面，有几只实验体朝这边看了一眼，注意到这条脾气也不是特别好的蛇有些不高兴了。

    “都闭嘴！”直接吼了一句，“安静。”

    35号有些不满：“你现在又不睡觉。”

    “我要和6话。”尾巴扫了扫，“你们吵到我和6话了。”

    35想起来，的耳朵确实没他们好使。

    33不满意：“我也要和33话。”

    尾巴尖竖起来，带着威胁地朝着33晃了晃“敢话就揍你”。

    33想起他尾巴的力道，要是答应了33，不准下一刻就能看见他一尾巴把玻璃拍碎过来把自己打一顿，33学着从研究员那里看来的动作，两只爪子交叉捂住自己的嘴。

    心满意足地收回尾巴，回复33：“33现在不想和你话。”

    孵化室里的幼生体也隐约感知到了三区的动静，它用触把自己团起来，声喊了一句“”后默默沉进营养舱底部。

    ——

    成功让实验体们安静下来之后，才朝一个方向叫了一声：“6。”

    没有了身边一群实验体的干扰，他很快就听见了自己想要的回应：“晚上好，。”

    “晚上好，6。”的声音明显的愉悦起来。

    “我已经十个黑夜没有见到你了。”眨了眨眼睛，没有6住在自己的隔壁，就连平时喜欢的鲜肉味道都比不上原来好吃了。

    “中午我吃了你很喜欢的那种肉。”问：“你吃了什么？”

    “我也吃了你很喜欢的肉。”6回复他。

    “你今天做了什么？”不等6回复，就先把自己今天做的事了出来，在和6聊天的时候，好像有永远都不完的话。

    6在观察室里听着不停歇的话，在他完后开口：“我今天抽了血。”他记得不喜欢抽血，更不喜欢针筒上细长的针头。

    “贝瑞给了我两颗糖。”6，“是奖励。”然后他把其中一颗藏了起来。

    他们着话，渐渐的的声音里带上了困意。

    “，晚安。”

    “晚安，6。”，“我有很多想你。”

    “什么是‘我有很多想你’？”6疑问。

    “我昨天听见文森对洛尔‘一天没看见你，我有一点想你。’”

    对6：“但是我已经十个黑夜没有见到你了，不是一点，那就是我有很多想你。”

    “我明白了。”另一侧的6点了点头，“我也有很多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