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被盯上的第四十七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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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内被砸的破烂不堪,像是被拆迁队拆完。
管家忐忑问:“先生,或许您可以通过标记来寻找”
“标记不在了。”白枭摇头。
那个淡淡的标记只是他在山村时留在池生熠心口的一道阴影,没法传递出什么,只能让他摸清对方的大概方位。
可他的家伙现在似乎是使用了什么脱身的道具,把那道黑影冲刷殆尽。
屋子里的血痕证明池生熠应该刚离开不久,灵力道具与术士阵使用痕迹明显,空气中弥漫着丝丝伤药味道。
池生熠会去哪里?
不能动用阴影能力查找,会被酒店主人察觉。
白枭拿起染血的纸条,在掌中铺平一点点折好,塞进口袋。
管家见状,粗略看了眼其他房间,又走到窗前,发现窗户是从里面锁上的,钥匙还放在窗台。
房间里没有活物,窗户也是关着的,那么就只能是从大门离开。
似是想到什么,他缓步退回门边,建议道:“先生,齐峰还在我们上。”
在管家眼中,池生熠虽然已经不是学生,却依然带着一种热烈真挚的少年感。
有底线有原则,干净纯粹。
这种人是不会放任同伴被抓的。
“酒店方已经把人送到我们这里了,如果池先生去后厨查,应该会查到。”
“这些都是对外公开的消息,需要我与负责人传递一些消息吗?”
“好。”白枭点头。
如果这样的话,他的家伙应该会自己送上门来。
“需要切实对那个人类做点什么吗?”管家追问,如果能有一些真实受伤的信息不定会好一些。
“不必,在他主动回来找我之前,什么都不要对那个人类做。”
白枭摇头拒绝。
涅利擅作主张,把他刚刚拉起好感度的异常身份推进谷底,这时候如果真的对齐峰做了什么,恐怕他的家伙会应激地更加厉害。
“好的先生,我也觉得这是个明智的选择。”管家点点头,环视四周狼藉,再次追问道:“先生,需要让酒店给换房间吗?”
这间屋子碎成这样,已经没法住人。
不过他们本来也不需要休息,是否要换倒也无所谓。
“换,并且对外放出新消息。”不然他的家伙找上门来不认路怎么办。
“不过这间就先这么放着。”
这里到处都是池生熠的血迹,万一清理出去的垃圾被戴蒙德那种鲜血生物发现怎么办,最好还是保持原状,直到他把池生熠带走。
果然早知道就不该换身份。
关心则乱,不管是管家还是白枭都没有去仔细地检查这间被砸烂的屋子。
“砰——”
临走前白枭没有收住上力道,直接将房间门把拽了下来。
已经没有门锁的酒店房门无法关严,门板可怜地晃悠着,发出‘吱嘎吱嘎’的哀叹。
两人走后过了一会儿,房间里的窃听器忽然长出脚来,像一只爬行的型蜘蛛般走到窗户处。
它的身体费尽力气拖着药匙插进窗户锁眼,扭动起来。
“咔嗒——”
紧接着,两只从窗户下伸上来,推起玻璃窗,卡住锁。
一个毛茸茸染血的头顶浮起来,露出一双眼睛。
确保房间里没人,池生熠从窗外翻了进来。
背靠着墙壁缓缓坐下,捏了捏还在泛酸的腿,他喘着粗气等待心跳平稳一些后,从碎片空间摸出一瓶矿泉水,咕咚咕咚喝了大半瓶。最后看着窗台上的监听器,池生熠支棱着站起来。
刚刚没能没能找到合适的隐藏身份道具,想也是,如果有那种轻易能将人掩盖成异常还不被发现的道具,灵研局怎会如此被动?
现在满身伤口,贸然离开双子楼一定会引起其他异常的注意。
好在空间碎片里存放着一些能隔绝味道与气息的结界道具,酒店窗外是一个窄台阶,作为楼下窗沿顶,勉强容身。
方才布置完道具后,池生熠翻窗出去给监听器下达指令,勉强算是糊弄过去了,就是支撑着躲在下面不敢动弹,失血与紧张带来的疲倦让他有些难受。
看起来郭东梧没骗他,研发部压箱底的东西确实好用,就连这种存在也能骗过。
收回思绪,池生熠琢磨着下一步应该怎么走。
拿起监听器,一瘸一拐走到床边,拍干净被子上的土,把自己用还算干净的丝绒棉被卷起来,滚入被床单遮住的床底。
感谢这个酒店的床都很高,让他现在勉强还有个地方待着。
将特制的耳麦连接上监听器,随着听到的对话,池生熠悬着的心放下不少。
‘需要切实对那个人类做点什么吗?’
‘在他主动回来找我之前,什么都不要对那个人类做。’
很好,本来还在忧愁惹怒了拜伦斯万一波及到齐峰怎么办,这么看来对方还是在等着他落,所以在被抓到前,齐峰都是安全的。
那就更不能被抓到了!
一定要想一个万全的办法才行
担心有人进来,池生熠没有出去,仅凭表上的时间计算等待着。
终于,靠着空间碎片里装着水与食物,他在破烂不堪的房间床底待了一天。
24:00:00
新的一天开始。
等池生熠再次出现在门前时,已经换了一副模样。
白色毛绒长尾巴从尾骨处伸出,两支微翘起的短短犄角隐匿在头发中,双眼不再是人类那般,眼白的部分彻底消失,五官与身高也进行了调整,变矮了一些,看起来有些少年气,像是还在象牙塔的大学生。
刚变完时,他黑着脸放下镜子,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异变身份会看起来这么弱鸡好像比是人类的时候还要菜了呢!
好不容易熬到第二天,他利用规则之书给自己写下第二条规则。
拥有能够隐瞒一切窥探的异常身份(限时两天)
所以究竟为什么是猫尾巴啊喂!既然已经长犄角,那不应该是成为中恶魔的样子吗!池生熠不觉得自己是个福瑞控。
他确定自己在幻想着异常模样的时候,脑子里想的是那种带翅膀的恶魔类生物。
宛如知道他的疑惑,书页上出现了解释。
(确定要将尾巴改成魅魔的样子吗?您的经历似乎与魅魔的属性并不相符。)
??
等等?
魅魔?什么东西?
(当然,如果这是您的愿望,那么在相性的情况下,并不是不行。)
“那我谢谢你?算了不用改了。”
救命,为什么他想象中那种尾巴尖尖是心形的恶魔竟然是魅魔!!看来以后不能在上瞎冲浪了。
(目前是根据异变者接触除人类外生物数量来做出的修改。)
“”
行吧。
想到区里被他抓去做绝育的猫,池生熠无奈只能接受了这个设定。
总比变成什么冤死鬼怪异常好,至于魅魔那种听上去就没什么战斗力的东西,压根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确定走廊里没人,他蹑蹑脚走出去。虽然换了新身份,可仍旧一贫如洗,得想个办法去搞点启动资金,不然这破酒店黑的要命哪都去不了。
冥河主题酒店没有黑夜白天之分。
酒店后厨永远像入夜那般忙碌。
池生熠靠在隐蔽墙角,不太熟练地摇了摇尾巴,没有敢上前。
而远处,齐峰正在洗盘子。
动作轻松缓慢,画面摸鱼感十足,跟其他工作者被压迫的模样截然相反。
他观察了一会,没有上前认人。
不太对劲,太反常了。
果然,没过多久,那个身上带着金属义肢的异常生物出现,与齐峰耳语两句后,齐峰摇头,两人最后一同长叹,似乎在惋惜目标人物没有出现。
“好像没来呢不会的吧”
“没关系”
“哎放弃?”
听着隐约传来的对话声,池生熠笃定那个赛博异常肯定是编了什么理由来蒙骗齐峰,不然他的同伴怎么会乖乖离开。
而看到下一幕,池生熠攥紧了拳头,差点没忍住冲出去。
即将离开后厨的齐峰脱下自己白色工服,打开洗碗槽后方矮柜,从里面抱出两个孩子。
稍大点的那个池生熠认得,是陆正的女儿陆丝丝,照片他与齐峰都见过,另外一个看起来年纪点,是一个剪了西瓜皮发型衣衫褴褛的男孩,他眼神怯怯的似乎受到了惊吓。
矮柜要更远一些,从池生熠的位置彻底听不到半点对话,只能看见齐峰单抱着西瓜头,剩余的一只牵着陆丝丝,对赛博异常了些什么后,那个异常生物点点头,差人找来管事的,现场刷卡付款。
近处,刷卡结束。
看到两个孩子上的食材标志消失,齐峰抿着的嘴松开。终于露出一个笑容。
“太谢谢您了,等我出去一定让池请白老师吃饭!”
自从进了冥河酒店他就没顺利过。
先是来到后厨,刚打探了没有多少东西,就因为失打碎一个盘子而被罚延长合同十年,远超正常人类所能承受的几倍工作量,就连一旁有八只的章鱼形态异常都忙不完妈的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黑心的老板!它就不怕遭雷劈吗!
短短三个时,几个莫名须有的错误让他的合同延长了三十年。
就在齐峰满心想着如何逃跑的时候,维基带着一大群保安把他拖出后厨,送到赌场。
期间他不心忘记禁忌,多了话。
那些免费客人要遵循的惩罚全都落到了他身上,见到池生熠的时候舌头都快断掉,失血让他记不太清楚其他画面,只记得自己的同事好像也遇到了什么麻烦。
昏迷之后再醒来,身上的伤都被处理好,那名装载着义肢的异常生物对他解释了来龙去脉。
‘我的主人与白枭相熟,在赌场时遇到了池先生。’
管家也不敢冒然摊牌身份,还是做个万无一失的身份好了。
‘不过很可惜中途发生了一些意外。’
‘池先生认为我们是坏人。’
不仅是坏人,可能还是个有变态癖好的坏人。
‘所以到时候还得劳烦您这边帮忙解释一下。’
尚不知道池生熠之前蹲在窗口,窃听器把两人的对话全部录入,管家还在等待着池生熠找上门来的时候,能够与主人快速和解进入下一个和谐阶段。
齐峰拍着胸脯没问题,顺便还请求赛博异常帮他购买了两个人类。
提到出去还钱的时候,赛博异常摇头表示不需要还钱,只需要帮助规劝池生熠证明身份就行,怕齐峰怀疑,管家还拿出了一些灵研局之前馈赠的特产。
齐峰嘴上着哪好意思,心里暗自决定一定要尽快帮助眼前的好心异常完成任务。
甚至留在这里等待捕捉池生熠,还是齐峰主动提起。
可惜并无所获。
得到消息的白枭坐在新包房吧台前给自己倒了杯酒,没有回应。
苦涩酒水入喉,他不断思考他的家伙到底去哪了。
整整一晚上黑影悄无声息翻遍了附近周边的藏匿点,一无所获,甚至没有血迹难道灵研局已经出现让人瞬间恢复伤势的道具了吗?
不太可能,灵研局更偏向保护,
结界类物品和隐匿类道具研制比较多。
时间过了午夜,规则之书重新刷新,再想要找到他的家伙变的更加困难。
之前涅利得知后,疯狂赔礼道歉并且承诺会在十二个时内把人捉回来
时间已经过去接近二十个时,仍旧没有接到涅利的消息。
而被管家领到包房的齐峰,正看着眼前的大餐与两个人类幼崽一起咽口水。
“这真的是给我们吃的吗?”陆丝丝眼里露出惊喜的光芒,旁边的西瓜头也‘啊啊’地张嘴叫了起来。
看见两个孩子得反应,齐峰瞬间没了胃口,摸了摸朋友的头,他有些不忍心。
在后厨找到这两个孩子的时候,两个人被关在笼子里,一旁的挂标上写了一长串数字,刚把人放出来他就被人贴上了窃取食材的标签,合同延长十年来补偿。
也是在争执中,他了解到冥河酒店对异常生物们兜售人类制成的食物,当然,这些没什么下限的家伙也向异常生物兜售同类所制作的食物。
真是可笑,明明是拥有自我意识后的异常不愿意再过那种厮杀无序的生活,所以才模仿起人类搭建社会秩序。
可到头来这个秩序搭建出的东西,反而吞噬人类。
男孩的舌头与右指已经作为食材被不知道什么时候割掉,这种物理创伤不可逆,就算把人带出去,也未必能够在人类社会完全治愈。
不过另一个倒是不幸中的万幸,陆丝丝才被抓来,由于幼年人类在冥河酒店算是昂贵食材,她还没被切掉什么身体部位,只是饿了几天。
至于吃
那些饭他也看到过,泔水般的剩饭,狗都不吃!
“是的先生姐们,接下来你们什么都不用做,等找到池先生我们就离开这里。”
看着一大两开始埋头狂吃,管家也有点发愁。
解救的人类越来越多了。
他给齐峰安排在主人与他房间的中间,并且这次的房间检查过了绝对没有其他能够针对人类的东西,就是个普普通通的房间。
而与此同时,池生熠离开后厨,回到,抱着规则之书打算从长计议。
他已经打听到了拜伦斯的新住处,齐峰大概会被安排在附近,至于什么时间去把人捞出来,估计会有些麻烦。
尤其是齐峰看上去对那个赛博异常生物及其信任,像个大傻子就跟着走了,他觉得对方很难在约定好的时间主动逃离。
曾在赌场见识过拜伦斯的能力,他也不觉得齐峰能带着两个拖油瓶离开。
罢了,其实思来想去好像加上他,也没什么胜算。
“我现在应该做些什么?”
池生熠喃喃自语,抱着规则之书卷缩着。
他想他大概是不惧怕死亡的,
见过太多惨死的灵魂,可能没人比他更了解人死后会去哪里。
可如果就这么死在这个异常空间,死在哪个异常的床上,死的悄无声息毫无价值这并不是他想要的结局。
“砰——”
就在他陷入困顿迷茫的时候,怀里的规则之书不知什么滑了出来。
而翻开的那一页上,陆续出现着文字。
[或许您可以去酒吧。]
[这里有无数个愿望。]
第一句池生熠看懂了,但第二句他不明白。
“为什么要去酒吧?”
“无数个愿望,谁的愿望?”
没有回应,翻开的书页上只有这两行字。
池生熠一时拿不准这本书到底能不能交流。
但这时候出现的在规则之书上的提示,他肯定是要去看看的。
不再迷茫询问,池生熠翻身从床底出来,稍微吃了点东西垫垫肚子,下楼向着目的地进发。
供客人们玩乐的酒吧也是一栋独立建筑。
这里灯火明亮,人头攒动。
池生熠来到一楼门前,看着金光闪闪似乎很豪气的电梯,最终选择了右边门,这里大概是通往负一层的酒吧。
既然来了,那么就从最底下开始探查起吧。
酒精,无比神奇的东西。
不管是人类还是有异常生物,但凡是拥有实体就能被影响,当然影响强弱还是有区别的。
负一楼的酒吧装修不是那么精细,卡座也不像是想象中的固定大,而是大大什么样式的都有,颇有些为异常生物们量身定做的味道。
没走多远,在看到几只肚子很大的烂泥形态异常生物一桶桶灌着酒,喝了个烂醉吐黑水时,池生熠忍不住瞄了眼酒桶上的标签。
商品名:酒精
浓度:00%
级别:工业用
制造商:碗头省线古市
不得不夸一句老板会做生意。
从人类社会直接买来的化工产品,放到异常世界就成了高价出售的美味。
长着恶魔角加猫尾的青年两空空游走在人群中,婉拒了几个凑上前搭讪的异常后,终于找到了他应得的线索。
一个带着狐狸面具的人类侍者被一只高壮异常拎着胳膊悬在半空,一旁几个明显相熟的异常生物起着哄,还有家伙将形状怪异的酒瓶往那只高壮异常的里塞。
“你是不想知道那张符纸我是从哪弄来的吗?就这么个态度?”
“就是就是,区区人类,这完全不是求人的态度!”
“继续喝!老大买的酒你不喝完今天就别想离开!”
“哎老大你轻点,万一真死了要赔酒店不少钱呢。”
几个异常生物你一言我一语,池生熠心里有点不太好的预感。
果然,高壮异常里的人类侍者吃痛叫出声,脸上的面具也掉落到地上。
“放开我!你们你们这群唔。”
须惠强烈挣扎着,能看的出来她很想骂人,可侍者的规则似乎在束缚着她,就连里摸到的符纸也碎开,似乎只要起了伤害客人的心思,武器就会自动消失。
随着这句话,她的臂上出现了一道伤口。
规则的惩罚吗?
她的挣扎无济于事,只是让异常生物们看的更加兴奋,一个个口出恶言,虽然它们不能弄死她,可也不想让她好过。
“哈哈哈哈哈笑死,继续动啊,怎么不动了?”
“要不放她下来继续喝?起来如果人类侍者自己喝死在酒吧,赔偿算谁的?”
“你个呆逼,肯定算咱们的,不过这人看起来很新,估计不贵。”
几个异常七嘴八舌,为首的那个把须惠丢在地上,自己接过酒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出的话都带着浓重酒精味。
“真是开眼了,没想到有老鼠偷东西竟然敢偷到我头上?”
“你还真是新来的,连船者的符纸都敢偷。”
“”
待到池生熠越过人群走近时,须蕙瘫在地上咬着牙不吱声。
从他的角度,能看出须惠的肩膀已经脱臼,脸都因为疼痛而丧失血色。
高壮异常把里剩下的酒尽数浇在女孩身上,身上伤口被酒精侵蚀,须惠疼痛到抽搐,发出低声嘶吼,异常们见状哈哈大笑,仿佛找到了新的乐子。
真是恶劣的生物,它们知道这样做人类不会死,但是会陷入无尽痛苦。
眼看着女孩痛的快要晕过去,池生熠来不及思考一会要怎么对付这几只异常,只能先顶着头皮出去。
后天锻炼的低级社交能力,在这种场合下并不能发挥出来。
“”想了半天他也只是沉默地走入这个中型卡座。
好在池生熠没开口,可一个突如其来的异常生物仍旧吸引了这几个家伙的注意,为首的那只异常怪物放下中的瓶子,向后退了两步。
而它身后的弟则表情激动:“老大,这好像是只魅魔耶!今天有的玩了!”
“真的吗?魅魔?”
“”池生熠语塞,瞬间想把头顶上的短短角掰断。
谁知高壮生物在听到这句话时不仅没有附和,还一酒瓶子抡在弟身上。
“砰!”玻璃碴子碎了一地,弟抱着头哀嚎,腥臭的绿色血液从它头上流出来,不一会儿,这只异常便没了气息,血肉化成一滩绿色汁水融进了地板缝隙,只余骨头。
变故发生的太突然,池生熠站在原地仍旧没有动弹。
砸酒瓶子的声音并不算太响,理论上来讲并不会影响什么,这片区域却为此安静片刻,周边的那些异常们也放低了声音,疑似在悄悄观察着。
凌乱灯光晃过这里,照在池生熠身上,自觉再次成为人群焦点的他有些不安,毛茸茸的白色尾巴胡乱晃着,急促混乱,暴露了他的内心。
看着其他弟安静如鸡,一个个像是被吓破了胆子。
高壮异常用眼神示意它们去看池生熠的身后。
果然,在看到白色尾巴的时候,几名异常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不是魅魔,是其他人形异常。
“请问有什么事吗?”
刚刚还怼天怼地的高壮异常面对池生熠的时候有些心翼翼,它放下中的瓶身碎片,向后退了两步以示友好。
见池生熠没回应,只是冷脸看着,它又往后退了一步。
“像您这样的人形异常生物们很少会来这种低级的地方您认识我吗?”高壮异常生物道,语气与之前的张狂天差地别。
池生熠微微挑眉,通过这句话分析着当前情况,似懂非懂。
人形异常低级
原来人形异常代表着强大实力吗?可这又很矛盾?
他不断回忆着目前看到过的异常生物们,又觉得应当如此。
之前所见的几名高管都是人形异常生物,当时赌桌上进行的最后一局,也是人类形态的异常占据大多数,就连茧人那种看起来掉n的家伙,也拥有人类的头颅。
而反观酒吧负一楼。
各种大大的异常生物体态各异,很容易就能让人分清楚这个怪物的原型是什么。
譬如刚刚喝酒精的几滩烂泥,蠕动的灰色泥土组成了躯体,走路时都会留下明显痕迹;眼前这个高壮异常,它棕色肌肤上生着粗硬猪毛,加上丑陋脸庞上的猪鼻獠牙,大概是与野猪相关的异常生物
为什么在弟出魅魔字眼后,它就直接出?
它在害怕?它在怕什么?怕冒犯眼前人?
像是想通了某几个关节,池生熠恍然大悟。怪不得他在赌场时没有遇到任何不适,甚至觉得与在人类世界差不了太多。
那里所有的桌椅板凳都是为人类体型的生物量身定做,如果像眼前这只几米高的野猪怪想要去赌场,恐怕连门都没法进入。
控制体型是异常生物们必修的事情,代表着能力高低?
负一楼的场所收费应该并不高昂,随处可见的也都是人类世界的工业制品,甚至连卡座都设计都考虑到了不能改变体型的异常。
想到与他纠缠过的戴蒙德与拜伦斯,两个家伙看起来与人类没有任何区别,只是吸血鬼多了一对犬牙而已。
池生熠笃定,人形异常生物要远比体型无法缩减的异常要更为强大。
虽然没有完全猜对,但是窥探到的部分足够让他应对接下来的部分。
“我找这个人类有些事情,她偷走了我的东西。”池生熠抱着臂站在卡座外围,扬了扬下巴,面向地上趴着的侍者。
须惠蓦然抬起头来,恶狠狠地:“你放”
剩下的字消失在她的舌尖,身上又多出了一道伤口。
池生熠很想上去扶她,可面对周遭的异常生物,他只能按兵不动。
“这真的是太糟糕了!我也是因为差点被她偷了东西所以才抓她过来的。”野猪异常听到回答后,脸上的肌肉都放松下来,脸上挂着轻松笑容。
“这种人类侍者真的很贵,又脆弱什么都做不了我又没有特殊癖好。”
“可惜问她什么都不回答真是令人恼火的婊/子!”
大概是觉得对面的池生熠与他一样是受害者,野猪异常话多了不少。
它认为虽然弟刚刚出言冒犯,可它及时处理,应该没有引起对方的强烈不满。
看出池生熠的不耐烦,它又急忙补上了一句。
“五个灾难币,您可以带走她。”
“五个?”池生熠反问。
竟然还要钱?可他身上一毛钱都没有。
不行,决不能在这里暴露出没钱。
得想办法糊弄一下这几个傻缺异常。
野猪异常听到反问,心里有些忐忑。
不会是原价转被对方嫌贵吧?
只见生着短角的青年一握住桌上的空酒瓶,砸在了桌上,发出了清脆撞击声。
“我他妈没问你们要钱,你还敢找我要钱?”
“你把这个人类都弄成这样了,我丢的东西是不是被你拿走了?”
见卡座里的怪物满脸懵逼,似乎是还没反应过来,池生熠拿着半截酒瓶,语气带着显而易见的怒气。
“我丢的东西值几百,你们谁来赔?”
“您你你这是讹诈。”一个弟忍不住声。
“就是,我们每天干活才能挣几个钱”
几个弟一听赔偿价格,纷纷白了脸。
“是的,就讹你们了,吧能拿出来多少?”池生熠把里的半截酒瓶子丢掉,走进卡座一屁股坐下,翘着二郎腿仿佛真的在等着要钱。
“我可不管我的宝贝到底被谁拿了,她这个样子肯定不在她身上,那么你们作为最后接触到她的家伙,一定是被你们给偷走了!”
卡座中的其他怪物见状又往后缩了缩,地上卷缩的须惠还想挣扎。
见此情景,池生熠叹了口气,仿佛认命般,用不怎么愉快的语气:“算了,把你们身上的钱都拿出来,剩下的部分我就不要了。”
“可是可是我们真的没什么钱。”
青年眉头一皱,把放到台面下似乎下一刻就要掀桌子,其他怪物更加害怕了。
不过他似乎想到什么,最终没有动,反而开口道:“算了,一人交五个币,放在这里然后你们快点滚蛋,以后别让我见到你们。”
妈蛋,这桌子真沉,他使了好大劲都没抬起来。
几个怪物一听只要五个币就能离开,每个人都马不停蹄地开始掏口袋,期望从里面摸出离开的通行证。
最终,卡座只剩池生熠还坐着,桌上摆着三十五枚灾难钱币,地上的须惠支棱着她不是偷。
把三十五枚灾难钱币全部塞进口袋,池生熠居高临下望着须惠。
“你怎么能证明,你没有偷我的东西?”
“我没偷就是没偷!”
“”池生熠深呼吸,劝自己不要跟杠精抬杠。
“好吧你没偷。”
“我没唉?你信了?”须惠一脸懵,似乎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很强的异常这么轻易就相信了她的话。
担心那几个被骗的傻子回过味来,池生熠没再多什么,示意须惠跟上,大步离开酒吧。
双子楼房间。
须惠红着眼缩在床底,里拿着伤药往伤口上喷,疼得龇牙咧嘴也没叫出声,不由让池生熠刮目相看。
刚刚他亮出灵研局的标志后,这个杠子头般的少女汪汪大哭,仿佛要把找哥哥时受到的委屈全都哭出来才算痛快。
处理好伤势,又吃了两个面包,须惠总算是恢复过来。
“大佬,你这个身份怪牛逼的,能不能给我也来一个。”
“我这个也只能维持两天。”
须惠眉头垮下来,点头表示理解:“懂了,肯定很稀有。”
“嗯。”
规则之书,确实挺稀有的。
白枭曾告诉他,这书世界上只有一本。
起来他已经一夜没回去了,也不知道白枭怎么样了。
明明只离开了没多久,可经历的事情让他感觉时间被无限拉长,仿佛已经几周没见过白枭与管家了。
现实没时间让他多想,两人简单交换了一下信息。
须惠成为侍者后,免费客人的限制条款得到了改善,这确实是灵活职业,但处处都要钱。
她随着大流其他人一样游荡在街上寻找目标。
不过别的侍者是寻找有钱的金主,她是在寻找与哥哥相关的线索。
“船者,它们的身上会带着符纸!”
“刚刚那个野猪头带的就是我哥哥画的符!我能认出来!”
池生熠摸着下巴点点头,咂摸着这个新词。
船?划船还是制船?那个野猪头看上去与船没有任何关系。
两者都不太合理。
酒店里并没有水上娱乐项目,全都是地面上的内容,为什么还需要与船相关的异常?
须惠摇摇头,又点点头。
“我给那个野猪头下了追踪符,按照之前我听到的,它再过几时上工,到时候我们跟过去?”
“好。”池生熠点点头,没想到须惠还挺聪明。
不过想到这个姑娘曾经在自己的鞋上贴符纸偷渡,好像又很理所应当?
三时后,须惠换了身衣服,乔装打扮了一番,看起来完全不像个人类侍者。
为此池生熠损失了十个灾难钱币。
花费五个币可以拥有一个人类侍者,但这时候侍者的限制还很多,比如衣服不能换掉,但如果愿意付出双倍价格,那么就可以自由度更高使用。
当然,这些钱最后都到了酒店老板的口袋,被诓骗的倒霉蛋们只能拿到可怜巴巴的费。
须惠里捏着一张正在燃烧的符纸,待到符纸燃烧殆尽,她端着一只茶杯接了半杯水,将符纸灰倒进去。
下一秒,里面的符纸化成一个箭头,指出方向。
池生熠看了都想鼓掌,这玩意儿比灵研局发的指向针靠谱多了!
跟着箭头,两人越过敞亮街道与阴暗巷,七拐八拐最后拐到了距离公交车停放点不太远的一栋建筑。
不,这里并不能称之为‘建筑’。
空地上有一个大窟窿,底下漆黑一片,从框架的钢筋水泥结构能看出来这里似乎是想建造一座大楼。
一座向下建的楼。
两人对视一眼没话,找了周遭地一个角落躲起来。
不多时,走来一个体型庞大的异常生物,看起来比刚刚在酒吧遇到的野猪头要大两三圈。
它慢腾腾走向窟窿,带着一种去上坟的心态去上工。
没有任何措施,它就那么顺着这个窟窿的墙架爬了下去,像个猿人般灵活。
“果然是在这里,不过我们也要从这下去吗?”须惠忐忑问。
“不。”池生熠摇头:“这个怪物身上并没有像刚刚那个家伙一样贴着你哥画的符纸。”
而须惠哥哥的职业似乎也不太适合酒店内部,没理由被特殊招聘。
所以符纸一定是在地下制成。
两人又在周围转了几圈后,果然又发现了一道入口。
那是一扇半人高的门,弯腰进去后,是向下的螺旋楼梯。
似乎通往黑暗深处。
与此同时,白枭接到了涅利的通讯电话。
“您好!拜伦斯先生!很抱歉在这个时间给您打电话!”它一如既往的废话多。
“找到了?”白枭直接进入正题。
问是这么问,可他心里却有些不清到底是想找到还是不想找到。
如果池生熠就这么离开冥河酒店,它回去用现世身份继续相处也不是不行?
涅利情绪高涨,拍着桌子:“我觉得应该就是!”
“在每日的财物排查里,我们发现了一位没登记的客人!”
“它看上去像个魅魔又长着猫尾巴?”
涅利的声音有些拿不准,它索性不再及外貌。
“这个家伙频繁出入双子楼和各种楼,却不花一分钱!”
“双子楼?”像是想到什么,白枭蹙眉。
挂断电话后,他与管家赶往号房间。
房间依然凌乱,可血迹异常新鲜,上药留下的残渣还在床底下,被管家扫了出来。
原来他的家伙是从他眼皮子底下溜走的?
不仅溜走,还把这里当成了大本营?时不时回来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