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老”笺所对应的那对禹州老夫妻,在他到的时候就已经走了,两个人一齐躺在已经冰凉的土炕上,他在屋子里看着两位老人的尸体有些默然。
环视过房子一周后,他沉默地将两位安葬,又在棺材里放了整个屋子里挂着的一张画像,看题字,应该是他俩的儿子,之后他在墓前坐了许久。
直坐到看见木笺上的红线,他才怀着沉闷的心情拜别两位老人,走向了下个目的地——灵佛寺。
灵佛寺坐落在衢州一处风景秀丽的名山上,这处寺庙十分出名。
是有缘人皆能得偿所愿,所以每年都有各城的人慕名而来,带着自己就是那个有缘人的侥幸来求香火或钱财仕途。
归海凛装作一般香客在寺间穿梭,用神识探查着每一位僧侣的情况,大殿中的几位身上确实有几丝病气但都不太严重,明显只是被传染了。
其他殿的僧人都十分健康,所以那位染病的僧弥应该也只是才染上不久,所以还来得及。
他顺着那几丝病气成功在一个偏僻的屋子里找到了那位染病的僧弥,他身上满是污黑病气,看着十分严重,人也躺在榻上不得动弹。
脸色发烫,时而会迷糊着几句胡话,像是已经烧坏了似的,额头也全是难受所出的冷汗。
他隐去身形走到僧弥身边,用神识查看起了对方身上的病症。
幸亏之前他重看了几遍那本医书,一对比才发现这僧人得的是一种罕见的病症,要救治似乎需要很多珍贵药材。
但他有师弟的那一大堆治疗丹,平替倒也能治。
便在灵袋中翻找起来,过了好几分钟,他才找出来一颗对症的药丸。
用灵力将丹药塞进这位病重的僧弥口中,没过多久丹药就融进了他身体之中。
他刚喂完不久,房门就被另一位年长些的僧人开,那位僧人手里端着盆热水,盆上搭着方脸帕。
归海凛仔细一看,发现这人身上也缠了几缕病气,看来是帮着照顾的时候染上的。
但用不着吃丹药,只需他他用灵力便可帮对方驱走那些病气。
原本玄鱼进门前还感觉自己身子也不大爽利,这几天都是他照顾师弟,或许是太累了。
但想起师弟一个人可怜地生着病还躺在床上,想起平常师弟的可爱和闹腾,他还是端着热水过来想帮师弟擦擦身子驱驱汗。
但没想到一进门却感觉自己身上舒服了不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眼里有些疑惑,便详细看了一圈房里,也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东西。
玄鱼便放下疑虑将脸帕用热水润湿,解开师弟的衣服口子擦了起来。
擦着擦着师弟突然就不再胡话了,他还以为这子是太舒服睡过去了。
没想到一抬头,就发现师弟已经睁开眼盯着房间中的一个角落看了许久,于是他手一抖,已经变凉的脸帕一下子就掉在了师弟的胸膛上。
师弟立马被冰的喊了一声,“玄鱼师兄你是不是故意的!嘶……”
一听见师兄的声音恢复了以往活力的一半,玄鱼脸上也露出了几分笑容,接着用凉了的脸帕怼着他的皮肤擦了几下。
“兔崽子要求恁多,我衣不解带地照顾了你这么久,一开口居然还是质问,真是给你脸就开染坊是吧?”
玄鱼状似生气地挖苦了一番师弟,对面人一听脸上便显出些愧色。
师弟有些不好意思地:“我知道错了,玄鱼师兄,是我不识好人心,你别生气嘛。等我身子好了我就帮你干活怎么样?”
看着少年脸上真诚认错的表情,玄鱼这才捏了捏他脸上的软肉,笑着:“好了之后帮我干七天的活,你的啊。”
“啊!七天吗?这是不是太久了啊,师兄。”
少年虽然对着玄鱼撒娇想少干点活,但他余光却一直看着归海凛出去的背影,眼里多了几丝疑虑和震惊。
归海凛穿墙而过的时候听见里面的少年猛地站起来碰到了床梁的“咚”声,听着着实有些疼。
但看起来这少年恢复的还挺快,于是摸了摸木笺上又多的那一道红线,飞向了万州山。
他走后不久,僧弥摸着自己被撞得不轻的光头,语气有些害怕地问玄鱼:“师兄……师兄你觉得这世上有鬼吗?”
玄鱼疑惑地看着他,反问:“你不相信佛祖的存在吗?”
僧弥一听这话就更担心了,他脑中满是刚才归海凛穿墙而过的画面,这鬼这么厉害还是不跟师兄了。
他甚至都忽略了对方一直是隐形,只有他看得见,也忽略了自己的疾症同归海凛之间的关联。
这之后僧弥一到晚上就有些恐惧,怕再出来个什么鬼,从而睡不着导致第二天经书课经常迟到,也因此挨了不少讲僧的批评。
于是他寻着时间去问了方丈,没想到方丈听后却跟他:“玄皆啊,你这是遇到了贵人,你想想是不是自从见着他后你那病就好了,而且之后也不曾生过什么重病?”
玄皆懵懂地点了点头,好像是这样,这之后他晚上又能睡着觉了,而且佛理也领悟了一些。
不过这之后的故事归海凛一概不知,他此时正在万州山到处寻找那位即将走火入魔的老修,但不知为何即便有神识也寻他不得。
而且木笺上也没有提示,他只能四处寻找能作闭关地的山洞,挨个进去看。
……
兰尼萨带着自己营队里的军雌完美完成了德兰的巡逻任务,也成功抓住了那些异形虫,只是有几个镇却永远地变成了空白。
在掩埋那些已经冰凉的尸体时,他心里满是久不曾有的愤恨。
他不清楚异形虫还想干什么,但用蛊虫控制雌虫互相厮杀就已经是罪不可恕的行为。
德兰在收到所有战报的时候,也鲜有地发了怒,就连古德都闷声摔了几个杯子。
之后研究虫的工作越发忙碌,但他们心中却丝毫没有不满也没有劳累的概念。
现在雄虫已经不战而败,他们只剩一个敌人,那就是异形虫,只要败异形虫,他们就能带着整个帝国的雌虫重新生活。
这是他们心中一直坚守的不变信念,所以每当异形虫开始控制雌虫,他们心中对同胞的痛心和对异形虫的愤怒,就全部转化在了研究新的解蛊药剂上。
两位上将和其他几位正在恢复的上将也没让他们的辛苦白费,后三十区蛊虫寄生的泛滥很快就得到了控制,异形虫也抓了不少。
根据审讯得到的情报,异形虫大本营就在第三区王城,于是古德他们也带着第五、第三、第一军团慢慢向前推进。
而他们的解蛊药剂也从只能杀死蛊虫变成了能永久免疫蛊虫寄生,正因为这样,古德和德兰才敢带着精锐力量去收复前三十区。
在收复前三十区时,异形虫总算在正面战场里露了几面,但那些拿着冷兵器朝军雌们冲过来的90%都是普通雌虫。
所以古德下令全军尽量活捉雌虫,一抓住就将解蛊药剂注射进对方身体,尽早让雌虫恢复神智。
所以每个军雌都开着机甲执行任务,异形虫早已占领工厂,拥有的机甲比他们还多。
最开始那些被操控的雌虫不太会开机甲,于是异形虫们失去了许多机甲。
之后他们就开始操控那些开着机甲的雌虫直接进入军雌方阵然后开始自爆。
军团受损严重,于是德兰叫来兰尼萨和托勒,让他们派军雌去占领前三十区那几个大规模的机甲兵工厂,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兰尼萨带着的队伍里有之前考核时三营的杰菲斯和强尼,虽然他俩个性有些不服管教,但实力不错,于是一路上兰尼萨也没有多。
他盯着地图上那个机甲兵工厂的位置,离他们掩蔽的地方只有几百米的距离,很近。
但探测器上却有十多个精神力阵法点,于是兰尼萨让杰菲斯和强尼先去一个点拍下阵法图。
但没想到这两只军雌过了任务时间还没回来,用通讯联系也联系不到,于是兰尼萨只能带着剩下的军雌朝兵工厂一个偏僻位置的阵法点走去。
他跟其他军雌穿着掩蔽衣趴在草丛里观察那两只驻守的异形虫,现在只要一动对方就能发现他们的踪迹,于是他从背包里拿出一只虫型摄像机。
这只像蜜蜂一样的摄像机成功逃过两只异形虫的怀疑,完整地拍下了那个阵法。
这阵法似乎只有防御作用,但他仔细比对过后,兰尼萨发现这阵法同秘籍上的那个防御阵法有些微的不同。
在他思考着阵法作用的时候,收到了杰菲斯和强尼的求救信息。
这下他确实不用考虑了,于是他朝身后几只军雌做了个动作,随即他们暴起控制住了那两只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摧毁了精神巢穴的异形虫。
在两只异形虫痛苦的哀嚎中,他轻松地问出了这阵法的用处,只是问出来的时候也来不及阻止了。
“一旦……呃……有一个阵法被……断,工场里的……雌虫们……都会失控……呃呃……等下……哈哈哈哈……你们都会死的……哈哈哈哈”
兰尼萨踢了一脚越越癫狂的异形虫,“准备战斗,战士们。”
“是!兰尼萨少校。”
随即他带着军雌们进入兵工厂,路上碰见了不少拿着冷兵器朝他们挥舞的雌虫。
但对方也没什么武力值,他们很快就找机会把解蛊剂注入进了对方的身体。
军雌们看着眼前这十几个雌虫慢慢恢复神智,又抓着他们的手表示感谢。
其中一只雌虫主动要当他们的向导带路,因为他知道一只身份比较重要的异形虫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