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赵星低笑了几声,:“你竟然是这么纯情的人么?”
“难道不是么?
我这话,并不算是厚颜无耻。
我爱上赵星的时候,也不过十几岁,智商很高,但缺乏经验,
心理状况谈不上正常,最后我们闹成这样,我至少要承担一半的责任。
但是,在赵星提议以前,我从来都没想过“开放式关系”,也从来没想过在我和赵星的婚姻关系里,插入第三个、第四个、第N个人。
我的面前原本只有两个选择,一是继续婚姻关系,二是中断婚姻关系。
赵星给了我第三个选择,一个在当时看起来“非常合适”的选择。
赵星从来都没问过我,如果他没有那个提议,我会不会和他离婚,我便也从来不去想这个问题。
我们都默认如果不选择“开放式关系”,我们早就分道扬镳了,仿佛这样就能服自己当时的选择是绝对正确,就能欺骗自己从未后悔过。
翻旧账未免矫情,又不是没爽过,但过去的事过去了,未来的事,总归还能改变的。
我出了自己的想法,倒也没指望赵星什么——自从他成了资本家以后,他就不像过去那样坦率了,总有一些心里话,是要瞒着我的。
因为不抱有太大的期待,所以也不会对骤然沉默的情形感到难过,我了个哈欠,向上拉高了一点毯子,准备继续睡觉。
赵星却好像终于找回了自己语言的功能,他:“你有没有设想过,如果当初你不是和我谈恋爱,现在会是什么样的情形?”
“没设想过,”我闭上了双眼,整个人处在半梦半醒之间,“除了你,我应该不会爱上其他人。”
“如果许诺没死呢?如果他早早地和你相遇,一心一意地爱着你呢?”这些问题看起来在赵星的心里积压很久了,以至于他得十分流畅,没有一丝卡顿。
我思考了几秒钟,:“我不会爱上他。”
“为什么?”赵星低声追问。
“没有为什么,”我给了一个不太完美,但很真实的答案,“那时候的我对你会有心动的感觉,但对他不会有的。”
“是因为我是你喜欢的模样?”
“也不是,”我斟酌了一下语言,继续,“不是你是我喜欢的模样,而是我喜欢你,所以喜欢你的模样。我可能解释得不太清楚,但赵星,那时候的我爱上你已经是个偶然事件,不可能再爱上别人了。”
“偶然事件,”赵星很温柔地重复了这四个字,“崔明朗,我爱你是个必然事件。”
这话的,倒像他比我更情深似的。
我懒得和他分辩这个,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觉。
但赵星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我的沙发前,他的手指碰上了我的脸,我不得不睁开双眼看他。
等我看到他此刻的表情的时候,我的睡意一瞬间消失不见——上次赵星这副模样,还是他服我和他结婚的时候。
他大概率是要坑我,问题是,我现在人都是他的,他还有什么可图谋的呢?
赵星轻轻地捏了捏我的脸颊,俯下身,温声:“你今天真是可爱。”
我抓住了他的手腕,回敬一句:“你今天真是变态。”
“我以后不会再找别人了。”赵星突然转移了话题,做出了承诺,“我会对我们的婚姻保持忠贞,未来也只会有你这一个性伴侣。”
我听了这话,第一反应是:“为什么突然这么?”
“你做出了承诺,我自然也要做出承诺。”
“就这样?”
“就这样。”
但我不是蠢人,赵星突如其来的承诺,是在我们乱七八糟的对话之后的,看起来,赵星像是因为我的回答,而最终下定了决心。
我松开了握着赵星的手,选择将手指插进他的手指间,和他十指相扣。
我问他:“你能忍住你的‘性瘾’么?”
他攥紧了我的手指,像是怕我跑掉似的,他:“想知道我过去为什么总乱搞么……”
“并不想知道,”我断了他的话语,“过去的事都翻篇了,我这个人比较爱向前看。”
就算他不,我也能从过往经历和刚刚的对话中,猜到那么几分。
过去的他可能觉得,我早就有想沾花惹草的心思,他提议“开放关系”,我不过是顺水推舟。
我玩得开,他自然也要玩得开,他在借由混乱的关系,无声地抗议我混乱的关系。别人的竞争是比好,赵星和我是比烂。或许每一次他确认我对旁人有所动心的时候,他都会玩得更疯狂一些。只有通过这样,他才能产生“报复”的快感和“我没有输”的自我安慰。
我快速地过了一遍我和赵星相处的时间线,赫然发现,每一次我和赵星争吵后,他总能干出更荒诞不经的事来。
我和陆华搞上了,他就去柳家玩多人游戏。
我放弃了上市公司的股份,他就对我的同事下手。
我和许诺有点真爱的意思了,他直接在我的床上和情人做活***。
我对赵星的滤镜太深了,以至于直到今天,才发现,每当我伤害了赵星,赵星也会报复我——用更加乱搞的方式,他知道我会为此难堪和难过,他知道我对他仍有真心。
按照这个逻辑,之前赵星还会出轨的可能,大概率是他故意展示出来的,这是他保留的底线,和他的“杀手锏”。
一旦我有另结新欢的苗头,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出轨,我让他痛,他也会让我痛,这样听起来很公平。
而今天,我向赵星剖析了自己,他意识到我其实比他想像的更加无害,也终于松了一口气,准备试着好好过日子。
我露出了我的软肋,他放弃了他的杀手锏,看起来会是一个很好的转折点。
我的大脑转得飞快,什么都想得明明白白,但我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
我当然可以拆穿赵星,质问他为什么有话不好好,有事情不好好沟通,而是用这种隐晦的报复的方式。
但我自己也是这样的人,五十步总不能笑百步。
况且如果我拆穿了他,今天晚上我们的心情就都泡汤了,实在不太值当。
为了中止这个过于危险的话题,我抛出了一个新的、足以转移赵星注意力的话题。
我:“赵星星,什么时候,我们再办一场婚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