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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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知喝掉了半瓶洋酒,微醺,听见手机铃声还能稳稳拿住并且很清楚看见来电显示妈妈,盯着屏幕愣了会神,阮知选择接通电话。

    “知知,”岑若茵人如其名,温柔古典,声音也是轻柔如水,“周日过来吃饭可以吗?”

    阮知沉默,烦躁仰起头,“妈,我没、”

    “你已经31天没来过,妈妈想见见你。”

    阮知过她这人吃软不吃硬,不管男女只要这么轻轻柔柔和她话,她都拒绝不了,更何况对方还是她最亲的妈。

    闭了闭眼,阮知低声答应,“好,我礼拜天准时过来。”

    话题似乎应该到此结束,但岑若茵并不舍得这么快结束这通电话,找话道:“你工作怎么样?有没有遇到什么麻烦?”

    “都挺顺利。”曾几何时,阮知再不是偎在妈妈身边聊心事的姑娘,此刻即便岑若茵主动提起,阮知也无法敞开心扉。

    正好门外有动静,阮知给自己找了个很好的借口结束这尴尬的电话。

    “我手边还有事,等周日见面再聊。”

    “好,不耽误你忙。”

    电话挂断,虽然看不见彼此的表情,从岑若茵的声音里阮知都能想到她有多失望,从理智而言阮知能理解岑若茵再婚,但从情感的层面,她无法接受,所以才会有意无意回避。

    亲情爱情,她都处理的一样糟糕。

    深嘘口气,把手机放回包里。

    门口的动静响了一会就没声了,阮知不确定的询问:“池瑶?”

    没人回答。

    她便只当是有人路过,没放在心上,又给自己倒了杯洋酒,仰头一饮而尽。

    包间外边。

    越培扶着池燚,两条腿不争气的抖,怕呀!

    “兄弟,我这次为了你真的是彻底豁出去了,成败在此一举,我真的尽力了。”

    池燚靠在兄弟肩膀,眼皮微阖,如漫画里精致的少年,皮肤是白的,唇色也淡,大概是听不清他什么。

    越培拍拍他的脸,“兄弟,你争气点知不知道,兄弟能帮你一次两次帮不了你无数次,也许明天你就看不到我了,好了,不了,那什么,你忍着点,别怪兄弟啊!”

    阮知浑然不知外面的事。

    坐起身再要给自己倒杯酒,突然听见嘭的一大声,吓得她没拿住高脚杯,杯子滚在地上,酒液全洒了出来。

    再看门口,包间厚重的门从外面撞开,有个什么东西摔进来,嘭一下砸在地面,然后就不动了。

    越培在外面捂脸。

    他刚刚就是一脚把池燚踹进去,好像力气用大了,该不会池燚破相了吧?

    算了,不管了。

    为了保住命,越培捂着头一路狂奔跑了。

    包间门口突然趴了个人,阮知呆愣片刻过后没多大反应,这是池瑶的酒吧,池瑶的地盘,发生什么事都不奇怪。

    重新拿杯子倒酒,等她喝完半杯,人怎么还趴着?

    戏是不是过了?

    “是不是池瑶让你来的?进门就给我行这么大的礼,真的,这礼太重,我怕折寿,要不你先起来话?”

    阮知完,见人动了动,但整体仍旧是趴着的姿势。

    “这是怎么了?”

    觉得奇怪,阮知放下酒杯算过去看看情况,刚站起来便觉得一阵头晕目眩,洋酒度数不低,她喝的又急,喝的时候没感觉,这会酒劲上来,一时还真有点上头。

    揉了揉眉心,阮知往门口走。

    本来想用手推,可实在太晕,勉强用脚碰了碰男人的腿,“你有没有事?”

    趴在地上的生物这下倒是有反应了,头抬起来,慢动作似的转了半圈,“我好像听见知知的声音了。”

    “知知是谁?”能出这话,阮知显然也是醉了,“我怎么好像听见池燚的声音了?”

    阮知脑袋晕,只想一探究竟,蹲了下来,又嫌弃高跟鞋碍事,直接把两只鞋子都甩了,蹲下,手伸出去抓着男人的脖子,另一只手帮忙握在男人脑袋一侧,咔一下转过来。

    可怜醉酒的池燚差点被拧断了脖子。

    好在他的脖子很坚强。

    “脸呢,让我看看你到底是谁。”

    包间为了营造气氛,那灯光实在是别有用心的暗,为了看清人,阮知只能把脸往前凑,近点,再近点……

    “唔,”

    鼻子撞一块。

    阮知疼的想后退。

    “知知?”

    伴随一声低唤,阮知后退到一半的身体被拽住猛地撞进男人结实的胸膛,双膝跪地,整个人落入对方掌控之中,酒气扑鼻,分不清是之前喝下的酒还是其他什么。

    池燚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梦了。

    只有梦里才能这么近的碰着阮知,如果是在现实中,只要他表现的过分逾距一些,阮知就会后退。

    她总是和异性保持距离。

    有时候他也庆幸她的这种习惯和排斥,让其他男人无法近她的身。

    可同样的,他也被归属在其他男人这个分类中。

    除了陆劭,只有陆劭是唯一的例外。

    陆劭回来了,他看见阮知追着他而去,不管他在后面怎么追,那辆保时捷还是开走了。

    再也看不见。

    他没希望了。

    再也没希望。

    即便是梦中,痛彻心扉的感觉也是那样的强烈,心脏一阵阵的抽疼,像要死过去一样。

    为什么会那么喜欢一个人?

    他不懂,也不明白。

    “放开,”阮知昏昏沉沉的,被人禁锢在怀里,觉得呼吸也困难,忍不住挣扎起来。

    在梦里也要这么抗拒吗?

    池燚怎么肯依她,收紧双臂,把人紧紧抱在怀里,“知知姐,别推开我。”

    “不要,闷,”

    阮知并不知道她此刻表现的越抗拒越是触了男人的逆鳞。

    这是梦啊。

    为什么在梦里也要对他这么残忍?

    在现实中,他已经很努力的克制自己扮演一个闺蜜弟弟的角色。

    难道在他的梦里还不允许他有幻想吗?

    不要这么过分。

    酒气助长了男人的痴念,而梦境影射了他心底最真实的渴望。

    二十三岁的池燚身量筋骨早已到达成年人的巅峰,力量也是,轻而易举就把阮知压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