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家门都没进去过,能怎么样
阮知看了三眼,确定那真的是个人,而不是树桩。
直觉告诉她那人是谁,又被她否定。
怎么可能。
她回来才是傍晚5点出头,如果池燚一直没走那他站了多久。
况且还下雨了。
单手拿着水杯,阮知把窗户关上,窗帘也合拢,人走回客厅。
橘色的灯光很温馨,盘腿坐在沙发,阮知开了电视,窗外雨声淅淅沥沥,电视里演着不知道什么东西。
搁在腿边的手机嗡嗡震动,在这深夜反倒把阮知吓了一跳。
抓起手机解锁,点进微信。
池燚:【知知姐,你怎么还不睡?】
看见这信息的一瞬,阮知就确定了,楼下那人真的是池燚。
穿上拖鞋,走到阳台,又在拉开窗帘的时候犹豫了,片刻过后,阮知把手收回来。
楼下。
池燚站在树下,雨水湿了他的发,还有他的衬衣,风过,有些许的凉。
他右手拿着手机,才刚看见阮知那一层楼的灯亮起,依稀还在阳台看到了模糊的身影,他没忍住,发了信息过去。
然而过了好久都没有新的消息过来。
嘴角的弧度渐渐变成苦涩。
垂下眼帘,视线久久盯着手机屏幕,片刻过后,池燚又仰起头,习惯的捕捉到15层。
楼里还亮着灯。
他靠着树,头始终是一个上仰的弧度。
手机突然嗡嗡震动,有电话进来,池燚嘴角控制不住扬起,然而当看到屏幕来电显示那一刻,笑容牵强。
“姐,”
“池燚,我刚刚收到阮知的电话让我把你喊回去,你是不是忘了我的话?你可以喜欢她,但不许乱来!”池瑶在家陪母上大人吃了饭,没想到母上大人还赶时髦也要去酒吧。
池瑶只能陪着去,这会母上大人正在欣赏店里的帅哥们。
实不相瞒,池瑶也很慌,怕被亲爹知道她带老妈欣赏帅哥,她会被揍的体无完肤。
正极力劝阻亲妈无果,池瑶想把自己宰了算,就收到了阮知的电话,也没别的,就让她把池燚喊回家。
所以才有了这通电话。
听到亲姐的话,池燚眼里失落情绪争先恐后往外涌,下意识朝15楼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屋里的灯全都熄了。
“姐,我没拿她怎么样。”
连家门都没进去过,能怎么样?
池瑶有些糊涂了,“那、不是,你先告诉我你现在在哪?”
池燚抿紧了唇,许久之后才答:“我在她家楼下。”
池瑶:“……”
傻弟弟哦!
“那什么,你撑把伞吧,注意身体,我是不会给阮知电话放你上去的。”
心好痛,为什么非要让她卡在中间这么为难呢!
池瑶很郁闷。
“我知道,姐,你不劝我就好。”
听到亲弟这么,池瑶良心更痛,捂着心口,那毕竟是同父同母的亲弟啊,心口疼。
还能怎么办?
咬咬牙把电话挂了吧。
……
阮知在沙发枯坐了一夜,不是不想睡,是严重失眠,毫无困意,池瑶后来没给她回信息,她也没再往楼下看。
在今天以前,她觉得自己过的没那么糟糕。
现在看来,情况远比她自己认为的严重。
这些年她和池瑶关系不错,无数次两人行,也无数次三人行,池燚存在感不强,阮知平心而论,真是拿他当弟弟看。
毕竟是最好闺蜜的亲弟,她疯了也不会有些其他什么念头。
可那孩子……
喜欢她?
阮知觉得自己要疯,不对,是池燚疯了。
深吸口气,阮知动了动僵硬的腿去到洗手间,看着镜子里清汤挂面的人,洗漱过后化了妆,决定今天提早出门去岑若茵那,她有些话要和妈妈。
不用去公司,阮知穿的也随意,衬衣牛仔裤,运动鞋,头发清爽的在脑后绑成马尾,脸上化了一层淡淡的妆,用来遮掩半夜没睡的疲惫,经过楼下那排树时,没忍住看过去。
树下早已无人,只不过因为下了雨,泥土松软,留下几个明显的脚印。
阮知看了会,命令自己转开视线。
从这边去岑若茵现如今的住处驱车一个多时,中途阮知收到了一条信息,是信息不是微信。
发件人是一串数字,自报家门。
陆劭。
阮知分神抓起手机看了眼,随即把手机丢在旁边。
那之后再到岑若茵住处,再没有新的信息或者电话进来。
岑若茵如今住的地方……房子很大。
标准的花园洋房,城堡一样,建筑分了主楼副楼,从雕花大铁门开车进去往半山腰爬,位置最好的一栋白楼就是主楼,花园漂亮的像是模板,绿油油的草坪看不出一点杂质,成片的花海。
住在这地方……
大概活的也能久一些。
车子在专用停车位停稳,左边劳斯莱斯库里南,右边宾利慕尚。
阮知把双向盘握的特别紧,就她这辆奔驰C,一辆车还不如人家一个车标值钱。
“知知,”
一身白衣的就是阮知的妈妈岑若茵,一个美丽到过分的女人,很难想象她在生育了两个女儿之后,如今已经过了五十,依然能这样漂亮,不仅漂亮还温柔得体。
阮知从后座抱出一束花,双手递给岑若茵,“妈妈,”
岑若茵很喜欢,接过花却递给了身边的管家,而她则抓着女儿,把她上下量了一遍,好看的眉皱起,“知知,你又瘦了,是不是没好好吃饭,不如妈妈去陪你住一段时间照顾你。”
她不是第一次提出这样的建议,但每一次阮知都拒绝了。
这次也不例外,“你去照顾我,叔叔怎么办?”
岑若茵脸上的笑容淡了,忧心忡忡看着女儿。
“妈妈,你别担心,我能照顾自己,只是这几天发生了一些事让我有些烦,”阮知无意伤害母亲,只是有些问题无可避免。
就好比这大房子,她也被邀请过来住,但她不愿意。
名不正言不顺算什么呢?
“先进屋,把你烦恼的事和妈妈一。”
屋里自然也是富丽堂皇的,只不过没那么暴发户的风格,处处看似低调,实则每一样东西都价值不菲。
玻璃花房内,管家端上了红茶和甜点。
阮知品了口茶,轻轻搁下茶杯,“我昨天又发病了,”
岑若茵一愣,紧张起来,“怎么会?张医生你的情况控制的很好,也没到需要用药的程度。”
“我大概想了想,昨天我碰见了陆母,她又了些很难听的话,然后我就没控制住,抓起她的头往墙上撞,”
阮知后来也细细想了想,当时那种状态根本不受她控制,就像明知道这件事是不对的,后果可能很严重,但当时的状态根本想不到这些,她只想发泄。
手被抓住,岑若茵的手柔软温暖,一下下安抚着她,“知知,你如果真的放不下,妈妈帮你,陆家那个女人很容易对付,她势利爱钱,这些年陆家发展并不顺利……知知,妈妈希望你能过的快乐。”
看着妈妈眼里的泪光,阮知心口抽疼,张了张嘴,“妈,”
“知知,不要把事情想的那么复杂,你也可以和别的姑娘一样过的恣意随性,你没有做错任何事,相反,你做的很好,你的爸爸很为你骄傲,妈妈也是,”岑若茵定定看着女儿,经历了巨大变故的女人,此刻眼神坚韧而顽强,因为她是母亲,她要给两个女儿底气,“你只要告诉妈妈,你还想不想嫁给陆劭? ”
阮知心里其实比谁都清楚。
她和陆劭不可能。
陆母那样势利的人,她一辈子都不会和这个女人合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