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她学着风临渊压着她唇瓣……
花羡鱼回了自己的屋子。她躺在床上, 同样摸着自己的牙。还别,未成年龙的口感,咬起来挺不错的。
她查过了, 龙五百岁成年,风临渊还差两个月。
花羡鱼躺了会,记起君少疾还中着药,她匆匆赶回山洞, 远远就见君少疾倒在洞口,不知是死是活。
花羡鱼吓了一跳, 赶紧试君少疾的鼻息。
还好, 有气。
他这个样子,应该是耗尽功力,压制药力,力竭后昏了过去。
花羡鱼蹲在他身边,托着脑袋,思考着接下来的算。
这少年显然是个烫手山芋, 她需得想个法子, 脱手了。
杀是杀不得,他要是死在自己手里,神王宗会找她要人。丢出神剑宗, 那更是不可能,她自己都没法子混出神剑宗。
花羡鱼思来想去, 眼睛一亮。
她把君少疾的那半枚玉兰吊坠取了出来, 指腹摩挲着玉上细腻的纹路。这个烫手山芋她不想要, 有人捡着了,肯定要。
半枚玉兰吊坠被花羡鱼系在君少疾的腰间,她定主意, 背着昏迷的君少疾,来到萧子慕每日必经的山道上。
萧子慕是神剑宗的长老,负责神剑宗的安危,每隔半个月会巡视神剑宗十二峰,顺便负责修补破损的结界。今日刚好轮到他巡视的日子。
花羡鱼估算着时间,把君少疾丢在路上,自己蹲在他身边,做出愁眉苦脸的样子。
枣红色的落日悬在天际,晚风摇曳着蒹葭。过不久,夕阳余晖中一人衣袂翩飞,踩着飞剑而来。
他的影子被夕辉拉长,从花羡鱼的头顶掠过。花羡鱼站起来,冲着御剑的萧子慕挥手:“师父!”
萧子慕掐了个法诀,落在花羡鱼的身前。蹲在萧子慕肩头的老虎一跃而下,张嘴来咬花羡鱼的衣摆。
“何事?”萧子慕道。
花羡鱼苦恼道:“不知是哪峰的弟子昏倒在这山道上,师父,你快过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看清君少疾的面容,萧子慕眼底掀起微的波澜,隐隐恍然片刻,而后想起什么,握起君少疾的手,一股灵力探向他体内。
“并无大碍,只是余毒未清,或许还深受了好些折磨,身体十分虚弱。”萧子慕面色复杂地收回手。
“那就好。”花羡鱼猫哭耗子假慈悲地舒口气,掩饰着自己的心虚。君少疾会如此虚弱,完全是被自己的那些毒折腾的。
“我带他回去医治。”萧子慕抱起君少疾,“今日的事,不要告诉旁人。”
花羡鱼连连点头。
萧子慕走后,花羡鱼暗道:“可算是解决了一桩心头大患。萧子慕的反应不对劲,他与丑八怪果然关系匪浅。”
君少疾秾丽的五官忽的浮现眼前,花羡鱼微微一怔,心道,往后不能再叫他丑八怪了。
兜里的玉简一闪一闪,泛着白光,花羡鱼拿起玉简,接通后,玉简里传来江月楼的声音:“阿虞,你托我的事,我办好了。”
花羡鱼托江月楼买了几壶烈酒,最好三杯能醉倒神仙。
江月楼挠着头道:“哪有这样厉害的仙酿。”
那可是神仙,能醉倒神仙的酒,寻常酒坊是酿不出来的。但他还是照着要求,跑遍整个仙界,买来三壶据是天底下最烈的仙酿,不醉倒神仙,醉倒几个神剑宗长老还是没问题的。
花羡鱼听神剑宗长老那样的修为能醉倒,别提多高兴了,即便价格贵些,也不觉心疼。她拨开酒塞,一股酒气直入鼻腔,辣得她鼻头发酸,眼泪汪汪:“好酒!”
“那是当然,也不看是谁出马。阿虞,你答应的,以后会在掌教面前为我多多美言。”
“放心,我会每天给他吹枕边风的。”
“什么风?”江月楼疑惑。
“风……风太大了,我走了。”花羡鱼连忙把三壶酒都揣入储物袋,与江月楼道别。
花羡鱼揣着那三壶酒,鬼鬼祟祟穿过九曲木桥。
她怕撞见风临渊,她不想再喝那比马尿还难入口的灵液。
别以为她不知道风临渊的什么主意,龙族双修主采补,他就是想把她养肥,做灵力的容器,好助他提升修为,顺利飞升。
野史载,龙治时代给龙族暴君进献的美人,就是被恶龙采补而亡。
这种为他人裁嫁衣的蠢事,她才不做。
花羡鱼拍着腰间挂着的储物袋,见水中红莲迎风盛开,摇着岸边的船,划到荷花丛里,企图找到莲蓬,给自己解解馋。
这花开了大半年,只见花开,不见花落,不知有没有莲子。
花羡鱼攀折着荷花,忽被一片荷叶扯住袖摆,她回头,认出扯她的是被罚做回莲藕的春生。
她扯回袖摆,没好气道:“你都变成莲藕了,还管我折不折花。”
荷花左右摇摆,似摇了摇脑袋,叶子都耷拉下。
“你在跟我道歉?”花羡鱼向来吃软不吃硬,“好吧,看在你这么诚恳的份上,我替你想想办法。”
无垢峰上冷冷清清的,少了春生,都没人跟她吵架,忒没意思。
花羡鱼活得没心没肺,除非狂踩她雷点,很少记隔夜仇。她早就不与春生计较了,她安抚着春生,荷风毫无预兆送来几缕食物的香气。
这样掺杂着几分人间烟火气的食物香气,向来是不可能会出现在无垢峰上的,花羡鱼难以置信地吸了几口气。
没有闻错,是食物的香气。
烹炒煮炸煎烤焖,食物的香气能准确传达出食材的做法,光是这香气里,花羡鱼就闻出好几种。
花羡鱼摇头道:“莫不是我馋出了幻觉。”
她赶紧擦擦嘴角,生怕馋得流下口水,惹春生笑话。
“阿虞主人。”菩提站在岸边,看着花羡鱼扯下莲花瓣,啃了一口,忍不住道,“龙君为您准备了晚膳。”
花羡鱼朝天上望了好几眼,想确定今日太阳是不是西边出来了。黑沉沉的天幕上没有太阳,只悬着明镜似的圆月。
*
月辉一泻千里,将风临渊的眉眼照得一览无余。花羡鱼很想伸出手,捏一捏风临渊的脸,瞧瞧这个风临渊是真是假。
见鬼了!禁止生火的无垢峰,居然开火了。花羡鱼怀疑这条龙去玉隐池泡澡,脑子进水了。
风临渊挑了下眉头:“你有疑问?”
花羡鱼盯着满桌子的山珍海味,默默吞着口水,犹觉身在梦中:“以后我真的日日都能吃到这些?”
“你若不喜欢,可以换。”风临渊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花羡鱼瘦得像纸片,皮肉裹着骨头,抱在手中硌得慌。上次叫叶氏二兄弟给她做了顿饭,效果甚微。
这种事急不来,需得细水长流,风临渊就让菩提下山寻了名食修回来,以后负责给花羡鱼做饭。
那食修被菩提引过来,对着花羡鱼笑道:“我哪里做的不好,阿虞公子尽管提出来,想吃什么,忌口什么,都可以告诉我。”
“螺蛳粉会做吗?”
“这是何物?”食修挠头。旁边的风临渊却是一怔。
“我也不知道。”花羡鱼摆摆手,“算了,兴许是我瞎编的。”
风临渊递了双筷子给花羡鱼,花羡鱼尝了口鱼肉,幸福地眯起眼睛:“好吃,你手艺真好。”
“有公子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食修是拿钱办事的,主顾满意,是对他的认可。他高高兴兴地走了,菩提也起身告辞,留下风临渊和花羡鱼二人。
这些灵植灵兽做成的佳肴,吃下去后会直接转化成灵气,被丹田吸纳,助益修为。
大部分食材都可以买到,就是花费不菲,对于大多数手头不宽裕的修仙者而言,日日这样吃,就是坐拥金山银山,也早晚会把自己吃得穷到叮当响。
花羡鱼吃了几口,见风临渊纹丝不动:“你怎么不吃?”
“这些对我来没用。”越是修为高深,这些灵植灵兽能起到的作用就越。
“你就不馋吗?”
风临渊摇头,抬手斟了一杯酒。
“我知道,你是个酒鬼,你只喜欢喝酒。”花羡鱼眼神亮晶晶的,从储物袋里掏出那三壶佳酿,“这是我特意给你买的,就算是答谢。”
她怕风临渊不喝,主动为风临渊斟满:“你尝尝,这酒可贵了,花了我几千块灵石。”
“你为我买的?”风临渊受宠若惊。花羡鱼这个气劲儿,突然大方,非奸即盗。
“重点不是灵石,是这酒极难得,我可是费了很大的功夫才到手,你不许辜负我的心意。”花羡鱼一双漂亮的杏眼笑成月牙的形状。
她拿出朵干枯的桃花,放入酒液,桃花入酒,徐徐绽开,盛放如往昔。
风临渊猛地看她,指尖微抖。
花羡鱼浑然不觉,她得意介绍:“这是我在书中看来的。听还有种酒碗,碗底绘桃花,遇酒开花,更得趣。”
“给点反应行不行!”花羡鱼急得拍桌子。
这是花羡鱼头一回送风临渊东西,风临渊心里不出是什么感觉,就好像春日的一抹暖阳,突然照在冰冷的心尖上。
风临渊端起酒盏,浅啜一口。这酒入口,烈如火焰,灼着他的喉咙。
花羡鱼巴巴将他望着,眼睛里盛着月色,露出幼犬般的眼神。
既是她所赠,不该辜负她的心意,风临渊一口把剩下都喝了。
花羡鱼眼中光亮更盛,连忙又给他斟满两杯。三杯下肚后,风临渊的目光氤氲着些许醉意,抬起左手,支着脑袋。
花羡鱼拿手在他眼前晃着:“酒鬼,这是几?”
“酒鬼?”
“再来。”这酒鬼不会千杯不醉吧?
风临渊压住她的手,摇摇头,半阖起眼眸:“够了。”
他的眼皮似有千斤重,不断往下压。片刻后,青年阖起双眼,一动不动了。
“风风?”
“临临?”
“渊渊?”
连唤数声,再无回应。花羡鱼搁下酒盏,拉了张凳子,在他面前坐好。
月沉莲池,微风习习,晃碎湖上波光。花羡鱼这会儿终于可以得偿所愿,忍不住凑近风临渊,先用手捏了捏他冰凉的脸颊,见他并无反应,又大着胆子摸了摸他浓密纤长的睫羽。
整个过程她都是闭住呼吸的,就怕这双眼睛突然睁开,凌厉地瞪她一眼。
柔软的睫羽从她的指尖掠过,带来微微酥麻的触感,花羡鱼恶向胆边生,指腹往下滑,落到他的唇瓣上。
搁在平时,借她一百个狗胆,她也不敢这样肆无忌惮调戏风临渊。她承认,风临渊极好看,是那种整个神剑宗十二峰都寻不出来的好看。
她学着风临渊压着她唇瓣的样子,摩挲着他的双唇。
青年的唇柔软微凉,清浅的呼吸略带酒香,若是吻上去,不知会是什么滋味。
花羡鱼情不自禁,低声道:“被他亲吻,真的和被猪头啃没差吗?”
她很快自我嫌弃地“呸”了一声:“三条腿的王八不好找,好看的男人还不好找吗?他就算再好看,也改变不了他是条恶龙的事实。你是嫌命长,还是嫌自由自在的日子不够舒坦,连这种坏胚子都觊觎,回头他断你的腿,把你当补品关起来,你就该嫌自己这对招子生得没用了。”
花羡鱼骂起自己来也毫不嘴软,从眼前旖旎的情思里回过神来。都怪今晚的月色太过招摇,让她迷失在狗男人的美色里。
花羡鱼想起正事,伸手在风临渊身上摸着。
她还是早点拿到契书,早点滚蛋。神剑宗非久留之地,三界之大,总有她逍遥的去处。
可恨风临渊不知把储物袋藏在哪里,花羡鱼摸半天,愣是没摸到。
“阿虞主人,你这是在做什么?”菩提震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花羡鱼烫了手似的,缩回胳膊,立马与风临渊保持着距离。
菩提走到风临渊身前:“咦,龙君怎么又饮酒了?”
“对、对啊,他喝醉了,我怕他着凉,想背他回去。”花羡鱼脸颊微红,总算寻到个正经的借口。
“可龙君今日并无不适。”菩提奇怪道。
“什么意思?”
“龙君并非嗜酒,龙君喝酒是为了……”菩提的话音戛然而止,而后,叹了口气,“不提也罢。”
花羡鱼奸计落败,坐回去,继续吃剩下的饭菜。菩提拿了几颗解酒的丹丸,喂着风临渊吃下。
花羡鱼把一块肉骨头揣进储物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