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古穿文中的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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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着下面那个妇人一点一点讲述太后如何吩咐自己, 她又是怎么利用食物、按摩,让皇后一点点虚弱而死……

    谢奉盈有种不上来的感觉。

    他并不觉得愤怒,也没什么悲伤, 有对皇后的惋惜,也有对太后的不解,为了况家, 值得吗?

    让那个嬷嬷签字画押,又拿走了她手里的证据后, 直接押往慎刑司。

    “陛下,的在调查的时候, 除了太后的人,还遇到了另一伙人, 是长信公府的。”冯回道。

    “朕知道了,皇后的事朕需要给他们一个交代。”

    谢奉盈看着手里的诉状,会是谁,能把姚嬷嬷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藏到如今?

    知道姚嬷嬷事情的前提是知道太后的意图,兰贵妃不可能, 依她的性子,在知道后立马就会去跟太后对峙。

    排除两人, 那就只有那些太妃太嫔们了,如果因为况太后折辱她们想要报复, 在发现况太后要谋害皇后时直接揭发不就好了吗?为什么要绕这么大一个弯子?

    是因为那道出宫圣旨才让姚嬷嬷出现的吗?前世姚嬷嬷可是一直没出现过呢。

    能在宫里做这么多事,并且有这份心计的, 谢奉盈只想到了一人,贵太妃!

    “我知道陛下会来, 但没想到陛下会来的这么快。”

    贵太妃看着谢奉盈有些感慨, 当初的孩子长大了, 在他刚刚出生的时候,贵太妃起过抱养的心思。

    可惜只是迟疑了一会儿,就被圣安太后抱走了。

    有的时候她也在想,要是当时没有因为这个孩子的出身迟疑该多好。

    “贵母妃,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的?”谢奉盈问道。

    “挺久了,在况太后有这个意思的时候,怎么?难不成陛下还想迁怒于我?”贵太妃笑眼盈盈,只是心里却无多少喜悦。

    看来她是出不了宫了。

    谢奉盈看着她,前世他是自己一点点“查”出来的,只是事后他也觉得蹊跷,现在看来是贵太妃把真相放给他的。

    气吗?他不是很气,虽然贵太妃的目的是况太后,却也没让他做个枉死鬼。

    “并未,只是贵太妃明知旁人将被杀害,却未提醒,触犯承国律法,需要罚银百两。”谢奉盈道。

    承国律法是有这一条的,在有能力的情况下,他人因你的不作为而死,便要受到惩罚。

    一般百姓需罚银一两或参加劳役,商人、士人另定,像贵太妃这样的皇亲国戚,则是百两。

    贵太妃一愣,随后笑出声来,她从来没听过这样的法,居然在后宫中用律法,先帝的后宫,不沾血的少有。

    以前先帝在时,动不动就砍别人的脑袋,因为救治不利而死的医官、殉葬的侍从不知凡几。没想到现在出来了一个遵守国法的皇帝,真是少见。

    “所以,陛下的意思是,只要我交了钱,我依然能出宫对吗?”

    “只要贵太妃想,便可以。”谢奉盈道。

    皇后之死并不是贵太妃下的手,谢奉盈没有过多为难。

    “以前常听太子仁厚,我不屑一顾。照我看来,太子的仁厚没什么,重要的是当了皇帝后,还能不能仁厚。果然,我们这些人都不如圣安太后教的好,陛下,你想听一听这件事的始末吗?”

    谢奉盈叹了口气,道:“不用。”

    “但本宫想讲,知雨沏茶。”

    贵太妃坐在塌上,腰背笔直,道:“自从陛下登基,吾等随况太后迁宫,从此再未得一日安宁。”

    “吾知陛下非这等人,便想把太妃太嫔们的处境告知与你,不求能锦衣玉食,能过下去便可。可惜,这道奏章被皇后拦下了,因为她怕陛下和太后心生嫌隙,她怕陛下会为了这事,忤逆太后。”

    “那个柔顺温婉的皇后啊,昔日还是太子妃时可没少到我们跟前来话,相处几年,总有些面子情,不过也对,一些无权无势的太妃,哪有太后的面子大呀。”

    “在知道太后想要朝她下手的时候,可真是一件快事!”

    贵太妃笑出了声,当时她也犹豫过,只是她的善心本就不多,自然懒得浪费在皇后身上。

    谢奉盈看着贵太妃的样子,转身离去,一啄一饮皆有定数。

    当初皇后拦截了太妃们的奏章,之后太妃们对皇后之死冷眼旁观,不施援手。至于皇后为什么会这么做,谢奉盈不想去深究。

    贵太妃看着谢奉盈远去的身影,不出的怅然,这件事她本算过几年,看清皇帝对况家的态度后再透露。

    只是没想到谢奉盈会这么快反应过来,并且一直在追查姚嬷嬷的下落,在发现况太后再无权柄后,她就没算让姚嬷嬷出来了,不然容易牵扯出她。

    所以她需要一个稳妥的办法,不能让谢奉盈的人追查到她身上。

    拖着拖着就到皇帝颁布后妃荣养诏书的时候,不得不她被触动了。

    自从进了宫,她就不再把自己当人,旁人提起先帝后宫,只有心狠手辣四个字,她们斗的你死我活,就算是孩子,她们也能狠心杀害。

    但看到诏书内容后,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还是人,至少陛下还是拿她们当人看的,而不是一个物件儿。

    一时感伤,她就把东西放了出去。

    本以为会被皇帝迁怒,却没想到谢家竟然还有不迁怒人的皇帝。

    “郑立,让人把含寿宫主殿围起来,随后去请七皇叔还有长信公等人来宣政殿。”谢奉盈道。

    宣政殿寂静无声,一群人盯着那个嬷嬷看,手都在颤抖,陛下这是想干什么?

    最后,还是宗正寺卿,谢奉盈的皇叔出声:“陛下,此为皇室家丑,你、你把这些人叫过来干什么?”

    随后看到老脸漆黑的长信公,又到:“长信公为皇后之父理应知道,但其余人……”

    看到大理寺卿,谢永良只感到窒息。

    “皇叔,当初是你告诉朕,帝皇没有家事,太后谋害皇后,百姓理应知道一国之母是怎么死的。”

    “你知不知道一旦让天下人知道,皇家的威严将会大损,后世人提起承国,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承国宫闱混乱,太后杀害皇后。”

    “朕知道,但要是因此束手束脚,把我们承国的律法置于何地?”

    “太后是朕的生母,是拥有极高的地位,但这地位不能超过律法,她既然害了人,就躲不过惩罚,也能让承国的宗亲们醒醒神。”

    其余大臣有些沉默,这件事情有利有弊,就如陛下所,太后受罚,承国的其他人绝对没胆子再冒犯国律。

    但是因为此事,让陛下受他人取笑,他们也是无法接受的。

    长信公的心情有些复杂,虽然陛下所为不是因为女儿,但也能让罪魁祸首得到惩罚,这已然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请陛下三思。”成王谢永良道。

    “臣倒觉得陛下所言有理,承国开国已有百余年,皇亲国戚的数量不少,就算有朝试制约,也出了不少欺压百姓的纨绔子弟,是该压一压了。”

    其余臣子默认,实话,这个办法的确有用,但是里面的尺度极难把握。

    “沈卿,你身为大理寺卿不知可敢审讯太后?”

    大理寺卿沈大人被点到名后,浑身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激动,以后谁敢无视律法?!

    “臣敢。”

    “好,那此事就由大理寺、刑部、都察院三司会审,以大理寺为主。”谢奉盈道,神情淡漠,谁也不知道他究竟以怎样的心情出这番话的。

    其余人拱手行礼,这一刻他们对谢奉盈的尊敬达到了高峰。身为帝皇,能抛开皇室的威严,将这等丑闻大告天下,让太后接受惩罚,这非常人所为。

    况太后在得知自己人没找到姚嬷嬷的时候,心神就没定下来过。只希望皇帝也没找到,至于况家其余几个女孩,早已被太后的样子吓呆了。

    她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能预感到大事不妙,之前还坐着皇后贵妃的美梦,现在只担心况家的情况,没有况家,她们什么都不是。

    在侍卫包围含寿宫后,况太后彻底崩溃了,这明皇帝已经找到证据,算让她这个母后为皇后偿命。

    将东西摔得稀碎后,况太后平静下来,让侍从帮她洗漱,就算皇帝找到证据又怎么样,他敢把这件事情传扬出去吗?

    一个嬷嬷和几个宫女走了过来,现在含寿宫正殿人心惶惶,已经有一部分人不听太后的话了。

    “树倒猢狲散,这群没脑子的东西,也不想想哀家是皇帝的生母,就算母子离心,该有的体面,他还是得给的。”

    两个时辰后,来了一群宦官和女官前来带太后去宣政殿。

    况太后一听预感不妙,如果只是母子两个,去的应该是宣室殿,难道还有其他人在吗?

    看到宣政殿内的情景,况太后双手紧握,抑制自己的心慌。

    “见到哀家,诸卿都不行礼了吗?”

    众位大臣沉默地看着这个杀害自己儿媳的太后,念及现在还未定案,便起身行了一礼。

    只有长信公,就算他跟女儿感情淡淡,但见到这个杀害自己女儿的人,难免愤怒。

    但她现在还是太后,是陛下的生母……对着她草草的行了一礼后,就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了。

    况太后知道现在情况不妙,但想了一圈也没想到办法,只能靠这手心的痛感,维持自己的仪态。

    谢奉盈坐在一边,审讯什么的由成王谢永良进行,况太后是谢奉盈的生母,他不便参与进来。

    “况氏,今有恭惠皇后身边的嬷嬷姚氏指认,她是受你指使杀害恭惠皇后,此罪,尔可认?”

    谢永良让人把姚嬷嬷的认罪书拿给况太后,并且把姚嬷嬷带上来。

    “这只是一个贱婢的一面之词,哀家为什么要认,而且妍和对哀家素来孝顺,哀家没有理由害她。”

    况太后看到那认罪书立马否认,早知如此,当初她就应该斩草除根,而不是放这老妇一条生路。

    “娘娘想让况家的姑娘做皇后,这件事情含寿宫的人都知道,有恭惠皇后在,况家姑娘只能为嫔妃。”

    “当初娘娘特意带着老奴去椒房殿,把老奴送给恭惠皇后,皇后娘娘不疑有他,只当您是为她好,衣食住行,样样都由奴才安排,如此,才让老奴得手。”

    其实早先恭惠皇后身边也有人质疑,只是刘妍和觉得有兰贵妃这个宠妃在,太后不会盯上她,而且姚嬷嬷的确周到,才慢慢信任起她来。

    “你在胡些什么,就算哀家把你送给妍和,也是因为你有一手做汤水的本事,想要儿媳调养好身体。要真如你所,一旦你被人收买,哀家如何自处?”

    “老奴有证据,娘娘送老奴的东西,老奴一直留着。”

    况太后听了冷笑道:“这些东西根本算不上什么,当初哀家喜欢你手艺,可是赏赐了你不少好东西。”

    姚嬷嬷一时语塞,除了她自己和一些太后给的赏赐,她还真没有其他证据。

    谢永良和一众大臣听的愣神,听这个况太后在先帝后宫时并不起眼,这不起眼的都有这份功力,那些起眼的,岂不是……

    “况氏,除了她,还有不少人呢,你一个一个慢慢,我们有的是时间。”

    随后采买的、送东西的人被一个个押了上来,这些人手上或多或少都有含寿宫的东西,并且也都一一招认。

    况太后,不对应该是况氏无力反驳,浑身发软,她心知此事再无法转圜了,以后怕是要在后宫幽静一生了。

    “况氏,尔系谋害皇后之主谋,剥夺太后之位,押入大理寺候审。”宗正寺卿谢永良道。

    “哀家是太后,就算被关押,也应该是去宗正寺,去大理寺作甚。”

    “你以为此事就此了结?那就大错特错了,押下去!”

    “谢奉盈、盈儿,我是你娘啊,你就忍心看你娘进大理寺?盈儿——”

    况氏奋力挣扎,声声泣血,她最坏的设想是进宗正寺受审,从没想过会进大理寺。

    谢奉盈缓缓地闭上眼睛,大臣们互相看看,拱手行礼,悄悄地离开了宣政殿。

    虽然是陛下亲自下的命令,但真到这一地步,还是伤心的吧!

    大臣们如是想到,却不知他们的陛下心情十分平静,只想到让他们早点走。

    轻轻叹息了一番,阁臣们也要去处理自己的事情,特别是这次况太后的事情,余波恐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