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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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他家罗总尽然满脸感激的慌忙点头, “是是是,我记下了,不管是生是死, 我罗秋生一定按照大师的话去做。”

    虽然只是个没有通灵性的畜生,但到底是一条命。

    况且罗老三不管是对他二儿子一家的舍弃还是对陈槐花家抢粮人行为, 他做的事情让一只公鸡享受罗家香火并不算出格。

    “其余东西拿上来, 我要开始解咒了。”

    “是, 马上来。”罗秋生一叠声的应下,让守在楼下的管家赶紧把准备的东西端上来。

    老管家用一个不锈钢的托盘端着要用的东西,一个白瓷碗装着满满一碗清水, 旁边一双雕花描金的竹筷子, 再旁边, 一把棕红色的线香。

    叶惜媱拿出一张替身符,捏在指尖一抖, 无火自燃,等符纸彻底燃尽成为一抹纸灰落在她手心里, 她掌心一翻把符纸灰扔进碗里, 做完这一切, 她对罗秋生道:“把你的血在碗里滴三滴。”

    随后她拿出重明琴, 找了个椅子坐好, 一抬下巴让罗秋生放血。

    助理和老管家睁大眼睛看着这惊奇的一幕, 如果符纸无火自燃不算什么,可是纸灰倒进清水里仿佛凭空消失了一样竟然没有引起一点浑浊, 他们的脊背间泛起一股凉意,看着叶惜媱的目光都变了。

    罗秋生丝毫没耽搁,拿起准备好的匕首在左腕间一划,血珠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开始往碗里滴去, 点点的嫣红融在清水里,红色的血与无色的水泛起丝丝缕缕的纠葛,最后融为了一体。

    “够了,多了并没有用。”

    眼见罗秋生没有罢手的意思,俨然要放一碗血和清水比比谁多的节奏,叶惜媱只得出声提醒他。

    罗秋生赶紧停了手,将助理递来的纱布胡乱缠在腕间止了血,眼巴巴的看着叶惜媱等着她进一步的命令。

    “你抱起公鸡让它去饮碗里的水。”

    罗秋生按照叶惜媱的话双手抱在公鸡的翅膀处死死抱着它走到碗跟前,公鸡却开始躁动起来,它不仅不喝水还企图挣扎着逃离,罗秋生堂堂一个总裁却抱不住一只救妻子命的公鸡,他急的满头大汗。

    “别急。”

    叶惜媱左手抱起重明琴右手中指和无名指微微一屈开始拨弄第二根琴弦,“咻——”的一声初响,挣扎的公鸡忽然一扬头,随后抖了抖浑身黑的发亮的羽毛开始低头喝碗里的水。

    紧接着,叶惜媱拨弄琴弦的速度越来越快,指下琴弦间流淌出的高亢的鸟鸣渐渐地汇成一曲让人听之神情安详放松的安魂曲,屋外一阵一阵的鸟叫声开始响起,眼见碗里的水快已经被公鸡饮了一半,叶惜媱指间一个停顿,随即一连三次拨弄琴弦,屋子外激烈的鸟叫声恢复了平静。

    公鸡像是魔咒惊醒一样继续开始挣扎。

    “把剩下的半碗水给你妻子喂下去,先是用筷子沾着水在她唇畔抹三下,然后给她灌下去。”

    叶惜媱无视他们三个人的眼神,想要公鸡当替身,饮半碗公鸡剩下的水不算过分。

    罗秋生也没敢问,把鸡交给助理自己端起碗拿起筷子沾了水,喂给妻子,一连三下,他放下了筷子,一手将妻子揽进怀里,一手端过碗,“大师,我可以给她喂吗?”

    叶惜媱顿了一下,才明白过来他的意思。

    “可以。”

    罗秋生端起白瓷碗里淡红色的被公鸡喝过的血水抿嘴饮了一大口,随即揽过妻子的另一个肩膀圈紧怀里低头覆上了她苍白的唇,一点一点将口中噙着的水渡了过去,如此反复再三,半碗水终于喂完了。

    他给陈梳芸理了理脸上滑过的发丝,细细别再耳后,才恋恋不舍的把她放回了床上。

    老管家沾了沾眼角的湿润,这么多年,先生和太太没有红过脸,那恩爱的样子他看了几十年还没看腻。

    都爱藏在细节里,罗秋生对陈梳芸,眼神间就能看明白。

    叶惜媱放下重明琴,起身从托盘里那把线香中抽出三根来,又拿出一张固魂符,捏在指尖掐诀念咒:“敕四方诸神令,生魂不散死灵不侵。”

    念完,符纸燃起一簇黄白色的火焰,她把线香往前一倾香头在符火上点燃了。

    “立!”

    一声轻喝之后她把三炷香稳稳地立在了空无一物的碗里,整整齐齐立在碗里的三炷香开始快速的燃烧,袅袅的烟雾升腾而已。

    “关门关窗!”

    叶惜媱一声厉喝,四张聚灵符已经定在了房屋东南西北的四个方位。

    老管家手忙脚乱的刚关上门窗,一阵阴冷的疾风带着落叶在门窗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巨响。

    叶惜媱拿出两张一模一样的符纸,左手食指在重明琴琴弦上死死一勒,一粒血珠在她雪白的指尖上冒了出来。

    她指尖血快速点在陈梳芸的眉心,右手的符纸“啪”的一下贴了上去,另一张符纸,她反手贴在了挣扎躁动的公鸡额头上,顷刻间公鸡像是被抽干了生气似的萎靡不振的委顿在地,两个翅膀也耷拉下来软趴趴的垂在了地上。

    别人看不见,但在叶惜媱的阴阳眼的视角里,一丝黑雾从陈梳芸的眉心挣扎着升起来,似乎极不情愿似的,还在与眉心的符纸纠缠。

    “握住你妻子的手,十指相扣!”

    叶惜媱左手血珠一弹,稳稳落在公鸡头上的那张符纸上,下一秒,萎靡不振的公鸡忽然精神抖擞,它摇着头抖了抖毛,伸长脖子一声凄厉的鸣——

    “喔——”

    长长的鸣叫尾音刚落,它嘴角忽然沁出一缕鲜血然后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床上的陈梳芸正巧在这个时候睁开了眼睛。

    她眉心的符纸无风自动,似乎快要被飓风吹落了。

    “在心里唤你妻子,不要换名字,你们平时有什么亲密的别人不知道的称呼或者昵称什么的,如果没有,叫老婆。”

    叶惜媱语气十分快速的吩咐完毕,拿起重明琴用带着血的手指拨了一下第二根琴弦,室内的风似乎了很多。

    “继续。”

    叶惜媱完,手下不停,视线锐利的射向陈梳芸的头顶,手按在了第四根琴弦上——

    “还不住手!”

    她一声厉喝,之间的杀气蓄势待发,“冤有头债有主,你死的凄惨但你的仇已经报了,若再执迷不悟,必教你魂飞魄散!”

    重明琴九根琴弦,只有第二根象征着生,其余不是杀就是死,第一根琴弦能让百鬼退散,第四根却能让鬼魂飞魄散。

    那一缕黑气似乎心有不甘,但到底忌惮叶惜媱手里的重明琴,晃晃悠悠的离开了陈梳芸的身体却快速的往旁边握着妻子的手的罗秋生身上疾驰而去。

    “不知死活!”

    叶惜媱指间暗暗备着的定鬼符从她手中急射出去,软软的一张符纸像一枚利箭朝着罗秋生面部飞去,终于在那丝黑雾落下的前一秒钟将黑雾困在了符纸里。

    助理大张着嘴看着电影大片儿的特校一样飞出去的符纸,又眼睁睁看着它在自家老板面前晃了一下转身飞回去了,不由咽了咽口水,对叶惜媱的敬畏之心更甚。

    他当初按了个台正看到叶惜媱她会算命,他当时内心有多鄙夷如今就有多胆战心惊,曾经心里骂过高人会不会遭报应啊,在线等挺急的。

    叶惜媱收了定鬼符,无所谓的扔在了一边乳白色的桌子上。

    还有最后一步,她起身,拎起地上的公鸡走到床边,陈梳芸眼睛睁着,但是没有意识,像个呆滞的木偶一样看着屋顶。

    叶惜媱用匕首划了一下黑公鸡的鸡冠,“掰开你妻子的嘴。”

    她话音刚落,全副身心等着叶惜媱吩咐的罗秋生赶紧轻轻捏住了妻子的下颌,苍白的嘴唇微微张开了一个口子。

    叶惜媱往陈梳芸的嘴里滴了三滴鸡冠血,就把昏死过去的公鸡放在了地上,白瓷碗里的三炷香刚好也烧到了头。

    陈梳芸眉心的符纸“哧”的一下燃烧起来了,屋外“轰隆隆”一阵炸雷像是要劈开天空似的炸了下来,紧接着天黑了下来,伴随着阵阵狂风而来的大雨也倾盆而下。

    “啪啪”的声响砸在玻璃上,让人心慌慌的。

    陈梳芸眼睛眨了一下,手一动,感受到了指缝间略微粗糙的触感,她转头,视线正好撞进罗秋生满是疼惜的眼里。

    她嘴唇颤抖,一句话都没出来两行眼泪先流了下来。

    “先别急着哭,取你一滴指尖血。”

    叶惜媱端起白瓷碗走到床边,匕首递给了陈梳芸,“那替了你性命的公鸡快死了,你看外面这天象,暴风骤雨有多严重它就受了多大痛楚,拿你一滴血,救不回来也让它死的舒服点。”

    陈梳芸费力的抬起左手,在匕首上划了一下,几滴血滴到了碗里的香灰上,灰色混着血色渐渐地成了黑色的粘稠物。

    “行了。”

    她扔下匕首端着碗蹲在地上,也不嫌弃那碗里的东西脏,挖了一块之后在指间捻成了一颗黄豆大的药丸,掰开公鸡的嘴给它塞了进去。

    助理想上前帮忙,他往前迈出一步,这才看清那只公鸡浑身在轻轻的抽搐,眼睛也翻着白眼似乎濒临死亡。

    叶惜媱抬眼看了他一眼,“不用。”似乎知道他的想法,但她拒绝了。

    直到叶惜媱把碗里的香灰混着鲜血的粘稠物团成的药丸给公鸡喂完,这才停了手。

    她拿起桌上早就掏出来的湿纸巾擦了擦手,看向沉默对视了半天的那对夫妇。

    “把这只鸡抱下去找个安静的避雨的地方让它好好休息,是死是活看它造化了。”

    老管家急忙弯腰应了一声,助理识相的收起所有的东西装进托盘里端着跟着老管家出了门,外面狂风暴雨还在继续。

    “吧,你们两家人恩怨。”

    叶惜媱坐回椅子上,掐了个手诀之后地上躺着的定鬼符飘起来到了她手心里,她指尖一弹那丝黑雾在符纸间若隐若现,这下不止是她,就连罗秋生都看得见了。

    一阵凄厉的尖叫过后符纸开始话——

    “是罗家欠我的。”

    她明明还是稚嫩的童音,却因为染上了怨气和恨意使得声音带着沙哑的凄厉。

    “罗老三不带我逃命,在情理之中,就算他夺了我娘从她和我爹嘴里省下的半袋子口粮,也在情理之中,荒年遇上洪灾,人人都想活,可是他怎能晕我和我娘!”

    “我爹饿死了,那些往日里和善的叔伯邻居推开我家门,遇上了被晕在院子里的我和我娘,那些禽兽不如的畜生……”

    “他们整整十二个人,他们趴在我娘身上,一边咬她胸口的肉一边喝她的血,还嘴里嚷嚷着她太老干起来没劲……”

    黑雾一阵翻腾,符纸上渐渐沁出两行血泪。

    陈槐花被一阵剧痛疼醒,她身上的人是昔日里夸过她乖巧的邻家大叔,可是现在他一边撕扯她的衣裳一边泯灭良心伤害她,她好疼好疼,心里疼,身体也疼。

    她不知道这个叔叔为什么趴在她身上,为什么头要拱在她脖颈间,这是怎么了?六岁的她不明白自己身上发生的是什么事,她一边哭着叫叔叔一边转头,她看到娘亲的胸脯间血肉模糊,那个面熟的叔叔趴在娘身上一边动一边吸她的血,红红的嘴边露出的獠牙比狼还害怕。

    她忽然哭不出来了,那么疼,疼的她想让爹来摸摸她的头,“槐花乖,爹给你买烧饼吃。”

    可是她爹死了,昨天夜里死的,娘是饿死了。

    她想让娘抱抱她,想拱在娘怀里“槐花疼”,可是娘软软的胸口如今一片一片的烂肉,血在娘腿间流了好多。

    她就那样看着娘,渐渐地不疼了,她飘在空中,看着那些叔伯们抱起她,脱了她的衣裳把她扔进了一个冒着热气的大锅里,她竟然没有感觉到烫,她一直等呀等,等了好久,看着红红的柴火煮的大锅冒着大气,像娘蒸熟了馒头一样。

    她看着他们争先恐后的捞起锅里的肉烫的直喘气还是拼了命的往嘴里塞,还夸赞“槐花好嫩。”

    最后,她哥哥回来了,哥哥好高大,她看着哥哥捆绑了那些十二个人,把他们装进那口煮她的大锅里,她听到那些人求饶,她好开心啊,槐花没了爹娘,还有哥哥呢。

    她看着锅里求饶的那些人渐渐缩成了她的尸体,她哥哥竟然看到她了,跟她:“槐花,来,哥带你回家。”

    她疼了一下,没有那个叔叔爬在她身上疼,她再睁眼,就有了身体,哥哥给她穿上衣裳梳了辫子,给她戴上了一个好看的帽子,牵着她的手带着爹娘,还有两个不认识的人,一起往回走……

    “你这大师瞎了眼,你我的仇报了,凭什么能报了,多疼你知道吗?你试过吗?”

    符纸抖动之间血泪翻滚,她一番带着童真的语言让屋里的三个人沉默下来。

    黑雾忽然嘻嘻笑着,仿佛一个六岁的女孩儿笑呵呵的拍着手:“你让我魂飞魄散,我并不怕,要不是哥哥,我早就死了。”

    “你爹死了,那些饿的丧尽天良堪比厉鬼的人能摸到你家里去,他们去做什么,百年前你不知道,现在你不知道吗?”

    叶惜媱看着她,冷笑了下,“那十个畜生死有余辜,罗老三该死,可是最该死的人你和你哥哥却没有取他性命任由他寿终正寝,因为你哥哥看上了罗家的气运。”

    罗张氏不过是许愿让罗老三别饿死,他就挖到了一坛银子,罗家命不该绝,陈槐花的哥哥会赶尸能炼制尸首,他能看不出来吗?

    “当初在那破庙里,罗老三一家手无缚鸡之力,你哥哥却没有杀他们,只是把罗家的气运借着黑色的石头转到了你陈家身上,本来罗老三把石头给了罗二牛,是把诅咒和欠下的债按头分给了罗二牛,想保住老大一脉,他成功了。”

    “我哥哥没有做错!要不是罗老三,我和我娘会那么惨吗?”

    叶惜媱不理会她凄厉的质问,继续陈述:“所以做了弃子的罗二牛这一支代代单传活不过四十岁,而且越往后寿命越短,不仅因为黑色石头的诅咒,还因为这个石头吸收着罗家的气运转给了陈家。”

    她指尖把玩着黑色的石头,看着翻腾的黑雾不为所动。

    “可是罗秋生的出生是个变数,他是难得的命中带福的富贵命,他一出生你哥就坐不住了,陈家借着罗家的气运蒸蒸日上,甚至在二十年前举家迁移出了国,成了华尔街的富豪,但随着罗秋生年龄越长越大,你哥发现罗家的气运被罗秋生命格压制竟然吸收不了了,所以他派出了他的重孙女,陈梳芸。”

    叶惜媱视线看向陈梳芸,“我的对吗罗夫人?”

    陈梳芸躺在床上,呆呆的看着罗秋生,眼里流着眼泪点了点头,“我出生自记事起,祠堂里供着两个排位,一个是我的太爷爷陈杨树,一个是我的太姑奶奶陈槐花,从我就知道,京城罗家欠着我陈家的命,我十八岁那一年太爷爷显灵,让我去复仇。”

    “把太姑奶奶的一缕魂魄进了我的身体里,我昏迷不醒睡了三年,醒来之后我被送到了京城,遇上了你,遇上你的时候我不知道你就是罗秋生,后来知道了,我也分不清那时候嫁给你是为了报仇还是因为喜欢,就像我不知道在接下来二十多年里我每晚在客厅里伴着灯光等你是因为我等我的丈夫还是我在等我的仇人一样。”

    “直到我发现我怀孕了,我竟然好高兴好高兴,那时候我才知道,我竟然爱你,我嫁的是我的丈夫等的也是我的丈夫,可是那天做完检查我刚要等你回家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却在一阵头痛里晕了过去——”

    “你闭嘴,你这个陈家的叛徒,你竟然爱上了仇人!你怀的孽种我能让你生下吗?呵呵呵呵——”

    符纸上一阵冷笑断了陈梳芸的话,“你在罗秋生身下像个荡、妇一样呻、吟的时候你知道我多恶心吗?”

    “你和祖奶奶死的惨,是我的错吗?是我的孩子的错吗?罗老三该死,你们不杀他,你们凭什么杀我的孩子害我的丈夫!”

    陈梳芸苍白的脸色忽然泛起一股恨意,“你们从跟我罗家是世仇,你们要我全心全意让罗秋生爱我,还要我全心全意害他,我是个人,不是泯灭人性的厉鬼,你们利用我报仇还害我丈夫杀我孩子,我身体里流着你们陈家的血,我拿我的命还你们,可是我的丈夫对我那么好,我死了也要保他余生顺遂。”

    “太爷爷在族里挑不到一个满意的做玄学师的苗子,因为资质最好的是我,是你们亲手造的复仇工具,我妈当年隐藏我资质,就是怕我被太爷爷抹杀魂魄夺我身体,可是她没想到因为我年龄合适长相最好,选我做了复仇工具,我来京城的时候我妈知道真相犯了心脏病死了,你们陈家,也欠着我的血债呢!”

    陈梳芸咬牙切齿的看着符纸,“你们给自己的贪婪找了个复仇的借口,你和祖奶奶确实可怜,可怜的惨绝人寰,但白了没有罗老三你们还是逃不过那个下场,当然,罗老三该死,可是你们竟然不杀他,这就是你们的复仇哈哈哈。”

    她笑的满脸眼泪,撑着身子伸出手颤抖着抚上了罗秋生的脸:“我的丈夫就因为姓罗,就该被他太爷爷抛弃注定短命,也就该被我们这么迫害吗?他喜欢孩子,我我生不了,他愿意陪我做丁克族,我本来安排好一切结束这些恩怨要死了,可是你,我的太姑奶奶,连这一点都不愿意满足我,非要让他知道我的真面目,让他知道我是个恶毒的女人。”

    “你你疼,我的孩子流出的身体,我的丈夫被我家人害的时候我也疼啊。”

    陈梳芸不敢看罗秋生的眼睛,却被他抱进了怀里,抱的紧紧地,“芸,我爱你,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你看,我只是比你幸运一点而已,我的家族抛弃我没关系,我的丈夫爱我,你们想害他,但凡他住在宅子里一日,我的丈夫罗秋生就安稳一日。

    我本来不想活,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我的丈夫,可是你非得逼我,你们千算万算没有算到我和丈夫这些年做的慈善生了功德护住了我一命,你们也没算到有人竟然用一只公鸡就解了你们的诅咒,收手吧陈槐花,从我的孩子失去那一刻,我连陈梳芸这个名字我都恨,我是个独立的人,凭什么顶着和你名字一样的从木从草的两个字。”

    “不可能!罗家就该断子绝孙,他们活着就是一个错误,我死了又有什么关系,哥哥还是会给我报仇的!”

    叶惜媱叹了口气,“陈槐花,你哥哥当初在破庙里杀了罗老三之后罗家早就断子绝孙了,你自欺欺人有意思吗?”

    “住嘴!你们都给我住嘴!”黑雾翻腾着嘶吼,可惜却徒劳无功,完全挣脱不了定鬼符的束缚控制。

    “罗秋生,不管陈槐花和她娘该遭受怎么样的结局,你太爷爷罗老三所作所为难辞其咎,他把诅咒转到了你们这一脉,又因为破庙里遇上了陈杨树,所以你太爷爷昧着良心抢来的苞米没敢吃,这也让你爷爷没有沾染上血债因果,你们这一脉你爷爷奶奶以及父母受尽痛苦短命早死,还有你罗家三代气运,是替罗老三还了血债。

    如今到你这里,今天我解了诅咒,你的生意势必一落千丈,你把所有钱财和除了这处宅子之外的不动产变卖钱款以陈槐花的名义捐出去,并给她在少林寺里点一盏往生灯,你愿意吗?”

    作者有话要:  写陈槐花这个故事写得我难受不已,有点后悔做了这个大纲,黑暗系的。

    下一章就轻松了,陈罗两家店的事完了。感谢在2020-09-28 11:06:32~2020-09-29 11:52:4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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