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叶惜媱完, 拿起那把煞气逼人握在手里有一股凉意的长刀,走回那断了的粗壮枯木跟前,把三张聚灵符甩了出去, 三张符以相同的距离围住了那半截粗壮的老树墩,随即, 她又掏出一张雷火符夹在指间, 低声念道:“敕四方诸神令, 请万古正雷天地烈火,予我雷火净煞枯木逢春!”
符咒念完,她纤白的指尖一动, 符纸好巧不巧甩在那截有三人合抱粗到人腿高的枯木桩上, 随即符纸升起一股幽蓝色的火焰, 林中飓风骤然袭来,叶惜媱的长发在风中飞舞, 紧接着“轰隆”一声一道天雷劈在枯木桩上引起半丈高的幽蓝色的火焰,那火仿佛被罩在一个透明的罩子里, 看着诡异又炙热, 但却没有溢出那个木桩之外一丁点。
枯死多年的树状上灰色的年轮一圈一圈隐在幽蓝色的烈火里渐渐变黑, 叶惜媱把手中的长刀往前一甩, 千年的枯木仿佛蓬松的棉花似的, 三尺长刀发出一声“嗡”的长啸伴随着剧烈的颤抖插、进了树状中, 不知道隐入地下几尺。
幽幽的烈火着了半个多时,才倏地熄灭, 原本树状的位置如今只剩一撮银灰色的粉末,平整的地面上丝毫看不出曾经生过一颗百年老树,更看不出前不久这里还有一截粗壮的树墩。
三张聚灵符“噗”的一下冒起一股青烟华为一阵飞灰消失在风中,叶惜媱看着眼前树墩的位置轻轻勾了下嘴唇。
这棵百年老树是个风水岭, 东面生机盎然绿意横林,西面走风漏水寸草不生,如今经过这一把杀人的刀和雷火符的净化,从此再无分界线,旁边斜坡下的山坳里,不出百年,必然树木参天绿荫不散。
叶惜媱转身回到坡底下,几百年前曾经装黑狗血的破碗如今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她随手甩出一张五雷符不偏不倚落在了破碗上,口中默念:“敕四方诸神令,请正雷诛邪恶!”
随即五道雷劫“轰隆隆”的劈在破碗上,一簇明光雷火燃尽,地上只有一撮黑灰。
做完这一切,她拿出重明琴开始拨弄第二根琴弦,渐渐地曲不成调的单音汇成了一曲祥和的乐章在密林里想起,紧接着,叽叽喳喳的鸟儿在空中排着队绕在叶惜媱的头顶盘旋起舞,淅淅索索的声音响起,树林里的松鼠,兔子,还有些生着斑纹的蛇悄悄探出了头,甚至不远处还有一只梅花鹿……
琴声大约持续了十几分钟,叶惜媱手指一顿,随即又连拨三下驱散了林中的动物。
收起重明琴,叶惜媱从包里掏出湿巾擦了擦手,将湿巾装回袋子里塞进口袋,这才弯腰捧了一抔土。
这是她答应劳资不想活的,捧一抔坟土洒进衔云江。
劳资不想活:主播……你这样让我不知道什么才好。
几百年的风水绝地,她不嫌麻烦一一拔出镇压他尸骨的两件凶器一件执念所在,又把寸草不生的绝地变成了迎风聚水的宝地,他知道不出百年这里必然大变样,虽然他不在乎,但还是忍不住感动。
“不用什么,我把你们都当做朋友,这九枚功德钱总归是在你的坟里,还是曾经镇压你的,我不做点什么让我有种吃我朋友人血馒头的错觉,也就举手之劳而已。”
叶惜媱捧着土上了坡,继续原路返回,衔云江在衔云山东面,就在山底下离得不是太远。
劳资不想活:我爹和我娘是从指腹为婚的,他自己有喜欢的人,我祖母看上我外祖父位高权重非逼着我爹履行婚约,我娘进外莫家门那天他的青梅竹马吊死在了莫家大门口,当晚洞房花烛夜我娘落了一身伤,那晚有了我。
直播间里劳资不想活忽然的一番话让所有的鬼不约而同安静了下来,静静听着他的故事。
[我出生那一日,他兴冲冲的进了我娘的房间,红光满面一脸喜色,后来稳婆把我报给他,见我是个男孩儿,他骤然发怒碎了所有的家具,晚上喝的烂醉如泥,躺在院子里叫着他心爱的女子的名字,原来我的生日和那个女人是同一天,从此,我在莫家家主的命令里顶着女儿身穿着女儿装长到十五岁……]
直播间里所有的观众,包括叶惜媱,只觉得劳资不想活的父亲无能又荒唐,逼迫自己儿子穿女儿装,到底是养女儿还是养爱妾的替身?
叶惜媱心里一动,直觉劳资不想活接下来的话会让人震惊,果然没出她所料。
劳资不想活:我十五岁生日,他喝醉了勒令我穿上一身大红的裙子,醉眼朦胧的看着我,我娘被他锁在院子里,我不能反抗,我站在冷眼看着他,忽然门被推开,我娘满身是血闯了进来,随后一头撞死在了柱子上,就算这样,他还在对着我叫他爱妾的名字……
我娘被挫骨扬灰,骨灰洒进了衔云江里,那天我去杀那个老畜生,他命大没死,我被绑了起来,我听最狠的诅咒要用自己的心头血,我在心口插了一把刀子,照着古书上的方子诅咒莫家上下活不过三十岁,从此断子绝孙再无后人,血流尽,我也死了。
[当晚我的鬼魂去掐那个老畜生的脖子,他还是没死,他请人选了这处“风水宝地”埋了我,不过后来,我诅咒生效了,莫家那些人,为虎作伥的那些人,没有一个活过三十岁,莫家真的断子绝孙了,我不会转世投胎,永生永世,我身体里这肮脏的血脉永远不会延续。]
“世上的人千千万,几百年前的事了。你别惦记了,忘了就好,每天看我怼怼人算算命演演戏,挺好的。”
叶惜媱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干巴巴的了两句就沉默了下来。
鬼才六叔:兄弟,你别这样,咱们这些老鬼赏看直播多逍遥,那些当人的时候的事情跟我们鬼有什么关系,来来来不想了。
不想当人九百年:看我昵称,我更加不想当人了,陪兄弟你在忘川里游泳。
忘川游过泳:我真在忘川游过泳,那个劳资不想活兄弟,咱下次一起,很爽。
直播间里那些百年老鬼平时损归损,这会儿都在以各自的方式安慰他。
劳资不想活:行了,没啥,都过去了,我曾经好歹也是个女装大佬,各位兄弟奴家谢过了[么么哒]
鬼才六叔:呕
忘川游过泳:呕+1
张老八:呕+10099
劳资不想活一句话让直播间里的氛围又高涨起来,大家都知道他在努力调节氛围,也都很给面子的纷纷冒泡出来故意损他。
叶惜媱轻笑了下,紧绷的脸色也缓和了下来,走到山底下,偶尔路过的游人都诧异的看着她捧着土往前走的造型,她泰然自若并没有被看的乱了脚步,一直徒步走到衔云江里,一看时间,已经下午三点了。
“我就洒在这里可有吗?”
叶惜媱走到衔云江边,几个垂钓的人驾着鱼竿悠闲的躺在摇椅上枕着胳膊晒太阳。
劳资不想活:主播辛苦了,这里可以。
“好。”叶惜媱双手一扬,手中的土纷纷扬扬的洒进了江水里,顷刻间就与微微泛着碧色波纹的江水融为了一体。
“碧色江水净,足以慰君魂。”
叶惜媱转身,一丝轻叹随着清风入了江水,带着轻轻地祝福与告别。
回到京城里,叶惜媱接到白老的电话去了昨天吃饭的地方,她谢过领路的服务员之后抬起手正算敲门,门从里面开了。
曾涛一怔,慌忙移开了身体,低下头轻声道:“叶大师快请进。”
叶惜媱进门,这才看清包厢里的人,除了上次的郭尚宗和白敬山,还有郑国璋以及姜天成。
白老听到他的话,紧皱的眉头一松,“叶大师,此行可还顺利?”
“一切顺利,功德钱已经拿到了。”
叶惜媱坐下之后看向白敬山,“白老怎么一脸凝重?难道又出事了?”
郭尚宗叹了口气,“不是,是昨晚的事留下了些隐患。”
昨晚十一点整,郑国璋带队出警,魏丽芳抱着乐乐坐在第一辆警车里指路,果然,目的地正是远洋食品加工厂,因为他们悄无声息又有乐乐带路,所以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起初事情很顺利,了幕后团伙一个措手不及,警察用了开眼符之后那些拐卖儿童的人贩子身上的黑气让他们清楚那是背负在他们身上的罪恶,所以行动更加敏捷。
只是解救了所有儿童之后,一个带着面具的女人出现在了房门口。
那个女人上半边脸被银色面具遮住了,只露出一双狠厉又妩媚的眼睛,下半边脸隐约可见一朵花爬在脸上,似乎不是纹上去的,她一身黑色的祭司长袍,长发在风中飞扬。
“转告叶惜媱,每一条人命,都是她欠的债,还有,把这幅画交给她。”
郭尚宗回神,昨晚他也去了,只不过他在后方,想起那个女人最后倏地从眼前消失的诡异,他至今心有余悸。
“什么画?”
叶惜媱没顾上思索为什么幕后的人知道她的名字,只是想看看,那副画到底有什么猫腻。
“在这里,还没开过。”
白老起身,从架子上取下一副卷轴画放到叶惜媱跟前,泛着微黄的外表显示这画存了些年头了。
叶惜媱把卷着的画轴拿到手里,忽然本欲解开的手指一顿,绑着画轴的,赫然是一缕青丝。
头发是不了结的,但眼前,一缕青丝紧紧捆着画轴,她放下画轴,问白敬山:“白老,黄纸朱砂这里有没有?”
“有,就在那边书桌上。”
叶惜媱起身,画了一张解封符之后这才走回了饭桌前,所有人屏声静气的看着她的操作。
“敕四方诸神令,解封!”
叶惜媱出符纸落在那个青丝的结上,符纸无火自燃,那缕头发悄然断开,放在桌上的画轴自动向两边铺陈开来。
周围的人倒吸一口凉气,看着浓墨重彩的古城与美人。
女子长发三千披在身后,一身大红色的凤冠霞帔穿在身上,背影窈窕婉约,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衬着黄沙古城隐隐有一股悲凉的味道。
身后的落日带着渐斜的余晖,将大地染出一抹壮观的迟暮,脚下的黄沙仿佛下一秒就要涌入潮水。
画上女子虽然只是一个背影,但所有围观的人心里都闪过一个词——
倾世红颜。
叶惜媱脸色变得煞白,她在画上,看到了涌动的黄沙,看到了倒灌的河流……
看到女子所在的城楼被黄沙掩埋前她盈盈回望露出的那张脸……
那是她前世在镜子里化妆的时候见过无数次的,她自己的脸。
上辈子与她玄学师的名气一样响彻帝都的,是她妩媚妖艳的容貌。
她看到红衣女子被黄沙掩埋前死死抱在手里的重明琴,以及按在第九根琴弦上宛如鲜嫩葱白的手指。
“叶大师!”
“叶大师你怎么了!”
脑中传来此起彼伏的声音,叶惜媱涣散的眼神渐渐变得清明,再看那副画卷,仿佛一切不过是她自己的臆想,画上只有古城落日和沉着嫁衣女子的背影,哪有什么河流倒灌黄沙掩埋古城的迹象。
“我没事。”
叶惜媱苍白着脸色摆了下手,后背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让她烦躁的情绪渐渐冷静了下来。
“那女人脸上的花是什么样的?可以请人描摹出来吗?”
叶惜媱看向白敬山,她心里有个预感,那花,可能和柳发财死前脸上的一样。
“在这里。”
郭尚宗拿出一张A4画纸,上面一朵上了色的妖娆的红色花朵蔓延在纸上。
“彼岸花……”
叶惜媱嘴唇翕动,吐出三个字后她又下意识的摇了摇头,“怎么可能呢。”
彼岸花怎么可能在阳间出现?
想起郭尚宗的,女人倏地一下不见了身形,真的是阳间的人吗?
“什么?”
白敬山听到了她声的那一声念叨,惊得站了起来,“竟然是……”
“那些被救出的孩子的胸口处,每个人都有这种花。”
郑国璋死绾着眉头一脸凝重,昨晚要不是那五张引雷符,他们未必能够全身而退,他队里一个年轻伙子还受了伤。
“我需要见那些孩子一面,才能确定是不是彼岸花。”
叶惜媱视线再没有往卷轴上看,她跟郑国璋保证道:“郑局长你放心,那些孩子我保证绝不出事。”
她又看向白敬山和郭尚宗,“郭副局,白老,还需要百家平安符,必须是三代及以上住在平安街十字路口附近的一百家人里年纪最大的老人亲手书写,墨汁里必须含他们一滴血,红纸书写平安两个字,必须一百家,少以上一个条件都不行。”
平安街保他们三代人平安,取一滴血以及他们的信仰之力,是他们应该做的事。
“好,保证在七月十四之前办妥。”
郭尚宗推了下眼睛面色严肃的做了保证。
百家平安福,九枚功德钱,还不够。
“白老,三公七鬼阵的资料你知道多少?”
她找白敬山要来之后这两天忙的顾不上翻看,如今时间紧迫,她只能问白敬山。
“平安街千年前是一处古战场。”
白敬山知道叶惜媱忙,他这把老骨头什么都干不了,就把关于三公七鬼阵的资料从头到尾详细看了一遍。
“三公七鬼镇阴魂,万马千军守死门。这句话是资料上对平安街最早的记载,而且千年来不管怎样改朝换代,这里始终有三棵槐树七棵柳树。”
白老的话让叶惜媱一惊,因为那本《术士残篇》上,对三公七鬼阵也有这句话。
“谁设的这个三公七鬼阵有记载吗?”
白敬山摇了摇头,“没有,最早的记录只有这句话。”
“既然是一处古战场,不管是为什么,战场上千军万马生前是英雄保卫国家,死后是英魂镇守这里,那么祭奠他们守这里千年需要一卡车纸钱,点香童子要六亲和睦的十二岁女孩子和命犯孤煞无亲无故的十二岁男孩子,到时候我亲自烧纸。”
叶惜媱完,忍不住了个哈欠,今天下午从衔云江出来她在机场门口草草吃了碗拉面就上了飞机,一下飞机就到了这里,现在已经晚上八点多了,白天爬山又加之感冒没好,她着实有些累了。
“好,还需要什么叶大师只管吩咐,我一定按时办妥。”
郭尚宗应下之后,看到叶惜媱疲惫的面容,和白敬山对视一眼之后开口了,“叶大师累了一天了,我派人送你回去早些休息吧。”
他拿出一串钥匙放到了叶惜媱面前,“这是滨海雅苑的钥匙,叶大师今晚可以直接拎包入住,住在兰芝酒店被人扰叶大师休息不好,所以叶大师千万不要推辞。”
“是啊叶大师,平安街的事不管成与不成,你这些天的奔波和出力我这老头子看在眼里,忝居特通局局长却只能翻翻书帮不上忙,你千万不能推辞。”
白老也看着她,劝她收下。
“叶大师,就不其他,就你救的那些孩子性命,你完全值得。”
郑国璋也跟着劝。
在场的就姜天成师徒有些尴尬的没有出声。
“滨海雅苑唯一的好处就是治安比较好,叶大师不想见的人一定不会扰到你,包括我们,今天你入住之后房子的产权和一应处置权全部归你所有。”
郭尚宗看着叶惜媱,再次加码:“前天晚上在芝兰酒店门口对叶大师意图不轨的人郑局长已经亲自签了逮捕令抓进了监狱里,等平安街事了,叶大师的事党和国家一定还叶大师公道。”
叶惜媱就知道,在昨天她敲开这个包厢门之前有关部门肯定把她八辈祖宗都查清楚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收下了。”
叶惜媱也没矫情,何况这些人这么劝她本来就是想多了。她劳累奔波又搭上价值千万的功德钱,一套别墅不算什么。
句现实的话,这是她该得的。
当然,为了平安街住着的普通人,是她身为玄学师的责任,上辈子是,如今也是。
那条街上肯定有很多坏人,但是好人更多,所以她有什么理由不救呢?
就算没有这套别墅,她也会出手。
只是如今皆大欢喜罢了。
“七月十四晚上我要参加一档综艺节目,所有事情提前我会安排好,我的仇我喜欢自己报,需要组织为我撑腰的时候我不会客气的。”
叶惜媱先跟他们一声,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
“好,叶大师自己决定就好。”
白老点了点头,心里并没有觉得她不重视这件事。
郭尚宗道:“天色晚了,叶大师辛苦了一天了,我派人送叶大师回芝兰酒店拿东西然后回去休息吧?”
“好,有劳郭副局了。”
叶惜媱起身,把桌上的卷轴合起来抱进怀里,跟白敬山等人道了别之后起身出了门。
楼下,江城已经站在车门处等着了。
回兰芝酒店拿了东西,叶惜媱走到前台退房。
“不好意思叶姐,您如果今天退房,那么我们酒店赠与您的免费入住天数将过期。”
叶惜媱拿出房卡放在大理石的台面上,“我不需要,把我原本预定的未入住的剩余天数退给我就好,那八天时间不用计数。”
前台就等着她这句话呢,还了押金和剩余天数的房款,将叶惜媱目送出了旋转门。
到了揽月区滨海雅苑,江城把行李箱替她拿下来之后就告辞了。
叶惜媱看着眼前独门独院的别墅心里十分满意。
滨海雅苑这样的独门别墅不少,但地段最好的就是她这处,站在二楼可以看到揽月海,像一弯蓝色的月亮横卧在远处海滩上,夜晚看着很美。
她开院门走进去,左边露天泳池又边一方池塘,大门正对的别墅装修的也是古色古香的风格。
三层楼的设计,外面看着就很好。
叶惜媱拉着行李箱进去之后电子大门自动在身后关闭,她推开门,室内陈设无一不精,摆件儿吊灯,沙发桌椅,全是好东西。
上二楼主卧一看,整体呈淡粉色的色系,少女感十足。
她扔下行李箱拿出衣服洗了个澡,卧室内自带的洗手间里超现代化的大浴缸让她十分满意,一应盥洗用品都是她惯用的,回到卧室她拉开衣柜,满满当当的衣服和配饰全是她合适的尺码,颜色也是她喜欢的。
叶惜媱躺在床上,抱着蓬松的被子满意的闭上了眼。
梦里,她听到画上的人站在城楼上,诉离别……
第二天一大早,叶惜媱刚醒来,荆彭泽的电话就了过来。
“叶大师,您……您怎么退房了?”
显然,他现在是在兰芝酒店里。
“你地址,是阴阳香烛店还是去你家?”
叶惜媱对荆彭泽父女初见的好感如今败了个光,她伸了个懒腰开开免提将手机放在床上,视线扫过手机顶端的时间,七点二十一分。
“那叶大师觉得在哪里处理比较好?”
听着对面试探的询问,叶惜媱有些无语,她想她觉得她不去最好,但还是忍住了。
“随你,哪儿都行。”
“那,那就来我家吧。”
荆彭泽又道:“叶大师如今在哪里?我亲自开车去接您?”
她可不会这么傻,下次荆彭泽六点堵上门她还没睡醒呢。
“不用,报地址就行。”
荆彭泽也知道自己父女两招了大师的烦,不敢多问麻溜儿的报了地址:“那我,我恭候大师大驾光临。”
叶惜媱起床洗漱完毕,出门前她看了眼桌上的重明琴,装进了包里。
荆彭泽等在区门口,见到叶惜媱的身影他终于松了一口气,仿佛女儿已经好了。
作者有话要: 关于宝宝问的九枚功德钱她都拿走不香吗的问题,潘三摊儿上的功德钱叶惜媱算是捡漏儿,既然是捡漏儿,那么不能做绝了,九枚她取四枚才是长远之道,贪心太过并不是什么好事,虽然女主有前世功德护身,但她是个有原则的人。
这两天不在家,更新时间有些乱,明天争取下午三点见。
这两天留言好少,哭唧唧大家跑光了吗?
求冒泡呀宝宝们。
上章末尾的几年已改,感谢宝宝捉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