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偏执帝皇的骄矜小少爷
曲封眠猎回来后,顾苧还是一副茫然的样子,嘴巴撅的老高,十分的委屈了。
他丢下手中被扭了脑袋的野鸡,随手在衣服上一擦快步上前捏住顾苧的下巴,笑着道:“醒醒懒猪,该吃早饭了。”
野外条件不便,也没那么多讲究,顾苧晃了晃昏沉沉的脑袋,随便在脸上擦了几下后一脑袋撞到曲封眠肩膀处,委屈道:“我想回家…还有,你、你该唤我少爷…”
娇贵的少爷实在忍受不了这糟糕的生活环境,格外想念柔软的大床和美味的点心。
曲封眠温柔的在顾苧头上揉了一把,道:“是,我的少爷。”
吃完早饭,两人离开山洞继续前进,昨夜的大雨洗刷掉了他们行走过的痕迹,让那些杀手迷失方向。
林子很密也很大,曲封眠背着顾苧走了许久才看到出路。
耳边是一阵马蹄声,顾苧皱着眉捂住耳朵,没多久地面开始震动,一队人马将他们团团围住。
为首那人穿着一身骑装,显得格外英姿飒爽,他翻身下马,走到两人面前,看到两人的姿势后眉头狠狠一皱。
顾苧被那刺人的目光吓的脸色发白。
娇生惯养的少爷怎么承受的住在沙场征战多年的将领的凌厉目光呢。
“封寒,他凶我…”
顾苧是个欺软怕硬的,他戳着曲封眠的背告状,眼睛一瞟一瞟的,就是不敢正眼看那人。
这人的出现就像是一个转点,顾苧知道,曲封眠要走了。
等他们再次见面的时候,就是自己要跑路的时候了。
只是不知道曲封眠会用什么法子脱身。
于是,在顾苧思考的过程中,一只手悄无声息的伸到了他后面,一个用力。
顾苧只觉得脖子一疼,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顾苧:狗比男人!
柒柒狗脸震惊,这动作未免过于利落了点,不带一丝犹豫的。
曲封眠抱着双目紧闭的少年,眼中透出复杂的情绪,他将人安置到紧跟而来的马车内,理了理顾苧脸侧凌乱的发丝。
“主子,该走了。”
年轻的将领半躬身立于车旁,恭敬道。
曲封眠睫羽微动,他俯身在顾苧额头印下一吻,转身出了马车,垂落的衣角划出利落的弧度。
“乔羽然到哪了?”
“乔大人在城门口等着,主子放心,我会将公子亲手交给乔大人的。”
曲封眠点点头,翻身上马,朝堂局势不稳,那些藏在暗地里的鼠蚁也露出了马脚,他这个抱恙多日的皇帝是该露面了。
他深深看了一眼车帘紧闭的马车,转身朝京城而去。
再等等…
等一切尘埃落定…
他一定来接他。
等顾苧从昏迷中苏醒,已经是第二日了,本该活力满满的少年抱着膝盖缩在床角,脸上满满的失落和难过。
他咬着唇角,剔透的大眼睛里盈满了泪水,虽然知道这是必然的结果,可顾苧还是难受了。
“柒柒,他走都不跟我一声,还让人我…”
“那以后是不是还要杀我呀。”
“呜………”
柒柒心疼的看着难过的顾苧,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能和他同仇敌忾的大骂狗男人:“宿主不要难过啊,等完成任务了我们离的远远的 眼不见为净!”
顾苧抹着眼泪,不知所措道:“可是…可是柒柒,我好像喜欢上他了啊…”
一想到要离开曲封眠 再也见不到他,自己的心脏就一抽一抽的疼。
“宿主……”
柒柒很烦躁,这不是他要的结果啊。
所以他乖巧听话的宿主到底是什么时候被这狗男人拐跑的啊!
抓狂!
门被人叩了三声后推开,来人身材高大,一双狐狸眼天生带笑,端的是风流潇洒的模样,一袭艳丽的红色衣袍穿在他身上格外好看。
这便是他的便宜舅舅乔羽然了。
顾苧吸了吸鼻子,一双雾蒙蒙的眼睛向他瞧去,声唤了句:“舅舅”。
乔羽然眯了眯狐狸眼,遮住了众多思绪,他抬手开折扇,乐呵呵的几步走到顾苧床沿坐下,道:“哟,还记得我呐。”
顾苧瘪瘪嘴,这个便宜舅舅最喜欢欺负他了,时候顾母还在,他就敢把才三岁的顾苧往天上抛着玩。
顾苧不由得了个哆嗦,那种惊吓感他到现在还记得。
“舅舅…”
蜷缩成一团的少年像一只警觉的白兔,在觉得环境安全后,慢慢伸出了他白嫩的爪爪,红彤彤的大眼睛依赖的看着你,这软乎乎的作态看的乔羽然手痒。
他这外甥可是越长越娇气了啊,胆子也忒大,连那位都敢欺辱。
幸好那位没有追究,只是…以自己对那位的了解,向来暇眦必报的他怎会如此简单放过欺辱过他的人…乔安然心下不安,总感觉会发生什么不受控制的事情。
“舅舅…”
一双柔软的,带着温度的手轻轻抓住他的衣袖,摇了摇。
顾苧那明亮的,眼尾微微上翘的大眼睛信赖的盯着面前深思的男人,他忐忑的舔了舔唇瓣,张开嘴:“舅舅,我是怎么回家的啊?”
他的记忆只停留在被晕的时候,后面发生的事一概不知,也不知道是怎么回到乔家的,但这里面肯定有曲封眠的手笔在。
乔羽然撩起衣袍坐到床边,一个扇柄在顾苧额头,恨铁不成钢:“你是被人死猪一样拖回来的。”
顾苧撅嘴,他才不信呢,坏舅舅!
可到最后,他也没从乔羽然嘴里挖出一星半点有用的信息。
倒是皇城来信乔羽然被皇帝看重,职位得到晋升,不日便要回京述职。
对此,乔羽然除了谢恩还有了更深的猜测,他看着一脸傻气的顾苧,无声叹息。
另一边,曲封眠以铁血手腕清扫了宫内宫外的反叛势力,将所有危险扼杀在摇篮里。
他穿着黑色龙袍,龙袍前后都用金线绣满了腾飞的金龙,腰间玉带缀着珍贵的各色宝石,最中间的位置上是一枚血红色的血玉。
视线往上,是修长的脖颈,乌黑的发丝束于脑后用金冠固定,显露于前的是一张毫无瑕疵的俊朗面容。
脸上的伤痕消失不见,曲封眠面无表情,仅仅一个眼神就不怒自威。
他的面前歪歪扭扭跪倒一片,跪在最前面的那人浑身颤抖,脸上布满恐惧的汗水。
“陛下、陛下冤枉!”
“老奴对您的忠心天地可鉴啊!陛下!”
那凄厉的叫声让人以为在杀猪。
曲封眠难讥讽的咧开嘴,一鞭子抽在那人身上,的皮开肉绽。
艳红色的鲜血淅淅沥沥的从那人脊背滑落,沾湿了华丽的地毯。
血的甜腥味在空气中弥漫,曲封眠病态的仰起脸,深吸一口气,露出餍足的神情。
“踏、踏…”
是鹿皮靴踏在地板上的声音…
“啊!”
衣裳凌乱脏污的宦臣瞳孔瞬间收缩,手指上那断裂般的疼痛袭上心头,他忍不住哀嚎不断,却动弹不得。
曲封眠勾着唇角,一下又一下碾压着那胖乎乎的手指,低哑醇厚的嗓音在这些人耳中更像是来自地狱的魔鬼。
“来,吧,是谁让你们这么做的,嗯?”
语调是那么的漫不经心。
不过短短半日,一辆又一辆盖着白布的拖车从皇城后门拖走,滴落的血迹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直至暴雨的来临才洗去了满城的血腥和罪恶。
曲封眠靠在热气蒸腾的白玉浴池边,双手置于水下。
他紧闭着凌厉的凤目,薄唇微张,一滴水珠顺着男人的侧脸滚落,滴入水中。
曲封眠浑身的气息滚烫,突出的喉结上下滚动。
“苧苧…”
男人的脸上是满满的餍足,但很快又变成了隐忍。
他快忍不住了。
他全身的细胞都在渴望着那个人的到来。
这污浊的世界。
只有他才是真实的。
男人咧开嘴,露出洁白的牙齿,捂着半边脸低低笑了起来。
“呵呵呵……”
顾苧在睡梦中了个寒战,柒柒一脸担忧的蹲在他旁边,不知道怎么回事,刚刚男主的好感度一下子涨到百分之八十了。
虽然离任务目标越来越近,可他心底总有不祥的预感。
九月中旬,乔羽然包好一切行礼踏上述职的路程,启程前,他特地跑了一趟院询问顾苧要不要跟他一起去京城。
顾苧趴在圆桌上,没有坐姿,他眨巴眨巴无辜的大眼睛:“舅舅,我不想去,路太远了。”
除了路远这一个原因外,还有一个就是顾苧就是死在京城的,他对那个地方有着天然的惧怕。
乔羽然看着外甥亲昵的姿态,目光中透出坚定,他弯腰在顾苧头上拍了一下,得到少年一个气愤的眼刀:“坏舅舅不要拍头,会长不高的!”
他的狐狸眼都眯成一条缝了,又用力拍了一下手感极好的脑袋瓜:“舅舅拍你一下怎么了,反正你再怎么长在舅舅这里还是一个矮子。”
顾苧怒目而视。
又几日,乔羽然在众人的相送下离开了乔府,同时,顾苧也踏上了回家的路。
等曲封眠得知乔羽然并没有遵从他的旨意带顾苧上京后,气的摔碎了手中的汝窑茶盏。
“把乔羽然给朕带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