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小血包

A+A-

    “拜拜喽~~”

    青年一脸坏笑,对在场两个血族飞了个飞吻,又抬手赠送给第四亲王十发银弹,转身溜的飞快。

    管家直勾勾的看着青年离开的背影,呼出一口气,他躺平在地毯上,想着:被人类带走也比落到血族手中好。

    就是…等希诺大人回来…管家想着想着,不由得了个哆嗦。

    第四亲王同样狼狈的趴在地上,脸朝下,他阴狠的咬着牙瞪着青年的背影,恨不得咬下一块肉来。

    和管家缠斗本就耗费了大半体力,导致他在躲避银弹时总有疏漏。

    四肢都有擦伤,这些银液让他愈合的速度减慢,只能躺在地板上。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

    马尔科感觉到有人在拨弄自己,他睁开眼睛,就看到老管家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他惊了一下,想要躲闪却发现自己被捆的结结实实的。

    第四亲王被捆的像个粽子,随意丢在一旁。

    老管家捏了捏酸疼的腰背,感叹。

    果然是老了啊,才这么点活就腰酸背痛的。

    马尔科倒三角的眼睛盯着老管家,有些疑惑,都是血族,而且对方的伤明显比他严重,为什么会恢复的这么快?

    “看什么看!”

    老管家一巴掌扇到马尔科背后,差点把人拍出一口老血。

    “你就老实呆着,等希诺大人回来处置吧!”

    马尔科怎么也想不到这反转,不仅人没带走,还把自己赔了进去。

    漆黑的乌鸦停在枝头,“嘎嘎”叫的欢。

    屋外的雪已经堆积的很高了,男人修长的腿跨入房间,被里面乱七八糟的状态搞的疑惑了一下。

    他手中的花束放在柜台上,唤道:“雷特?”

    管家从阴影处挪了出来。

    “这是什么东西?苧苧呢?”

    果然…还是躲不过吗…

    管家抹了把虚汗,垂下头颅:“很抱歉希诺大人,顾少爷…又被带走了。”

    “始作俑者,就是他!”

    管家直直的指向敢怒不敢言的第四亲王。

    希诺转眼看去,接收到男人死亡射线的第四亲王怒目瞪着这个祸水东引的黑心管家,在男人冰冷的看死人的视线里,他抖着嗓子甩锅:“不不不不、这都是、都是误会,是、是那个血猎突然出现把人抓走的,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啊。”

    希诺抿着唇,身上还带着冰霜和鲜血的气息,他每踩一步,都会留下一个红到发黑的血脚印。

    “你…想把苧苧带去干嘛?”

    “嗯?”

    男人撩起眼皮,歪了一下脑袋,脸上冷若冰霜:“我记得我过的吧,敢动我的人,那你的命来赔。”

    轻飘飘的语气却让马尔科倍感压力,他额头冷汗直流,眼珠子骨碌碌的转个不停,显然是想找理由推脱。

    “没有没有,怎么会呢,我们只是想邀请顾少爷参加晚宴而已,对,参加晚宴。”

    马尔科着,就连自己都要相信这个理由了。

    可他忘了,在场的还有一个插刀专家,管家默默挪了一步,露出被他挡住的第三亲王马尔福的尸体。

    马尔科的声音一下就停了,就像被掐住喉咙的鸡一样,惊恐的看着管家。

    “你!”

    管家扬起一抹笑:“顾少爷很厉害呢,第三亲王就是被顾少爷一枪解决掉的。”

    例行夸奖,看到男人神色缓和后,切开黑的老管家又出了一句话:“希诺大人怕是不知道,要不是那血猎来的及时,顾少爷想必已经被马尔科亲王吸成人干了呢。”

    客厅里的温度骤然降低。

    马尔科惊恐的看向管家,悲愤:“你害我!”

    所有的骄傲和尊严在此刻全部瓦解,第四亲王恐惧的朝后爬去,却被暴怒的男人一把掐住,用力砸向地面。

    管家:“顾少爷被丢到地上的时候还吐血了…”

    马尔科:我淦!你个黑心管家!

    “砰!”

    大理石地面被狠狠砸出一个洞,马尔科艰难的动了动胳膊,他感觉到自己的肋骨断的差不多了,内脏怕是也受损了。

    第四亲王“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老血,脸色迅速灰败下去。

    但强大的自愈力死死吊着他最后一口气,让他感到绝望。

    尤其是男人那冰冷的,充满了杀意的眼神,马尔科第一次痛恨血族拥有的能力。

    “丢?”

    “吐血?”

    希诺怒到极致,反而发出一声轻笑。

    “你怎么敢?”

    最令他生气的是对方竟然敢咬下去,他的少年,自己都心翼翼的护着,不敢咬的太用力。

    而面前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敢对他的血奴下手。

    “雷特,找到苧苧在哪儿,带回来。”

    希诺冷白的指提起犹如一滩烂泥的第四亲王,瞬间消失在管家面前。

    管家在身后俯身,右手放在左胸口,应“是”。

    于是,在自家领地抱着自家血奴颠鸾倒凤的拉菲特被一阵巨响惊的焉了下去,他看着身下金发少年略带嫌弃的表情,气恼的一个巴掌扇了下去。

    “你这是什么眼神!”

    金发少年半边脸颊立刻红肿起来,他咬着牙用愤恨的目光看向拉菲特,明明不该是这样的,这个该死的血族应该是自己的裤下之臣才对。

    卧室的门不知道怎么突然大开,寒风侵袭,拉菲特自然是无惧寒风的,但还是人类躯体的金发少年就不行了。

    他抖抖瑟瑟的拉高了被子,唇被冻的苍白。

    身材高大的血族从椅背上拿起睡袍穿好,看向了来者。

    “是你?”

    “普莱斯彻大人深夜到访,所谓何事啊?”

    一个圆形物体被丢到了脚下,拉菲特嫌弃的用脚翻过这人,瞳孔微缩,但他很快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道:“普莱斯彻大人这是做什么,马尔科怎么也是亲王,不是那些低级吸血鬼。”

    希诺捏着手帕慢条斯理的擦过指尖,然后嫌弃的丢在地上。

    他走上前,在房间里唯一一把沙发上坐下,支着脑袋:“来,把你们的计划一遍吧。”

    “然后…我来决定你们该、不、该、死。”

    拉菲特正颜,他置于身侧的手握的紧紧的,眼睛直视希诺,义正言辞道:“普莱斯彻大人再什么我听不懂,但是您不能这么侮辱我们,再怎么,马尔科也是亲王的身份!”

    这是将自己完全摘除去了?

    希诺眨了下眼睛。

    马尔科震惊的看着鬼话的拉菲特,他被封起来的嘴巴“呜呜”直响,眼睛瞪的老大。

    希诺扣了扣指节:“你的好朋友似乎有别的意见呢。”

    时间暂停。

    等再次恢复,拉菲特发现他已经和马尔科同样被五花大绑的丢在地板上了。

    他朝床上的金发少年看去,却发现对方不仅一点儿不着急,还往墙角缩了缩。

    拉菲特突然就觉得之前沉迷他的自己是个傻批,这么明显的情况他竟然都没发现。

    甚至,对拥有一个全心全意都是他的血奴的希诺产生了嫉妒。

    明明大家都是一样的,只是普莱斯彻有始祖血统罢了,凭什么什么好东西都是他的!

    不甘心…

    拉菲特本就不是什么老实人,此刻更是眼底滚满了毒汁。

    在顾苧没料到的情况下,剧情像脱了缰的野马,跑没边了。

    而主角受一点儿也没有该有的风采,正心翼翼的缩在墙角,祈祷着不要被波及到了。

    希诺冷笑,在拉菲特又是恐惧又是不甘的眼神里,淡淡道:“我们慢慢来。”

    顾苧此刻正和把他掳来的青年大眼瞪眼。

    栗色发丝的青年率先败下阵来,他举起手做投向状,十分的吊儿郎当。

    “喂喂,公主殿下别看我了啦!”

    顾苧:!

    你谁公主殿下呢!

    看清楚老子是男孩子啊!

    无声中又捅了马蜂窝的青年接收到了少年更加凶狠的瞪视。

    僵持良久。

    顾苧抱着膝盖坐在地上,拿着一根木棍戳地上的蚂蚁。

    “你把我抓到这里来有什么阴谋啊?”

    青年笑着不回话。

    顾苧撇撇嘴,他也没觉得对方会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这里太安静了,只听的到虫子的鸣叫声。

    这让他有些不安,有些烦躁。

    不知道希诺大人回来了没,管家爷爷有没有好一点。

    真希望现在能在他们身边啊。

    青年擦拭着手中的狙击枪,嘴巴里叼着一根茅草:“哎,起来你为什么一点儿也不恨那个血族啊?”

    青年有些疑惑,一般来成为血奴的人都会本能的恐惧他的所有人,可面前这个不仅一点儿负面反应也没有,反而更愿意呆在对方身边。

    “啊…这个啊…”

    少年挠了挠下巴。

    “应该是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希诺大人是对我最好的人了,虽然他是血族。”

    青年闻言,愣了一下,但随后便响起面前这个少年每次遇到同族都没什么好事,反而是那个奇怪的血族保护着他。

    “那你就真的愿意一直做他的血奴吗?这个关系可是不平等的啊。”

    顾苧眯了下眼,脸上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他看着天上圆滚滚的大月亮,坚定的道:“不,我会成为他生命力最重要的那个人!”

    对于少年的自信,青年并不相信,但也没有反驳。

    美好的愿望总是动人心的。

    “哈哈哈哈…”

    顾苧疑惑的看着突然大笑的青年,脑袋上满是问号。

    “你笑什么啊?”

    青年抹了把笑出来的眼泪:“家伙你有没有发现,其实你真的很像公主啊,你的那个血族就是偷公主的恶龙,哈哈哈哈…”

    顾苧无语。

    但照着这个思路一想。

    好像…也没有问题哈。

    顾苧闭上了嘴。

    脚边的柒柒也笑的肚皮朝天,四肢在半空中乱晃。

    “汪汪汪汪汪汪!”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少年恼羞成怒,在一人一狗脚上各踹了一下。

    “笑什么笑啊!”

    “不要太过分了啊!”

    青年被踹的懵了,他捏了捏眉心,将一个巧的物件丢到了少年怀里。

    “喏,还给你。”

    是那把左轮!

    顾苧惊喜的捧着金属色的武器:“我还以为丢了呢,谢谢你!”

    第一次被人用这么真诚的眼神看着,青年那厚如城墙的脸皮都有些发热,他轻咳两声,视线投向野外:“咳,不用不用。”

    突然就理解了那个强大血族为什么会看上这么弱的人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