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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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桓安许久都还没从梦中走出来,屋外的风吹了进来,深秋的风还是让人觉得有些冷的。

    沈之煜取下衣架上的斗篷为季桓安披上,系好带子,又为他整理了一下。

    “娘子不是要去找百晓生吗?”

    季桓安迷茫地抬头看着沈之煜。

    是啊,他还要去找百晓生。

    原本还握在手中冒着热气的茶杯被放回了桌上,季桓安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摆。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修士是应该对严寒酷暑并不敏感的,可季桓安近来却觉得格外的冷。

    “你能帮我去找个汤婆子来吗?”季桓安起话来有点有气无力的感觉。

    沈之煜只当是他发热还没好全「那娘子等我一会」……

    “好……”

    沈之煜将窗户为季桓安关上后才出去,青鸟站在鸟笼里头一摆一摆地看着季桓安。

    季桓安掠起斗篷又坐了下来,从介质空间中取出一块白净的手帕捂着嘴咳了起来。

    “咳-咳咳——”

    不知道是什么腥甜的东西被他从喉咙中咳了出来,可出来后季桓安觉得舒服多了。

    松开手帕一看,手帕上沾着一点点血印。

    季桓安不敢相信。

    他怎么会……怎么会突然咳血了。

    为什么他自己都会不知道自己身体不适的……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那条绣着翠竹带血的白色手帕被他紧紧地拽在了手中。

    他看似平静,可他眼神却出卖了自己。

    “咳咳——咳咳咳——”季桓安捂着嘴剧烈地咳了起来,整个人缩成了一团。

    手帕上的血变多了,走廊上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季桓安擦拭了一下嘴角,慌忙地将手帕收进了袖中。

    门被沈之煜推开了,外头的风吹的季桓安又有点想咳嗽了。

    季桓安起身将沈之煜手中的汤婆子拿了过来,衣服都没有整理直接走了出去。

    “带把伞吧!”

    外头已经没有下雨了,沈之煜不知道季桓安要带伞做什么。

    不过季桓安开口了,沈之煜就会去照做。

    季桓安躲开沈之煜又咳了起来,沈之煜取好伞后就看到季桓安在楼下等自己,他连忙带着伞下楼了。

    可沈之煜就去找了个汤婆子的时间,一回来季桓安仿佛对他冷淡了许多。

    “把伞开,挡风……”

    沈之煜乖巧地将伞了开来,外头的风有点大,时间一久季桓安的嗓子就格外的痒,他迫切的想咳出来。

    捂着汤婆子的手都忍不住用力了起来,眉眼之间都变红了,眼中更是含着些许泪光。

    眼泪含在了泪框中越来越多了,以至于季桓安的视线逐渐变得模糊了起来。

    季桓安伸手从沈之煜手中夺过了油纸伞,艰难地忍耐着“我突然想吃板栗了,你去给我买些来……”

    被夺过伞的沈之煜还没弄清楚情况就突然被季桓安下达了命令,不过他也新然接受了。

    “我就在这等你,你快去快回……”

    见沈之煜迟迟不走,季桓安直接在背后推了一把。

    可季桓安本来就不适,这会子更是没什么力气了,费了好大力才推动沈之煜。

    “好,我这就去……”

    一旁的摊子处虽然老板不在,没有人做生意可桌椅都还在,沈之煜就将季桓安带过去坐下后才离开。

    看着沈之煜远去的背影,季桓安有些难以抉择,他不知道该不该告诉沈之煜。

    他似乎中毒了……

    待到沈之煜彻底消失在了季桓安的眼中后,季桓安拿出手帕曲卷起来咳了起来。

    “咳咳-咳咳咳——咳咳——”

    路过的人看着季桓安那副模样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帮他。

    可最后一横心走开了,季桓安也注意到他了。

    这世间,本就是各自下各自的雪,各人又各人的隐晦与皎洁。

    况且那人本就是个凡人,他又能如何帮到自己呢?顶多将他带去医馆,可这的医馆都被他得罪了。

    季桓安索性就不去看路边的行人了,直接埋起了头。

    一个背着药箱看起来像是个江湖郎中的人见季桓安咳得这么难受,直接走了过来抓住季桓安的手腕为他把起了脉。

    季桓安被这人弄疑惑了,一个陌生人给别人把脉就给别人。

    可他现在难受的紧,根本没有心情去管其他的。

    那郎中以挑眉,紧接着开了药箱,从里面找出了一个瓷瓶,倒了一粒药丸出来。

    季桓安看着这颗被递给他的药丸并没有接过,可那郎中却直接塞给了他。

    “快些服下吧!你中毒已深,这药可以缓解一下……”

    季桓安犹豫良久最后才服下了那药,郎中将水递给了季桓安。

    吃下那药后果然感觉好了许多,郎中整理起了药箱。

    “你为什么要帮我……”

    “我是个医修,治病救人是我该做的……”可他这话的时候却低着头,并没有看季桓安,季桓安也看不到他的眼神。

    “我叫杜工,你这中的是冰肌玉骨毒。这种毒只能通过伤口种下,是做刺杀的爱用的毒”杜工将一个瓷瓶递给了季桓安“你这毒中了有一段时间,这毒开始没事顶多觉得疲倦,慢慢地会让修士渐渐觉得冷。最后修士会被冻死在睡梦中,看起来像是睡着了一样……”

    季桓安接过那个瓷瓶问道“可有解?”

    “有解亦无解,你可以去找百晓生探一番。这药只能暂时缓解……”

    杜工收拾好东西后就离开了,不久沈之煜就回来了,带回来了一大包板栗。

    不远处巷中。

    宋临简“药可给他了?”

    杜工“给了,不过大人您原本不是算杀他吗?怎么突然……”

    宋临简看着杜工的眼神,让杜工选择性地闭上了嘴。

    沈之煜一手撑伞一手拿着板栗,季桓安偶尔之间会伸手去拿一两颗吃,可他不爱剥板栗也就吃得少了。

    按照地图走了一段路手终于到了百晓生的家中,季桓安停在门前原本算上前敲门。

    可就在季桓安靠近门时却听到了里头的斗殴声,季桓安示意沈之煜破门。

    沈之煜收到季桓安的信息后,直接上前将门踹开了。

    屋内穿着白衣的人也被两个蒙面人给踹飞到了他们跟前,白衣人捂着胸口嘴角带血的躺在地上看着对面两人。

    伞被沈之煜扔到了地上,那两个人见百晓生快断气了,就赶快离开了。

    可沈之煜却追了上来,对他们两穷追不舍。

    季桓安扶起百晓生,百晓生一口鲜血又涌了出来,直接吐到了沈之煜身上。

    “你……怎么才来……”百晓生似乎料到了季桓安今天会来。

    “今天的事事在我的意料之中……他们不让我…………我偏要……”百晓生起话来断断续续的,上气不接下气。

    “黎……黎明……半月前……就已经……去……去世了……还……”血不停地从百晓生的口里冒了出来。

    “还有……你……你……”百晓生与芙蓉一样,话还未完就闭上了眼,尸体也在他的眼前消失了。

    百晓生明明是凡人,却像个修士一样消失了。

    另一边的那两个人已经被沈之煜拿下了,其中一个头被沈之煜按在了地上。

    “求,求求你……放过我,我也只是拿钱替人办事。百晓生虽然是凡人……但是,但是死了一个还会有新的出现……”

    沈之煜并没有什么想要去问百晓生的,而那人也在他手下死了。

    沈以诚找到宋临简后就一直跟随这他,他与宋临简已经认识几年了。

    当年的宋临简突然出现在药王谷后山中,是被沈以诚带回去的。

    沈以诚是医修,是所有医修所敬仰的神一般的存在。

    宋临简起初那两年在药王谷中一直用沈以诚学医,可后来沈以诚发现宋临简总是背着自己翻阅毒谱。

    等到第三年,宋以诚待不住,开始缠着他要出谷。

    可出谷后的宋临简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在被他发现与七杀殿有往来后,宋临简让他不要多管闲事更是到后来直接闹离家出走,接着就遇到了季桓安。

    沈以诚一直在劝宋临简回头,直到现在也是。

    房内……

    “阿简,七杀殿那些人都不是什么好人……”

    宋临简直接将沈以诚甩了开来,桌上的杯盏全都掉到了地上摔了个细碎。

    宋临简早就被沈以诚着句话得耳朵起茧子了「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宋临简原本算离开,却被沈以诚拦住了去路“阿简,回头吧!季桓安是我们的朋友啊……”

    “朋友?我从来都不需要朋友……”眼前的宋临简让沈以诚觉得陌生而可怕“要是敢挡我路的,全都得死……”

    宋临简想推开沈以诚,可沈以诚却用力地抓着他。

    两个人拉扯之间,宋临简气上心头直接将腰间的佩剑拔了出来。

    一刀,直接捅入了沈以诚的腹中,那把剑穿过了沈以诚的腹部。

    沈以诚松开手不敢置信地看着宋临简,宋临简看着沈以诚腹部不断流出的鲜血他也慌了。

    宋临简并没有算杀沈以诚,就算他在烦沈以诚可他还是爱他的。

    沈以诚退后了几步“阿简……”

    宋临简看着自己的那双手,他的心隐隐有些作痛,他有些喘不上气了,周围的空气也都好像凝固了。

    沈以诚伸着手在唤他“阿简……阿简……”

    宋临简抬头后目光变得坚定了,他走上前来将那把剑拔了出来。

    沈以诚的血溅到了他的脸上,剑猛地抽离出了沈以诚的腹中,导致他有些重心不稳,直接退了几步没站稳坐到了那些碎掉了的茶盏中。

    「挡我的,都得死」剑上的血还在滴,那把剑是沈以诚送宋临简的生辰礼物。

    宋临简的身影在沈以诚的眼中逐渐变得模糊了起来。

    房门被开了,外头的下人也看到了屋内倒在血泊中的沈以诚。

    下人并没有惊慌地叫出声来,反倒地下了头,不在看向里面。

    带宋临简走后,下人们训练有素地将屋内收拾干净了。

    季桓安在得知黎明去世后,整个人都使了魂。

    他瘫坐在那,等沈之煜回来时季桓安就已经那样了。

    后来沈之煜将他带回了客栈,不管沈之煜什么,季桓安都没有理会。

    知道沈之煜做了一碗阳春面,那碗阳春面端到季桓安面前时,他才回过神来。

    见季桓安目光不再呆滞,沈之煜也就放心多了。

    刚的到消息时,季桓安怎么也哭不出来。

    直到他再次尝到着碗阳春面时,眼泪断了线似的不停地往碗里流。

    沈之煜也慌了,一边为季桓安擦眼泪一边安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