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下雪
“主上,就这么放他们走吗?”柳杞一身玄衣站在易雎的身后,隐在一片树林里。
易雎看着房里正喝着药的沈临桉道“他龙珠还未成型,先养着,等以后再。”
“是。”柳杞微微俯身。
沈临桉端着药的手有些虚,虽伤口不深,但也有些使不上劲。
黎筠在旁边叙着最近几天的所经历的事情,自从沈临桉醒来后,他便不在记得河塘镇的事情,也不知为何,有时候感觉师尊时而寡淡时而乐的像个孩子。
“意思就是,我们是被人晕后送到这里的?”沈临桉问道。
“嗯,也不知道是谁?”
黎筠盯着沈临桉手中的药,那药已经放冷了,很显然沈临桉并不愿意喝它。
“师尊,先把药喝了。”
“额……”沈临桉有些尴尬,黎筠知道自己根本没算喝药,难道要盯着我喝下去!他将手中的药递到嘴边,一股重重的苦药味传来,还带着点生姜气。
他这是什么药,这么难闻肯定很苦,“那后来怎么样了?”沈临桉想要转移话题。
“师尊,先喝药。”黎筠道。
其实后来如何了他也不太清楚,陆云疏也没有和他交代。
沈临桉知道自己逃不过喝药的命运,只能鼓起勇气用手夹住鼻子,将药灌入口中,这副药不是一般的苦,刚入口中的时候他都快要呕出来了。
为了不吐到黎筠身上,他还是硬着头皮将他吞了下去,他发誓,这是他喝过的最苦的药。
呜呜呜,这药怎么能这么苦。
喝过药的沈临桉口中一阵苦味,吞口水的时候都有一种那药还没喝完的感觉。
“师尊,张嘴。”黎筠将药碗接过,从袖中拿出一包糖。
“不要。”沈临桉忙捂住嘴,“我才不要在被你喂什么乱七八糟的苦药了。”
黎筠扶额,“师尊,这不是哭的,是甜的。”他将糖送到他的嘴边道。
沈临桉犹豫了一下,仔细一想,他好像也没有必要骗我,如果是苦的大不了,我……我……嗯,算了以后再。
他张开嘴任由黎筠将糖块放入他的嘴里,唔,怎么还是有点苦。
沈临桉欲哭无泪,怎么吃了糖还是苦的。
“你骗我,他还是苦的。”沈临桉将床上的被子提上一点,却被黎筠压在身下“你干什么!”
“师尊,要是觉得苦,那就在吃几快糖吧。”黎筠将所有的糖塞到沈临桉的手里。
沈临桉将糖反手还给了黎筠“我不要,吃多了会腻。”
黎筠有些摸不着头脑,将糖放回袖中,见沈临桉闷在被子里像是在生气般,但又显得有些可爱。
他戳了戳被子里的沈临桉“师尊,闷久了会不舒服的。”
沈临桉却不理他。
黎筠有些郁闷,他一把扯开被子,将沈临桉抵在墙边,沈临桉侧过头,脸颊微微泛红“你……你干什么!”
“师尊不是哭吗,那弟子就来为师尊解苦。”完一手拷住沈临桉的双手,一手轻轻抚上他的脸颊,沈临桉感到有点不妙,可还来不及就被一个软软的东西靠上。
突如其来的这个动作让他措手不及。沈临桉神经紧绷,连呼吸都骤然停了下来。
缓过神后,沈临桉一把将他推开“你放肆!我可是你师尊!”
黎筠却没有松手,他将沈临桉的手拽的更紧了,“我知道这是欺师犯上,但是师尊,我有一句话憋在心里很久了,一直都没有时间,我想……”黎筠一顿,抿了抿唇将憋在心里五年之久话再次出。
“自我十岁被师尊救起开始,我就暗自发誓要好好报答师尊,可和师尊相处的时间里我去擅自将这份感恩变成了爱慕,我心仪师尊,想和师尊一直在一起,我知道这是大逆不道,但我还是忍不住想师尊。”
沈临桉一怔,手不由得从黎筠手中缓缓抽出,可以喜欢的师尊不是我,是他,我只不过是他的替代品。
“你……给我点时间。”沈临桉此话一出,黎筠也知道师尊还是有点接受不我,他也没多扰他只是轻轻走出了房间。
沈临桉揪着被子不知该如何决定。
树林里的易雎看着他们,手指紧紧捏成拳头,指甲嵌入手心,血顺着手指缓缓流下。
老者的真名叫段钨,是沈临桉的挚友,十三年前,沈临桉下山游历时相交的。
他灵力不高,但有着一手惊世骇俗的医术,就连韩笙都自愧不如。
段钨也是个对医术十分痴迷的人。见识也比韩笙广,沈临桉中的毒在修真界内十分罕见,虽知道压制的方法但却不是长久之计,先前和他此毒以解只不过是让他心安。
“段神医,我师尊的毒到底何时才能解。”黎筠在沈临桉那里受了疮,此刻心情不是很好。
“你着什么急,这不是还在配吗?”段钨不急不忙的拿着笔写着方子。
“这味药得去都掉,药性太烈……这个也得去,有些副作用。”段钨呢喃着,丝毫没有在意黎筠的存在。
“不是我问你话呢?毒到底能不能解。”他有些不耐烦,走到段钨面前将他桌上的药方拿在手中。
“唉,你子,快把药方还给我,这可是我好不容易写出来的。”段钨从桌上站起,冲向黎筠,想要夺他手里的药方。
“我就问你一句话,能不能解。”黎筠转身躲了过去。
“能能能,那毒能解。”段钨有些不耐烦,趁黎筠转身的时候将药方夺了过来。
“那什么时候能解。”
段钨黏着胡子“此毒是混合毒,一般的解药解不了,还得花些时间配,不过就算喝了解药,也很有可能因为身体亏损的严重而寿命减短。”
……
黎筠离开段钨所在的院子时天已经快黑了,周围静悄悄的,天空下起了冬天的第一场雪,冰冷的雪花落在手掌中,他穿的单薄,寒风吹的他的脸有些疼,记得第一次见他也是在下雪的时候。
与八年前的雪相比,这场雪反倒是来的匆忙。
沈临桉将手伸出窗外,雪落在掌心出渐渐化掉,就如他的那短暂的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