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是陈太太?他是陈先生
我感觉我多虑了。
后来没过多久,陈初言在路口拐弯的时候,对他刚才的那句话做出了解释:
“万一路上再出状况,耽误上班,一次迟到可以,老是迟到就不好了!你是我招来的,难免别人会我这老板包庇你,公司也不好管理。”
本来我还对他有丝感动的,听完他这话,荡然无存。
看来,是我把陈初言想的太好了!
虽他比那些老板的目的单纯点,但他总归来,还是个老板,妥妥的资本家。
可能老天爷都有些听不下去了,还没等我怼他,他正拐弯的车子,蹭到了路边的绿化树上。
隔着厚厚的车门,我都听到了那树枝刮车身的呲啦声。
听这声音,我知道,陈初言这次得花点钱了。
陈初言这个车技,唉,也不知道他当年是怎么把驾照给考下来的!
我不自觉的再检查了一下我的安全带。
“我早上的提议,你考虑下,房租我可以照常付给你。这样我每天也不用为了赶时间而迟到,你也不用担心,我因为迟到让你工作不好做,对我俩都有好处。”
我对陈初言。
陈初言现在脸色有些不好看,倒不是因为我刚才的话,我感觉他应该是在心疼他的车。
陈初言的车虽然不是什么名贵的豪车,但也算是辆不错的A级车,被树枝这么一刮,定是有些心疼的。
陈初言握紧了一下方向盘,“昨晚是突发情况。”
我疑惑,他这是不想让我去住他的办公室了,难道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我仍不死心,“我觉得我要是想长期在这上班,最好还是住的近一些比较好,我可不想天天抄一遍员工手册!你那办公室里的房间空着也是空着,租给我不是更好吗?”
陈初言看着我,眼眸深邃,里面充满了不可置信,“你算长期留在这儿?”
我觉得陈初言的关注点,实在有些清奇,永远抓不住重点。
我正算再跟他讲一遍重点,可是,我现在还是要赶紧提醒他,要撞车了。
我指着前面的车子朝他吼,“车!看车!陈初言,看车!”
陈初言被我一嗓子给喊回了神,惊慌的看前面的车子,猛一下方向盘,变到了左边车道,还好有惊无险。
我觉得我要是哪一天死了,肯定是死在了陈初言的车上的。
我朝陈初言骂,骂他人蠢车技烂,车技烂还话多,话多还跑题。
可能陈初言也认识到了错误,不管我怎么骂他,他都没还嘴。
最后,我骂的有些于心不忍了,就住了嘴。
是我,火大了。
后来,陈初言再也没有话,我也没有回答他最后一个问题。
停车,下车,上电梯,出电梯,这一段距离我们显得还是很和谐,尴尬中的和谐。
就在开门时,陈初言开口破了这份尴尬。
出电梯时,我是走在陈初言前面的,也是率先走到门口的,我很自然的往墙边一靠,给陈初言留出位置,好让他开门。
陈初言看着我,“昨天不是已经告诉过你密码了吗?”
“嗯?啊?”
我神思游离。
稍后,我反应过来,“我没记住。”
对于别人的东西,我一向懒的去记,虽然是六个数字,但我还是本能的选择忘记。
活得久了,也就最害怕去记一些东西。
记住之后,他们会在你的脑子里像一颗种子一样,生根发芽,并时时刻刻提醒你,吞噬你。
扰神乱志!
陈初言开始开门,这次他用的指纹解锁,也没有再给我报一遍开门密码。
门开了,陈初言却挡在门口没有进去,他不进去,我也就站在墙边等。
陈初言在门锁上飞快的按了几下,我搞不懂,他门都已经开了,还捣鼓门锁干什么?
陈初言指着门锁上的指纹识别区,“你过来,把你的手指放上去,随便一个手指就行。”
看他这样子是要给我录个指纹,可我还没跟他商量好住哪?如果以后住公司了,录这个指纹也就没有意义了。
可转眼一想,不就录个指纹,我也不会损失点什么,以后用不着,让陈初言删了就是了。
我把右手大拇指放了上去。
可能我站的位置有点斜,录了两次都是显示指纹未录入成功。
看来老天爷也觉得,我录这个指纹是多余的。
我算放弃。
“算了吧!”
我缩回了手。
陈初言突然拉住了我缩回的手,轻轻帮我把大拇指放了上去。
为了让我站到离门距离正一些,他另一只手,从我背后绕过去,环住了我的腰,往他身边拉了一下。
我不可思议地看了一眼他放在我腰上的手,隔着身上的衣服,我隐约能感觉到他手掌上传来的温度。
他的脸离我很近,近到我能清楚的感受到他鼻子里呼出的热气,轻轻的落在我右边的侧脸和耳根上。
酥痒难挠。
我觉得他这个动作有点轻浮,心里已经想好了,他这个姿势适合给他一个过肩摔!
“好了。”
“嗯?”
看来,我的计划夭折了。
陈初言放开了我的手,开门进去。
我感觉,我又要丢人了。
陈初言看着屋里愣在了门口,眉头紧锁,脸色不好。
我着急忙慌从陈初言身边挤了进去,快步跑到浴室柜那里,把池子里面带水的毛巾捞出来,拧干晾在毛巾架上,然后再把褶皱抚平。
把我撂在沙发上的一双袜子,拿起来偷偷塞进了口袋里。
走过来时,还顺便捡起来被我扔在地板上,昨晚偷看陈初言的书
我做完这些,陈初言一直一言不发的站在门口。
我朝他尴尬的挤出一个笑容,“早上,走的太急,没来得及收拾,我,下次注意。”
陈初言没理我,开始坐下来换鞋。
等他的视线落在我刚脱在门口的鞋子时,我跑过去,把两只分家的鞋子拉到一起,摆好。
陈初言换好鞋子,抬手看了一眼手表,然后对我:
“跟星南约好的是两点,现在还有三个时,你可以先休息一下,我已经叫过外卖了,等下你接收下,不过,不用喊我,你自己吃就行了。”
我稀里糊涂嗯了一声,陈初言啥时候点的外卖,难道就在电梯里那一会儿功夫?
不过这不重要。
实话我是真有些饿了,最后一顿饭还是昨天下午在公司吃的那一餐,距离现在已经有十六个时零五分钟了。
我真的已经在吞口水冲饥了!
难得,陈初言这次算是做了件好事。
不一会儿,我就听见陈初言的卧室的主卫里,传来了流水的声音,他应该是在洗澡。
等主卫里的流水声停止的时候,外卖员敲门了。
“请问是手机尾号1008的陈先生吗?”
门口的外卖员跟我核对订单信息,我点了点头。
如果是个正常的外卖员,可能下一句就会,陈先生点的餐已经送到,麻烦给个五星好评,祝您用餐愉快之类的话。
可我今天遇到的是个八卦的外卖员,他见我点头确认信息没问题,居然张嘴来了一句:“原来是陈太太啊,麻烦您给您先生签收一下。”
我轻笑,我是陈太太?他是陈先生!
陈太太?我可没那个福气。
我要是正常一点,下面就是直接签收,关门,然后,吃饭,管那外卖员我是陈太太还是李太太呢。
可我今天也不正常了,我居然跟那个外卖员认真解释起来了,“我不是陈太太!”
外卖员可能也是个死脑筋,非得要把我身份确认清楚,“不好意思,那您是陈先生女朋友?”
我开始变得有些烦躁,一把接过外卖员手里的外卖,对他:
“我不是陈太太,也不是女朋友,还不是他姐姐或者妹妹,更不是他的情妇姘头,我就是个租客!”
完,也不管外卖员一脸懵,直接把他关在了门外。
等我到餐桌上放下手里的外卖时,我听见那个外卖员隔着门对我喊:
“租客姐,麻烦您跟陈先生一声,给个五星好评!”
我也很幼稚的冲着大门喊:“我也不是姐,我就是租客!租客!租客!”
过了十几秒,那外卖员应该是走了,因为我好像听到了电梯上来的声音。
我开始拆饭盒吃饭,刚开到一半,我想着他应该洗好澡了,要不要喊他一起,不然显得我不地道。
可转念一想,他刚才也跟我过了,不让我叫他,我去了岂不是多此一举。
所以,我心安理得的吃完了最后一粒米。
吃饱之后,墙上的指针才指到十一点五十五,我看了一眼陈初言紧闭的房门,里面一点声响都没有。
估计是睡着了吧!
我猜想。
我把我吃的一片狼藉的桌子收拾一下,把那油渍渍的餐具,随意的扔到了桌边的垃圾桶里。
拍了拍手,正算回卧室。
我又看了一眼,躺在垃圾桶里的沾着残羹剩饭的餐具,越看越别扭。
以至到最后,我竟想到,等下陈初言看见这个餐具会不会又要皱起眉头?
我想了想,还是算把餐具拿到楼下丢掉。
收起来垃圾桶,我开门下楼。
我摁了电梯,电梯是从16楼下来的。
电梯到了,缓缓开门,里面有人,是一个老太太牵着一个姑娘,应该是祖孙两个。
老太太很热情,有些自来熟,见我提溜个垃圾袋进来,开始跟我聊天,
“姑娘,倒垃圾啊?”
我礼貌的笑着点了点头。
“姑娘住1501啊?我住你家楼上!”
我又礼貌的笑着点了点头。
“姑娘是新搬来的吗?怎么之前没见过?”
我还是礼貌的笑着点了点头。
千百年来,虽然也懂世间的人情世故,但我终是学不来怎么与人亲道热。
对于老太太的热情,我只能点头应付,希望这电梯能快一点到楼下。
我焦急的看着电梯上的数字,希望它能快一点跳,最好一下子能跳到一楼。
等数字显示到8的时候,老太太身边的女孩开始跟她话:
“奶奶,这个阿姨我见过,就是昨天晚上在车库,跟一个叔叔讨论在床上睡觉的那个阿姨。”
“囡囡不可以乱哦?”
“囡囡没有乱,囡囡听得可清楚啦!”
现在的孩子怎么记性这么好?我有些头大!
“你听错了!”我矢口否认。
“我没听错,爸爸妈妈也听到了!”囡囡固执己见。
“你爸爸妈妈也听错了!”我扭曲事实。
“阿姨你谎!”囡囡一语戳破。
正好此时电梯终于到一楼了,电梯门刚开,我就快步走了出来,就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生怕再被人给揭穿。
囡囡在我后面喊:“阿姨,我们幼儿园的老师过,不可以谎的,谎会长不高的!”
长不高?
那都是大人唬孩子的谎话!也就骗骗她那个不点。
我已经一米六七了,不需要长高了!
等我扔了垃圾上来,陈初言的卧室门还是关着的,看来,昨晚熬了一夜,他是真的困了。
我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十二点十分。
离跟陆星南约定的时间,还有一个多时。
我算回我卧室躺一会,从早上七点多醒来,我也折腾的够呛。
挤地铁,抓色狼,进警局,赶公交,迟到被抓包,抄员工手册,跟曾晴陆星南吵架,跟陈初言上演速度与激情,骂陈初言,跟外卖员较真,跟囡囡拌嘴...
我轻笑,摇了摇头。
三年来,倒是没有像今天过的这么鸡飞狗跳且充实过。
充实?
我没想到这个词,有一天还会用到我身上。
这倒是挺奢侈!
不知不觉中,我竟然睡着了。
等我再醒来时,外面依然很安静。
安静到,我错乱的以为,从昨天再见陈初言,到今天上午都是一场梦一样。
我竟有些害怕这是个梦。
我来不及穿鞋,直接光着脚跑到陈初言的门口,惊慌的开了陈初言禁闭的房门。
我不知道我在慌乱什么?我当时只想确定一件事,
陈初言是不是真的在?
我走了进去,屋内拉了窗帘,光线有些暗。
我目的很明确,主卧的床上。
看到埋在被窝里的男人,我松了口气。
他在!
还好,这不是个梦!
我光着脚,在床前直直的站着,失神的盯着还在熟睡的陈初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