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我是七仙女,他是董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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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感觉陈初言话有点弯弯绕绕的。

    随即,我便蹲下来捡散落在台阶上的布料,陈初言站了有几秒钟,也弯腰帮我捡。

    我偷偷瞧了陈初言一眼,目光落在他的脖颈处,“你对羊肉过敏?”

    陈初言没抬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算是默认。

    “那你为什么不跟我?”

    出口之后,我方觉得我刚才这一句,语言组织的不是太恰当,紧接着便补充道:“我的意思是,昨天中午吃饭的时候,你怎么不提前?也好换一家馆子。”

    陈初言仍是没有抬头,脱口而出,“嘴馋了。”

    “啊?”

    我诧异。

    我有些被陈初言的回答给惊着了,对于陈初言的这个回答,我总觉得不是他心里真实的答案,“你昨天的表现,可不像是很喜欢吃的样子!”

    陈初言把捡好的布料码齐放在一起,他没有正面回答我,“一个人很喜欢蛇,可他又害怕,喜忧参半吧。”

    他突然转过身,看向我,“就像一个人遇见了一个让他钟意的人,可他胆又懦弱,害怕义无反顾的攥到手里之后,才发现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最后,只落了一身疼痛难耐的红疙瘩。”

    陈初言突然的炙热的视线,让我不知所措,我转移目光,走到已经码整齐的布料前面,尝试重新抱起来。

    我一个简单的问题,被他又是蛇又是钟意的人的,搞得云里雾里,我抱怨了一句,“了一堆,也没解释清楚你昨天矛盾的做法。”

    我抱着布料站了起来,往身后看时,陈初言已经背对着我往楼上走了,我看着他的背影,好意提醒了他一句,“明知会让自己身体不适的东西,就算再喜欢也不要嘴馋了,最后难受的是自己!”

    陈初言正在往上走的脚步,停了一两秒,然后,继续往上走,最后,消失在楼梯的拐角处。

    我收回视线,呆在原地,嘴里轻叹了一句,“连对羊肉过敏,你俩都这般一样...”

    我没有过多思索,抱着东西往楼下的仓库走去。

    “三哥,东西我都放好了,都搁在最里面那层货架上了。”

    “好的,曼,我等下去整理一下。”

    三哥应声从后面的不远处走了过来。

    三哥老李,大名叫李建军,年纪与老刘相仿,五十不到,退伍军人,左脚在一次执行任务时,落了一点伤病,现在走路有轻微的跛,但这并不影响他刻在骨子里的军人气概,走路还是那么的坚定有力。

    三哥虽然年纪大了点,但从他的眉宇间还能看出年轻时的俊朗,浓眉大眼是个英俊的好儿郎。

    这些人事信息自然是从二姐那听来的,短短几天,上到公司老板陈初言,下到门卫处的老严,二姐把她知道的,不知道的,瞎猜的,乱想的,都跟我了个干净,明白。

    我朝三哥摆了摆手,指了指楼上,示意我上去了,还没等我转身,三哥叫住了我。

    “曼,你等一下。”

    我停在原地,等三哥过来。

    三哥走到我身边,我才发现他手里拿了两盒礼品。

    三哥把东西递给我,还没等我问,他率先解释,“前几天我儿子订婚,这是喜糖,拿给大家分分,曼你前两天不在公司,这是给你留的。”

    三哥这是在跟我分享他家的喜事,我也衷心的笑着祝福三哥,三哥憨厚一笑,由内而外散发出开心幸福的味道。

    可我不解三哥怎么给我两份,便问他:“三哥,这怎么两份?”

    三哥解释,“刚才陈老板过来,我一时给忘了给他,就麻烦你带给他一下,我就不上去了,今天比较忙,这还有一堆活儿要处理,就麻烦曼你了。”

    “没事,我等下拿给他。”

    我瞅着手里的礼品外包装,看到外包装上的图案,眉开眼笑着对三哥:“天仙配,郎才女貌,喜庆!”

    三哥看了看盒子,再看了看我,意有所指,“是的,天仙配,董永和七仙女,般配!曼跟这盒上的七仙女长的一样漂亮,陈老板跟这董永也相似,帅气!”

    我没继续接三哥的话,收下东西跟三哥告别上楼。

    我脑子里想着三哥最后的话,不由得觉得好笑,三哥这是在乱点鸳鸯谱了。

    我是七仙女,陈初言是董永?

    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他哪里知道,即使陈初言是董永,我也不可能是他的七仙女,我就只是只狐狸精!

    狐狸精哪里成得了七仙女。

    我浅笑摇头,未把三哥的话放在心上。

    我跟陈初言的缘分还真是不可言喻的奇妙,我刚上到二楼,就看见了前方不远处的陈初言。

    看来腿长也不一定走的快!

    我都把东西送下去,又跟三哥聊了一阵子,陈初言才出了楼梯没走多远。

    我快走几步追了上去,把其中一个盒子递给他,“三哥儿子订婚,这份是让我带给你的。”

    陈初言没有接,只是看了一眼,继续往前走着,“你拿着吧。”

    我把我的那一份举起来给他看,“我已经有了。”

    “我不喜欢吃甜的。”

    望着陈初言走掉的背影,我自言自语,“还真是挑剔!没事,我喜欢吃!”

    生活不易,万物皆苦,生活不能给点甜头,自己再不适当补一点,那岂不是要活在苦瓜里,了无生趣!

    最后,我心安理得的把两份糖果,全都揣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下午忙碌,时间过得也快,一转眼就到了下班时间。今日陈初言没有跟我会跟我一起回去,我自然识相些,吃饭,坐公交,挤地铁,回家。

    但等我到家,凳子还没捂热,陈初言就回来了。

    我比他早回来,到家却是前后脚,看来,还是四个轮子的跑的快些。

    这屋子里只有我跟他,我觉得得有人点什么,才会显得不那么别扭,所以,我随意问了句:“今天回来的这么早?”

    陈初言回答的也很平淡,“嗯,没事就回来了。”

    陈初言着就往他卧室走,就在我以为他要进去的时候,陈初言突然回过了头,朝我问了一句:“你吃过晚饭了?”

    “嗯?”我赶紧抬起头,“啊,吃过了,在公司吃的。”

    “哦。”陈初言轻轻哦了一声。

    “你呢?吃过了吗?”我礼貌性的反问他。

    “嗯,吃过了。”

    “嗯,都吃过了,嗯,嗯...”

    我点点头,看他还站在那,眼神朝他卧室示意一下,“没事了,你进去吧。”

    “嗯...好。”

    陈初言转身进屋。

    等他的卧室门关上之后,我虚靠在座位上,自从昨晚之后,我感觉,我跟陈初言的相处又冰封了不少,总是感觉无话可且浑身不自在。

    这一天下来,我想好的结果到底是什么,陈初言从未开口问,也绝不再提昨晚的事情,就像是昨晚的事从未发生过一般。

    可我们这本就不算太热络的关系,现在更是生硬了不少。想必是,以此来提醒我们,昨晚的事情是实实在在发生过的。

    只是,我们都很默契的选择忽视下去。

    我现在也没有太多精力去想这些,因为我的那八页员工手册,现在一个字都还没写。

    我轻拍了拍脸颊,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去卧室开始奋笔疾书。

    可是,我屋里没笔!

    也没纸!

    我在屋里找了一圈,就连床底都差点被我翻一遍,毫无所获。

    站在陈初言的门口,我轻敲了几下。

    “进来。”

    陈初言的声音隔着厚厚的门板传来。

    我推门进去,站在了门口。

    陈初言抬头看我,他正坐在书桌边,换了一身宽松的家居服,白色的底T恤,外罩了一件焦糖色毛衣开衫,配了一条灰色运动裤,鼻梁上架了一副窄边眼镜。

    我是第一次见陈初言戴眼镜,看到这样的陈初言,我脑子里第一时间闪现出一个词——斯文败类。

    我心底隐隐作想,言情话本里面所描写的斯文败类,大抵就是陈初言这样子的吧!

    我没有骂陈初言的意思,陈初言的斯文败类是个形容词,是个褒义的形容词。

    他很好看!

    连我这个狐狸精都自愧不如的好看!

    也不知,若干年后,能让他许一身洁白婚纱的女子,会是怎样的倾国倾城之容。

    “怎么了?你找我有事?”

    陈初言单手轻推了一下鼻翼上的眼镜,扭头问我。

    我这才发现我居然看着陈初言走了神,跟个傻瓜似的,想这些有的没的,跟我毫不着边的事情。

    “我需要一支笔跟几张纸。”我。

    陈初言开始从桌面上笔筒里拿笔,“纸在那个印机里面,你自己拿一下,纸盒在印机最下面,上面有个凹槽,拉一下就出来了。”

    陈初言的很清楚,我也觉得我听的很明白,可是等我操作起来,却显得有些笨拙。

    我走了过去,找陈初言所的纸盒凹槽,轻轻往外拉,有点卡,我又加了些力道,还是有点卡,最后,我多加了些力道。

    开了!

    与主机体分离的那种开了。

    纸盒里的白纸如雪花倾泻,瞬间铺满了地面。还有几张胆儿大的,落在了陈初言的大腿上,想必,它们也觉得有些不合时宜,最后,不约而同的滑到了陈初言的脚边。

    我手里提溜着印机的纸盒,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呆住的陈初言。

    陈初言正给我递笔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有点卡。”我。

    陈初言没反应。

    “我力道好像大了些。”我又。

    陈初言还是没反应。

    “要不...我赔吧!”我狠了狠心,咬着后槽牙再。

    陈初言终于开了口,“算了,我修一下吧。”

    我把手里的纸盒递给了陈初言,蹲在地上捡散落了一地的A4纸。

    最后,陈初言也没有修好,只好搞了条透明胶带粘了上去,先凑合着用。

    这倒是使我挺自责的!不过,陈初言都这么了,我心里也就宽慰了不少。

    我拿着纸笔朝门外走,身后的陈初言叫住了我。

    “曼菁!”

    我错愕回头,心想着难道是陈初言反悔了,要我赔钱不成,便心翼翼的问他,语气里带有一丝戒备,“怎么了?”

    陈初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慢慢朝我靠近,我不自觉的往后退,“你刚过了,不用我赔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是个体面人,不会反悔吧?”

    陈初言没有出声,右手在裤兜里不知翻找什么,继续往我身边靠近,可我整个后背已经贴紧了门板,退无可退。

    我警惕的盯着他放在裤兜里的手,藏在身后的双手已经慢慢握紧,做好了防御的准备,“我知道你是个精细算的人,但是好歹你也是个有百十号员工的半大老板,过的话还是要算数的吧?”

    我眼睛不离陈初言还在口袋里摸索的手,继续:“把你印机弄坏了,我也挺自责的,你要是心里实在心疼,我赔你就是了。”

    我把话都到这份儿上了,如果等下陈初言还从口袋里掏出个危险品利器什么的,我敢保证,他下一秒不是断个胳膊,就是折条腿。

    我也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陈初言他能察言观色,审时度势,好自为之。

    陈初言在我面前不到一米的位置停了下来,慢慢从口袋里把东西掏了出来,我也瞪大着眼睛警惕的瞧着。

    最后...

    看来,是我人之心了!

    陈初言右手拿着从口袋里掏出的手机,左手指了指我旁边的白色墙面,示意我站过去,我有些不解他的动机,像根木头似的杵在原地,纹丝未动。

    陈初言见状,像拎鸡仔儿似的单手把我拉了过去,给我摆好姿势,未等我反应过来,‘咔嚓,咔嚓’两声给我拍了两张照片。

    等我木讷的回到自己的房间,脑海里还回想着刚才陈初言轻描淡写的解释,“员工档案里没有你的照片,人事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