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我是见不得光的外人,他的别人的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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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以为从电梯上来到了屋子里之后,马上就能走到陈初元的房间,谁知,我们又从屋子里到了外面,准确的,是从前面的屋子后门出来,绕到了一处弯曲的室外长廊上。

    红漆面,琉璃瓦,雕梁画栋,曲折蜿蜒。长廊的两边种满了名贵的花草,一步一景,一景一画卷。

    走了没多远,一股奇特的香味扑面而来,这香味很浓郁,不似香囊香水的味道,应该是花香,可现在天还是很冷,一般的花草都未开放,正在我纳闷的时候,一个转角,眼前豁然出现了一片血样的红,红的艳丽,红的妖娆。

    这血红色的花朵,在这湛蓝色的黑夜中异常醒目,再加上这香的过于浓烈的味道,让这片红色的花海透着丝丝诡异。

    我的眼睛不由自主的盯着这片花,等我走近了些,算弯腰折一朵仔细瞧瞧,可手指还未触碰到花叶,就被陈初言及时制止住了。

    “不要碰。”陈初言,“这是月姨也就是陈初元母亲种的,她最喜欢这个花,平时爱护的很,这家里也有专门的花匠,可独独这个都是她自己在理,不让任何人碰。”

    “哦,不好意思。”我尴尬的缩回来手,“我看这花开的挺漂亮的,忍不住想瞧瞧。”

    陈初言淡淡一笑,“没事,走吧,马上就到了。”

    “哦,哦,好...”

    我心不在焉,脚步迟钝,把探究的目光再次看向这一片红色的花海,总觉得这花似曾相识。

    走了没几步,我问走在前面的陈初言,“你知道这花叫什么名字吗?”

    “名字?”陈初言回了一下头,“不就是一个红色的花儿吗?看着也没什么特别的,也没人在意它叫什么名字。”

    显然,平时陈初言并不在意这些看似其貌不扬的红花,虽已走过去了很远,我的视线还是忍不住的往后面瞧,这花好眼熟...

    “对了,我想起来了”

    我大声喊了一声,惊到陈初言轻轻的一咯噔,我意识到我这突然的高分贝有些不妥,用手轻掩了嘴,三两步跑到陈初言身边,放低了音量跟他:“刚才那花叫血仙翁,我以前在林子里见过!”

    相较于我的亢奋,陈初言只是平静的‘嗯’了一声,我不管他是不是愿意听,就跟在他身边徐徐的讲着,“这花跟平时名贵的观赏性的花草相比,是不太起眼,除了味道香郁了些,这红色的花朵也不算太美艳,可这它却是有毒的,你那个月姨,哦就是陈初元他母亲是不是不清楚,不过这也常见,平常人是很少知道的...”

    “有毒?什么意思?”

    陈初言突然停住了脚,害得紧跟在后面的我差点撞到他身上,我往后退了一步,继续给他科普,“这种花的根茎能分泌一种让神经麻痹的物质,误食了之后,会有心跳加快呼吸急促的反应。其实它也是有益处的,用少量的根茎煮沸,它会顺着毛孔渗到血液里,是具有活血的疗效的,但是这个一般要专业的人来弄,一般人控制不好剂量,那可就适得其反了。”

    我喋喋不休的完,陈初言往血仙翁的方向看了一下,问我,“你是怎么知道的?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我...”我结结巴巴,“我以前,以前,在书上看到的,看到的!”

    我偷瞄陈初言的反应,他只是把探究的目光在我身上停滞了几秒钟,又再一次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血仙翁的方向,便回身往前面走。

    我跟在他后面,双手摁住扑腾个没完的心脏,长长舒了口气。

    我对陈初言了谎!

    可我总不能告诉他,我是在林子里亲眼见过误食的野兔野猪什么的吧?也不能告诉他,我见过猎人涂满血仙翁汁水的箭头吧?

    所以,我只能扯了个谎。

    等我跟着陈初言进了陈初元的房间,一路上还算顺利,并没有碰见什么其他人,陈初言径直走到放置床铺的里屋,来到书桌前,他看着眼前的照片发呆。

    我把包里的照片拿了出来,视线在手里和桌面上的照片上来回跳动,“这真的是陈初元!陈初元跟你父亲的照片怎么会在你家老宅?”

    陈初言拿过我手里的照片,面色沉静而又冷漠,看不出多余的波澜,只是那双黑曜石的双眼中,星光微敛,似在诉着主人的猜忌。

    我没有扰陈初言的思绪,自己在房间里漫无目的的量,房间很大,装修不是很奢华,但是看上去很有高级感,书架和柜子上间隔摆放着一些其它照片,除了他个人的单人照,最多的就是他跟陈志杭还有一个中年女人的合照。

    女人应该是陈初元的母亲,陈初言口中的月姨,实话,这个月姨生的并不如陈初言母亲沈秋韵那般好看,也就是个中上等姿色,最让人有记忆点的应该就是她那一双含笑的眼睛,弯弯如月牙,闪亮如星辰,这一点好的基因陈初元倒是遗传的很好。

    “谁在屋里?”一声清脆的女音突然传来,“是元回来了吗?你你这孩子回来也不跟妈一声...”

    女人的声音由远至近,脚步也朝屋内走来,我紧张的看着陈初言,急的原地转圈,这屋内摆放的极为简洁,根本没有我能藏身的地方!

    陈初言眼睛快速的巡视了屋内一圈,然后冲到我身边,把先前的照片塞到我手里,压低声音对我快速道,“你先呆在这不要动,等我们出去,你出门左转走到头,再绕过一个亭子,就是我的房间,你去里面等我。”

    陈初言完,直接从旁边的书架上抽了一本书,往外面的房间走去,稍后,外面的房间里传来他跟女人的对话,

    “初言你怎么在这儿?元呢?在里面吗?”

    “月姨,初元不在,下午的时候听他晚上有个酒会,这个点他估计是去参加酒会了。我这不是看上他的这本书了,这子昨天死活不肯借给我,今天趁他不在,先斩后奏,这不,就给月姨你撞见了,月姨,你先替我保密,我看完马上就还给他。”

    “不在?”宫月停顿了一下,“元这孩子也是的,怎么做弟弟的,不就是一本书吗,还这么宝贝,月姨做主了,初言你拿去看,他要是敢找你闹,就让他来找我,这兔崽子,是该收拾收拾了,一点都不知道谦让兄长。”

    “那我谢谢月姨了,月姨你这是来找初元?”

    “哦,那个,我不找他,找你的,你爸在前院,找你过去,有什么事要跟你讲。”

    “行,那我们走吧,月姨你先走,我把门关上。”

    然后是轻轻的关门声,伴随着月姨渐行渐远的话声,“初言,你这手机怎么又关机了,你这孩子,就算平时再忙,也要记得充电,要不是刘叔看见你停在车库里的车子,都不知道你回来了...”

    等他们的声音再也听不见,我才从屋里探头探脑的出来,脑子里回想着陈初言的交代,顺利的找到了他的房间,开一条门缝儿,迅速滑了进去。

    进屋后,我没敢开灯,就先这么摸黑找了个地方坐下,坐在位置上先平复平复心情,我这人太无用,注定是干不了大事,这一个的事情,就已经让我头冒虚汗,心脏‘扑通’乱跳,久久不能平息。

    过了好久,我才缓缓的站了起来,借着外面微弱的光线参观起陈初言的房间,他的房间跟陈初元的房间布局装修大同异,并无多大的不同。

    转了一圈,视线受阻的屋内让我碰了两次脚,撞了一次门框,我便草草了事,继续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发呆。

    等陈初言回来的时候,我在位置上都快要睡着了,要不是时刻警惕着进来陌生人,我估计我早就去梦了周公。

    陈初言进来后先开了灯,突如其来的强光让我有些不适应,背光而立,双手遮眼。

    “你怎么不开灯?”

    等我再次慢慢睁开眼睛时,才发现屋内的主灯已经关了,只留了光线较弱的暖光灯,我放下手,跟他开玩笑,“我怕万一再有人看见你这灯亮着,突然进来,看见我这一个陌生人在你屋里,我怕会给我送进去。”

    陈初言微微一笑,“放心,我会捞你去!”

    我微微一怔,陈初言继续道,“总不能让你跟我回了一次家,就让你进了警局,那这以后谁还敢跟我一起回家?”

    “对啊,你还要带别人回来...”我喃喃自语。

    陈初言正在脱外套,“我就是那么随口一下,我平时是不会带人回来的。”

    对啊,他也无需带外人回来,他优越的家世,他有将要订婚的女人,我现在站在陈初言的房间,这身份多少有些尴尬。

    我杵在原地不敢动,默默地看着他脱外套,换鞋子,解领带,等他的手摸到腰间的皮带时,手里的动作迟疑了下,最后走进了里屋,顺手带上了卧室门。

    我后知后觉才察觉自己有些无礼,竟然目不斜视的盯着一个男人换衣服,虽然他不陌生,虽然我们也曾亲密无间,但是,我现在对他来却算不上个熟人。

    我的脸颊有些发烫,羞愧的发烫。

    “大哥你在吗?”

    ‘咚咚咚’的敲门声,伴随着一个女生的声音,又不合时宜的把刚才的情节重演了一遍,这声音听上去有些稚嫩,像是个不大的女生,可是,这时也轮不到我多做猜测,我在环顾四周,这偌大的客厅却没有一个是我的容身之地。

    最后,我把视线放到陈初言刚关起来的门,不假思索,我只能闷头冲了进去。

    我对正在换衣服的陈初言比划,意思就是,我不是故意进来的,外面真的没地方躲,陈初言一把拉住了我,几步走到床前,拉开被子,示意我进去。

    我挣开他的手,摇着头表示不愿意。

    “大哥我知道你在里面,我进来了!”话音刚落,就听见了门开的声音。

    陈初言顾不得我反抗,胳膊一个用力就把我强行推到了床上,然后,他一并坐了上来,拉起被子,把我正要拱起的头摁下去,盖上了被子。

    被子下面,陈初言腿脚并用,把我死死的压在了床上,既然都已经上来了,我也只好放弃抵抗,可他的一只腿和脚,还是重重的压着我,估计是怕我有动静,给他同乐篓子,可他不知,被子里重压之下的我,胸口发闷,呼吸不畅。

    室内门也被推开了,陈初言轻轻斥责进来的人,“语,你现在也是大人了,不能这么随便进别人的房间!”

    陈初言虽然是斥责,但他的话语并没有太多的严厉,反而透着一股温柔。

    女孩也不害怕,反而有种理所当然,“我敲门啦,是大哥你没听见,这不能怪我了,再,大哥又不是外人,之前,我都是这么进来的,大哥的屋子,哥的屋子,我从来都不用敲门的,要不是最近大哥非得让我敲门,我才不要敲呢!”

    我在被子下面闷的难受,脑袋都感觉晕晕的,把手慢慢往外面探,想通个缝隙,让里面的空气顺畅些,我的手就这么往外摸,情急之下难免跟陈初言有身体碰撞,我感觉我好像碰到了他什么地方,下一秒,又把腿脚的力度加大了些,让我探到一半的手,中道夭折。

    头上方,陈初言的声音较刚才放低了几个度,“语,你也了那是时候,现在你也是大姑娘了,我跟你哥也是...也是男人了,下次不能再这么推门进来了!”

    叫语的女孩不情愿的‘哦’了一声,接着,陈初言问她来做什么?找他什么事情?

    语委屈巴巴的道:“这次大哥回来,每天都是早出晚归的,昨天更是一天都没看见大哥,大哥这是马上要跟林思柔订婚,有了女朋友,都要忘了语了吗?”

    陈初言没有直面回答语,而是冷冷的反问她,“语,这次回来是什么意思?我从哪回来?什么时候回来的?”